天气越来越冷了，风也吹的十分固定，人们埋头奔走，走进家乐福超市，走进射线的地下铁。小明就在陶行知广场的天桥上被戴帽低头的人撞来撞去。
本来是有工作要做的，小明要数从南到北的斑马线有多少条，从东到西的斑马线有多少条。但行人马路过的很坚决，就像被铲车推动的沙子。
看情况只有在夜很深很深，深到没有行人的时候再去清点了。可是很深的夜就像是，嗯，一碗黑芝麻糊，如果行走的不够果敢，从天桥上望去，就会消失在路的尽头，顺着两排路灯望去，卷缩成一束黄色的点光源。
小明当然知道规则，这只不过是一份工作，不是使命也不是宿命。谁的宿命会是变成一束黄色的点光源呢。
小明找到道路施工队负责画斑马线的工人：
“南北多少条，东西多少条？”
“斑马线就是城市的门牙。啊哈。”“我问的是多少条。”“斑马线就是城市的门牙。啊哈哈。”
从装傻的工人那是问不出话的，小明一无所获。但是要数，也只能等到春天了，等大家褪下袄子帽子大围巾，走路像黑色燕子样轻盈的时候，小明就能数清斑马线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分别有多少条。就能暂别这个城市，去往下一个城市。
但是说起黑色的燕子，小明好像在微博附近的人看到过，他们距离一百米以内，照片上，她扎马尾的样子就像一只安静停留在电线上的黑色燕子，她披头发斜刘海的样子就宛如一只欢快飞翔的燕子。该怎么形容呢，就像一幅很好的水墨画，静态的燕子都是栩栩如生的，要飞进你的眼帘。
现在又要怎么样表达，小明想，搭讪要找个好地方，要有逼格有面子。小明走进星巴克，给黑色燕子发了条私信：
“在么？”
“斑马线从南到北899条，从东到西788条。”
这是他们聊天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