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桃李春风一杯酒》NO.2 彪悍的18岁

        已经是高三的下学期,顾安也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她不得不拼命,因为她很清楚,这是她唯一能够咸鱼翻身的机会。班上的几对情侣都分了手,连很受欢迎的丁佳锦看见男生的情书都很烦躁。班主任通知周五开家长会后就匆匆离去,九月底的天气还是很闷,没有可恶的烈日,却也不见和煦的秋风,顾安也觉得班主任的头上都冒出了油,想着心里就一阵恶心。同桌金卉忍不住开了个玩笑,“你不会怀孕了吧,哈哈哈哈哈。”以往顾安也绝对无数白眼射过去了,但是高考前夕,她也难得陪金卉逗趣,“对啊,你的啊。”俩人正说笑时顾安也瞥见窗外跑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并未多想。三分钟后顾安也就后悔了,隔壁班门口围了一群人,一群人在大叫,一个男生把一个高二女孩推地上了。顾安也惊呼不好,连忙冲出去。果然,严西凌靠墙坐在地上,手捂着肚子爬不起来,男生不敢去扶,顾安也冲到人群里面,挡住了严西凌,却见她满脸大汗,嘴唇都快咬出血了,一个字都说不出。顾安也见严西凌这样,蹭蹭就火了,对着那个男生就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傻啦?帮忙扶起来去医务室啊!”男生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女生就已经上前帮忙了,顾安也见男生磨磨蹭蹭,上前就踹了他一脚,男生察觉疼了,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去。旁边围观人群都惊呆了,顾安也从来没下过年级前三,试卷经常被打印到各班传阅,平时冷淡淡的,见谁都不理不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今天竟然骂了脏话还动了手,亚历山大的高三,有什么流言一个课间就可以传遍整个年级,传到最后对顾安也的好奇惊讶盖过了事件本身。

        当事人之一所在的九班更是炸了锅,只有金卉很平静,她是顾安也高中唯一的朋友,两人相熟从来不是因为同桌关系,而是金卉告白失败躲在操场东南角的小园子里哭,有个人往她手里塞了包面纸,还嘲笑自己“你可真够蠢的。”那时起金卉就知道,顾安也心里热情似火,只是透过她那层白的发惨的皮囊里散出来却变成了冰。

         医务室里严西凌挂了水已经好多了,躺在床上抽泣,顾安也站在走廊下,语气恶劣,“叫啥?”那个男生无意识就脱口而出“姜时风”。“钱交了就滚吧。”顾安也转身就要进去,姜时风想进去看看严西凌又不好意思,就尴尬的立在门口。进来就看到严西凌一张小脸铁青带泪的,顾安也恨铁不成钢特想抽她两耳光,但她永远都不可能对严西凌动手的,“你是为自己还是为了那个姜时风哭?”严西凌愣住了,对啊,自己到底是为了谁,但也就几秒,严西凌立马翻了脸,“丁佳锦是不是你们班的?姜时风跟她整个高三都晓得,你不会不知道吧?”顾安也一时被呛,不再发声。直到水快挂完,顾安也才开口,“我是知道,他跟你确定关系的时候还在跟丁佳锦传纸条,没跟你明说只是没想到你们能谈这么久,后来他俩也没怎样,我也不好没有实据随便乱说,万一你信了他,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我更想不到你性子这么爆,能直接来找他。刚听他们班女生说,他小考掉了两百多名,心里不痛快,你刚好撞枪口上了。我这么说不是认为你做错,但处理方式的确有问题。医生说是阑尾炎,姜时风推你这一下没造成什么后果,让有空去医院检查,今天这事可大可小,你自己好好想吧,我都会配合你的。”

   “安安,我还是第一次听你一下说这么多话呢。”顾安也听到这话时差点吐血,这小丫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喜欢丁佳锦,以前你暗示过我很多回,我也不傻,只是我觉得他能和我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中午吃完饭他跟我说高考压力太大了,想分手。回到教室我越想越气,气不过才去找他的。”严西凌说这话时已经很冷静,听不出顾安也认为应该有的伤心和愤怒。“那今天这事你打算怎么办?”严西凌想了会儿,冲顾安也嘿嘿傻笑。

       晚上顾安也陪着严西凌撒了谎,把这件轰动了整个高三的事情圆了过去。周五晚上严西凌就去医院做了阑尾手术。顾安也一直在医院陪着,同病房里其他人问起来,严西凌总说这是我姐姐,成绩可好呢。但严西凌再也没有提过姜时风,好像爱的快,散的也很快,顾安也甚至都怀疑严西凌是不是真的喜欢过姜时风。周一早上姜时风一直在校门口等着,顾安也看见他杵在那儿,姜时风还没开口,顾安也就迎上去了,“她挺好的,只要你别再出现就成了,别觉得抱歉,你还不配跟她说对不起。”顾安也说完就进去了,姜时风好久才反应过来。

        周三严西凌出院时顾安也刚刚走进三模考场。到家时严西凌看着母亲忙前忙后,不禁疑问,安安的妈妈呢?她不是还活着吗?为什么从来不看安安。宋秀华没有多说,心里却难受起来,晚上顾安也回来时宋秀华正把鸡汤端给严西凌,严西凌还没接稳,宋秀华就急忙跑进厨房,顾安也看着阿姨端在自己眼前鱼汤差点哭出来。顾安也一口一口喝着,全身武装就被鱼汤暖化了,宋秀华看着顾安也喝完还要去帮她盛,“安安啊,我知道你最近辛苦,以后阿姨每天都给你炖鱼汤,吃腻了就跟我讲。”顾安也很想说声谢谢,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鱼汤并没有真正暖到她的心。

        三模是顾安也成绩最好的一次,班主任和各科老师不止一次的跟她谈话,希望她稳中求胜,能拿下这个小县城的高考头名。这次谈话刚结束,顾安也上楼时就碰到一对小情侣偷摸拉手,已经越过他们上前的顾安突然转过来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是啊,校园爱情多么美好纯洁,她不想也不敢拥有,但真的觉得这样的感情很真诚。刚到班上金卉就神秘兮兮的跟顾安也说,“出大事了,刚才下课三班的徐昂当着大伙亲了丁佳锦,是嘴!丁佳锦都哭了。”顾安也看了一眼丁佳锦,好几个女生还围在旁边安慰她,一个在高中备受宠爱的女生真幸福,她都可以想象如果今天她换成丁佳锦,自己绝对会被流言蜚语说成淫骚浪贱。

        高考如期而至,顾安也一直都很顺利,顺利的让她产生错觉,这还是能让自己改变命运的转折点吗?金卉约了顾安也考完对答案,进了教室她才发现全班都在写同学录,连金卉也是,“喏,第一张给你了,好好写。”顾安也连笔都没带,金卉从一个熟悉的男生那里抢了支笔直接扔过来,顾安也没接到,却砸中了旁边的丁佳锦,顾安也捡起笔时丁佳锦跟她说了同学两年在班上的第一句话,“等会儿也给我写张同学录吧。”顾安也有些愣怔,“呃,好。”顾安也认认真真的回答同学录里列出的问题,姓名、生日、星座…直到梦想,她想了很久也没有填,直到那一刻她才惊觉,自己没有梦想。顾安也只写了金卉和丁佳锦的同学录,她并不觉得难堪,相反还觉得很惬意,终于有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联系方式留给了高中唯一的朋友和最受欢迎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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