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 小动物教我的事

/ 它常常喜欢一个人 /

花菜在衣橱里睡觉,和我玩了一个下午躲猫猫。

下课回家一进门,它安安静静的躺在摇椅上,我们不喜欢它到厨房抓蟑螂,也不愿意不在家的时候打开自己的房门。在四个门紧闭的客厅里,这就是它所拥有的全部世界和狭小黑暗的空间。

我走到桌子旁边,它立马将肚子翻给我,并且伸着脖子希望我来抚摸,我蹲了下来,一边用手理顺它的毛发,一边把脸靠在了桌子边上,猫的好奇心深重,它摆起脸慢慢的贴近我,想要闻闻我的味道,静止了好一会儿,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它的呼吸。

猫就像一个孩子,充满了信任、不安和防御。

想给它一个自由一点儿的空间,新鲜多一些的空气,我起身开起了卧室和厨房的门,便开始收拾床铺、打扫厨卫,没有察觉任何的异常。

哼着小曲儿拖完客厅的地板,一抬头发现它不见了,心想肯定是跑去哪里躲着了,没有管它,继续收拾。洗完拖把,准备关起厨房的门,担心它被关在里面,就在各个角落里找它出来,但是厨房里没有它的身影,仔细确认过了以后,我关上了门,想着它可能在我的房间。

花菜总是喜欢躲在那个窗帘和白椅子的空隙里。

我一进房间就奔向了那里,俯身一看:坏了,没有。那时候开始有一点儿慌乱,完全想不到它会躲在什么地方,最怕的就是它不小心,爬上了窗户掉了下去。于是,开始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仔仔细细的大搜救。

万一丢了,真的没有办法和主人交代。

它如果是卡在了哪里,不舒服了一定会挣扎,我从窗边看下去没有「尸体」。万一它跑出房间了,我下楼逛了一圈,没有。我开始在群里和大家发消息,说花菜不见了,他们告诉了我好多可能的地方,比如被窝、黑柜子等等地方,都没有发现它的踪影。

我正坐在书桌前,回答微信里的消息时,突然听到了衣橱里沙沙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是风吹的,抱着试试的心态,解开了衣橱上的锁,一个小花猫「嗖」的一下窜逃了出来。

那一瞬间,毫不夸张,我的心跳静止了一秒,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彼时,花菜已经整整消失了快3个小时了,我想一定是衣橱的下面太舒服,它在里面睡了一觉,才能一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在我打开衣橱向里面放床铺之前,它就应该躲在里面了,只是我丝毫没有察觉,还顺手锁上了柜子。对这个地方,我没有起过任何疑心,就没有翻衣橱,才白白担心了那么长的时间。

它出来以后静静的在吃猫粮,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我在爱恨交加,想骂花菜又知道它听不懂,想打花菜它又不是我自己的猫的那几分钟里,我突然理解了母亲。

小时候因为贪吃,妈妈明明告诉我站在楼下等她和爸爸去超市买奶回来,结果我等的无聊,突然想吃烧烤就离开了原地。本来,我自信的以为,一定会在他们回来之前烤完,结果那里人很多,耽误了好长时间。

老家的小区在火车站附近,那是一个三角地。一个孩子自己被留在了那里,父母一回来,孩子不见了。火车站就在附近,被拐卖了怎么办?

当我拎着烧烤从拐角处回来时,我的妈妈气疯了。我到现在都能清晰的记得,那一次我被打的多狠,在我的记忆里,那是永远也无法抹掉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母亲出手那么重。

我被按在沙发里,一边掉着眼泪说对不起,一边看着同样哭着的母亲,她吓坏了,真的吓坏了,她骑在我身上,两只手左右开工的扇我巴掌,嘴里边骂着「我让你嘴馋,我让你嘴馋」。

我再也不敢消失了,慢慢懂得了告诉家人自己的音讯,尤其是在外奔波的这几年。不要觉得,天高皇帝远,你不说父母就不会知道,反而越是这样,越要时常向家里报平安。

我们总说,养儿才知父母恩,感谢花菜给我上的这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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