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五】今昔

男女青年深夜密会!竟上演捆绑play!

好了我皮完了

下面开始正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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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爱的小萝莉。

这是琥珀的第一想法。

浓密的卷发在脑后梳成一束高高的马尾,蓬松得好像一条松鼠尾巴,硕大的红色蝴蝶结歪戴在脑袋上时刻彰显着存在感。她同样披着黑色羽织,看上去起码大了两个尺码,下摆一直垂到了脚踝,羽织里面是一件娃娃领的连衣裙,和蝴蝶结同色系的红底白色波点,却不显得过于浓艳,反倒有一种与她气质相称的青春跃动之感,让人联想到夏天刚摘下的新鲜草莓。

同样是可爱,奈奈生是乖巧可人,而她则是另一种无比张扬的甜美。

留意到她胸前别着的徽章,琥珀虽然没看清图案,但是并不妨碍她大胆猜想,这小姑娘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鸣神组首席——植松真衣了吧?

男审神者的话很快印证了她的猜想:“真衣小姐还是改不了爱凑热闹的脾气,希望不要给涉君添麻烦。”

“久仰大名。”琥珀说。

“晴树,鸣神组次席。”男审神者报上了名字。

不管是花咲组末席还是涉君的导助,似乎都很引人侧目,琥珀决定少说为妙:“我叫琥珀,来自陆奥国。”

“涉哥哥,好久不见啊!”真衣的声音甜美如同花腔女高音,“之前听说你遇到了意外,真衣可担心呢,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涉配合地摆出标准的社交假笑:“多谢关心,我心领了,替我向爷爷问好。”

“爷爷也很惦记你,总念叨着有时间要请你来喝茶。”

“改天一定登门拜访。”涉懒得再寒暄,直接抽出了刀。

“涉哥哥在赶时间吗?那我们就赶快开始吧!”真衣回头对付丧神们说,“涉哥哥大病初愈,你们要手下留情哦!”

“列阵。”涉的刀尖指向前方。

正因为接二连三夜莺般宛转的几句“涉哥哥”叹为观止,琥珀确信她听到真衣在退到队伍后方后又小声说了句:“使劲儿揍,打残了算我的。”

队长小乌丸了然地点头。

“不用担心,小姐自有分寸。”晴树说,“他们从小玩到大的。”

琥珀干笑:“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这间演练场应该进行过特殊处理,限制了审神者的灵力释放,不然现阶段涉和真衣之间的练度差距将很难抹平。

真衣的作战风格十分豪放,不拘泥于什么阵型战术,单单依靠付丧神的整体实力来碾压对手,相比之下,涉的风格竟然被反衬出几分细腻来。

两位个人能力都相当突出的审神者,在最初几回合的指挥辅助之后,终究是不甘寂寞地亲自捋起袖管冲到了阵前。真衣的队形瞬间收缩将她护在了中央,涉这边则毫无压力地把审神者吸纳进了战力之中。

过长的衣袖将真衣的双手拢起,风鼓着袖袍猎猎作响,双手一挥,场中顷刻间飞沙走石,昏昏然不似白昼。

涉早有预感,在前方支起一道屏障将沙石隔绝在外,山姥切拉下了帽檐,抓住时机一骑当千,撕开一道破口闯入敌阵,其他付丧神紧随其后,趁乱打下一波攻势。

昏黄的风沙中刀光剑影频频闪现,夹杂着几声铮鸣,几句暴喝,还有短刀神出鬼没的身影。

一场考核演练竟给了琥珀一种末日大片的即视感。

几经观察她发现,真衣的手法很是巧妙,有时操纵的是实物,有时控制的却是幻象,在瞬息万变的战局中,对手往往很难仔细分辨哪些是原本存在的,哪些是不应该出现的,逐渐地就会疲于应付,落入她的圈套。好在涉很熟悉真衣的套路,他毫不恋战,冷静沉着地穿梭于战阵之中,及时地为己方付丧神破解对手的障眼法。

但涉也难以做到片叶不沾身,就像某次他猝不及防地被真衣掀起的草皮盖了一头一脸。

联想到涉君的洁癖人设,琥珀忍不住扑哧一笑。

晴树难得看了她一眼,又默默扭过了头。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过,演练规则是如果双方难分胜负,则在六分钟后停止战斗,由狐之助根据双方表现判定结果。

眼下还有三十秒。

一块巨石浮在半空,悬停一瞬之后突然加速向五虎退砸去。

“闪开!”涉喊道。

连续作战让小近侍的反应迟钝了下来,他仰着头望着越来越大的石块,却呆呆地愣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着,瞳孔逐渐失焦。

离他最近的烛台切抢步上前,涉也冲了过去。

“现在是23点30分,离我们的导助合约结束还有半小时。”通讯器中传来了涉的声音,听上去比他平时的嗓音更加干涩沙哑。

就在五分钟前,通讯器骤然响起的“滴滴”声打断了她的睡前冥想。

“过来。”发信人是荒井涉。

开什么玩笑,现在已经是半夜了。琥珀的视线在荧光的屏幕上面停留了许久,发誓她绝对没有联想到任何桃色情节。今天早些时候涉顺利通过了入职考核,琥珀在总部门口真心实意地跟他道了别,以为从今往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只剩下花咲组的职务交接了。就在她抓着手机斟酌措辞的时候,对面发来了语音通话。

“。。。什么事?”琥珀问。

“我需要帮助,立刻。”说完干脆地挂断了通话。

然后琥珀就没有任何犹豫地抓了件外套,顶着歌仙审视的眼神和寒凉的夜风走出了本丸的大门。

深夜的陆奥国街道空荡又寂静,路灯无言地站立在道旁,播撒下一点聊胜于无的光亮,投射出团团张牙舞爪的鬼影。果然还是很讨厌走夜路,尤其是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只是想去看看什么事能让涉君降尊纡贵说出“需要帮助”这样的话,不是因为心软也不是因为说不出拒绝。琥珀心想。

“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吗?”

手合室的灯光白惨惨地有些晃眼,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五虎退一个人歪倒在软垫上,静静地仿佛没了呼吸,身上的制服还保留着作战过后的划痕和尘土,领口的纽扣少了两颗,斜敞着骨骼分明的胸膛,软垫上落满剧烈挣扎划开的破口,露出了底下的黄色海绵。

琥珀回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巨石砸下,五虎退在最后一刻被推开幸免于难,随之比试结束的铃声响起。那时大家或多或少都发现有些不对劲了,五虎退跪在地上,突然紧紧地抱住了自己,锋利的指尖掐破了他的制服,嵌进了他的皮肉里,他埋下头,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尖锐而痛苦的嘶鸣,鲜红的血丝像是蔓延的滚烫岩浆从领口探出,一直攀上他的苍白脸颊。

涉身上也是日间的装束,衬衫的袖子一直挽到了手肘,深锁的眉头几乎要在眉心挤出川字纹来。“今天的战斗强度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是我预估错误。”

“这不能怪你,是对面一直咬着他不放。”

五虎退还没有被送去修行,真衣就是抓住了这个队伍的弱点全程对小老虎穷追猛打。小近侍很争气地坚持到了战斗结束,可是整场下来他所受到的压力却在最后时刻压垮了他的理智。

“用不着为我开脱,我也不是让你来听忏悔的。”涉有些烦躁地倚着门框,食指指腹在线条优美的铜制把手上来回摩挲着,“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琥珀陷入了沉思。

涉略微提高了音量:“我听说,之前就是你制伏了暗堕的五虎退,不是吗?”

“如果你管强行封印叫制伏的话,我不否认。”琥珀说,“我不知道时空局的人用什么方法把他的神识保留了下来,但是如果再次封印的话,你也知道的,也许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貌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涉却没有再说话。

“他的暗堕并不彻底,我想比起封印,我们可以选择试着唤醒他。”在看到涉的示意后,琥珀接着说道,“我猜想,对于退而言,暗堕是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所以只要让他意识自己现在是安全的,兴许就会解除防备了。”

“很有道理,打算怎么做?”话虽这样说,涉完全没有表现出认可的态度。

“首先,让我进去和他谈谈。”

涉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后按下了门把手:“我希望你至少对暗堕付丧神的攻击性有所了解。”

琥珀从门缝里挤进去:“审神者手册第五章第三节,我的笔试评分可是S。”

双手被无形的禁制反绑在背后,扭曲成一个极端的角度,五虎退半边脸颊蹭着地垫,暗红的双眼瞪视着来者。

上次琥珀看到这样的眼神时,尚且能联想到的是失去了母亲保护的幼虎,如今再次见到,幼虎已经长大,却被麻醉枪射中困在铁笼里。

深呼吸之后,琥珀走近他:“退,你还记得我吗?”

全身没有一处能用上力道,只能死死咬着牙关,五虎退喉间滚出一阵低吼。

“我是琥珀,我们见过的,你忘了吗?”琥珀尽可能温柔地说着,“你抬头看一看吧,这里是你的家啊,你一直和小贞在这里手合,你总是能赢过小贞哦。主公在这里,我在这里,山姥切先生在这里,兄弟们也在这里,你已经回家了。你做得很棒,正是因为你的努力才帮主公通过了考核,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光忠先生准备了很多很棒的点心,还有你最喜欢的栗子糕,大家都在等着你一起去庆祝呢。”

见他的表情稍微松动,琥珀缓缓抬起了左手。这是她和涉约好的信号,当她举起左手时,就是告诉涉可以解开禁制了。

几道光圈脱离了五虎退的身体,收束到窗外的涉手中。

五虎退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爬满了皮肤的暗红纹路消退了不少,鲜红的大眼中像是盛着被水晕开的朱砂墨。

“我们现在先去洗一个澡好不好,我帮你擦药,伤口就不会再疼了。”琥珀向他伸出一只手,期待着他能把手交给她。

“大家。。。都在这里吗?”

琥珀试探地牵起了那只还沾着血污的小手:“当然啦,跟我来。”

退却执拗地停在原地,原本蓬松柔软的白发结成了灰黑的发绺,湿漉漉地粘附在他额前。琥珀一面用余光关注着他一直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一面继续软语劝慰着。

她最不想面对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手合室的顶灯忽闪一下,就在那短暂的片刻黑暗中,一件冰凉的物什贴着她的颈项划过。

眼前又恢复了光明,纤细却有力的手腕被她牢牢抓住,使那刀刃不能再前进半分。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涌出眼眶,五虎退再要挣扎时,金色的锁链顺着琥珀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身体,将他缠裹了起来。

“你骗我,一期哥哥。。。他不在这里。。。”

正在琥珀惊讶于五虎退的记忆并没有消失时,手合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打开,涉反拧着他的手腕干脆利落地缴下了短刀,足尖一勾踢飞到窗外。

“他当然不在这里,因为他已经死了。”涉解下了腰间的太刀,把刀鞘举到退眼前,“你看清楚了,这两颗玉珠就是从他刀栫上解下来的,断刃在我的房间里,要带你去看看吗?”

琥珀感觉到那股要挣开锁链束缚的力量变得更大了,她低声斥道:“你别说了!”

“知道一期为什么会死吗?是因为我,我们被溯行军围困在城里,其他人都叛逃走了,只剩下一期守在我身边,他击退了一个又一个溯行军,出阵服都被血染成了黑色,一直到力气用尽,一直到我再也没有灵力可以输送给他,他才在堆积成山的尸体面前倒下,死的时候被几十把不同的刀剑刺穿了身体。”涉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语气叙述着,“这就是真相。”

“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是因为你。。。”五虎退双眼空洞地睁着,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只是单调地复述着这句话。

“没错,所以尽管恨我好了,我不在乎。”涉说,“躺在祭坛上的时候,我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个梦,梦里一期一遍一遍地为了保护我而战死,可是无论重复多少次,我都没有办法改变结局,就像走进了一座没有出口的迷宫,除了一遍一遍地品尝过去错误结下的恶果,我别无选择。”

“求你别说了。”琥珀颤抖着声音恳求道。经受着痛苦的不止有五虎退一个,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审神者,在他从不肯轻易低下的不可一世的头颅中,正在以一种自我虐待的方式重温着当日的噩梦,每一个字眼都像在凌迟心脏。

“枉我花费了这么心力培养你,到头来你还只不过是一只没断奶的小猫,遇到应付不了的状态就缩进自己的窝里,以为这样就安全了是吗?这世界上没有谁是能永远被保护着的,但凡你觉得这条命还有些价值,最好学会自己站起来。”

五虎退茫然了片刻,喃喃摇头:“我想去找一期哥哥。。。”

闻言涉释然一笑:“看来还是我高估你了,照顾了你这么久,我想也足够还清一期的人情了,既然是你的选择——”寒芒闪过,刀锋出鞘,涉握着刀柄的双手高举过头顶,正对着小小的付丧神。

“涉!你也疯了吗!”

太刀劈下的瞬间,束缚着五虎退的锁链化作一道幻光扑向涉。直到缠上涉的小臂,琥珀才发觉他根本没有使力,而重获自由的短刀也本能地躲闪到了一边,再抬起头时金瞳中更多了几分决然。

“嘴上说着想死,身体的求生欲还是很强嘛。”见退的神色恢复了清明,涉抬起被裹在一起的双手,转向琥珀,“还想绑多久?”

待琥珀解除了术法,涉揉了揉手腕:“五虎退,你和我一样,我们现在的生命都是一期给的,如果哪一天你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了,不妨想想他。想清楚了的话,去隔壁手入吧。”

“那你呢?”琥珀不安地贴了贴他的手背,触感像是失血的冰凉。

“合约已经结束,你不用管我了。”涉生硬地避开了她的触碰,转身步出房间。

琥珀听见鞋底摩擦木制地板的声音渐行渐远,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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