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的诺言

一切非因有爱,岂有恨之?

他说,为什么要出生?面对如此古老而又沧桑的问题,谁可逆袭“决策者”的定论?毫无疑问,这项大问题,也困扰他近半个世纪——至今无法释然。从最初的反抗、愤怒、哭泣,转为茫然、孤单、冷漠,对此不再感到陌生,进而习惯性陷入沉默,安静,或独自一人凝视窗外,看车辆来回逃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逐渐忘却思想,埋葬了激情,另眼看世界,冷淡待烦扰。如是说,没有人在陷入孤独漩涡时会感到轻松。

快乐究竟为何物?

只要你的感觉持续愉悦,说明你还没有真正尝到快乐的滋味(与望梅止渴心情对比)。还是把梦埋掉吧!别在聚光灯下陶醉表演,观众终会到场,我,只甘愿做一辈子的孺子牛——这境界需超凡勇气。对于明星伟人,流行之物,对我不会有太大吸引力,因此我也永远成为不了“追星族”。如果上帝赐我一束光,我将让它射进墓穴里,提早做预言,让那时我躺进去后稍微感到温暖。如果人人都有无尽之泪,哭多了,会让死后减少某些刑罚,我愿意,以泪偿还,并期待来年的泪水永葆湿润。

浴室,照镜子,洗头,望着几天不见的面孔,陌生、呆板和枯槁之态,一股苍老的脸庞渐渐在镜子面前荡漾起来——手抓头发,撕扯,发现已掉落一地,惊恐,颤抖,嘶哑尖叫……害怕即刻死去,难不成我患了白血病?那份濒临死亡的恐惧感迅速扩散,全身血液也涌向了大脑。赶紧拧开水龙头,冲掉这些散乱的毒素,直到它们消失,心才得以缓和、平息。

世界从不缺乏痛苦,当你感到无所适从时,它却是最强大的。

阴郁的天空,总摆出一副憋屈样。没有风,它在积蓄愤怒;云在聚集,为彩虹铺垫,偶有鸟鸣,不久又恢复宁静,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暴雨渲染悲情。每年都有这么一天,如此压抑、毫无生机,连欲望都不足为奇,四月是死人“回归”的季节,也是活人“演死”的季节。统一为埋着的人献祭,不如说是统一为死而做的训练。可是,这样的“统一性”势必使单一的恐惧削减,让纪念成为一种形式,取而代之的是跟风行为。

多想凝固成——冰——遇到温暖的爱……再坚硬的恨都将融化。我始终相信,在每个人的体内深处都有一份无法释然的爱与罪恶感,无论如何,两者将持续交织一起,纠缠不清,形影不离,直到死去那一刻,这种矛盾才得以划清。

什么是悲伤?

请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便是自己,也要“保守”一些固执的纯洁。为什么要相信自己呢?夕阳无限好,可你为何感到近黄昏——那光辉灿烂美景,也有凋零结束的那一刻?你期待朝阳出现,却又执意不让其慢慢升起,怕它变得不再神秘,温柔,变得刺眼,以至于说,为何在观看美时你会觉得快乐,下一秒,可能洪水地震来临,你就来个180度的转变,忧愁、恐惧、害怕……默默祈祷这灾害别降临在自己身上。看看,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的情绪,还指望它能够带领“我”走向永恒?

世界有多大,我的舞台就有多小。口含着冰,透过寒气,让它把我心中燃烧的火焰熄灭。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没有更多的声音,唯有孤独回音在游荡、哭泣;寻找,是为了找到出路,谁知道找到后,是不是依旧被困在迷宫,而我们还在热烈欢庆自己很幸运?

在时间的长河里,没有人是幸运的。唯一值得欢喜,那便是——下一个才可能轮到你。

到底谁为谁哭泣,谁羡慕谁,谁活得好,谁活得幸福……面对既定要来的悲剧,若从根本上比较,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呢?人处于运动时,你说他活着,而一旦进入僵硬状态,你说他来世界一游彻底结束,在一米高的石板上刻下厚重的名字,从此,与任何人、任何事似乎都不再有瓜葛了。对时间而言,再伟大再庄严的演说,都必消失,没有谁能代表“时间简史”,而你我依然相依为命同为屁民,只能依靠——淡泊名利成为清高的座右铭。

可是,心依旧剧痛。站在人生道路,徘徊,起初迷途呈现给我们的选择,也许不止两条,而我们单一的缺陷,只能被迫作出中肯的抉择。等等,在此之前,我们没有受到物种和染色体的尊重,刨根究底地说,出世前我们受到“原罪”的冠冕,无力解脱,以至我们要成为这样那样的人是命运说的算,而此前它给我们的诺言,本身就有误,因为生命的短暂性与时间的无情性的命题永远都无法被改变。

——不得不再离去。繁华下的落寞,如同紫藤花凋亡的那一刻!也许死亡是圆形,年轮可能是某种暗示,对此,安静是我们最终的归宿,别再挣扎,别再抱怨,即使你喊破了嗓子,都没有谁会救你,下个天亮,冰就会融化,你,内心的感情也随之挥发成某种气态。

都市的欲望再多,也容不下一颗原始的心。

从来没有人会拒绝他的眼睛,除非奄奄一息。天空看久了,我们可能会出现许多幻想,但记住,幻想再多,也会被唤醒,梦想再大,也会被现实大打折扣,及时处理“碎梦”是重点,携带好憧憬也有必要。走在迷离的城市,我们发现根本找不到最初的方向,暮然回首,梦依旧璀璨,但却离我们更遥远;醒悟后懂得,一旦幻想被摧毁,我们便丧失对世界的信任。

源自罪恶感的不断泛滥。

应该庆幸,至少你我尚存一丝气息,这是公认的事实。欢喜也好,哀叹也罢,终有一朝,表情将成为过去,路人也会消失,如同烟消云散,徘徊的影子逐渐破碎,无人问津。请问,有什么用呢?你我人生意义如何被建立?难道只是些物质或者精神的需求吗?起风了,乌云聚集,凝视窗外,两个走过快半个世纪的兄弟站在田地中央,他们互相呆望,面无表情,连动作都pass了。只是,他们觉得这动作实在过于平常,没有半点值得留念的意思,再不久,这样的场景会成为记忆中的经典,可他们并不知情。

想到那么多极端的行为,为了害怕诺言破灭,各自选择各自的生存方式。X友说:“我从来都没去体检,因为我担心自己身体出现了某些问题。”她认为,该结束时终究会来临,别因为讨厌的仪器,而扰乱其生活规律。那一天,她悄无声息般走了,形如幽灵。可花儿没有停止生长,地球也并未停息片时;只是,在她的日记本上,还记着许多未完成的事情。

下周是她的婚礼。

别指望更多的人会加入到你的悲伤里,因为你是唯一,你的情感,再没有人会和你相交的那一刻。正如苏芩所说,一个生命的真正成熟,是学会了做自己的爱人。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许,等级不会出现,关系将会错位,比如强会成为弱,弱反而会成为强。在这个世界无法实现的奇迹,终究会得到拨乱反正,因此,别难过,即使悲剧重复上演千万次,它很强大,我们脆弱的身体无法忍受他的毁约,事实上,我们都要为奔赴“另一个世界”而不懈努力。

有清脆的声音在心灵叩门,我知道,该躲进屋子,避开来自世俗的诱惑,就像此刻,我用敲击声来回应心灵的渴望,但我同样明白,这样的动作不会持续太久,因为自己不得不退回现实,充当小丑角色,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恰当的人群中间,它将用诱惑方式对我进行筛选与定位。也许明天,我将以乐观心态去面对生活,只是今晚的我,已然冻僵了。

忘记我不是你的错,因为我曾像冰一样失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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