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暖暖,秋韵冉冉。你朝风中走来,带着远古的绮梦,没有只言片语。一片红枫悄然拍打我衣裳,沉默的,你这样来到我身边。
人们常说:“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经久不厌。”若数起来,认识你有十八个年头了,出生的日子即是秋天。年少时关于秋的映像是这样的:一个晚上的功夫,高粱红了,棉花白了,苹果熟了,丛丛的芦苇在田野沟壑间尽情摇曳着,整片整片的稻田翻涌起金色的波涛。即使闭上了眼睛,也能摸得着澄澈秋光,黄灿灿的,一下子把满地的枯草黄叶都晒干、晒暖。脑子里浮现这样的情景:“树树皆秋色,山山皆落晖。”
而现在呢?家在远方,春华秋实,你也奔赴过来,住在我身旁。宿舍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透明的门窗,目光所及的地方,让我“依然迷信着美。”门上有锁,我们未曾看过门外的世界,心中无锁,早已随那风飘到野外,一去不复返了。一树一树的蜡黄叶子紧密挨凑着,宛如片片蝴蝶飞舞于人间四月天。我执着的相信,那里藏的是一片神秘森林,森林里只住着秋天。
站在阳台上能望得见篮球场,球场中央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为光秃秃的地方添色不少。夏天刚来的时候,不觉惊奇,它不过位置特别,有些粗壮罢了。直到那日的惊鸿一瞥,惊艳了我的眼睛。原来一棵树仅从一个视角去看是不够的,三百六十度,每一角都有它的专属色彩。才明白真正的秋天是彩色的,红的、黄的、绿的、、紫的……一簇一簇,恰巧有着明显的界限,五彩斑斓的印记,尽显在枝丫上。
庆幸自己生活在风景如画的校园里,像是一个唯美的童话镇。庆幸你能住在我隔壁,枯条洒落的街道不显荒凉,反而热闹;落叶落得不是萧索,是顽强青春的生命活力。心灵好似在阳光下拾遗补缺,生命之舟在秋海中得以航行。
立冬走了,小雪去了,人们都感慨这是寒冷的冬天啊。我心里默默的想着,你去了哪里过冬呢?是云雀飞往的南方?还是另一个开满鲜花的温暖半球?昨天散步的时候,猛然一抬头,望见树顶泻下来一束一束的柔光,凉凉的,我竟依稀觉得你还在身旁。假如可能的话,我有着和林徽因一样的情愿:“我情愿化作一片落叶,让风吹雨打到处飘零,或流云一朵,在澄蓝天,和大地再没有些牵连。”
再次路过小路旁,你更加的清高和廖远了。篱笆墙外的草儿挥舞着枯萎的小手,它应该是在向自己平凡的一生庄重道别吧。小小的草籽饱满通透,乖乖洒落在柔软泥土之上。我猜那里面装的不是心事,因为眼睛里瞧见的,满满的全是秋的高远;鼻子里嗅见的,清清的满是草的芳香。
“知道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但是一定记得回头看看我。就算我不在你的视线里,也请偶尔转过身,说不定带着你呼吸的空气,会漂洋过海,会横跨星空,会被季节轮换时带起的风,一直吹到我身边。”梅茜这样对它的主人说,那么我也可以么?在另一个季节怀念你,等轮回完了冬春夏,明年的老地方,你会按约定来找我吧。
秋霜点点,秋雾霭霭。你朝风中走去,身披厚重的大衣,就此不要说话了吧。捡起一片银杏叶子来收藏,安静着,让我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