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下)左手异乡,右手故乡

长大后就很少看动画片,总觉得动画片是孩子看的,而不同的年龄段我们在享受不同的生活,但是看到爆满的电影院里,更多的是成人甚至老年人,我才发现,动画片不是孩子的专利,童心不是孩子的专利,就像我们有时候会怀念起扔沙包跳皮筋的童年,那个年纪的汗水和跌倒的疼痛也带给过我们无法忘却的快乐。


娟儿晒娟儿晒出华丽的结婚照,还有温馨小窝装修跟踪全程,和我谈论的话题从婚纱照到酒席,从宾客名单到婚假产假,从结婚要开什么车到客厅要摆什么地毯。出华丽的结婚照,还有温馨小窝装修跟踪全程,和我谈论的话题从婚纱照到酒席,从宾客名单到婚假产假,从结婚要开什么车到客厅要摆什么地毯。

某一时刻我会有和她同样的感触去感受她此刻的幸福,某一时刻我会回想我们曾一同躺在草坪上畅想未来的模样,某一时刻我又很低落的发现我们从同一起点转弯后却过着让彼此越走越远的生活。


tt提醒我今天是来到SG的又一个月结束了,每个月的这一天我们都在想要下定决心摆脱堕落的生活还是应该继续庆祝一番留作纪念两种极端的想法中徘徊,结果是我们仨拷了很多英语资料准备发奋的时候又挡不住诱惑筹划起周末怎么安排。


我惊觉我已经毕业四年了,今天是7月14号,true,没错,我还如此清醒地记得四年前的今天我一个人提着行李箱来到苏州城,仿佛就在昨天的样子。

四年了,这个城市对我还是这样的陌生,春天里打在青石板上发出嘀嗒声的小雨,夏天的园林里盛开的惹人荷花,秋天里纷纷的落叶铺满枯黄的草坪,冬天里凛冽的寒风吹在永远没有雪的季节,年年如此,季季如是。

四年前我开始用msn写blog,开始不用伸手向父母要钱,开始和我混迹的学生生活say goodbye。时间这么的快,想起来仿佛就有一种莫名的忧伤从划过眼帘,仿佛天上那片纯净无暇的云彩无迹可寻,仿佛说过的话做过的梦被江南的雨打的湿漉漉的却填不进干涸的心房。


在新加坡的这几个月,大多数个周末都是和tt,小liping度过的,我们在KTV里抢着麦克风唱《光辉岁月》也唱《钟无艳》;我们在新加坡河的酒吧里慢悠品着装满玻璃杯的烈酒,也喝着动感的旋律跳起舞来;我们一起迷失在Orchard商场里琳琅满目的时尚衣服里,也一起在午夜清冷的电影院看着电影嚼着儿时最爱的爆米花。

有人醉了开始说胡话,有人醉了开始说实话,有人醉了开始悔悟,有人醉了开始承诺,有人醉了开始回忆,有人醉了开始遗忘,有人没有醉却强装醉了,有人醉了还像没有醉一样,却让别人都以为他醉了。


人生像个难解的方程式,不同的时间有不同的元数次数,儿时的方程式,已知变量很少,也许就是我们的父母,但很容易解开,我们总是兴奋的得到答案,以为一切都如此简单。然而年龄的增长,认识的人多了,我们的已知变量也多了,交错复杂的社会筑就了这个方程式的次数也随着变量的增多而变得多元化,方程式的难度也开始变高了,越来越难解,很多时候我们困扰在也许就是我们自己编织的方程式里无法摆脱,很多时候我们在周围太多的人中仍然感觉如此孤独无法解开未知的心结。


今天居然学会游泳换气,之前一直都不会换气只会一口气在水里扑腾扑腾,今天终于可以换气从这头游到那头,会换气的感觉真好,我拼命地在水里吐着泡泡,看着碧蓝碧蓝的水,我想象孩子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样子,也是环绕在“水”中,但是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只因母亲的付出一切的保护,而现在即使在水里也要自己睁着眼睛看方向,何况在世间?


睡了两天,真的是睡了两天,白天睡,晚上睡。。。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回到了家里,回到了我的小床上,然后我拼命地喊妈妈,我想吃什么喝什么,昨天复习的太晚今天不用上课,我可以睡个懒觉咯;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回到了大学4人间的寝室里,躺在上铺的我正在眯着眼睛冲着斜对面的娟儿喊:你看昨天我们又玩通宵,今天又旷课了,被老师逮到不要挂科就死了;

有那么一刻我睁开双眼,我醒了,我发现我在做梦,我的身体和精神似乎是两个我,26岁了,一切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Tioman岛,很美。­是否可以抛开一切烦恼只为挽留这海水倒映的潋滟?­是否可以收起一切虚妄只为触摸这天空留下的湛蓝?­是否可以忘记一切疲倦只为感受这青草沾染的指尖?


若干年前,我和娟儿一起躺在草坪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啃着手里的冰淇淋,娟儿对我说,我就要09年那一年结婚,那一年我27岁,而且要十一结婚,那是怎样美丽的季节,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拥有怎样的快乐和幸福。。。那年我们都还是18岁总觉得时间过的很慢,未来很遥远,我们都常常做白日梦时候想很多不切实际的将来,我们都爱一起吃同一种苹果喝同一瓶水。。。­

若干年后,娟儿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即将披着婚纱走进幸福的殿堂,此刻我看到那些曾经小女孩的幻想如今变成了现实,一步一步的,像在生命里写好了的轨迹一般,除了祝福我不知道还说些什么。­


阿鹿告诉我明天亚飞结婚,今天有时间打个电话过去吧,我拨通号码的时候亚飞已经在安庆了,说要提前一天接新娘子,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亚飞了,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他再也不是那个中学时每次我问他问题都把书当作草稿本乱画的大男孩,再也不是上大学时说到喜欢上一个怎样的女孩跟我描述起就一脸兴高采烈的表情。­


夏天像是永远消失不掉一样在这一年显得格外的漫长,新加坡好久没有下雨的天气突然瓢泼的下个不停,阳光躲在了乌云后面不敢露面,它那曾经照在每个人脸上明媚却在此刻让人想起来就会落泪。每个人的肩上都背着一座沉重的十字架,左边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右边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我们抬起头看着遥远的星空说一句想家,我们低下头是异乡的土壤里洒尽了无限的悲哀。


大学时候和娟儿聊天,我们常常问的问题是如果我们都不选计算机,都不选这个学校,都不选这个城市,那么我们是否会相遇?娟儿说我们不会再相遇因为我们错过了同一专业,错过了同一学校,错过了同一城市,我们只能隔世擦肩。我说我们会相遇即使不在这里那仍会在另一个地方,即使不在这个如花似雨的年纪那仍会在另一个风烛残年的时候默默诰首。

但是我来到了这里,在生命的旅途中有那么一段有了你的出现,于是在我迄今26年的生命旅途出现的每一个她或者他,我走的每一个脚印,甚至一错再错的选择,都是为了到达某个地点和你相遇,甚至只是为了那擦肩而过的瞬间。


扔掉鼻塞和游泳板吧,推开在水中拉住你让你依赖的手吧,去呛水,去摔倒,去扑腾,因为那些让你倍感安全的东西只能是温泉里的炸弹,而只有经过的彻骨的鞭策后的生命才是完整的。什么都靠不住,除了自己。


我都已经很久没有带耳环懒到不去戴,耳洞都快堵住了,那天我努力戴上一个耳环好半天都疼,我突然想起多年前我第一次扎耳洞时候的疼痛,当时我是多么的兴奋,我闭着眼睛抓着娟儿的手感受那颗银针穿破耳垂的疼,那是怎样不同的疼痛。


这恐怕是我在新加坡这半年多来最开心惬意的几天,这几天没有上网,没有看大堆的email,没有开手机,没有接任何和工作有关无关的电话,整整5天我都泡在图书馆里,我享受着那份属于我的难得的清静,我每天像回到大学时候的学生,我背着包,带着耳塞,看行人看阳光,看星星看街灯,我走在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里触摸晨初的露水,我走在斑驳嘈杂的都市街道边感受落日的余晖,我穿过拥挤的人群,穿过彷徨的路灯,穿过记忆的闸门,穿过未来模糊的脸。


这个夏天漫长得让人窒息,仿佛过完了我整个生命里的所有夏天。­我所经历的只有两种天气:要么烈日当头,要么狂风暴雨。而每天都早上出来好大好大的太阳,到了下午就暴雨如注。­我终于在错过了春天以后又错过了秋天,于是我看不到婆婆娑娑的秋叶陆陆续续变黄打着转儿飘落又堆叠起来的模样,亦听不见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滴答答唱着歌儿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年轻时决绝的我们说过的傻话做过的傻事都因为不顾一切的喜欢一个人,因为想方设法的忘掉一个人,因为难平的怨恨,因为难捱的寂寞,安妮说“伤痕不过是别人给予的耻辱,自己坚持的幻想罢了。”此时洪荒已没,燕雀已飞,你还会感受到第一次分手时穿破心脏的巨痛么?你还会看到他拉着别人的手就不自觉地掉眼泪么?你还会想起那些没有期限的海誓山盟就激动不已么?­


26岁的这一年我居然都泡在新加坡永无休止的夏天里,窗外永远是绿色的树木,它不需要四季的轮回,所以我看不到他生命的成长与陨落,我突然问J一个很傻的问题,新加坡的树叶会变黄么,会掉落么,我为什么看不到呢,如果不会,它能活很久很久么?­

J说会掉落的,只是你没有发现,就像你的头发一样每天都在掉落和生长,但仍然乌黑如初,你看见未必全是真的,看不见的未必就是不存在的。­

我一边欣慰一边害怕的想,若干年后我的头发还是会每天掉落和生长,只是将再也无法阻挡银丝染鬓的悲哀了吧。­

今天看到hensy的文字:我们一起咬着牙在雪地里听怎样怎样的一个又一个城倾,从此我对你说我是你左手的异乡,右手的故乡。­

这句有着怎样穿破心脏的力量,疼得让洪荒倒流,疼得让草长鹰飞。­


和一曲 幽暗低回­

叹一句 沉静唯美­


这一天我从早上7点坐到位子上一直忙到晚上。­

很多时候我真的就像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样子一边用肩膀耳朵夹着电话,一边双手在键盘上敲东西,等到解决完那些恶心该死的issue,我觉得我已经耗尽所有能量已经把一个星期的话都说完了,已经只剩下干干的盯着电脑保持强硬的神情看着屏幕一个劲儿的流眼泪,一直。­

这天班上得让我连续好多天都不愿意再看见电脑听见电话说话,不去上网不开手机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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