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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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由老旧小区里某一户人家发生的诡异事件牵扯出拐卖人口、强奸妇女、家庭暴力等一系列事件,并由此引发人们对未成年人家庭教育、心理健康等社会问题的深度思考。

主要人物介绍:

叶天怡:女主人公,38岁,全职妈妈,一系列事件的见证者。

单筠丰:叶天怡爱人,40岁,贸易公司老板,一系列事件的见证者。

单  琳:叶天怡女儿,12岁,小学6年级学生,一系列事件的经历者。

单  禹:叶天怡儿子,单琳弟弟,9岁,小学3年级学生,一系列事件的见证者。

施林根:42岁,无业游民,一系列恶性事件的实施者。

施小海:施林根儿子,13岁,家暴受害者,内心灰暗但未泯灭良知的问题少年。

老  胡:48岁,藏匿于市井的人贩子,与施林根是同伙。

        时至阳春3月,天气乍暖还寒,放学时间叶天怡接到两个孩子后又带他们去了趟超市,采买了些熟菜和零食。这时天色渐暗,晚风透着丝丝凉意,小区里的梅花、桃花、紫藤等已相继开放,几幢老旧的居民楼被衬托得也平添了几许春的味道,在黄昏的霞光里,两个孩子欢快的你追我赶,顿时打破了小区的宁静。

        孩子们上楼后,叶天怡紧着在后面叮嘱小声些,别打扰了其他住户。楼道里有户人家门口堆放着几袋垃圾,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几只飞虫寻着气味盘旋飞舞,脏水顺着楼梯台阶往下流,叶天怡暗骂了一句:“真没有公德心,脏死了!”

        还未到六楼自家门口就听到先上去的儿子单禹大喊:“妈妈妈妈快来看,咱家门口有东西!”叶天怡和女儿单琳随后上去,果然看到门口摆放着几件东西:一本注音版的水浒传、一包抽纸、一瓶矿泉水、三枚1元面值的硬币,还有一张手写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你好,我是楼下301室的,我想和你们交朋友!”

        看字体是个孩子写的,叶天怡一顿狐疑,这幢楼里的孩子就那么几个,都见过,在楼下玩时就自然的玩到一起了,实在没必要为了交朋友还送这些东西甚至是钱到人家家门口啊,再说这301室有孩子吗?怎么他们从未见过呢?

        想到这叶天怡一个冷颤,心里不由得发怵,是谁在开这种玩笑?!不会有什么猫腻吧,算了,不理他,既然说是301的,那就把这些东西放回他家门口,即使同一幢楼住着,彼此也不甚熟悉,何况这么变态的事也做得出来,真不想有什么牵扯。

        这么想着叶天怡也这么做了,然后迅速返回自家门口打开房门,娘仨进屋后,叶天怡严肃地叮嘱两个孩子:

        “不管门口放什么东西,你们都不能碰,万一有毒呢!陌生人放东西在门口不是好事,以后你们要多加小心,不可以离开妈妈视线独自上下楼,听清楚了吗?!”

        “知道了妈妈!”孩子们齐声应答。

        就这样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叶天怡和孩子们把它当作某个熊孩子的恶作剧都没放在心上。

        这一天是个晴好的星期六,叶天怡带着儿子单禹去上跆拳道课,女儿单琳独自一人在家写作业,一个半小时后,叶天怡和儿子单禹回到家中,女儿单琳马上说道:

        “妈妈,又有人往咱门口放东西了......”

        “哦,东西在哪?”叶天怡冷不丁一个激灵,连忙询问。

        “就放在鞋柜上,一个玩偶,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想和你们做朋友,晚上8点钟在楼下见面。'”女儿单琳答到。

        叶天怡越发纳闷,到底谁在搞这种事,要见吗?正常人家的大人会让小孩晚上8点钟了还出去见人玩耍吗?一般不会!那就晚上差不多时间偷偷去看看到底什么人这么不正常!

        想到这叶天怡就给孩子爷爷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到时间去看一下,毕竟自己是女人,胆子多少有点小,孩子爸爸由于工作忙应酬多,常常半夜回家也指望不上。

          爷爷一听到有这种事,立马来了精神,不到8点就趁着夜色跑去蹲点查看了。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爷爷回来了,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形:

        “月黑风高之时,楼下一片寂静,等了小半天,也没见着一个小孩儿的身影,反倒是一个四十岁左右形容猥琐的矮个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爷爷喝了口水,继续说:

        “那人时不时的拿眼瞟咱们的楼道,又妆模作样地看手机,呆了大概半个小时呢,只是光线太黑,我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后来他貌似因为没等到人就撤了,最后消失在隔壁楼的楼道里。”

        “好吧,神龙见首不见尾,咱抓不到人,也拿他没折,不搭理他,不上他的当便是。搞不好是个拐骗小孩的,知道咱们家除了我其他大人都不常在家,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难免有疏忽盯不牢的时候,于是盯上姐姐了。”叶天怡分析道。

        “那你们多加注意,小心防范,可不能离开妈妈单独出去呦!”爷爷回过头又不放心地再次叮嘱两个孩子。

        “放心吧爷爷、妈妈,我们又不是傻瓜,才不会看到这点东西就上当受骗跟人走呢!”姐姐单琳自信满满地答道。

        “就是就是,我们也不会大晚上的独自出门啊,简直脑子有毛病。”弟弟单禹随声附和着。

        转眼间已进四月,清明节刚刚过去,一个阴凉的周末下午,叶天怡带着两个孩子在楼下玩耍,和附近楼里的几个小孩一起时而赛车、时而踢球,好不热闹。

        正看着孩子们疯玩儿的叶天怡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有如针扎,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一直盯着你看,盯得你浑身发毛,。她猛然转过身去环视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只是女性特有的直觉让她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幢楼的四楼一户人家,门窗紧闭,厚厚的暗红色窗帘间一道缝隙,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一闪而过,这让叶天怡感觉怪怪的,都四月了,还有人家把家里捂的那么严实......

        场景切换到叶天怡心疑的那户人家,一个瘦瘦高高、光着脚丫的男孩儿瑟缩着躲在窗帘后面,偷偷窥望着远处玩得正欢的单家姐弟俩,羡慕、嫉妒、恐惧、绝望......各种情感在他的眼神里交织,那是一双挺好看的眼睛,大大的,黑黑的,睫毛很长,却透着无比阴郁。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明显是营养不良再加上日晒不足造成的。胳膊和大腿上被抽打的伤痕仍清晰可见,几近结痂的旧伤上交错着刚添的新伤,青一块、紫一快、白一块,让人不忍再看下去。

        开门声倏然响起,紧接着“砰!”的一声关门,让男孩儿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拉好窗帘从阳台小跑着来到客厅,一股冲鼻的酒气迎面袭来。

        “爸你回来了......”男孩儿音量不大,颤抖中带着怯懦。

        “臭小子,你他妈刚才扒阳台那看什么呢!”说话间施林根就来到了刚才儿子施小海站着的地方,扒开窗帘向外望去,小姑娘单琳的漂亮身影跃入眼中。

        “呵,小子有眼光啊,看上那丫头啦,要不要老子弄过来陪你玩啊!”施林根龇着满口黄牙,不怀好意地笑着,心里盘算着鬼主意。

        “不,不用,我,我自己会去找他玩儿,你,你别打她主意!”被父亲发现心事的施小海忐忑不安,连说话都磕巴起来。他深知自己父亲的恶劣,从那充满寒意的狠辣眼神里就能看出,父亲不知道又在构思什么坏事呢。

        施小海已经大半个月没有上学去了,自从上次被父亲暴打到不能下床,他就被关在家里没出去过,至于挨打的原因,不过是他擅自拿了父亲放在床头柜上的3块零钱......他不敢跟老师说自己请假的原因,只说是家里有事。

        以前他也常常因为一些小事遭到父亲的毒打,有一次被老师发现后,老师很气愤地找父亲谈话,父亲回来后非但没有悔改,反而又打了他一顿,从此以后他再不敢让老师知道他挨打的事,每次挨打都尽量护着脸,身上有伤就穿长袖掩盖,以免惹父亲不高兴。

        他从小没有妈妈,小时候被奶奶照顾,那时奶奶很疼他,可是在他6岁的时候,有一次父亲又喝醉酒,当时他由于着凉发了高烧,天又下着大雨,父亲醉得不省人事,奶奶只好自己背着他去医院,没想到在半路滑了一跤,要不是遇到同一个小区的叶天怡阿姨及时把他们祖孙俩送去医院,他和奶奶就出大事了。只是从那次摔跤以后,奶奶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父亲一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没有什么稳定的收入,都是靠奶奶微薄的养老金来养家。在一次父亲与人打架斗殴被拘留后,奶奶被气得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了,那时他才8岁。奶奶临终前跟他交代后事,终于讲出了一直隐瞒多年的关于他母亲的秘密:

          他母亲是一个来自外地的智障女,从自己家中走失后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靠着一双脚竟不知不觉走了很远,累了就睡桥洞,饿了就翻垃圾桶找些残羹冷炙,即便这样竟也没生什么毛病,就这样风餐露宿的一路走到了他现在居住的城市A城,被他在外面无事闲逛的父亲碰到,起了歹心,骗至家中,收拾一番后的母亲还挺好看,只是目光呆滞了些,父亲不顾奶奶的阻拦强暴了母亲,当然,那种状态的母亲也不知何为强暴,只知道有人给吃给穿给住比在外流浪要好。

        两人同居了大半年,母亲怀孕了,最后生下了他。奶奶虽然不看好两人,不认可有个智障的儿媳妇,但自己儿子光棍了这么多年,因为没工作没钱一直讨不到老婆,有总比没有的好。好在母亲生下的施小海被医生检查后确认是个正常的孩子,儿子、媳妇都是指望不上了,奶奶自此便把所有的精力和爱都投入到这个宝贵的大孙子身上。

        有了孩子后父亲开始厌烦智障的母亲,就琢磨着怎么把她丢掉。父亲的狐朋狗友中有个干拐卖人口勾当的,给他出了个馊主意,把母亲拐卖到山沟里,还能换笔钱。于是父亲真的这么做了,就在施小海2岁不到的那一年秋天里的一天,父亲趁着奶奶带施小海在外面玩儿的空档,把母亲带走了,从此母亲再也没回来过......奶奶也只是在一次父亲醉酒后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母亲被他以8000元的价格卖给了山里的一个有点残疾的光棍汉,后来听说没几年就掉下山摔死了......

        奶奶把自己偷偷积攒多年的卖废品的收入都留给了这个可怜的孙子,带着无限遗憾、不舍与担忧离开了人间,从此这个世上再没有疼他爱他的人了,父亲的种种行为已经让他小小的心灵渐渐麻木,可是每当雨天,他总会回想起奶奶,和那个从未蒙面的悲惨的母亲,心里一阵阵发颤,未来在哪里,他看不到一点光亮,仿佛逆光行走,在一片灰暗中艰难跋涉,看不到尽头。

        就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那是曾经救过他和奶奶的叶天怡阿姨,她看起来好温柔好漂亮,就是想象中妈妈的模样,她身边跟着两个欢呼雀跃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和自己差不多大,男孩小些。他好生羡慕这种平常人家的温情,鼻子酸酸的,眼泪不自觉得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强忍住了没有流下来。内心深处有一个愈来愈强烈的想法在生根发芽,他想和那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做朋友,他也想得到叶阿姨的关爱!可是,可是......他又极度的自卑,他一个没人疼爱又有个混蛋父亲的孩子,凭什么做人家的朋友呢,或许他也只能默默的关注她,关注这个让他艳羡的一家人,因为,他注定是那个生活在阴霾中,逆光行走的人。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忍不住想和那女孩有个交集。他偷偷的跟踪过她,知道了她家就住在附近一幢楼里的六楼,知道了她家除了叶天怡阿姨外其他的大人不常在家,也知道了她家什么时候有人,她们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她一个人在家......

        他曾偷偷放东西在她家门口,想表达自己想交朋友的心意,也曾约她出来见面,可是到了约定时间,她并未出现,他在自家楼上看得清楚,她不出现他便不下楼。他有些失落,她似乎并未把他做的努力放在心上。

        这次这么久没出房间,他迫切地想看到那张鲜活的笑脸,只有看到她,他的内心才能有一丝生气一丝活力,才能有继续前行跟这个狗屁的命运抗争到底的动力。没想到却被父亲发现了他内心的秘密,怎么办,他极度恐惧,害怕那个混蛋父亲又做出什么腌臜事来,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不该再牵扯无辜的她......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或许是自己想多了,父亲整天在外面混日子,哪有什么心思管他的小事,以后小心些别再被父亲发现就是了。

        这一天趁着叶天怡去接两个孩子放学,施小海偷偷的又溜到叶天怡家楼道里,看到她们家防盗门上安装了门铃监控,他一阵心虚,不想被发现,就没有走到门口,只是在楼梯上摆放了自己送给单琳的礼物:几支马可铅笔和一瓶矿泉水。或许是自己有些轻微的强迫症吧,他摆放了几次,最后摆成一条直线,一节楼梯一支铅笔,最终指向矿泉水,他才满意的罢手,看看时间她们快回来了,他于是迅速的逃离,对,就是像逃跑一样的离开,为什么要逃,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方面想见单琳,一方面又不想被她们发现,这种复杂矛盾的心情难以描述,这或许就是一个逆光行走的人的悲哀吧......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幕都被暗暗跟在他后面的父亲看在了眼里,邪恶的小火苗在施林根的眼里一跳一跳的燃烧起来。

        这边叶天怡和两个孩子回到家中,又发现了在自家楼梯上如摆阵似的排放整齐的铅笔和矿泉水,禁不住的一阵毛骨悚然。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们几乎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又收到了神秘人送的东西,到底是谁在作怪?翻看了门铃监控的录像,很可惜门铃监控只能拍到门前的场景,楼道里并不能拍到,看来要再安装个360度无死角的监控摄像头才行,非要抓到这个变态不可。

        单琳爸爸单筠丰平时不常在家,每天回家几乎都深夜了,听到老婆和孩子说到的诡异事件,结合之前发生的两次,建议叶天怡先去询问楼下301室人家是否是他们家小孩放的,如果不是再考虑报警备案。叶天怡第二天一大早就拿着收到的证物敲响了301室的门,

        “谁啊,这么早敲门扰人清梦!”一个慵懒的女人的声音从门里传出。

        “我是楼上601室的,想跟你家确认点事情,麻烦开下门好吗?”叶天怡谨慎的说。

        门开了,一个穿着碎花棉质睡衣披散着头发的中年妇女倚在门口,一脸的疑问:

        “什么事啊......”

        “啊是这样的,总有人放东西在我家门口,已经三次了,第一次有张纸条,上面写着是你们301室的,想跟我家孩子交朋友,我当时觉得匪夷所思,交朋友没必要放东西,就没敢收,又放到了你家门口,你们有看到吧。”叶天怡尽量简短的描述了整件事情。

        “是是,我们是看到了门口的东西,字条上还写着出自我家,不过这确实不是我家孩子放的,因为我家闺女都14岁了,哪能找比她小的孩子做朋友呢,我们也觉得古怪,就把那些东西都扔了。”中年妇女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那就是另有其人了,够变态的,盯上我家姑娘了,我们只有自己小心了,谢谢你啊,打扰了。”叶天怡与中年妇女告别后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就拿好证物去了辖区的派出所报案,民警同志在听了叶天怡的叙说后,无奈的说:

        “大姐,这事还真立不了案,虽然事情有点古怪,但尚未构成犯罪,不符合立案的原则啊,再说我们也不可能因为你的猜疑就派警力去24小时保护你们家。这样吧,你回去嘱咐好孩子多加小心,别一个人外出,一旦发生什么突发事件立即报110,你们那片我们巡逻的还是满勤的,一定第一时间赶到处理,你看行吗?”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我们自己小心吧......”警察都这样说了,叶天怡也只好打道回府了。

        话说施小海的父亲施林根看到儿子对一个小姑娘这么上心,还给人家门口放东西,就动起了歪脑筋,正好这几天手头紧,何不干他一票弄点钱花花,反正那家人一个妈妈带两个孩子,有的是空子钻,还怕找不到机会下手吗!回家的路上他越想越美,又拐去小店买了两瓶老村长和一袋花生米,哼着小曲回家了。

        回到家中,看到儿子施小海正在哧溜一碗方便面,他一屁股坐在儿子对面,放下酒和花生米,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启开酒瓶,给自己满上,又撕开花生米倒入上次吃完还没洗的空盘中,扔了两粒在自己口中,嘎嘣嘎嘣的咀嚼声与儿子哧溜面条的声音交汇在一起,分外刺耳。施林根一只手摩挲着泛黄的酒杯边缘,一只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子,斜眼看着施小海:

        “臭小子,老子可看到你往那小妞家门口放东西了,你再放一次东西,写张纸条给她约她出来,办成了这件事,老子答应你继续上学,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爸,求你了,别伤害她,我只想躲在背后偷偷的喜欢她,就算不能再上学,我也不会答应帮你做坏事的!”这是施小海从小到大第一次完整流利又大声的跟父亲讲这么多话,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好好好,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子供你吃供你穿,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办,学会反抗了啊,我告诉你,我是你老子,你一辈子也别想摆脱掉我!”施林根气急败坏的一把掀翻了施小海吃剩一半的泡面,将他踹倒在地上,又继续闷闷的喝他的老酒。

        施小海习以为常的自己慢慢爬起来,打扫战场,然后躲进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父亲再怎么混也不至于有胆到撸人拐卖吧,除了母亲那一次......他悻悻地想着想着竟睡着了,许是这些天神经太紧张了,他好累,竟一下子睡到了大天亮,走出房间一看,父亲已不见了踪影,徒留下一桌的花生皮和空酒瓶。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家里唯一的一台旧空调早就不制冷了,到了夏天该怎么熬呢?电视费也很久没交过了,只能看基本的几个台,施小海无聊的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都没什么好节目,又关上了电视。早饭该吃点什么呢?对了,冰箱里还有半个昨天吃剩下的馒头,就着凉开水还能对付一顿。

        自从奶奶走后,施小海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父亲难得在家吃个饭,也不会做什么,要么泡面要么馒头咸菜。好在奶奶有偷偷留给施小海一笔钱,他一直藏得很好,待必要时再用,父亲偶尔给他点零花钱,也少得可怜,仅能保证饿不死而已。好在现在小学是免学费的,春游秋游他都不去,中午他就带个馒头包子之类的填饱肚子,又省了不少的费用,他需要花的也就是一些学习用品的费用罢了,捡些废品卖卖也就够了。这些年身体也皮实了,尽管条件那么差,也没怎么生过病,不然真无法想象。

        呆在这个冰凉的家里,施小海有些落寞,奶奶的叮咛似乎还在家里回荡。望着遗像上奶奶的音容笑貌,施小海自言自语道:

        “奶奶,你要我一定要坚持好好的活下去,可是,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爸爸那个样子是改不了了,我的人生怎么办?”

        空空的房间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只有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光亮能让他感受到“希望”这种东西的存在。

        上次的事过去还没几天,叶天怡家楼梯口又被人放了东西,这次放的是一本芭比公主的注音图书,和一张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我想和你交朋友,今晚9点在你家楼下见面。字体看上去和前几次的截然不同,像是人用左手写出来的。叶天怡无奈的摇头笑着,心想:是谁用这么拙劣的手法,当我们是傻的吗?!

        晚上单筠丰回家后听了老婆说的事,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已经发生四次了,貌似这次还换人了,一直被人偷窥盯梢的感觉很不好,雄性动物怎能允许自己的地盘被他人侵犯呢!到了约定的时间,单筠丰亲自下楼查看,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许是嫌疑人看到大人下楼孩子没下楼就躲起来没有现身吧。

        几天后单家门口安装上了一台时下最先进的WIFI联网监控摄像头,安装了有一段时间,一直未再发生门口放东西的事情,一家人总算暂时安心了。

        施林根上次模仿施小海的手法偷偷在叶天怡家楼梯口放东西,意图引诱单琳单独下楼却没得逞,于是绞尽脑汁想其他办法,这一想就许多天过去了。

        不想有一天,在赌场里碰到了以前一起拐卖施小海母亲的那个人贩子老胡,俩人一下就认出了对方,臭味相投的二人又到酒馆里喝了顿小酒,继续攀谈起来:

        “施老弟最近怎么样啊,在做什么生意?”老胡咂吧一口酒,貌似关心地询问着。

        “嗨,也没啥好干滴,就东搞搞西弄弄混口饭吃罢了,哈哈......”施林根讪笑着。

        “对了,以前那生意胡老哥你还干不?”施林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本正经地问。

        “有好货就干,谁能跟钱过不去?!”老胡意味深长地说。

        “那我这正好有个盯好的机会,要合作一把不?”施林根凑近老胡低声耳语。

        “成啊,你老弟开窍了啊,懂得自己谋划了,想当年你那傻婆娘要不是我哪那么容易折腾出手呢,嗯?”老胡一脸坏笑,脸上的褶子一耸一耸的,几块大大小小的斑点跳来跳去。

        俩人又小声合计了一番后这才散去。

        又过了一周,一天放学后,天阴沉沉的,叶天怡在停车,小弟被爷爷接去了晚点回来,姐姐单琳下了车后独自一人先上楼了,叶天怡停好车子正要上楼时,过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跟她询问30幢楼怎么走,叶天怡只好停下给他指了路,那男人又千恩万谢滴啰嗦了一堆没用的废话才走。叶天怡这才赶紧上楼,到了楼上却没看到单琳在门口,心想不好,出事了,赶紧转身下楼,大叫着单琳的名字,却始终无人应答,吓得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费了半天劲从包里翻出手机报警,再给单筠丰打电话叫他回来。在家的邻居们被她的大叫声惊到,纷纷从家里探出头来看个究竟,有人出来扶起了叶天怡,安慰她女儿一定会找到的,不要太心急伤了身子。

        叶天怡她们所住的小区已经有些年头了,从一幢幢居民楼斑驳的老墙上不难看出它的年纪。老旧小区往往安保不到位,小区里并未安装什么监控摄像头,除非住户自己安装。单琳明显是在自家楼道口被人撸走的,因为六楼装了监控,并未发现可疑人物,可见孩子并未上楼,楼下则是没有监控的,刚好叶天怡停车的地方看不到这边,又被人问询耽搁了时间,给了歹人充分的作案时机,估计应该有车子接应,不然孩子不会那么快转移走,搞不好那个问询的人就是同伙,给作案人拖延时间的。

        警察来后勘察了案发现场,询问周围人有无目击证人,可惜当时并未有人在附近看到,也没人听到声音,应该是孩子被乙醚之类的给迷昏了弄上车的。单筠丰当时正在和一个客户谈一笔大单,接到妻子的电话,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反映过来,赶紧别了客户马不停蹄地往家赶。爷爷知道消息后差点晕过去,好在单禹在身边,又不敢把实情告诉单禹,他们姐弟情深,姐姐出事,弟弟会着急的,可不想小的也出事,于是爷爷找了个理由留下弟弟,说让他陪他老头子几天,弟弟到也没怀疑什么。爷爷心中暗暗祈祷儿子媳妇尽快把他的乖孙女找回来,可别受伤害出什么大事啊......

        回到家中的单筠丰强忍着焦急的心情陪着失魂落魄的妻子做着笔录,回答着警察提出的各种问题,内心的愤恨罄竹难书:他的女儿那么漂亮,那么可爱,那么优秀,怎么就出了这么挡子事儿!看来跟之前收到的四次东西有关联,真是千防万防,还是被歹人算计了去,这些混蛋、人渣,抓到了真应当拉出去枪毙!

        这边施林根和老胡配合着得手了之后,面包车拉着被迷晕了的单琳在外面转了很多圈,直到天黑警察走了才又重回小区,趁着夜色把单琳扛回施林根的家中安置,因为还没找好买家,所以要等些日子才能把小姑娘转移走,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就干脆藏在了自己家里。

        施小海看到父亲和一个陌生男人扛着单琳进来,心想坏了,父亲真的把单琳撸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该帮她逃走么?我要是把她放走了,父亲会不会打死我?!

        施林根瞪了一眼儿子,凶狠地威胁到:

        “别想着放她走,知道吗?!过几天老子就把她卖了,拿到钱咱爷俩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那么喜欢她,这几天随你怎么玩儿,就是别玩儿坏了,影响了价钱,有了钱以后啥样的女人找不到?!别他妈舍不得,搁那给我腻歪!你看好她,别给她松绑,我给她灌了能让嗓子暂时不能发声的药,你胡伯的拿手绝活,要是她跑了,咱们就全完啦,我进去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听明白没有?!”

        “知......知道了......”施小海吓得瑟瑟发抖,不自觉又磕巴起来。

        半夜里,施林根同老胡双双喝得酩酊大醉,客厅里酒气熏天、呼噜阵阵。

        这时单琳已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刚想喊人,喉咙里却火辣辣的发不出一丝声音,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老天,难道自己被绑架了?!她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记得妈妈在停车,自己没等她独自一人走到自家楼下,正准备往楼上走,忽然口鼻被人用不知浸了什么液体的手帕捂住,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之后自己一直在昏睡,再然后就是自己醒来的这一幕了。

        单琳环顾了一下四周,咦,这屋里竟然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儿,她努力撑着身体在床上滚了滚,发出了些许悉悉索索的声响,男孩儿被吵醒了,缓缓睁开萎靡的双眼,

        “你醒啦,要不要喝水?饿不饿,我给你热包子吧。”

        “啊......啊啊......啊......”单琳摇摇头,她迫切的想同男孩儿交流,可苦于发不出声音,直急得冷汗直流。

        施小海看到单琳的窘迫,心里很是心疼,可是他不敢放开她的手脚,他真害怕他爸会打死他,他很矛盾,有时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想就干脆死了算了,可是他又舍不得,这个世界还有让他留恋的人,那就是单琳,这个满身充满阳光味道的小姑娘,这个他和奶奶救命恩人的女儿,到了另一个世界就再也看不到她了,与其这样,他宁愿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这几天他会一直陪着她,如果她最终被卖掉,总有一天,他会强大,他会找回她,用毕生的爱来弥补她。

        “对不起,我不能放开你,这事是我爸做的,他很凶,我若放开你,我就没命了......你放心,这几天你跟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你,不让他们伤害你。以后......你若到了其他地方,我......我长大了一定会去找你,一定!我说的话你听好了,用点头和摇头来表达你的意思好么?”施小海看着单琳小鹿一般惊恐无比的眼睛,尽量压低声音的说。

        单琳努力的点点头。

        “你先吃点东西好么?有了体力才能想别的。“施小海关切地问。

        单琳又努力的点点头。

        施小海于是转身出去,不大一会儿,带回来俩包子,由于单琳双手被缚,他就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吃完后又帮她擦干净嘴巴。

        看着单琳水灵灵泛着油光的饱满的唇,少女的馨香刺激着他懵懂的心房,他竟情不自禁的在上面轻啄了一口,被轻薄的单琳顿时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弱苍白的男孩儿会这样对她。施小海的脸忽悠一下红了,赶紧退出了房间,跑到卫生间用凉水冲脸。

        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他刚才是,是真的亲到了他一直心仪的女孩儿了吗?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她如此的贴近,这一刻他想感谢他的父亲,是的,感谢,如果不是父亲粗暴的把她撸来,恐怕他这辈子都不敢站到她面前坦露心迹。她是那么美好、阳光,而他微如尘埃,毫无存在感,甚至没有存在的意义,他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他只能卑微的,远远的,看着她发光发亮,而他只能永远隐匿在无边的黑暗里,逆光行走。

        这几天单琳一直被关在施小海的房间里,除了上厕所其他时间都是手脚被绑着无法动弹,她丝毫没有逃出或求救的机会。一开始她还很害怕,大脑一片混乱,后来相处的久了,发现施小海对她还是很不错的,甚至是喜欢她的,这个男孩儿没准就是她的突破口。她的大脑恢复了高速运转,寻思着怎样能劝服这个男孩儿放了她,只是一时不能说话,还没想到合适的交流方式。这个12岁的小姑娘在经历了这次被撸事件后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她不能永远躲在妈妈的羽翼里寻求保护,一旦有危险发生,她要勇敢的想办法自救才行,爸爸妈妈一定担心死了,她必须要争取时间尽快获救!

        施小海又来给单琳喂吃的,这次是一只烤鸭,已经切得很好,施小海一边喂单琳鸭肉,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好吃吧,我都舍不得吃,都给你,这可是我动用了奶奶的存款买给你的呢,赶紧吃,咱们不能被我爸发现,不然我就惨了,搞不好我奶奶的存款也会被他搜去。”

        单琳心觉好笑,这个男孩儿对自己那么好,干嘛不放自己走呢,是怕挨揍还是根本就想和她多呆一段日子,舍不得放她走?单琳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巴巴地望着施小海,不时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施小海回望着单琳:

        “你想说什么?”

        单琳用眼睛瞥了一下桌上的一支黑色水笔。

        施小海立即明白了单琳的意思,她是想用笔写字跟自己交流啊。

        犹豫再三,施小海一边解着绳子,一边说:

        “我可以给你解开绳子,你想说什么就用笔写下来,但是你不能跑,一会儿写完你想说的话我再给你绑上,不然我爸回来看到了要发火的。”

        “嗯嗯!”单琳一个劲儿地点头。

        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双手在背后绑着真是难受死了,能让他给我解绑是个不错的开端!再接再励,攻下这个堡垒!单琳,Fighting!单琳一边揉搓着被勒红的手腕,一边兴奋地想。

        施小孩拿来纸笔放在她面前,单琳又仔细想了想后便在纸上写到:

        “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同你爸爸不一样,你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该跟你爸同流合污啊,为了你自己的前途,你应该放了我,让你爸爸得到应有的惩罚,他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你,警察叔叔会保护你,如果你的亲人都不在身边,没人照顾你,他们也会妥善安置你的,你放心。你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你爸爸好,在他犯更严重的罪之前及时阻止他,你是在拯救他!”

        施小海很矛盾很为难,一边是正义,一边是亲情,更何况还牵扯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

        “那,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其实,我给你送过三次东西放你家门口,可是你都没收,我看到你妈妈都把它们扔垃圾房了......”

        “原来是你,我们一直在猜测那个放东西的神秘人是谁呢!不对,应该是四次!”单琳惊讶过后又写到。

        “四次?我想那第四次恐怕是我爸做的。我爸是个混蛋,但他毕竟是我爸,我替他向你道歉。其实......我也很恨他,他卖掉了我妈,一个被他骗回家的智障女,后来我妈惨死,我奶奶也被他气死了,他还经常打我,也不管我,我一直都是自生自灭的状态。可是......他真的很凶狠,很可怕。”施小海第一次向别人吐漏心事,也是平生第一次同人说这么多的话,以前在学校里上学时因为自己的家境,他一直不愿与人多接触,属于很孤僻的那种,连老师也不大管他,存在感很低。

        “别怕,有警察会保护我们,他不能把你怎么样,况且,你还是他的亲生儿子!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摊上这么个爸爸,还能靠着自己顽强的长这么大,真了不起!”单琳安慰的写道。

        施小海沉默了一会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放你走,不过不是现在,因为我爸可能马上就要回来了,明天一早他出门后我们就走好吗?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我想逃离这个魔鬼,我宁愿去福利院生活也不想呆在他身边了!”

        “好吧,我支持你的选择,他不配做一个父亲。”两人商量好后,施小海又重新绑好了单琳的双手,扶着她躺回床上。

        望着墙皮有些脱落的天花板,单琳内心感叹着施小海坎坷的人生,自己母亲被自己父亲所害,连最爱的奶奶也不在了,恶魔般的父亲不仅不务正业、家庭暴力,还开始犯罪,简直一点良知都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施小海没学坏真是个奇迹,能活下来更是不容易,同他相比,自己真的是很幸福,有爱自己的的爸爸妈妈,还有可爱的弟弟和一大堆好朋友,衣食无忧,天真快乐,从来没有体会过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看着身旁呼吸均匀的施小海已进入梦乡,苍白的脸颊,长长的睫毛,长大后该是个花美男吧,跟他那个一脸横肉、满嘴黄牙、个子不高的恶魔老爸简直天壤之别,应该是像妈妈吧,他妈妈虽然是智障,但,应该是长的极美的!可怜的男孩儿,希望离开这里后,你的人生将是不一样的景象。想着想着单琳也睡着了。

        半夜里施林根回来了,仍然是一身的酒气,笈着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他推开施小孩的房门看了看熟睡的两人,嘴里嘟囔了一句不知什么醉话后,放心的回自己房间睡觉了。施林根刚一离开,施小海便睁开了双眼,他是被父亲的开门声习惯性的吵醒的。他已经小睡了两个多小时了,这几乎是他这辈子睡得最香甜的一次,没有噩梦,没有不安,没有在黑暗中艰难的跋涉,即使仍然在逆光行走,但他感受到了背后太阳的温度,还有一丝丝叫做“希望”的光亮在指引着他,仿佛这巨大的黑暗后面,有一个色彩斑斓的明媚世界在等待他开启,他的脚步不再沉重,他的身后仿佛生出了一对漂亮的双翼,有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说:你可以飞过这重重迷雾,你的人生在你的手中!醒来后的施小海看着熟睡中的单琳,一夜无眠......

        第二天上午10点多施林根才出门,施小海和单琳赶紧简单的收拾了行李迅速离开。

        两人先去了派出所报案,然后警察立即通知了单筠丰叶天怡夫妇过来,他们的女儿获救了。当叶天怡看到自己几天未见的女儿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激动得不能自已,也为自己女儿的勇敢自救感到由衷的自豪,而单琳在看到比以前苍老许多的父母后三人拥抱在一起泣不成声,小弟单禹开心地说:

        “姐姐你没事就好了,可吓死我们了,开始爷爷还不告诉我,非让我陪他几天,我过了两天就觉得不对劲,肯定有事发生,打你的电话手表是关机状态,打妈妈的手机,妈妈老说你写作业呢没空跟我聊天,后来我磨了爷爷老半天,他才说实话。这几天妈妈茶饭不思的,都瘦了,我有好好照顾她。”

        单琳怜爱地摸摸弟弟的头,给他一个大拇指的赞。

        施小海对着单琳父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把事情的原委又细说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个命运多舛的男孩儿唏嘘不已。

        单琳父母很感谢施小海的深明大义,愿意在他进入福利院以后,对他提供学费上的支持,直到大学毕业。单琳的嗓子也在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后恢复正常说话,所幸没有造成什么永久性伤害。施林根在警察的埋伏下得以抓捕,老胡也在施林根和施小海的指证下最终落网。做恶之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小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王颖于2017年5月25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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