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致已无你>

她说:我会恨你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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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

    “景莫,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么,别在这里.做……”

    向晚白撑着身体,奋力不让自己碰到面前的幕布,这里,可是她大学的毕业典礼上啊!

    垂帘背后,就是全校师生!

    “别的地方?”顾景莫用力掐住她的脖子,“你不是最喜欢在人前勾引我吗?我在这做,你该高兴!把裙子给我掀起来,听见没有!”

    “不要这样……”向晚白哭了起来,如果是平时,在车里,野地,甚至办公室玻璃后,她都可以忍气吞声的隐忍。

    可这里是学校!

    “向晚白,我给过机会了!你自己不配合,那就别怪我!”顾景莫直接粗暴撕扯她的礼服。

    她是毕业典礼的主持人,礼服坏了,一会还怎么上台?

    “景莫,你别这样对我,我怀孕了!”她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得试图用孩子来让顾景莫留情,“两个半月了,你的孩子!”

    顾景莫动作果真僵住了。

    晦暗阴沉的眸色涌动片刻后,他忽然冰冷笑起来:“怀孕了更好,让全校师生都看看,是你怎么勾引你未来姐夫,还怀上野种的!”

    “撕拉——!”顾景莫扯开了她的礼裙。

    雪白的肌肤暴露出来,向晚白一声短促尖叫,她礼服里面只有胸贴,勉强蔽体。

    可这还不够,顾景莫甚至还伸手去拉垂帘,要将她就这样推出去!

    “不要……”向晚白绝望大喊!

    特定的手机铃声,忽然在这时响起。

    顾景莫神色一变,立马将向晚白扔开,接通了手机。

    “安安……”他嗓音温柔多情,分外柔和,但电话那边,却是医生焦急的声音。

    “顾总,向小姐的血压又骤降了,她必须要马上输血!”

    顾景莫脸上的温柔顿时消散,他一把抓着向晚白的手臂,拖着她往外走。

    “安安要血,你马上给我去医院!”

    向晚白跟向安安都是罕见的熊猫血。

    “不行,我怀孕了!”向晚白捂着散乱的礼服,跌跌撞撞的跟上顾景莫脚步。

    “你肚子里的贱种死了又如何!”顾景莫狠狠盯着她,“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孩子,都比不上安安的一根手指头重要!就算把你浑身的血都抽干,那也是你活该!”

    顾景莫对她,向来不留半分情面!

    “顾景莫,我不去医院!”向晚白疯狂挣扎起来,顾景白一时没抓住,让她挣脱。

    两人已经走出了后台,向晚白摔倒在三楼的露台边,她抓着栏杆,撑起身体,狠狠道:“你再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三楼,七米的高度,不死也残。

    顾景莫却只是冷笑:“行啊,那你就跳!你若是敢不跳,那从今以后,我就要你过得生不如死!”

    向晚白绝望痛哭:“我真的从来没有算计过向安安,她会变成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你为什么就不信我!现在我怀孕了,你连你自己的孩子,也要杀吗?”

    她紧紧捂着小腹,对腹中胎儿的在意,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顾景莫看出来了,他勾起唇角,笑意渐深。

    “向晚白,你想要保住这个孩子,是不是?”

    向晚白看到了希望,眼底升起光芒:“景莫,我求你了,看在孩子是你骨肉的份上,你别……”

    “你跟孩子的命,只能保一个。”顾景莫打断她,随即又说出一句更加残忍的话,“向晚白,你选一个。你要你活,还是你孩子活?”

    向晚白撑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顾景莫,他怎么能如此残忍?

第2章 不管她的死活

    “向晚白,你选啊!”顾景莫冷声逼问,眼底满是毫不留情的寒光。

    向晚白用力捏紧扶手:“景莫,你不能这样,我肚子里的,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能伤害他!”

    顾景莫字字残忍:“那你就是选择你自己死了?”

    向晚白张了张嘴唇,喉咙发堵,一个字说不出来。

    她知道顾景莫对她有误会,知道他恨自己,喜欢折磨自己,但她从没想过,顾景莫竟然会想要她的命!

    “安安在医院等抽血给她,向晚白,从现在开始,你好好配合安安的身体需要,我就帮你,好好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你敢不配合让安安出事,那你腹中的贱种,也别活着!”

    向晚白抓着栏杆的手指紧了又紧,她很想一赌气,直接跳下去。

    可是……她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

    “向晚白,你没听见我说话吗?!”不过片刻,顾景莫就已尽失耐心,三两步上前来,直接抓着向晚白的手腕,一路拖行。

    “我叫你去医院给我抽血!”

    向晚白哭起来:“可我怀孕了,这样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保不住啊!景莫,我求你了!我求你别这样……”

    可顾景莫,根本不听。

    向晚白还是被带到了医院,摁住手腕,眼睁睁的看着医生将针头插入她的手臂,抽出一支又一支的鲜血。

    身体阵阵发冷,向晚白眼前漆黑,头晕目眩,终于还是撑不住,软软倒下,思绪飘忽,她几乎晕厥。

    旁边的护士扶住她,皱眉说:“这些血,恐怕还不够……”

    “那就继续抽!”迷糊中,向晚白听见了顾景莫残忍的声音。

    “可是继续抽,她也会有生命危险……”

    “不用管!”

    冰冷三个字,彻底踩碎了向晚白心中所有的希望。

    针头再次扎入,医生继续抽血,身体越来越冷,像是坠入了深渊地狱……意识渐渐飘忽,她终究还是撑不住,彻底昏迷。

    再醒来,已是一天之后。

    向晚白不知道自己被抽掉了多少鲜血,她浑身虚软的躺着,动一动手指,都极其费力。

    她很想知道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却连喊一声医生的力气,都没有。

    挣扎半天,她艰难的抬起手指,准备按下呼叫器。

    病房的门,却在这时被推开,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向安安。

    向安安自从车祸,从山崖滚落后,身体就留下了严重病根,常年住院不说,连站起来都很费力,总是坐在轮椅上。

    她推着轮椅进入,面色憔悴可怜,但那双精致的眉眼里,却满是凶狠歹毒。

    “向晚白,你放心,你肚子里的贱种,还在。”她停在向晚白的病床边上,狠毒的眼神寸寸扫过向晚白的身体,像是恨不得,直接生吞活剥了她。

    “你竟然敢趁着我养伤的时候,勾引景莫,还怀上了他的孩子!你这个贱人!”

    向晚白闭了闭发黑的眼睛,撑起力气,笑道:“对,我不仅怀孕了,景莫特别高兴,说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护我生下来!”

    向安安表情瞬时扭曲:“向晚白,你这个贱货!”

    向晚白神色平静,尽管表面平静,可她自己才知道,其实她早就已经输得什么都不剩了,顾景莫,根本就不在意她!

    “景莫喜欢你肚子里的孩子?行,那我就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肚子里的贱种留下来!就算你侥幸生下来了,我也会活活掐死他!不仅如此,我还要当着你的面,把你的野种挫骨扬灰,叫他死无全尸!”

    向安安眼底的凶光几乎化为实质,恨不得现在就剜开向晚白的肚皮!

第3章 那种贱女人

    “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孩子,我就杀了你!”向晚白激动的坐起身来,恨恨盯着恶毒的向安安,“你算计了我这么多年,迟早有一天,我会把我所受的全部痛苦,通通都还给你!”

    “你想杀了我?”向安安满脸不屑冷笑,“向晚白,你永远也不可能,动得了我!看着吧,看我以后,怎么让你和你的孩子,死无葬身之地!”

    向晚白真的愤怒极了,脱口便喊道:“向安安,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定能要你死!”

    “向晚白,你闭嘴!”病房门口,顾景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满眼阴沉的盯着她,“你害了安安一次还不够,不知悔改,是不是非要逼我把你送到监狱去!”

    “明明就是她在逼我!”向晚白委屈的愤怒吼道。

    顾景莫却只是温柔的揽住向安安的肩膀,阴鹜眸光锐利无比的落在向晚白身上:“你是不是忘记了,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肚子里的那个野种,平安的想生下来,就乖乖给我听话!”

    向安安这时抬起头,满脸天真,精致的眸子里泪光隐约,楚楚可怜的问道:“你们那天到底说过什么话?刚刚晚白跟我说,她说你很开心她怀孕了,还说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了,你们就会结婚,然后不管我的死活,把我卖到乡下去,给那些乡里野人做玩物……”

    她说着,泪珠滚滚落下,无比委屈:“是真的吗?景莫,你是不是真的嫌弃我了?我浑身都是病,处处连累你,我就是个废物……”

    向安安捂着泪湿的脸,费力从轮椅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安安!”顾景莫急忙抱住她,搂进怀里,温柔安抚,“我绝对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我根本就没打算过要留下她肚子里的贱种!”

    向安安只是捂着苍白的小脸,哽咽哭泣:“我不信,那毕竟是你的孩子!”

    顾景莫侧眸,阴狠无比的睨了一眼向晚白。

    “对于我来说,那就是个贱人怀着的,无关紧要的贱东西!我根本不在乎!我留着她孩子,不过是为了你!”顾景莫抬起向安安的脸,满眸柔光,“但如果,你不喜欢,那我这就打了那个贱种!”

    向晚白心脏狠狠缩紧,疼得她浑身发颤。

    向安安抽噎道:“那你会娶她吗?”

    顾景莫皱眉道:“我怎么可能娶那种贱女人?我让她活着,只是会因为你需要她的血。她存在,也就这一点价值而已!”

    “真的吗?”向安安眼眸含泪,贴进顾景莫的怀里,“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别伤害孩子……”

    “好。”顾景莫轻抚着向安安的后背,“我什么都依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们恩爱无比,可对于向晚白来说,眼前这一幕幕,却无异于诛心之刀,戳得向晚白心口出血,遍体鳞伤。

    “顾景莫,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刺眼的一幕。

    “蠢男贱女,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向晚白用力道,“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你们滚出去!”

    向晚白抓起床边的花瓶,用力丢了过去。

    她本来只是胡乱一扔,根本没有瞄准任何人,却没想到,向安安尖叫了一声,竟然自己迎着花瓶,撞了上去。

    哗啦——玻璃花瓶应声碎裂,飞溅的碎片割花了向安安的脸,鲜红夺目的血,涌流出来。

    “啊——”她大声惨叫,捂住了满是血液的脸。

第4章 你是个恶魔

    “安安!”顾景莫立即冲过去,抱住向安安,“你怎么样?”

    “我的眼睛!”向安安手指间的鲜血越涌越多,几乎染红了她的整张脸,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向晚白也吓了一跳,急忙下床来。

    她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也并没有对准向安安的脸扔花瓶,是向安安自己撞上去的!

    “我的眼睛……”向安安终于松开了双手,她的一边眼皮上,竟然当真留着一片陶瓷碎片!

    “景莫,我的眼睛好疼啊!”向安安摸索着双手,“景莫,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在这里。”顾景莫抓住染血的双手,扭头大喊:“医生!医生!”

    护士很快冲过来,见到向安安那一脸的惨烈,也被吓得惊叫一声:“天哪,怎么会弄成这样……”

    “景莫,我好怕啊……”向安安脆弱喃喃着,纤瘦的身体晃了晃,软软昏倒。

    “快,马上带去手术室处理!”护士上前来帮忙。

    顾景莫推着轮椅,临走前,转过头来,用恨得不杀了向晚白的眸光,死死盯着她:“向晚白,要是安安出了任何问题,我一定要你加倍偿还!”

    说完,他跟护士,很快消失在走廊里。

    向晚白扶着墙壁,脸色惨白。

    明明就是向安安自己撞上来的,顾景莫也看见了,可他还是要追究她的责任,向安安永远不会有错,错的人,从来都是她向晚白。

    现在,向晚白伤到了眼睛,顾景莫会怎么处理她?

    以牙还牙的弄伤她的眼睛吗?

    不……光是想想,向晚白后背冷汗。

    还有她腹中的孩子,顾景莫也不会放过的!

    她要跑!

    向晚白扶着墙壁,快步往外走,她必须现在就跑!

    要不然,她一定会被顾景莫和向安安弄死的!

    她才被抽了大量的血液,浑身虚软,才没走几步,眼前便涌来一阵黑雾,头晕目眩,她撑不住脚软的身体,靠着墙壁,缓缓的跪倒下去。

    闭紧眼睛,向晚白费力的缓过那贫血带来的严重眩晕。

    “你没事吧?”一个男人扶住了她的手臂。

    “没事……”向晚白视线刚缓过一点,摇头,再想起身,那男人却先一步,粗暴将她扯起来。

    “没事就跟我走,老板吩咐我,带你去手术室。”

    “什么手术室?”向晚白瞬间惊恐,撑大眼睛看去,这个男人,原来是顾景莫身边的保镖!

    “你放开我!”她挣扎起来,“我不跟你去,你放开我!”

    男人铁爪一样紧紧钳制着她,让向晚白根本挣脱不开,反而弄得自己更加眩晕虚弱。

    她气喘吁吁,眩晕得几乎晕厥,终究还是让人拖拽到了手术室门口,重重扔在地上。

    幸好,并不是什么流产手术室,而是外伤手术室。

    顾景莫就坐在门口的休息椅上,冷冷的盯着她,眼底的怒气和恨意,浓如实质。

    向晚白浑身发冷,心尖涩痛,只能解释:“景莫,你刚刚也看见了,我根本没有对着向安安扔花瓶,是她自己撞上去的啊!”

    顾景莫面色不动,阴狠无比:“向晚白,你别找借口了,你对安安的杀心,从来就没有变过!我真后悔,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弄死你这个贱货!”

    向晚白呼吸一窒,手指无意识的攥紧,几乎刺破掌心。

    “我也后悔。”她盯着顾景莫残忍的眸子,眼圈发红,涌出泪水,崩溃又愤怒。

    她用力大喊道:“我后悔当初喜欢上了你!这些年,我在你身上付出的那些感情,还不如拿去喂狗!顾景莫,你就是个恶魔,全天下最残忍,也最愚蠢的恶魔!”

第5章 让我死

    “残忍?”顾景莫眯起眼睛,“论残忍,我怎么比得过你?你当初,还有现在对安安做的事,哪一样不是残忍至极!”

    他,不信她。

    向晚白垂下头,再无话可说。

    这时,手术室里的护士推开了门出来:“手术做完了。”

    顾景莫立即站起身,紧张问道:“安安怎么样?她的眼睛还好吗?”

    护士面色沉重的摇头,说道:“情况……不太好。那块陶瓷碎片割伤了她的眼角膜和眼球,伤及神经系统,她以后,右眼极有可能永久失明……”

    顾景莫神色剧变:“永久失明?”

    这句话似乎被里面向安安听见了,她猛然尖叫起来,崩溃大喊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如今身体已经残破多病,连站起来走路都不能多行两步,现在还要我瞎了一只眼睛!为什么?”

    她痛哭起来。

    顾景莫立即推开手术室门,冲进去,将向安安用力抱进怀里。

    “安安,你别激动,冷静一点!”

    “景莫!”向安安脸上缠着纱布,看着着实凄惨不堪,“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跟一个残废一样的活着,不如让我去死!”

    她说着,推开顾景莫往床下跑:“让我去死了算了!”

    “安安!”顾景莫用力抱住她,压住她的动作,“我会治好你的!你相信我,不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向安安哭着摇头:“景莫,如今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我对你来说,就是拖累。反正向晚白怀孕了,你就跟她在一起吧,你们组建健康,完美的家庭,别管我了!”

    顾景莫皱眉,狠狠的盯向向晚白:“你故意用花瓶伤了安安的眼睛,就是为了逼她自己退让,是不是?”

    向晚白还跪坐在走廊门口,垂着头,毫无反应。

    她已经不想说话了,反正,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她,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顾景莫眉头皱得越发紧,抬手道:“把她给我拖进来!”

    两个保镖立即架着向晚白,将她拽入手术室里,丢在顾景莫和向安安的脚边。

    “向晚白,我在问你话!”向晚白还是垂头不说话,只有绝望的眼泪,一颗颗的砸落在地,却无人怜悯。

    向安安又喊了起来:“反正我已经瞎了,景莫,你再问她也没用了,而且她还怀着孩子,反正我这么多病,早就活不长了,你让我死,然后你们在一起!”

    向安安喊完,突然爆发猛力,将顾景莫一把推开,朝着窗户直冲跑去。

    “安安!”顾景莫连忙追上去,将手已抓到窗沿的向安安给拽了回来,“你别冲动!”

    “你放开我,让我死!”向安安哭叫着挣扎,“让我死啊!”

    顾景莫抱紧她,好一阵温柔安抚。

    向安安渐渐停下了尖叫,靠在顾景莫的怀里,痛不欲生的抽噎哭泣。

    顾景莫横抱起向安安,稳稳放在病床上。

    “向晚白,记得我刚刚说过什么吗?如果安安出事,我一定,要你加倍偿还!”

    向晚白身体一颤,不由缩紧,她抬起头,对上顾景莫那双残忍冰冷的眼睛:“怎么,你也要将我的眼睛,抠出来赔给她吗?”

    顾景莫满脸冷漠,那神色,分明就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向晚白笑起来,笑得满脸泪水。

    “顾景莫,你到底觉得我欠你多少东西?”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要我还你多少,你才会觉得够?一只眼睛,满身热血,五年真心……这些都不够,那你还要多少?我现在就通通给你!”

    顾景莫沉默的冷眼瞧着她,一时没应声,只眸光幽暗。

    向晚白摇晃着,走向工具车,上面,放着镊子剪刀等手术用具。

    “你说啊,你到底,还要我还你多少?”

    顾景莫还是没应声,向晚白抓起一把尖锐剪刀,抬眸含泪,绝望而又决绝的死盯着他。

    “一条命,够不够?”她问。

    顾景莫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惊愕一闪而逝,留下的,只有嘲讽和冰冷。

    “向晚白,你真的敢死吗?你舍得你肚子里的野种吗?”

    向晚白将剪刀,抵住了自己的喉咙,缓缓转身,面对着顾景莫, 步步走近。

    “顾景莫,我把我的命给你,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两清了?”她问。

    顾景莫眸光深沉,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好啊,向晚白,只要你真的敢死,我们就两清!”

    向晚白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是解脱,又像是坠入了更幽深的绝望里。

    “好,好。”她说着,高高举起了剪刀,手起刀落……

第6章 我还给你

    向晚白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是解脱,又像是坠入了更幽深的绝望里。

    “好,好。”她说着,高高举起了剪刀,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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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景莫瞳孔一缩,猛然站起身来,挥手去抢向晚白手中的剪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就是下意识的,不想真的看见这个女人死……

    可向晚白竟然出乎意料的,一把将顾景莫给推开了,剪刀调转方向,朝着向安安狠狠刺了下去。

    “啊——”向安安惊慌的尖叫起来。

    顾景莫神色大变,想也不想的一把抓住向晚白,扯开她后,扬手便是一耳光狠狠扇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后,向晚白被打得摔倒,撞翻工具车。

    贫血的眩晕,再度涌了上来。

    她眼前发黑,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向晚白,你当真不知悔改是不是!”顾景莫彻底怒了,这个女人,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对安安下手!

    她太狠毒了!狠毒得没有人性!

    向晚白头晕目眩,后知后觉的才感觉到口腔里的血腥味,顾景莫打破了她的唇角。

    “那是因为她该死。”向晚白闭上眼睛,脸色惨白如纸,“当初车祸,明明是她想撞我,却不慎自己车底打滑,翻下山崖。她诬陷说我故意撞她,她毁我名声,处处陷害我,还扬言说,要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挫骨扬灰!”

    向晚白双眼通红,绝望而又狰狞。

    “顾景莫,狠毒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她向安安一个人!她才是最狠毒的那个!”向晚白从翻到的工具车里,捡起一把手术刀,再度站起身来,“要两清,要算账,也是我找向安安算!这些年,我从来就没欠过你们任何东西!”

    顾景莫皱眉:“向晚白,你把手术刀放下!”

    向晚白歪着头,泪水无助落下,她面色惨白,发丝凌乱,看起来凄惨狼狈,又可怜动人。

    “顾景莫,你好好想想,这些年,我真的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顾景莫皱紧眉头不语,心底却着实闪过一丝动容。

    这个女人,这些年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无底线妥协的模样,对他包容无尽,好到极致,如果硬要挑刺的话,那就是……

    “谁叫你,要在我面前犯贱呢?”他冷冷道,每一个字,都像是淬毒的刀子,伤得向晚白血肉模糊,“犯贱,不就是你的错吗?既然你自己要送上门来让我凌辱,现在又凭什么来怪我?”

    向晚白哑口无言,只能惨烈的大笑。

    是啊,谁叫她犯贱呢?

    所以事到如今,全都是她自己在咎由自取!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犯贱了,再也不爱你了。”向晚白垂下眼睑,像是被抽了魂的木偶,“我不爱你了,顾景莫。你放我走,我再也不爱你了。”

    顾景莫手指无意识的缓缓捏紧,嘲讽勾唇:“走?你欠安安的还没还,凭什么走?”

    “对。”向晚白点头,“你们还要我的眼睛。好!我给你们!”

    她说完,举起刀子,直往眼睛上刺去!

第7章 她不见了

    鲜血,溅射而出。

    向晚白竟然真的刺破了自己的一只眼睛,这一幕,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谁能对自己这么狠心?

    向晚白用力扔开带血的刀子,冷硬的金属滚到顾景莫的脚边,留下一地血迹。

    “顾景莫,你要的,我都还给你了。从今以后,我们再没有瓜葛!”向晚白说完,不管满脸惨烈的鲜血,直往门口走。

    严重贫血,再加上大量的失血,让她头晕不已,眼前早已经彻底漆黑,她步履蹒跚,不过走了几步,便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意识恍惚中,她做了一个冗长而又可怕的噩梦。

    在梦里,顾景莫与向安安两个人,轮番用刀子寸寸割磨向晚白的皮肉,如此还不够,还要挖开她的肚子,把她的孩子一并取出来,碎尸万段!

    向晚白尖叫着醒来。

    窗外一片漆黑,正是深夜。

    一看时间,原来她昏迷了三天两夜,眼睛仍旧残留着浓重的刺痛,只有左眼能看见东西,视野变窄,一切都变得有些奇怪。

    她捂着眼睛,缓了一会疼痛后,下床出门。

    不能在医院久留了,她现在就要走。

    夜深深沉,走廊里幽静无人,向晚白出门得急,连鞋子也没穿,光脚无声无息的穿过走廊。

    经过某个病房时,她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

    “我改主意了,我不要向晚白流产,我要她生下来!然后让她跟孩子骨肉分离,还要看她看着她的孩子,是怎么被他的亲生父亲,折磨到死的!”里面,是向安安狠毒的声音。

    向晚白脸色瞬间惨白,不由往后退了数步,直到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

    向安安太狠毒了……她更加必须要离开这里了。

    向晚白转身,不顾身体虚弱也眼睛的疼痛,狂奔冲出医院……

    天色,渐渐明亮。

    列行检查的护士推开病房门,却并没有看见原本该躺在病床上的病患。

    她吓得血色尽失,立马将这个事情通报上去。

    等顾景莫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是晚上。

    “向晚白失踪?什么意思?”他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眸光阴鹜。

    秘书垂头说:“医院那边通知的,说向晚白小姐一早就不见人了,找遍了整个医院也没发现……”

    话音刚落,一堆文件便从天砸下。

    “早上失踪,你为什么现在才说!”顾景莫神色沉戾,满眼怒火。

    秘书连忙解释:“您今天公事繁忙,而且……您之前说过,任何关于向晚白小姐的事情,您都不想听,所以……”

    顾景莫垂在身侧的手指狠狠捏拳:“马上去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揪回来!”

    “是!”秘书连忙应下,逃似的立即从房间里退出去。

    顾景莫靠在老板椅背上,用力捏住眉心。

    他没去细想自己为何在听见向晚白失踪的消息后,会如此愤怒,他只是又恨又气。

    那个女人,竟然敢不顾他的命令,私自逃走!

    他明明说过,他不会放过她的!

    就算她瞎了一只眼睛,也别想就此逃脱!他也要折磨,要束缚她一辈子!

    向晚白藏匿得十分小心,顾景莫派人一连找了她一个月,竟然没有一点动静。

    只知道,那个女人买了一张半夜的飞机票,再之后,就彻底没了痕迹。

    顾景莫因此一天比一天烦躁。

    尤其是,当他回到空荡的别墅,却再没有一个人,巴巴跟在他背后,嘘寒问暖,讨好关心之后。

    他甚至觉得,连饭菜都失了原本的滋味。

    有时候夜半醒来,口干舌燥,床边却空荡冰凉,再没有人,会急急忙忙的下床,给他端来温度适宜的热水了。

    顾景莫按住眉心,再怎么也压抑不住那股暴躁,不顾深夜人眠,也一个电话下去,加倍派人,仔仔细细的给他搜!

第8章  我找到你了

    向晚白离开医院后,直接买了机票,然后又转长途大巴,公交,黑面包车,再转大巴车,最终躲在靠近边界的一个小村庄里。

    这边偏僻贫穷,顾景莫一定不会找来的!

    向晚白租了一间民房住下,闭门不出,专心养胎养身体,竟然平安无事的渡过两个月。

    顾景莫那边没有一点动静,看来他是真的已经放过自己了。

    向晚白安下心来,抚摸着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面上勾起恬静的笑容。

    为了孩子,她愿意在这个地方,默默无闻的隐居一辈子。

    另一边,医院里。

    顾景莫正陪着向安安用午餐时,手机在这时忽然响了。

    来电人,是秘书。

    顾景莫立即放下碗筷,接通了电话:“人找到了吗?”

    向安安吃饭的动作,猛然僵住。

    电话那边报告了向晚白此刻的地理位置,顾景莫眼神幽暗,冷冷道:“现在就派人过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抓回来!”

    向安安捏紧筷子,柔声纯真问道:“是晚白有消息了吗?”

    顾景莫点点头,拿起纸巾擦嘴,看样子也准备要走了。

    向安安马上道:“景莫,你把晚白带回来了之后,打算怎么处理她?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恐怕已经五个月吧……”

    顾景莫半垂眼睑,一时竟未说话。

    向安安手指越攥越紧,尤其是想到,这两个月,顾景莫非要找到那个女人的固执模样,她就是气得恨不得剁了那个贱人!

    可面上却分毫不显:“现在也不早了,你还有事就快去忙吧,我也睡觉了。”

    顾景莫点点头:“你好好休息。”

    说完之后,他起身便走。

    向安安眸光温柔的目送着他离开,等他走远了,向安安暴怒的一把掀翻了满桌饭菜,神色扭曲,眼神阴狠。

    片刻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忽而扯开嘴唇笑起来。

    “向晚白,这次你要是敢回来,我一定要你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向晚白是在梦中,被破门声陡然惊醒的。

    一群黑衣人踢开大门,冲了进来,粗暴将她一把从床上扯下。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向晚白用力挣扎,还是被他们一路拖出卧室,扔在客厅。

    她跪倒在地,小腹一阵剧痛。

    “向晚白,我找了你整整两个月!”顾景莫的嗓音,在她上方响起。

    向晚白浑身僵住,不可置信的猛然抬眸,盯着眼前熟悉无比的男人。

    “顾景莫……”她撑着地板,本能的后退,“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们已经两清了!”

    她连自己的眼睛都割瞎了一只!这样还不够吗?

    “两清?”顾景莫缓缓蹲下身,逼近向晚白慌乱发白的面容,眼神锐利而冰冷,“我说过了,你欠我和安安的,用你这条命,都不够还!”

    “我没有欠你们什么!”向晚白崩溃大喊,“你到底要我解释多少遍,我根本没欠过你们任何东西!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顾景莫,算我求你行不行?”

    向晚白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我求你了,放过我和孩子!”

    眼圈发红,泪水染湿她明澈的眸子,她其中一只眼睛早已失去光彩,眼睑上还清楚留着丑陋的疤痕,模样可怜不堪。

    顾景莫抿紧红唇,陡然沉默。

    自从知道这个女人偷偷跑掉之后,他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狂躁里,像是胸口积了一堆无处发泄的火焰,在日日灼烧他的心脏肺腑。

    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个女人重新抓回来!

    他想要消灭自己胸口那些失控的怒火,可现在……看见这个女人含泪求他的样子,那股灼人的怒火,反而燃烧得更加凶猛了。

    他狠狠捏住向晚白的下巴,用力道:“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

    向晚白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却也不想再问理由。

    她冷笑,狠狠道:“何止是想离开你,现在我只想要想起自己曾经跟你在一起过,我就恶心!顾景莫,我一点,也不想再看见你!”

第9章 要她的肾

    “向晚白!”顾景莫高高举起手,作势要一耳光扇下来。

    向晚白本能恐惧的闭紧了眼睛,等待那狠戾的一巴掌。

    但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落下。

    顾景莫满脸阴沉冷霜,但仍旧收回了手,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狠狠盯着向晚白的肚子。

    “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种,既然是我的孩子,那就得生下来给我!”

    向晚白陡然大惊:“顾景莫,你什么意思?你别动我的孩子,不然我跟你拼命!”

    顾景莫往后退了两步,面上只有好不动容的冰冷:“把她给我带走!”

    两个保镖立即上前去,架起向晚白便走。

    “放开我!”向晚白蹬腿挣扎,她肚子已经显怀,而且四个多月,正是危险期,她挣扎一剧烈,肚子就隐隐作痛起来。

    向晚白连忙收敛动作。

    很快,她便被带上了顾景莫的轿车,扔进后座里,向晚白捂着疼痛尚未平息的肚子,没出息的又下眼泪,她抬手急忙擦掉。

    顾景莫面无表情坐在旁边,引擎启动,车子平稳向前开去。

    向晚白看着窗外倒退的乡村景色,泪痕未干,哑声问道:“顾景莫,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拿走我的孩子之后,你是不是就要我的命了?”

    顾景莫冷冷睨她一眼,根本不说话。

    向晚白越发绝望,神色凄惨:“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相信我,然后,跟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平静正常的过日子?”

    顾景莫眉头渐拧,竟然说出一句:“当初的车祸,你真的……”

    话还未说完,顾景莫的手机铃声便陡然响起,声音特殊,又是向安安。

    顾景莫看着来电人,没像之前那样,立即接通电话,他顿了几秒之后,才接通。

    “景莫,我肚子好疼……”向安安痛苦的声音传过来,含着痛苦哭腔,哀婉动人,“景莫,我真的好疼啊……”

    “怎么回事?”顾景莫皱眉问。

    “我……其实也没事。”向安安欲言又止,明明话里还有话未说,顿了顿,反常的说,“景莫,我很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说完,电话啪的挂掉。

    顾景莫脸色难看的皱眉,他不傻,感觉不出来向安安出事了。

    皱眉沉眸,他马上又给医院打了电话:“安安怎么了?”

    医生焦急叹气道:“向安安小姐突然急性双肾衰竭,刚刚进了重症监护室!她的器官衰竭没办法抑制,身体机能迅速下降,可能撑不过十二个小时啊!”

    “什么?”顾景莫表情剧变,字字阴寒,“怎么会这样?”

    医生道:“安安小姐自从车祸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好,这些年又不断吃各种药,肾脏透支厉害,出事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我不管你们那些过程和借口,不论用什么办法,花多少钱,都要把安安给我救回来!要不然,我就让你们所有人,都去给她陪葬!”

    医生立即道:“要想救安安小姐的命,就只有马上做肾脏移植,但跟她这个血型,很难找到合适的肾源啊!”

    顾景莫抿紧了嘴唇,转眸,盯着一旁的顾晚白。

    几秒之后,他才喉咙沙哑道:“安排手术,我会在六个小时之内,把合适的肾源,亲自带到医院来!”

    “好!”医生欣喜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顾景莫眼神冷漠,又恢复了那可极度可怕的魔鬼样子。

    车里安静,电话里的对话,向晚白全都听清楚了。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给向安安找肾,对吗?”

    顾景莫直视着向晚白的眼睛,冷漠的吐出三个字:“不然呢?”

第10章 你别碰我

    不然呢?

    向晚白悲惨冷笑,是啊,除了为了向安安,顾景莫还能有什么目的?

    他如今这样处处折磨她,不也是因为当初那场车祸吗?

    向安安,他心中,永远都只有向安安!

    向晚白捂住自己凸起的小腹,绝望道:“你要割了我的肾,那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活吗?”

    顾景莫冷笑:“一个野种,死了就死了。”

    向晚白一下子笑了:“是啊,死了就死了。”

    顾景莫皱眉,并未接话。

    向晚白却猛然抓住车把,决然狠毅道:“反正都是要死,那我就算是摔得一尸两命,也不要便宜向安安那个狠毒的女人!”

    她说完,推开车门,纵身一跳!

    “向晚白!”顾景莫惊慌大喊,急忙伸手去拉。

    手指,却只抓到了向晚白的一缕秀发,柔顺发丝从指间滑过,最终落了一手空荡。

    “嘭——”向晚白的身体,重重摔落。

    车速飞快,惯性使得向晚白身体不住翻滚,整个过程,惊险动魄。

    顾景莫忍不住又大喊了一声:“向晚白!”

    向晚白滚了数圈后,终于停下,伏趴在地,再不动弹。

    “停车!”顾景莫怒喊。

    车子吱呀停下,不等停稳,顾景莫人就已经冲下了车子,朝着向晚白狂奔而去。

    向晚白浅色的衣裙下,刺目猩红的血花,在缓缓绽开……

    顾景莫脑子有些空白,他几步狂冲过去,跪倒在地,将向晚白用力搂进怀里。

    “向晚白,你怎么样?”

    向晚白痛苦的皱着眉头,带血的手指,哆嗦着捂住小腹,喉间痛苦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疼……”

    “我带你去医院!”顾景莫慌张道。

    “顾……咳咳……景莫……”向晚白咳嗽着喊他名字。

    “我在。”顾景莫手指扶住她的下巴,眼底尽是自己了无察觉的慌张和在意。

    向晚白一只眼睛看不见,另一只眼睛,视线模糊,只能瞧见顾景莫那精致冷硬的面容轮廓。

    她想,此刻的顾景莫,一定满脸在意紧张,因为如果她死了,那向安安的肾源,就没了。

    于是,她闭上眼睛,竭力清楚,又有力的说了三个字:“别碰我。”

    顾景莫怔楞住,竟完全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腹部开始绞痛,腿间真正湿热,她的孩子……

    她拼命逃走,奋不顾身,也要想保住的孩子,还能保住么?

    向晚白唇边再次露出那种凄然而绝望的笑,苍白的面色,唇角的鲜血,让她的这个笑容,凄美到惊心。

    “我说,你别碰我。”她再度开口,声线发抖,却很清晰,“顾景莫,我恶心你!”

    顾景莫扶着她脸颊的手指,登时僵住。

    那句话,清晰得像是寒月里的冰水,叫人彻骨阴寒,刺痛入骨。

    他唇边抖了抖,好半响,才狠狠道:“向晚白,我若不碰你,那你就只有在这里等死!包括你肚子里那个没出世的孩子!”

    向晚白费力的抬起手,抵住顾景莫胸口的雪白衬衣,留下清晰的手印。

    “我宁愿死,也不要你假惺惺的救!”她说完,忽然爆出一股大力,用力将顾景莫推开。

    顾景莫不知道为何浑身发软,被她轻松推开。

    向晚白扶着疼痛强烈的小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她在地上滚了一糟,浑身鲜血,腿间更是血淋淋得触目惊心。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继而又狠狠盯着神情有些呆滞的顾景莫:“顾景莫,你记住我,还有你这才四个半月大的孩子!我们,都是被你逼死的!”

    她说完,转身便朝着马路中间冲去。

    一辆大货车,正鸣笛驶来,而向晚白,迎着那轿车,一头撞去!

第11章 恨不得杀了你

    “向晚白,你疯了是不是!”顾景莫狂冲过去,长臂一挥,及时将向晚白给捞了回来。

    “放开我!”向晚白挣扎怒喊,浑身疼得厉害,她眼前黑雾浓重,下一句放开还没吼完,就软软的昏倒了过去。

    顾景莫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来,三两步冲回车里,焦急喊道:“去最近的医院,马上!”

    “是是。”司机连忙启动车子,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向晚白脸色惨白的靠在他怀里,呼吸薄弱,身体冰凉,唯有那涌流出来的鲜血,是温热滚烫的,好似那流出的不仅仅是血,还有她的体温和生命力。

    顾景莫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心慌,忍不住暴躁的,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十分钟后,车子终于抵达了医院。

    顾景莫下车狂奔,不敢片刻停留,立即送到了急救室里。

    止血,检查,输液……一系列弄完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医生给向晚白手背插好输液针,语气严肃道:“您太太身体本就虚弱,胎儿不稳,平时一定要好好注意。这次孩子勉强保住了,但未来一个月,都要慎重调养,千万不能再有剧烈的运动,连情绪,也要控制好!要不然,孩子就危险了。”

    顾景莫垂眸看着向晚白昏迷中的面容,淡淡应了一个嗯字。

    医生没再说话,安静退出病房。

    顾景莫就那么寸步不离的守了两个多小时,手机铃声,又催命般的响了起来。

    还是医院,问顾景莫什么时候能把肾源带过来,向安安的身体状况恶化了,必须要尽快手术,要不然就会出事。

    顾景莫用力掐住眉心,沉沉道:“我在安排。”

    应付的挂了电话,他深吸一口气,再给下属打了一个电话:“马上给我找RH阴性血的人,不管花多少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他们务必答应捐肾给安安。”

    下属犹豫回道:“可是……老板,现在去找其他人,再怎么,也要花很久的时间,我恐怕,安安小姐会等不及……”

    “别废话,按我的吩咐去找!”

    “是。”下属不敢再多说,马上着手行动。

    顾景莫捏紧手机,定定地看着病床上的向晚白,眉头紧皱。

    为什么他会突然改主意,重新找人?

    这个缘由,他自己完全想不清楚。

    又两个小时候,向晚白终于醒了。

    顾景莫脚尖一动,原本要立即起身,但半途又生生忍下,稳稳坐定,脸色也冷硬毫无表情。

    “向晚白,你终于醒了。”

    向晚白睫毛颤抖,浑身僵硬,迟缓的转头,用左眼看向顾景莫。

    顾景莫浑身冷若冰霜,气魄摄人。

    向晚白用力闭上眼睛,手指摸索向小腹,仍旧是凸起的,她的孩子,竟然还在……她完全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更加绝望。

    活下来了,就意味着,她要带着孩子,一起上肾脏移植的手术台,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肚皮被剖开,肾脏被取出,然后她跟孩子,一起惨死在向安安的计算之下。

    思绪翻涌,百转千回后,她终于沙哑出声:“顾景莫,我真的……好恨你。”

    顾景莫手指捏紧,绷紧薄唇。

    向晚白缓缓睁开眼睛,那只漆黑明亮的左眼,将所有的情绪尽数清晰写明,是恨意和杀意。

    “恨不得,杀了你!”

    几秒之后,顾景莫绷紧的薄唇,才终于动了动,勾了阴冷扭曲的笑。

    “可惜,你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顾景莫站起身来,满脸冷然,“来人,准备直升机,我要把向晚白,活生生的送到市区医院,然后挖了她的肾,移植给安安!”

第12章 手术开始了

    这个结果,早就在向晚白预料之中,她明明应该毫不意外的,可心口还是那么疼,入骨噬心。

    两个保镖立即将向晚白从床上架起,往外带走。

    医生过来查房,恰好碰见,皱眉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病人身体虚弱,刚刚稳住胎儿,现在就这么大动干戈,孩子极有可能不保不说,连大人的命,也很危险!”

    向晚白虚弱的垂着脑袋,听见背后,顾景莫冷漠残忍的声音:“她死了,是她活该!”

    手指一抬,保镖们继续动作,全然不顾向晚白的身体病弱,拖着她走出医院。

    刚上直升机,向晚白的腿间就又出了血,小腹痉挛的剧烈疼起来。

    她抱着肚子,疼得满头冷汗,打湿额头刘海。

    顾景莫就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痛苦不堪的模样,指头紧了紧,最终咬牙开口:“向晚白,你现在给我认错,然后跪下来,求求我,或许,我还能考虑一下,暂且放过你肚子里的孩子。”

    向晚白抱着肚子,抬起湿润的眉眼,嘲讽的盯着他:“顾景莫,你说的话,我半个字也不信!如果真的要下跪求,那我也是下跪求你,赶紧去死!”

    顾景莫眼神狠狠一沉:“向晚白,你找死!”

    向晚白毫不在意的惨淡一笑,根本不想再跟顾景莫说半句话。

    抵达医院,只用了一个半小时而已。

    顾景莫亲自抓着向晚白的手臂,将她拖出去。

    医生快步迎接上来,欣喜道:“顾总,你终于带肾源来了!”

    顾景莫将向晚白扔开,盯着她的眼睛,狠狠道:“现在就马上手术!如果手术过程中,安安大失血,需要输血,那就直接抽她身体里的!我只要安安安好,这个女人死活不论!”

    向晚白无力的闭上眼睛。

    医生连连点头说:“行,行,手术我早就安排好了,就等肾源过来了!快,送到手术室去,安安小姐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保镖立刻驾着向晚白,快步往手术室里去。

    她腿间的血越出越多,顺着她纤细雪白的双腿,蜿蜒低落,在干净的地板上,留下猩红刺目的痕迹。

    手术室到了,向晚白被抬上手术台。

    医生护士早已经就绪,等昏迷中的向安安被送到之后,手术随即开始。

    顾景莫还站定在手术门口,眸光沉沉的盯着手术室里,视线晦暗,好似在向安安,但仔细一看,又分明是在看向晚白。

    “顾总,我们马上手术了,麻烦您先出去。”护士小心说道。

    顾景莫沉沉的眸光动了动,暗哑道:“不论如何,务必要保住……安安的命。”

    他说完,用力转过身。

    哐当——手术室的门,被关上了。

    手术开始,护士开始准备麻醉,向晚白腹痛不止,浑身发冷,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麻醉剂被注射进入身体。

    思绪开始混沌,眼前却压下一道暗影,她吃力的睁开眼睛,心脏随即狠狠绷紧。

    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向安安。

    “向晚白,其实我的肾脏根本没有出问题,这个手术,不过是我想的,折磨你的新办法。”她捏着向晚白的脸颊,语气狠毒。

    “我本来想割了你两颗肾,要你下半辈子,都必须要痛苦的吃药存活。可医生说,割了两颗肾,你的孩子也保不住。你真该感谢你肚子里的好孩子,帮你保住了一颗肾!”

    向晚白蠕动着嘴唇,很想说问一句,为什么要保住我的孩子?

    你到底,又在谋划着什么……

    可思绪越来越沉,她再也撑不住,沉沉昏迷过去。

第13章 剖腹取子

    向晚白一觉醒来,已经一天后。

    腹部仍旧沉重,她的孩子,顽强的活下来了,取肾的伤口,在侧腰,完整的避开了她的子宫,没伤到孩子半分。

    可向晚白却更感到不安,向安安怎么会突然那么好心,替她保护腹中的胎儿?

    她一定别有居心。

    向晚白走,但伤口太疼了,疼得她根本动不了身。

    只是稍微活动了片刻,她便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浑身力气尽失。

    提不起力气,向晚白被迫在病床上躺了两天,才稍微能在人的搀扶下,坐直身体。

    侧腰的手术伤口太严重了,加上她又怀着孩子,凸起的腹部撑到伤口,让伤势愈合得更加缓慢,没有十天半月的休养,她根本就不可能下床自如的活动。

    而且病房门口,也轮流守着一个保镖,对她严加看守,根本不给向晚白离开病房的机会,她完全被囚禁在了病房里。

    一连半个月后,病房里终于来了第一位访客,是向晚白完全不想见到的向安安。

    “晚白,你腹中的孩子,最近怎么样了?”向安安还是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可那双眼睛,却仍旧充满狠毒。

    向晚白靠在病床边上,根本不想看见向安安:“滚出去。”

    向安安表情一僵,冷下眸色来。

    “向晚白,你别给我甩脸色,等着吧,等你孩子出生了,看我到时候怎么让你跪在我面前,苦苦求饶!”

    向晚白仍旧不看她,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

    向安安推着轮椅,又靠近三分,压低了声音,阴冷道:“向晚白,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世界的感觉,好受吗?”

    向晚白眸光一动,猛然转头,盯着向安安的脸。

    她的两只眼睛,果真全都明亮无异常。

    “你的眼睛,原来没事?”

    向安安得意的笑起来:“向晚白,你给我记住了,我想算计你,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次景莫会接你回来,也是我的意思,因为我要继续折磨你,要你一辈子,没有一天安宁!”

    向晚白捏紧手指,咬牙恨恨道:“向安安,你会后悔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向安安不屑的冷冷一笑:“那我就等着了,看看我们两个人,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她说完,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向晚白闭上眼睛,心中却下定决心,必须要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她又养了半个月,侧腰的伤口终于好了。

    为了离开,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可门口守着的保镖盯她盯得太死了,连上上厕所,都会每隔三分钟来敲一次门,丝毫不给向晚白离开的机会。

    向晚白也豁出去闹过,尖叫哭喊,求护士帮她报警,可没人肯对她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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