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简单又复杂的野蛮“奥斯卡”:《荒野猎人》

影片无论是从故事情节、演员的表演、特效、镜头语言还是历史背景上,都趋近于真实,给观众呈现的是极尽真实的“野蛮画面”。

《荒野猎人》是莱昂纳多演艺事业的又一里程碑。现实中的素食者小李,为了更好地表现人物形象而吃下了生肉,这样的“简单粗暴”,这样的敬业精神更是为影片获奖于奥斯卡奠定了基础。若说对影片的印象,莫过于虐心的代入感。

面对着卧马腹、啖生肉、食生鱼以及涉足冰水这些越是趋近于真实的画面,越是有着非比寻常的艺术张力,犹如满而不溢的温水,没有达到极致的迸发,却能直达观众的内心。

影片的简单之处在于尽管置身于荒野这等鄙陋之地却仍能细腻的、毫无保留地展现出饱和的深情。

哈迪出演了反派菲茨杰拉德,为了个人利益,残忍地杀害了莱昂纳多饰演的格拉斯之子霍克,而后又欺骗和劝服善良的小伙子布里杰抛下被棕熊撕咬成重伤的格拉斯,二人离开。

霍克是格拉斯与印第安妻子所生的混血男孩,从与里族人的第一场战争打响时刻,我们不难看出格拉斯视霍克如珍宝,也是他生命的支柱,不管菲茨杰拉德如何的冷嘲热讽,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安抚着霍克并告诉他:“你永远是我的儿子。”直到霍克因不愿放弃父亲的生命而被菲茨杰拉德一刀毙命时,格拉斯的眼里渗出了不甘而绝望的泪水,瘫在木架子上的身体拼尽全力的震动,那种愤怒、那种悲痛的感觉相信感染了在场的所有观众,令人不禁为一个无奈的父亲洒泪,他在逼仄的峭壁下写下了“菲茨杰拉德杀了我的儿子”,喉咙残破的格拉斯,宛如此生绝笔,用熊爪一字一句的“刻、划”着自己生命的内核和复仇的强烈愿望,让人看了更加痛心。

“爱”绝对是《荒野猎人》的主题之一,格拉斯是一名皮草猎人,他一身的伤痕是一只棕熊造成的,片中人兽相争的桥段,血腥而惊心动魄,特效的视觉效果直接冲击了观者内心,真实而苦涩,撕扯、博弈、流血、不罢休。如果说这个故事的延续是因为格拉斯的复仇是因为格拉斯对儿子的爱,那么牵绊住格拉斯的皮肉之苦却是棕熊的母爱,为了自己的幼崽,它拼死相抵。爱是万物的源泉,超越荒蛮的境遇,超越天壤的种族,是世间最简单的语言。

复杂和发人深思的内涵是影片的一大元素。

人性是多样的,是不可控的变量。格拉斯为爱斗争,霍克为爱牺牲,真情是他们的信仰,人性是需要信仰滋补的,就像格拉斯梦中的基督耶稣和儿子的幻影以及在他的幻觉中频频出现的犹如女神一般存在的印第安妻子;菲茨杰拉德则诠释了人性的阴暗面,由于被里族人割下头皮而产生了变态扭曲的心理,以及他唯利是图和残暴的个性,使人性的光亮泯灭,与爱这个暖心的名词背道而驰,也恰恰表露出大背景对人性的磨损;布里杰的善良是纠结的,不纯粹的,但却能够被人理解,他为一个受难的印第安女人留下了半块馒头以及由于被诱骗和自己逃命的强烈愿望驱使下放弃了格拉斯的性命,在苦难的环境下,使他成为了一个纠结的人物;亨利船长善良而正义,却未得善终,是一种讽刺。

细节深处的历史是最值得琢磨的,是导演尽情发挥的部分,往往历史的长河是悠远神秘的,它经过时间和人类活动的积淀。对于中国人来说,《荒野》这样具有深厚历史背景的影片,要想深究其含义是较为困难的,尤其有几处细节是极其耐人寻味的,与我们的历史相比则能看到另一种风情,不过同样能够体会到在另一种境况下人类创造世界的不易。

白人的侵略,印第安人的抵抗,影片片面的描述了印第安人四处厮杀以及对格拉斯一行皮草猎人的追捕,事实上通过历史我们了解到受害者是印第安人。印第安人分为几个部族,苏族、里族和波尼族,他们并没有团结一致反抗白人的入侵,而是搞起了内部分化,各族对抗,就像片中的一群野牛四处奔跑一样,有一只野牛被狼群围住,其他的野牛也没有对其保护,事实上象征着流离失所却不团结甚至彼此之间似是有血海深仇的印第安人。苏族是有马的民族,因为有马,所以贸易相对便捷,生活较为富足,里族人缺少马匹,因此他们需要抢劫马匹,或者向法国人易马,生活的迫使和部族的利益是矛盾的争端,就像片中里族头目向法国奸商高价买马寻找女儿,而法国人在这里表现得是极为邪恶的,抢走了里族头目的女儿嫁祸给了格拉斯一行人,由此是本次矛盾产生的原因。格拉斯的妻子是北美印第安人中的波尼族人,波尼族人相对较为野蛮,不够开化,因此在片中对格拉斯友善相待的波尼族同胞被法国人吊死后身上的牌子上写着“我们都是野蛮人”。

与此同时导演也运用了几个长镜头,代入感真实,具有一些纪实主义风格,让观者跟着格拉斯一起饱受风雪摧残,饱受撕咬的疼痛。全片整个色调也是较为深沉的冷色系,只有当格拉斯的妻子出现的时候色调才会趋于暖色,也能体会到一种情感的变化;关于蜗牛给了两个镜头,其中一个给了特写,还有一个是格拉斯水壶上的蜗牛图案,缩在壳里的蜗牛像极了那对手足无措的格拉斯父子,只能任人宰割,而这个蜗牛图案的水壶随后也证明了格拉斯的生命迹象。

在影片的结局,人们随着格拉斯逐渐放缓的呼吸渐渐松了口气,结束了虐身虐心的观影,却细细回想起,格拉斯妻子死后胸口的飞鸟,代表着灵魂的自由,同时也飞向了未来,提点国人铭记历史,铭记前人拓荒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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