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二十四(父亲驾到)

        “哥,你啥时候方便了回来一趟吧,带咱爹去大医院检查一下,他在县里做了胃镜拿了药也不咋管用,还是时好时坏,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下,长此以往如何是好!”妹妹在微信上如是说,语调中夹杂着对父亲的怜悯和对我的期待。

        “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了,暑假马上来了,正准备回家把乐儿(我儿子)接过来呢,到时候带咱爹去邯郸医院看看!”

        父亲的胃病由来已久,在老家附近的诊所几乎看了个遍,每次拿回了药都是起初很灵验,不久后就会完全失效。

        回了妹妹信息后,我对父亲担心不已,于是便拨通了他的电话,

      “爹,最近身体咋样?”

      “还行,这不刚在武德(邻村医生)那儿拿的药,效果还行,前两天只能喝点儿稀饭,今天早上吃了大半个馒头呢!”

        “过段时间我回去接乐儿,到时去邯郸医院检查一下吧!”

        “检查啥啊,我在县里都查过了,什么胃镜啊,CT啊都做了,就是慢性胃炎,吃药除不了根,还得靠自己忌嘴!”

        “还是去市里看看吧,毕竟一级有一级的先进之处!”

        “到时候再说吧!”

        挂了电话后,想起了在邯郸医院做护士的同学,于是发信息过去向她咨询,她很热心地为我简述了各医院的信息,了解个大概后,我就期待着时光快些走,最好一瞬间就到了回家的日子!

        然而世事难料,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由于我小蝌蚪在母体的顽皮,在暑假到来之前老婆先行回家了,儿子来京的计划也基本泡汤了!

        我的儿子来不了北京,但父亲的儿子还是要回去的!正在我计划着返回老家时,老婆突然提出让老爸进京求医的建议,我立马听取了!于是乎又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爹,要不你来北京医院看看吧,村里车直达,比去邯郸都方便!”

        “去不去吧,到哪儿看都一样,再说吧!”

        单纯这样说父亲应该不会来,不如先斩后奏,去医院先挂个号,花了钱他也就不得不来了。

        由于父亲在家看的都是西医吃的是西药,于是我决定去中医院看看,查完路线后,我起身出发了,在地铁上一边焦灼地等待一边留心观察着路过的站点,父亲好不容易来一回,顺便也该带他旅游一番。

        从我住的地方到北京中医院,先要坐地铁15号线到奥林匹克公园,再转乘地铁8号线到南锣鼓巷。奥林匹克公园前不久我刚去过,有鸟巢、水立方、玲珑塔、奥运塔和大型地下购物广场,又想起表弟住在附近,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在霓虹闪闪的夜晚,一老二少在此漫步畅谈的场景。

        到了中医院,看到熙熙攘攘的求医者我突然愣住了,尤其是闻到久违的药物气息,时光好像突然间倒流了,我好像还是个护工,一天到晚生活在病房里,看惯了这里的一切,熟悉了这里的味道。想起自己持续三年的护工生涯,不由得感慨:我形影不离地陪伴了那么多非亲非故的人,却不曾好好陪伴自己的家人!

        到了咨询台我询问了外地人就医的流程,工作人员递给我一张印有二维码的彩页,说扫描关注后自己就可以搞定一切。科技的进步使得很多地方方便了很多,但却少了很多人文情怀。

        我扫描了二维码,按照上面的提示开始操作,流程是这样的:完善信息(就医者)——申请临时就医卡——挂号——换取正式就医卡——取号——候诊。

        我打电话向父亲要了身份证号,然后完善了基本信息,在挂号时我看到有个胃病专家,其特长是慢性胃炎和胃食管反流,这正是父亲的病症,于是点了进去,这专家每周只在周三下午坐诊,那天是周二,但早已预约满额了,想就诊只有等下周,但挂号在次日下午三点就开始了(提前八天放号)。定了个次日14:50的闹钟,然后就匆忙离开医院了。

        最近的站点的铜锣鼓巷,看到这名字就觉得非同一般,肯定是个有特色的地方,于是我并没有走进地铁,而是到这有名的巷子里溜达了一圈。这巷子里到处是贴着北京标签的商铺,吃的穿的用的样样齐全,来来往往的皆是衣着光鲜的俊男靓女,我这个衣衫褴褛又一脸沧桑的乡巴佬显得有点儿格格不入,匆忙溜达一圈后就离开了。

        在地铁口准备进去时,发现附近停着一采血车,于是走上前去献了一回血,这是我一直想做而未能做的事。

        献完了血我转身回家,提着一份礼品,还有面包和饮料,也算是满载而归。

        次日下午,为了抢号,我强打精神等到三点,不但抢到了号,而且号码还是1!再次相信这句话:你的善良和孝顺中藏着你的运气。

        抢到号立马告诉了父亲,事已至此,他只好着手准备。

        周末那天,我们没班,到了下午我又一次坐着地铁出去溜达了一圈,事实上是为了熟悉地形,父亲要来了,应该带他旅游一番,但以我对他的了解特意带他去旅游景点他肯定不去,于是乎只好在中医院沿途顺便溜达一下。我先在奥林匹克公园转了一圈,又转8号线到了铜锣鼓巷,这里虽然热闹但并不适合父亲,于是点开地图,发现中医院西一公里处是北海公园,西北是什刹海,还有恭王府,我想这地方倒还合适,于是疾步而去。

        由于天气炎热,我很晚才从家出来,又在奥体转了一大圈,等我到了北海公园时天已经黑了,但却领略了另一番迷人的景致。北海公园和什刹海水陆相接,灯火通明,人潮拥挤,热闹非凡,置身其中,有点儿忘乎所以,飘飘然若仙附体,悠悠然如梦似幻!

        穿过人流,走进地铁,当列车从繁华的市中心走到寂静的六环附近时,我心里却越来越踏实,思路也越来越清晰,刚才的一切好像真得是梦一场!

        又一个周二的下午,我在黄村火车站接到了父亲,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后,又急忙走进地铁,从南六环到北六环纵穿北京,颠簸一天,到家后父亲倒头便睡,听着父亲陌生的鼾声,我既心疼又宽慰。

        父亲睡了,我却只合上眼咪着,因为晚上还要上班,此时已经快五点了。按说父亲来了应该请假好好陪着,可是我们周一周二货量大,不允许请假,我也不忍心让兄弟们忙到中午。

        周三上午,下了班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洗个澡换了衣服急忙陪父亲出发了。由于父亲前不久才在家做的胃镜和CT,这次没有再约检查,取了号后直接到消化科候诊。

        医生上班时间是下午一点半,我们到的时候才十二点多一点儿,但候诊室已经人满为患了,我再次庆幸自己抢得了1号!

        一点半,我们第一个走进会诊室,那专家是个女的,约莫五十岁,短发,戴个眼镜,看上去颇有学问,父亲落座后她按照望闻问切的程序诊断一番,又打开我们递过去的资料,而后开了药方让下去抓药,前前后后不过十来分钟!

        先开了七天的药,医生说吃完再来复查,父亲说吃药可以,来就算了,再来也不过是调换几种药,啥药治啥病都是死的,这药要是有效果了在家也能买何必跑这么远,父亲说得不无道理,我也没有反驳。

        领取中药需要等一个多小时,我提议出去转转,此处离天安门、恭王府都只有一两公里,父亲说外面太热,又说这些地方也没啥看的,在电视上都看够了,不如在医院里坐着凉快。外面的确很热,我也没有勉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等,期间也断断续续聊到父亲的病情,他都是笑着简述。

        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父亲聊天一边在微信上联系了表弟,跟他约好了见面地点。

      领完了药,跟父亲坐地铁到了奥林匹克公园,出站后父亲很纳闷,

      “不是回家吗?这是哪儿?”

        “鸟巢,顺道看看。”

        “这有啥看的,就一铁架子。”

        “俺三弟也在这儿呢,今天他下早班,一起在这儿说说话溜达溜达!”

        眼下正是暑假,广场上到处是游人,尤以学生为主,基本都是组团来的,有的步行,有的坐着景区的电车,父亲见状叹道:“这有啥看的,还没咱村后地里好呢,这么多人!还有这车,跟拖拉机似的,不如骑个自行车!”

        走到鸟巢下面,我提议给父亲拍个照,好歹这也是北京的标志之一,父亲不愿意拍,见我对他举着手机,他只好立正地站在那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在玲珑塔下,跟表弟重逢了,三个人在旁边的大树下就地而坐,嘘寒问暖地唠起家常。基本上都是父亲跟表弟他俩说话,我只在一旁静听。别看我写起东西来一口气能写个成千上万字,但在说话这方面是相当的差劲儿。或许正应了那句话:上帝打开了你的窗户,一定会关上你的门。

        听了一会儿后,我起身去买水,等我回来再听时,却是惊得一身冷汗!父亲说他曾多次头晕倒地,有时在家里,有时在砖厂,父亲现在负责各个机器的运转情况,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搅拌机旁,倘若不小心栽到里面……

        这些事儿发生了很久了,但父亲和母亲从来没向我提及过,我给他们递过去水,然后继续坐在旁边静听,一边听一边拿起手机翻看刚才拍的照片,这一看心里更是泛起一阵阵酸楚,父亲头发全白了,洁白的皮肤被晒的黢黑,脸上布满了皱纹,站得也没以前那么直了,父亲老了!真的老了!

        当我从沉思中醒来时,发现他们俩越聊越起劲儿,而且俩人都笑容满面,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父亲在给三弟介绍砖厂周围的桃林。

        这几年一股环保风吹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尤其是环抱北京的河北省。父亲所在的砖瓦厂是方圆数十里仅存的一家,其他的都被强行拆除了,现在的砖瓦厂跟以前的大不相同,不但全部实现了机械化,而且外部环境也有了大大的改善,厂区周边全是花花绿绿的植被,尤以果树为主,而果树中又以桃树为主,且种类及其繁多,有毛桃、油桃、黄桃、蟠桃、水蜜桃等等。

        父亲很熟悉这片土地,更熟悉这片土地上的果子,哪块儿种的什么,什么时候熟,熟了什么味儿,他都了如指掌!此时此刻他正如数家珍地跟三弟介绍,一边说还一边比划,比划着桃类的区域,比划着桃子的大小,还不时地坦白自己“顺手牵羊”的经过以及像孙悟空大闹蟠桃园似的的盛况,只听得我俩口水直流!

        “大哥,咱回家摘桃吧!听俺大舅说得我心里痒痒!”三弟激动地冲我说。

        “好,让恁大舅给画个图,咱们好不抓瞎!”

        说完大家一起乐了,此时我看到父亲脸上的皱纹舒展了很多,暗自庆幸自己约三弟出来的安排,脑海里也再次出现唐哥和他父亲在宿舍里多年父子成兄弟的场面,嘴笨的我只有羡慕的份,那时候是,现在还是!

        又聊了一会儿,父亲说:“走,回去吧!”

        “再坐会儿呗,一会儿天黑了才好看,鸟巢、水立方还有那个奥运塔上面都会有很多漂亮的灯光,很美的!”三弟描绘到。

        “回去吧,没啥看的,跑一天累了!”

        听父亲如是说,我等也没再强求,只是觉得很遗憾,好不容易来一回,没能领略奥体的迷人夜色,但令人愉悦的是,三弟没有就此与我们告别,而是随我们一起回来了。一是见到亦舅亦父的亲人(他父亲几年前不在了),觉得聊的不尽兴,二是常看到我在朋友圈发飞机,他也想来看看。

        到家后,先是美美地饱餐一顿,然后就跑到机场边看飞机去了。看到飞机一架架降落,又一架架起飞,我似乎看到了自己人生中一次又一次的起起落落,说不清是好还是坏,朦胧的夜色让我原本就模糊的视线更加模糊,我看不清远方,也看不清自己!

        父亲就地而坐,又跟表弟热聊起来,他说多年前自己就在这附近打过工,好像就是在这个村,那时候他天天在这儿看飞机。

        人生真得很奇妙,多年前父亲生活过的地方儿子又来生活,多年前父亲仰望过的天空儿子又来仰望,村子已不再是从前的村子,天空也不再是从前的天空,但不变的是仰望的眼神,和那模糊的期待!

        十一点多,我们返回了家,在家门口买了半个西瓜,回家后分着吃了,吃完我在地上铺了个凉席,躺下就睡了,至于父亲和表弟有没有再聊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连续两个十多小时的夜班,两个白天又没睡,可把我困坏了,一觉睡到天亮,这是很久没有过的长眠!等我醒来时发现父亲正睁着眼看天花板,

        “还不到六点,再睡会儿吧爹!”

        “还睡啥,在家五点多就开始上班了!”

        听罢,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三儿几点上班啊,喊醒他吧,别迟到了!你看这家伙睡的呼呼的,能吃能睡难怪胖了!”

        我叫醒了表弟,然后三个人一起去吃早餐,吃完送表弟上了公交车。

        表弟走后,我们返回了家里,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出来了,父亲今天要回老家,约好了中午的车。

        从北六环再次纵穿北京到南六环,光坐地铁就花了两个小时,我暗自告诉自己,如果以后还呆在北京,就在南六环找工作,最起码回家方便。

        到了以后在附近面馆吃了碗面,刚吃完村里的车就到了,急忙送父亲上了车,当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希望这回能药到病除,希望父亲不再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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