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奶奶,在这一天马上就要完的时间,我有好多好多想跟你说的话。去年的今天,我没陪在你身边,你也就说走就走了,家里人都把我蒙在鼓里,蒙得好深好紧。还记得当这个秘密被无意间捅破时,我一个人在外面哭了好久,找不到更好的人去哭诉,那一刻整个人卑微得颤抖。

我还怨过你记得吗?我多想考完就回来,我多后悔没有每一秒都在你身边陪着你,如果我知道分别来得这么快的话。可是世上没有如果不是吗?我当时的幼稚,我的不懂事,你都一定看在眼里的,是担心还是难过,或者微笑着摇摇头?我想说你是最爱我的,可以吗?我从小在你手里长大,你跟在我身后,你给我打毛衣打袜子,给我钩花都仿佛还是昨天。

你说想我,我很少去。你说你摔了,没人敢扶,我不在身边。你说你继续说,奶奶听着呢,我却没珍惜。你一个人走的时候孤单吗?痛苦吗?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想起我的声音,有没有记起我讲的故事。是不是我讲得太快了,你只听见我在呱呱地说,却没听清我在讲什么?我好想再给你讲一遍,这一次慢点,要你听清楚,而不是我一次又一次聒噪的笑声。

一年里,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回来过,但我知道你肯定在我周围看着我,保护着我。你会知道我哭泣的时候,会知道我乱发脾气的。你是不是伸过手去帮我擦眼泪,是不是在我坐在楼梯间哭泣的时候,用双手紧紧拥抱我,是不是此刻在我身边,看我泪如雨下拼命安慰我。你知道吗,一年了,整整一年了,我一次都没有梦到你。我曾经单纯的以为没多久就能梦到你了,但是你却一次都没有出现。你是生我气了吗,是讨厌我了吗,是我让你失望了吗?能不能别丢下我,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好多好多眼泪想要流,还想很用力很用力握住你的手,你一定会感觉到的。就算当时你对我说已经没知觉了,我还是傻乎乎的一次比一次用力去握住,一边用力一边问现在呢?有感觉了吗?现在呢?还不行吗?所以,你就回来看我一次,好不好?我已经不知道到底有多想你。你过得好不好?能不能再抱我一次?能不能再牵我一次?能不能再给我念一次故事书?你的糖大蒜早就吃完了,汤汤饭还没教我怎么做,昙花煮汤再也没吃过了。这些记忆太多了,你就回来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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