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志的“火”

2017.10.9.国庆与中秋的假期已经结束。此时,隔鹿晗公布恋情只有一天,24个小时。足够女友粉清醒,从死亡边缘回来。足够吃瓜群众用够新的流行句式调侃生活。

这一天,生活在大理,杭州等景点的人不用再去看一个个五光十色而又形态各异的脑袋。他们终于解脱,或者,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番“景色”。谁知道呢,这只是平凡的一天,没啥特别的一天――对于赵小志来说。丧,平淡,无味,与日历上撕过的大多数时光一样。平凡人的生活中并没有那么多激情,只不过好在真实。

所以,凌晨一点多,赵小志去楼下便利店买打火机的时候,很真实的遇见了诡异的一幕,便利店12点钟方向,燃着一堆篝火,火势剧烈,浓烟呼啸着向旁边树影中穿梭,飘飘荡荡,渐渐与漆黑的天空融为一体。赵小志恍恍惚惚的想:是不是有鹿晗的女友粉接受不了事实,打算把曾经用来“爱”他的一切东西,销毁掉,好证明自己爱的“坦坦荡荡”“天地可昭”。不然,又有谁愿意在工作了一天,甚至有可能加班了几个小时,无聊又痛苦的一天晚上,来这边马路牙子上放一堆篝火,而且,这儿又不是旅游景点,并没有什么人愿意在这儿围着篝火跳舞吧?这儿只是个二线城市;工业发达,雾霾严重,pm2.5常年在100―150之间游荡的地方。

赵小志决定去看看。赵小志叼着一根黑兰州,迈着吊儿郎当的步子一边走一边想,说不定会遇上一个纯情的小妹妹,等着被她拯救呢,天降艳遇,不去不行啊。一般来说啊,以女友粉自居的人,外形应该不会太差的,因为赵小志的朋友圈里就有这种女孩,她们的朋友圈日常状态除了美妆、星巴克、以及一切浮华的东西外,让赵小志印象深刻的是有这种“等我长成参天大树,待你赞一声良木”然后,配上自己家爱豆和自己的自拍照。嗯,你看,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不知不觉中,赵小志已经走到那堆篝火跟前,有些奇怪,火堆中并没有噼啪作响的木头,也没有猜测的那种写真集,相框什么的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篝火”,那么这又是什么?赵小志有些疑惑了,或者,这只是赵小志的幻觉而已?赵小志眯着眼,索性把抽到一半的烟扔到火中,呼,火光明灭了一下,成了火焰中的千分之一。这是真实的,赵小志看着眼前的一切东西,蹲了下去,仔细看着这堆“篝火”,妄图看出它原来的面目。

橐橐,嗒嗒,脚步声缓慢从赵小志背后响起,似乎是两个人走了过来。赵小志机械的转过头,一双锃亮的皮鞋,比挺的裤子,上面却不伦不类的穿了一件橘红色毛衣,甚至还系着一条黑色腰带的――男人。男人大概在40岁左右,打量了一下赵小志,没说话。身后却蹦哒出个小姑娘,扎着马尾,穿一身黑色卫衣裙,十二三岁的样子,个儿也不高。低着头,瞅了瞅蹲着的一脸懵比的赵小志,眼神清澈的问道:喂,你在干嘛?笑出了一脸可爱的梨涡。赵小志才缓过神儿来,松开了紧握的,汗湿的拳头。吞吞吐吐的说:我只是好奇,来,来看一下。赶紧站了起来。

女孩走近火堆边,看了看火势,让那个伫立的男人把身上穿的衣服脱给她。赵小志听着女孩流利的普通话,瞠目结舌。所幸,没有人在看赵小志,男人只是沉默的脱下了那件古怪的衣服,还有那条腰带一并递给了女孩。他底下居然穿着夹克,赵小志更诧异了。那个女孩怀抱着那件衣服,温柔的抚摸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扔向了火中,火光一下子暗了下去。这下,赵小志算是彻底的清明了过来。忙给那个男人递了根烟,男人接了过去,说了句谢谢。只不过口音很怪,不像赵小志以前听过的一切方言。

赵小志看了看站在赵小志旁边抱着胳膊看着火势的女孩子。挑了一下眉,还是问出口了,:“火是你们点燃的么?为什么要烧这些衣服呢。”说完又感觉自己问的很不合时宜,若人家心中有什么伤痛呢,咬了下嘴唇,低下了头。女孩的声音却在赵小志的耳边响了起来,女孩说她哥哥在这个城市上大学,出了点问题,旁边的男人是他的爸爸,他们来陪哥哥解决问题。如今,问题终于结束了,她们也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八个月。现在要走了,明天的火车。赵小志抬头看了一下小女孩,女孩吐了吐舌头,继续说,按照她们家乡的风俗习惯,所有不能带走的东西都要烧掉。说着,女孩从身上卫衣的大口袋里拿出了一团毛球,五颜六色,十分漂亮,扔到了火里,火势已经渐渐变小了,火苗摇曳着一簇簇向上蹿,又像是挣扎的魔鬼,不肯倒去。

赵小志想,所以那些火焰是时光,烧掉的时光。是女孩和她父亲,哥哥一生中的八个月时光,在这个工业化城市里,在平凡的一天天中过去的美好的,难忘的或者艰辛的时光。难怪那个女孩子一脸温柔的注视着那堆火焰。赵小志从来没让自己生命中消逝的时光变的有意义,而又轰轰烈烈。

火已经快要熄灭了,女孩看了看沉默注视火焰的赵小志,笑了笑说:“我们要走了”。拉起那个男人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离那堆火焰越来越远,离赵小志越来越远。期间,回头看了看那堆火焰,依依不舍的样子,又朝怔怔的赵小志挥了挥手,继续向前走了。那个男人却没有回头,只是沉默着,坚定着往前方走去。

赵小志看了看只余一小簇火焰的“篝火”,摘下了自己头顶上反扣的嘻哈帽,扔向火中。

明天,可能会有别的爱豆结婚,会有别的流量担当出其不意的公布恋情,会有女孩失恋,会有吃瓜群众看戏,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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