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楼是可以窥探三楼的世界的。
四方的窗子里,
男人穿着短裤僵直的躺在床上,
女人在窗外洗衣服,
口中埋怨着不为人知的生活琐碎,
和头顶锲而不舍的风扇一样,
机械的重复着,
为生活提供着可有可无的风,
似是可有可无的人,
在天井下下无声的呐喊。
然而夜里的筒子楼,是不能呐喊的,
它必须是静默的。
死一般的静默会埋没油花四溅的声音,
会埋没男人的叫声和女人的哭声,
甚至,埋没了细不可闻的呼吸声,
月光,只是短暂的的经过,
便让蚊子成了夜的主角,
在薄雾的月光下寻觅着黑暗角落里,
独属于血液的肮脏。
啪!
声控灯追光在蚊子死后的曼妙身姿上,
就这样睡吧,
西装革履的人还要从漆黑的筒子楼里出去,
一身“潮牌”的女孩也要从这里出去,
光鲜亮丽的朋友圈里,
我可不知道,他们,
原来是跟我,住在同一栋楼里。
夜已深了,
就这样睡吧,就这样睡吧。
在天井深邃的夜里。
且埋葬筒子楼里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