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意无意地读类似的书。读了《金卡斯的两次死亡》,重温了托尔斯泰的《伊凡·伊里奇之死》和余华的《第七天》,然后翻了NHK节目组的《无缘社会》。在读《城堡》的时候又顺手翻了翻《变形计》。
我的心情很复杂。个体的安乐与幸福与人群的关系究竟是怎样?
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人群围绕。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像变形了的昆虫,人人嫌弃。亲人是最早开始厌烦的。忽然间主心骨没用了,是他带给了我们苦难啊,为什么他就那么的没用呢?
我并没有觉得“死无葬身之地”是个人的错,也不觉得无缘死是该道貌岸然说两句值得同情就过了的事。
我觉得很寒心。活着的人为了更安全地活下去,避而不谈关于死之类的消极之事。每每谈及谁谁谁死了,空气里都弥漫了一股奇怪的氛围。
为什么生就可以不打招呼就受到欢迎,因为有了十个月的准备就可以平稳接受改变?而死亡总是猝不及防,或者虽说有因可循却大多鲜为人察,所以总是让人一时无法接受?明明自然老死也是不知何时将至,为什么喜寿就更好接受一点呢。
伊凡·伊里奇也是有家人的啊,他的看护虽说是因为钱才来伺候他的,可那个看护也说了一句悲哀但真诚的话:因为想要自己死时也有人这么伺候我啊。
忽然间,我觉得心情复杂。为什么现在的社会要靠亲情或者利益关系的维系才能体面地走呢,为什么没有人给你买墓地,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呢?为什么死无葬身之地就显得那么悲惨呢?
像多丽丝·莱辛的好邻居日记系列里,无成本当个“好邻居”照顾社区里的孤寡老人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什么都要计较成本的社会,很难发生吧。
尤其,每个人都想着,跟我有血缘关系的死者,我才会关心他有没有墓地,或者为了自己的相关利益着手料理他的后事。有心者有心过头了,还自以为是地为死者购买冰箱彩电iPhone,整那些虚的,然后心安理得地让死者在天之灵保佑自己发财健康 ,多么功利的祭祀啊,么的刺眼啊。还好些人还“死无葬身之地”呢?
为什么就不能追求点“大同”呢?死都死了,还整什么虚头巴脑的,要什么自行车?大家一起化成灰和烟,一起无差别地离开不就好了。现世里有心哀悼的,心里惦记惦记,舀来一瓢水,祭奠祭奠就算了啊。又节能又环保的。再有本事整两首诔文啊,多诗情画意啊。用得着大肆宣扬“无缘死”有多凄楚的俗套情绪吗?然后鼓吹功成名就,操办花圈紧凑、金棺银材的葬礼,难不成非得要穿着金缕玉衣才能叶落归根、流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