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过人吗，宁愿花掉大把时间翻着那个人的朋友圈，信誓旦旦地说就是不放弃，跟个傻子似的每天重复一个名字。我想，经历过的人会懂。
01.
“别再等了，我不能再耽误你了。”
“哼，我才不听，撞了南墙就回头还是我吗？大不了，我把墙拆掉！”
“你都撞了几年了，还要拆啊？”
“不就六年吗。”
这是我第三次在微信上被拒绝，另外还有六次当面被拒，还有电话七八次吧。别暗暗骂我贱，经历过失败的恋爱眼光只会越来越毒，能看上这么个货也不容易了。
他，大凡，一米八多的个子，大家都说他长得正，好像就我一个整天夸他帅吧。至于我，情商不高智商不低，做个学霸绰绰有余，最令我自豪的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的脾气。
我和他是在高中文理分科后认识的。开学那天，他高调现身教室，涂鸦风的大衣叫人大跌眼镜，尽管是这样，班里女生的目光还是被几个帅哥富二代抢走了。
“大家好，我叫林凡，选文科的原因嘛……其实就是文科比较轻松，方便我的艺术创作。”这小子，自我介绍都要装个逼。
不得不承认，大凡就是厉害，全校唯一一个不在艺术班的艺术生，学校看他文化课成绩好才准了他父母的请求。有多好？高中考试不出重大失误，他稳居全校第二。当然，第一是我。
我和他的相知也是通过学习，交流了几道数学题两个人就熟络起来，一起翘了几节课就成了铁哥们，不过，我可不只把他当哥们。可惜，这小子心里就装着一个画画。
那时候，每天都盯着他风格迥异的衣服看个没完，每次聊数学题前总会对着镜子照上半天。
回到宿舍，“大凡今天好帅”，“大凡今天盯着我看了”，“大凡夸我细心了”……
“212宿舍怎么还在说话，都熄灯多久了？”
此类情况时常可见，幸亏楼管奶奶不知道那是我，还是对我那么好。
02.
高二的时候大凡外出学习，一去就是两个月，我就在煎熬中度过了两个月。
他回来那天，走进教室第一个主动找我说话，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哥们儿，我出去这俩月历史落下了不少，帮我补补呗！”这小子一有事求我就点头哈腰的，没事的时候整天损我。
“去找班主任啊，找我干嘛。”叫你不把我当女的，看我不好好为难你。
“哥哥，不行啊，别的科找老师没问题，我要是找班主任给我补历史，一个问题答不好他得拿棍子揍死我。”
“我可不是你哥哥，咋俩是竞争对手。”
“哥……姐姐，好姐姐，你看看小凡多可怜呐！”他在凑表情包。
“要我帮忙也行，只要你送我一幅画。”
“姐姐说，小凡一定给！”
“我要那幅《艾米的眼泪》！”这幅画我已经觊觎很久了，这次的敲诈说不定有机会的。可没想到——
“不行，绝对不行！艾米，是被深爱的意思，那幅画的寓意是被爱的女孩喜极而泣，那可是我送给未来女朋友的。”他转过身，好像生气了。
原来，他真的一直把我当哥们儿。
“你小子原来也有这种小心思啊，哈哈，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开玩笑啦，晚自习就换桌吧！”
大凡转过来，一脸灿烂的笑容。
连续几天的历史补习把人气的半死，讲着宋明理学竟然都能睡着，怪不得这小子不敢找班主任。
03.
高中的时光他是我除学习外唯一的嗜好，有时候就想，如果那时候我心急一点，如果那时候我管不住自己，对他说我喜欢你，也许我们早就陌生了。
舍友琪琪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告白，我认准了高中毕业。等毕业，我要告诉全世界，我喜欢了他三年。可能到时候，他会走到我身边，紧紧抱住我，说傻瓜，谢谢你我不会辜负。
一百天的冲刺，两天的战场，惊险刺激的对答案，散伙饭的狂欢。
“来来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KTV里玩游戏我输了。更准确的说，是我故意输的。
“真心话。”
“我来我来，”还是琪琪懂我，“如实回答，说说高中三年你都喜欢过谁？”
话一说完大家就开始起哄了，诸多男神的名字都蹦了出来。
“高一林凡，高二林凡，高三林凡，现在，还是林凡。”
他在对面愣住了，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知道自己要被拒绝了。
“大凡，我喜欢你！”也不知道当初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积攒了三年吧。
大凡没有走过来，没有抱住我，更没有骂我傻瓜对我说不辜负，只是说了句，对不起。
人群中胖子喊了一声在一起，却被大凡的几个哥们儿拉走了。大家没有跟着起哄，而是继续游戏。剩我一个在角落里，一边流泪一边灌酒。
我趁着还没醉，哭着唱完一首《那些年》，转过身却发现大凡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翻手机时，我看到喝醉后和大凡长达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长，却怎么也想不起我说了什么，他又回了什么。
“没说什么，你酒后的疯言疯语还要我复述一遍啊？”
“那你说了什么？”
“静静的听你骂我。”
“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吗，我们还是好哥们儿。”
“好。”
04.
那年秋天，我们去了北京，迎接崭新的大学生活，虽然不是一个学校，所幸并不远。
没课的时候我总会找出各种理由去找他，拉着他逛街，约他去图书馆，他一直都明白我的心思，可能是心软舍不掉三年的友谊，也可能，把我当备胎。
他生日那天，我买通了他们学校的广播员，把我和他的故事讲给了整个学校的人，还有一句生日快乐，一句我在等你。
当然，这次的冒险害得我被他从广播室里拖出来，然后冷落了我半个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我使出苦肉计。
次年的情人节，本来准备给他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发烧到了三十九度，再加上那段时间身体虚竟然晕了过去，在医院给他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第二天早上，他才来看我，身边带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女孩儿很温柔的跟我打招呼，果然和我不一样。
臭小子，要是知道你喜欢这样的，我当初干嘛要做女汉子啊。
我继续嘻嘻哈哈的跟他开玩笑，嚷嚷着以后要做伴郎，却在他们走后，哭了好久。
是我不够优秀，高中的时候就只知道学习，只知道争第一，不会画画唱歌也五音不全，怪不得那首《那些年》他都不肯听。
这一年，我不要再继续卑微。
素颜女开始学化妆，更努力的打工挣钱，上各种兴趣课程，吉他、唱歌、摄影，还要空出大把时间泡图书馆。
QQ微信都不再有他的对话框，只是偶尔一个电话简单问候。
想他了就翻朋友圈，越翻心越痛，妈的你怎么全是和她的合影啊，都没有一张自己的照片，让我怎么作手机背景啊。
05.
他们分手是在大三的时候，他喝醉了，嚷嚷着她对我没感觉了，我该怎么办。看着他的模样，想起当初的我，钻心的痛。
本以为这小子硬骨头能重振旗鼓的，却没想到越来越堕落，学会了抽烟，画出的东西也污七八糟。
“我还没有等到她喜极而泣的时候，我还没有把那幅画送她，为什么这就结束了。”他在我面前抱头痛哭，可能是当时生理期紊乱没有把握好情绪吧，我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看看你这点出息，为了个女的至于吗，我对你的感情不比你对她差，可我当初也不跟你似的寻死觅活，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要点脸啊！”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在我面前提过她。
我对他说，我只等你到大学毕业。
我用大学余下的时光陪大凡走出伤痛，就像他的衣服撕得稀巴烂，我就替他缝缝补补。
不过，说好的大学毕业，我还是没有做到。
06.
新年将至，他还未来。
现在的他开着一个自己的工作室，我的工作也风生水起。大二时候的蜕变给了我太多好处，大三时候我的撒泼也让他回归征途。
大凡你看啊，跟我在一起，你不会亏。
微信上再一次被拒绝后，我真的累了，嘴硬地说不就是六年吗，还扯什么继续拆墙，谁他妈知道六年来我经历了什么。
我走出家门，今天的阳光不错，适合在这小城市里散散心。想起北京的快节奏真是让人浑身发麻。
正计划着去超市买些年货，电话来了，是大凡。
“傻姑娘，哪呢，不在家陪父母又跑哪浪去了？”
“刚刚被某个白眼狼拒绝，还不许我散个心啊。”
“散心可以，在哪我也去。”
“就去……去学校吧，回忆回忆我的青春。”
走到学校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等我了，说好的散步，竟然把车开来了。
我走到他面前，“臭小子，我散个步你跟来干嘛？”
“傻姑娘，男神来陪你了还不乐意啊？”
“林凡你有病吧，才拒绝我又来撩我。”
他一脸坏笑，突然抱住了我。
“林……你……”
“做我女朋友吧，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出于愧疚。遇到一个愿意等我赔进去整个青春的女孩，真的不容易。每次拒绝你都是那么没心没肺，可是这次，心里莫名的难受。”
听着他的话，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抱紧他，哭着说，臭小子，你要是敢骗我，这个年你就别想过了，你要是敢变卦，除夕夜我给你打电话撒一宿酒疯。
他咯咯地笑着，不敢不敢。
大凡从车里拿出了那幅《艾米的眼泪》，画已经被他镶了框，“傻姑娘，如愿以偿喽！”
原来，这幅画真的属于我。
等待，漫长的等待，有人坚持到最后收获一张结婚的请帖，而有人却可以得到久违的钻戒。人生太多的不可预料，太多欲望和念想，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前者还是后者，但不论怎样，我想这个故事能给你继续的勇气。
-END-
文/凉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