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则明

      “心有磐石山有林,天有烟雨风有云。弓箭有弦难为琴,秋风画扇笛声轻。”迷迷糊糊中耳边响起邓伦磁性的嗓音,《痴情冢》?铃声?手机响了,闭着眼晴把手伸向声源,眯着眼睛适应手机的光源,懒懒地划开。

        “喂!”

        “来了没?你不会还没起床吧?不是说七点吗?”

        我猛然瞪大眼睛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完了,七点四十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马上起床!马上到!”

      急匆匆地把儿子喊醒,胡乱地整理一下就出发了。

椿树

      婆婆家在一个被青山怀抱的小村子里。那里田地肥沃,青山耸立,唯独少了绿水。只有一条浅浅的小溪绕着稻田潺潺流过,溪水中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偶见几只活跃的虾在石下嬉戏。

        到了春天,溪水流动的更欢快了些。青山、田野都绿的那么可爱。青山的深绿浅绿中点缀着紫色的映山红,红的那么鲜嫩,红的那么艳丽。田野里猛地钻出一个白色的影子,它们昂着头,大摇大摆地走在田埂上,也不怕一不小心摔进田里,滚了一身泥。

      一到家婆婆就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来迎接我们。我们也十分不客气的消灭了饭菜,很快就出发了。我空着两手向山上进发,路并不难走。以前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现在走的人少了,小路就把自己淹没在绿树和杂草中,让康庄大道抢夺了风头。

        一路上我们为了多摘一点蕨菜,并没有好好的走大路,而是在林中穿梭,在一众绿色中寻找不一样的绿。或许是我们来晚了,大多鲜嫩的蕨菜已被前人摘走,剩下的蕨菜长的更高大更老了些,偶尔有遗漏的也就寥寥几根。不过这寥寥几根也够我们吃几餐的了。

                              祭奠

        “砰!砰!砰 !”  炮竹声声春来报。在乡村是可以放炮竹的,再加上阴雨绵绵的天气,就可以更放心的放了。远远望去,树木掩映下的坟头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红的红,绿的绿,紫的紫……五颜六色的,在一片绿色下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艳可爱。

        墓碑前升起袅袅娜娜的青烟,一块熟肉、三杯白酒恭敬地摆放着,青色的香烟飘飘荡荡,浓烈的檀香把山风给染香了,掩盖了春的清香。一阵微风拂来,卷起地上快要燃尽的纸钱,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

        虔诚的后人们心里默默地祈求祖宗的保佑,为那虚无缥缈的世界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山风吹过,仿佛灵魂的低语,仿佛曾经那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先人们或许早已投胎,再生为人,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我们又何必打扰,只是为了求那心底最后的安慰。

      兰草和灵芝静静地伫立在旁,我的思绪跟山间的风相互缠绕,飘向远方。如果我死了,希望自己能滋养大地,和树一起生长,和草儿细细低语,聆听鸟儿的歌唱,让风把我带向远方,自由的飘荡。不需要祭奠,不需要怀念,只希望活着的人快乐安康!

        坟前的火焰渐渐熄灭,黑色的灰烬在林中打旋,带着我们的思念和祈愿,告慰逝去的灵魂。

                                  茶泡

        路上我们不时向林中投去企望的目光,好似能在山野里获得宝藏。

        “啊!看到了,有好几个呢!”我难掩兴奋之情,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茶泡

          亮闪闪的茶泡挂在高高枝头,一阵微风拂过,它们随风摇摆,在深绿浅绿中若隐若现。仿佛在向我挑衅:“来呀!来呀!来摘我呀!”我的目光里放射出兴奋和贪婪,紧紧地把它们缠绕,生怕一个闪神,它们就消失在绿叶之中。

        不一会儿,柔韧的树枝上出现我们的身影,可是因为树干太瘦弱,任我们怎么爬也够不着。它摇晃着灯笼般的身体,仿佛在嘲笑我们:怎么样?看得见摸不着吧!瞬间激起了我们的好胜心:我就不信了,够不着,我就把你给打下来。

        挥舞着手里的砍柴刀,三下五除二,手里便多了一根超长的大树杈。

        “啪!”“破!”茶泡以不同的声音砸落在地。有的落在草丛里免受四分五裂之痛,有的直接砸在泥土上应声而裂,有的躲在浓密的树叶间怎么都不肯下来。

        可我们怎么会放过它们呢!树枝被摇晃的哗哗作响,树叶纷纷离开大树怀抱,与大地拥抱。

        八十度的斜坡上不时传来我们摔倒的惊叫声。为了止住下滑的身体,每一脚都以茶树根为支撑点,佝偻着腰捡起掉落的茶泡。

      “快看!那棵树上有好几个!”

      “哇!好大一个!”

      “咦?怎么又不见了?”

      “我到树下看看。”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口袋。

        我拿起一个放在鼻尖,使劲地闻了闻,一股清香钻进我的心里。很久远的味道,好似那青涩的时光,淡淡的、甜甜的、水润的……一直在心底的那个角落流转,萦绕不绝。

      那青葱岁月可回头?茶树下如欢快的蝴蝶飞舞,茶树上吮吸着停留在花瓣上洁白的晶露,阳光般的笑脸绽放在绿野之间。曾经一颗浅绿窝在掌心,小巧玲珑。现在双手捧着的浅绿大如仙桃。唯一不变的是那只属于它的味道,恒远流长。

      回头望去,唯有心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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