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他很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知道她还等着那个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怅然:“这件事你也不要过于强求，他若是在，一定会来找你的。至于你准备回天界这件事怎么安排，总不能直接闯入天宫质问隰桑吧。”
“你且附耳过来……如此，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她气息如兰，但大事面前尚善也不敢分神，细细捋了过程，觉得虽有些险，但也是最稳妥的办法，便点了点头。
“这亭子是留下还是毁掉？”他撤走了部分结界问她。
“毁了吧，我不希望节外生枝。”顾茵整整轻微褶皱的长裙，手中的茶水凉透，笑着回应尚善有些疑惑的注视，“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担心止语兄知道？其一我不想把他卷进来，他这些年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其二是即使我的秘密成了三界的笑料，我也不希望被他这么看待，他若能理解，就没什么；若不能，我也只能避开他。”
“嗯。”尚善沉声应了句，想，我在你心中又如何呢？他在亭前作别顾茵，身后古色古香的飞檐亭霎时化为光尘，随风而逝。他真是世上最憋屈的神仙，却又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云颜仰头紧紧盯着他的眸子，齐暝淡笑了下，从容不迫地开口：“你确实会说话，只是谎言编多了，就很容易自相矛盾。你一开始说自己孤身一人在上陵幻境过得十分艰辛，可是你的医术高明，仙法也很熟练，若只求自保，绰绰有余。而后你又称自己有个叫云顼的在神宫当差的哥哥，即便不得重用，也应是上陵的一号人物，可是我既没有听说过云顼，也没见过青鸟族长老现身护你。再大的错，再深的罪过，要流放也不该就地流放，你说是吧？”
云颜笑意深了一分。齐暝继续讲：“还有一个，你先与尚善约定好才请求我留下你，他只是带我来历练，并不担心我的伤势影响修炼，那么你是如何说服他的，除非你们早有交集。”
“我确实是故意接近你的，可世上哪有什么私心都没有就想进入你的生活的人，你想想，你的恩人顾茵，朋友柳儿，尚善，哪个没有企图，没有动心思？”云颜掰着手指数，莫名添了一份天真，“你是谁，从哪里来，我都知道，也很想告诉你，只是我欠了别人，暂时要守口如瓶。但你可以向分析我这样去找你自己的命运。”
“顾茵……你走吧。”齐暝感觉心里凉透了一片，初夏的阳光透过桑树映在云颜姣好的侧脸上。她似是一惊，又笑开：“身份暴露了当然要逃，再会，天宫见，我是阿颜，阿颜。”
齐暝念着她离去时的自称，头痛欲裂，似有回忆破茧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