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杂说】《风声》:穿越层层迷雾,获得直面困境的坚韧和智慧

文/沐恩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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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是一部真实且传奇曲折的历史故事,其中的人物内心幽暗神秘,充满灵魂不可思议的力量。

故事记录了日伪时期,西子湖畔,昔日歌舞生平的裘庄里,五名伪政府的军事要员被囚禁于此,潜伏在他们中间的共党卧底“老鬼”身份暴露,危在旦夕。

到底谁是“老鬼”?他是如何度过重重拷问和陷阱?如何传出绝无可能走漏的“风声”?

带着种种疑问,我用了一周的空闲时间,反反复复,认认真真阅读了两遍。

第一遍看,我的注意力一直在寻找到底谁是“老鬼”,留下最深的印象是正反双方的唇枪舌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不痛快!

第二遍阅读时,居然发现了更多新鲜的内容,各个人物丰富的心理,饱满的情感,情景交融的写作手法,前后的对应和故事的无缝衔接等,最后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风声》分为《东风》、《西风》和《静风》,面对同一件往事,不同的当事人有不同的“回忆”。

《风声》其实是一事三说:共产党说,国民党说,作者说,三说各自为营,有同有异,既有冲出又有补漏。


关于《东风》

《风声》和其他的书籍不同,前面没有“序”,也没有“前言”,开篇直接展开《东风》的故事。

《东风》是根据当年延安派驻杭州的一名地下工作者潘老的回忆写出来的,他是这个故事的重要见证者。

悬念重重,谜底未知,第一章没读完,我已经被这本书深深吸引,一直被这些疑云纠缠,有一点空闲就拿出该书来读。

故事讲述的是,汪精卫的伪政府在南京成立,有鬼子一手扶持打造,并保驾护航。

当时的国民党政府和共产党政府,都在抗日反伪,但因各自利益需求,经常貌合神离,各自为政,复杂的政治局势使中国变得混乱不堪。

因伪政府机要部门截获了一封共产党的密电,但密文很快泄露,并再次被截获,为了查找出其中代号为“老鬼”的内鬼,把接触过此密电的有关人员“吴金李顾”四人关进杭州西湖边上的裘庄。

吴志国,曾经的剿匪大队大队长新任军事参谋部部长;金生火,军事机要处处长;李宁玉,军机处译电科科长;顾小梦,军机处译电科科员。

“吴金李顾四,你们谁是匪”像一枚炸弹在庄园里炸开,引得两拨人斗智斗勇,展开智慧且坚韧的博弈。

“反派人物”肥原,是一名13岁时来到中国,开始学习中国文化,长大工作后却为日本效力的一名中国通,从热爱中国到仇视中国,进而成为施暴者。

他阴险狡猾,诡计多端,对吴金李顾设陷、套话、引诱、开导、威逼、毒打......真戏假做,假戏真唱,文武双全,软硬兼施,十八般武艺悉数上场,步步为营,但都被他们四人一一拆解。

吴金李顾四人,性格迥异,各自为战,自成一体,但不能互相说服,你驳不倒我,我也驳不倒你,人人都像“老鬼”,但都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实谁是真正的“老鬼”

美丽的裘庄实是人间地狱,人人在找鬼,搞鬼,恶对恶,狗咬狗,栽赃,暗算,厮杀,人性泯灭,兽性大发。


真正的“老鬼”李宁玉,身负重任,却深陷囹圄,内无帮手,外无接应,似乎只能忍辱负重,坐以待毙。

可是眼看大限将至,她以命相搏,绝地反击,总算不辱使命,把情报传了出去,她的家国情怀令人起敬。

《东风》的最后一章,像是后记,主要解决一些悬而未决的疑问,交代了本故事的来源,也为引出《西风》埋下了伏笔。

关于《西风》

就在《密码》(就是《东风》)紧锣密鼓编发之际,殊不知当事人之一顾小梦像老鬼一样神奇地冒了出来。

她把李宁玉舍身取义的故事推翻,形象打碎,一切归零,让麦家努力了三年的书籍倒在了离终点最近的地方。

为了弄清故事背后的故事,麦家去台湾拜见了顾小梦老人,并根据她的回忆,完成了《西风》。

老人推翻了《东风》中不符合逻辑的情节:把情报传递给共产党的不是李宁玉,而是她顾小梦。

《西风》一下把《东风》的逻辑性推翻了,部分情节反转,叙事深入,将故事推入了一个不可知的恐惧,真相的缝隙里原来还藏着深渊。

她从“国民党”的角度揭开了故事的另一面,以当事人仿史实的叙述口吻,加深了“真相”的可靠性。

因李宁玉有一种预感:顾小梦和父亲都是国民党政府插在伪政府内部的特务,所以她以此为要挟,让顾小梦帮她把情报(三个药壳子)传递给地下共产党接头人“老鳖”。

顾小梦说自己是出于对李宁玉的怜悯和同情,还有她对李宁玉的职业尊重,所以宁愿冒险,也要成人之美。

《西风》弥补了《东风》中遗漏的细节,更清楚详细地记录了吴金李顾四人经历的具体事件。


《西风》更能看出两个人的微妙关系:李宁玉,忧郁、沉稳、隐忍、坚韧、智慧;顾小梦,活泼灵动、聪明机智、快人快语、耍宝卖萌、装糊涂,两个人一静一动,有配合,也有对峙。

顾小梦经历了真相揭露、震惊愤怒,到悲伤难过、同情理解,直到最后被李宁玉的执着和坚强打动,答应帮她传出情报。

虽然李宁玉已经去世,顾小梦仍然坚持帮她传出了情报,出于对李宁玉的同情,还是出于对国、对家、对中华民族的责任?也许二者都有。

关于《静风》

《静风》就是无风的意思,好像与《东风》和《西风》没有关系,实际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它是作者跨越时间,费尽心机,明查暗探挖出来的“史实”。

《静风》里包含:潘老的去世;潘老和顾小梦的关系;潘教授是潘老和顾老的儿子,以及他对二人复杂的情感;裘庄的发展及相关人物的故事;裘庄主第三儿子“小三”,成长为地下党的“老虎”同志;曾经的地痞苏三皮变成的反派王田香;反派人物肥原的成长、思想演变,以及最后的结局,等等。

《静风》解决了《东风》和《西风》中的一些悬而未解的谜团,对二者是补充,也是延伸。


关于作者麦家

麦家,当代著名小说家、编剧,著有长篇小说《解密》、《暗算》、《风声》、《风语》、《人生海海》,电影《风声》、《听风者》等,小说《暗算》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我第一次知道麦家老师,不是读他的小说,也不是看到他的传记,而是2020年5月份的《读者》杂志上刊登了一篇麦家老师的《人生海海》,从此让我对他印象深刻。

从他发表在《读者》的这篇文章中,我知道:《解密》被退过17次稿,退一次他就再修改一次,像打铁一样被打好了。

《解密》火了,麦家也火了,连带着悬疑和谍战的题材也火了。“谍战剧”应运而生,麦家也被成为“谍战之父”。

麦家说,一边是病重的父亲,一边是等米下锅的文稿,他在煎熬和对父亲的愧疚中完成书稿,那种无法名状的心情,促使他放下笔,重新思考人生的意义。

2011年他的父亲去世,他沉寂了3年,没有推出任何作品。

这次有幸读到《风声》,我真的佩服麦家老师严谨的逻辑推理,丰富的想象力和独创性,让我从此成为麦家老师的铁粉,爱上谍战和悬疑题材的小说。

《风声》发表和出版后,麦家获得华语文学传媒年度小说家,授奖词中说:麦家的小说是叙事的迷宫,也是人类意志的悲歌。他凭借丰盛的想象、坚固的逻辑,以及人物性格演进的严密线索,塑造、表现了一个人如何在信念重压下,在内心的旷野里为自己的命运和职责有所行动、承担甚至牺牲。

这是对他最真实的肯定!


写在最后:

《风声》是我第一次读的谍战题材的小说。我读完后的第一感觉,就是“震撼”!

在大孤独、大绝望中的共党卧底,为了家国情怀、民族正义,能够直面困境,并且能平静自如地应对,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他们的坚韧和智慧,以及不屈的灵魂和顽强的斗志,实在令人震撼!

其实,我认真读这本书的时候,感觉有一点点烧脑,但扣人心弦的悬疑,环环相扣的逻辑推理,情节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又吊足了我的胃口,欲罢不能,让我一口气读完!

我像是穿越了一层又一层迷雾,眼看柳暗花明,忽然又飘来一团更重的谜团,让事情突然变得越来越复杂,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真相未解之前,一头雾水,真相道破才恍然大悟。

《风声》中反派人物肥原、王田香等言辞凿凿,有依有据,证明对方就是“老鬼”,感觉很快水落石出,可以马上定案,可是事件总是很快发生大反转,被对方一一反驳,据理力争,一样找不出破绽,使线索再一次变得扑朔迷离。

作者擅长拿捏读者的心窍,设置小说世界的明与暗,然后摇身一变作为一个自由出入于明暗世界的亲历者出场,既是事件的命题者,又是解题人。他一面引领读者去构建一种确信,一面又悄悄瓦解这种确信。

这些正是我深深爱上麦家老师作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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