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与痛并行的心里程

                                    一李华育儿记

说来惭愧，在没有足够的金钱基础上，在做了避孕措施的情况下老大还是住进了我的身体里。

婆婆还在病中，弟妹们还在学校，我承诺给自己的目标还没有完成，我要去医院把这孩子拿掉，可医生需要老公的签字，老公一连跪了好多天，一直求着我别让自己的孩子就这么白白的就走了这一遭。他一定会努力赚钱让孩子，让弟妹都好好的。为了省钱，我甚至都让在刚刚分配到镇政府上班的同学把我安排在计划生育部门的计划内了，可是看着泪流满面的老公又于心不忍，拿着药盒子跑去问医生我已经服用了两片这类避孕药，对BB有什么影响吗？

医生说影响不大。可一路提心吊胆的，一边又自我安慰的想我这么强大，我的孩子不会差。早上十点多孩子呱呱落地后我一个人躺在医院里，欲哭无泪，我身无分文，婆婆就拿着几条老人穿过的旧裤子，几片巴掌大的棉布让公公和小姑随车出来了，公公不可能留下来照顾我，十四五岁的小姑子也不会，老公还在佛山，舅妈家的表姐倒是煮了饭菜给我送来了医院。直至天快黑了，大伯母来了，我的心才有了些许的安慰。

第二天老公回家了，借了一千块钱回来，三百多结了医院的钱，留了自己的车费，买了猪肘子，剩下的钱给了公公，住了三天，我娘俩出院的第二天就下去打工了。八月份的天气不冷，可是这六月天，娃娃的脸也延续到了这一年的八月。起了一半的房子因为婆婆这一病只能用石棉瓦盖上了顶，这又是风又是雨的日子衣服都没处晾。BB倒是好睡，可婆婆那晚晚忽大忽小的哭叫声却也怪瘆人的，我想去打电话跟妈妈说说话，可是小姑子告诉我坐月子不能出家门去别人家窜门。

20多天后妈妈和小妹来家了，小妹说：大姐，我读完初中了，不读书了。家里正在割稻谷，妈妈和妹妹住了几天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她们上来了，我就不用自己帮BB，也不用自个儿洗衣服了。妈妈在家帮忙，小妹去田里帮忙干活。几天后他们回家了，我月子也快满了。可是BB生病了，咳嗽的厉害，我又束手无策了，在佛山打工的堂婶，堂姐回家来看我来了，让婆婆去别人家讨了冬菇，让我挤出自己的奶水炖给BB喝，我天天就只能喝姜水了。似乎挺有效的，老大真的就一天比一天的好起来了。当时心里下定决心，我再也不生二胎了。

出月子不够一个月，我带着老大逃离了那个家，太苦了，天天吃着来探月子人家送的十一块钱一托的鸡蛋，我受不了了。

回娘家后见面妈妈第一句话说的是：我以为你就这么笨不会自己回家，叫你爸爸打电话让你回家，他说怎么好说的出口。到娘家后，弟弟上高中了，小妹在镇上的酒家打工，三妹跟姨的一个亲威去了番禺。妈妈唠叨着骂爸爸：三妹的大学通知书来的时候我跟你小妹上了你家。你爸爸又不带她去办贷款，哪知道就错过了报名的时间。爸爸说：我都跟升哥说了带她去办贷款了，她自己说不办不读了的。广州大学历史系，换作现在考一个广大又谈何容易。可是三妹说别人说学历史以后不好找工作，弟弟到时候又得贷款上大学，不读就不读了。每每想到我的心就疼。

在娘家生活了几个月后，我不得不把老大托付给了老妈，非典期间工厂的活不多，但是我起码可以减轻老公的负担了。婆婆的病越来越好了，家里的石棉瓦也盖上了钢筋混泥土了。女儿2岁多了我跟老公说：过完年把孩子接在我们身边带着吧，让婆婆下来带人，我希望孩子在这边上幼儿园。起初婆婆没有答应，说不习惯，可是还没等到过年，两老人大包小包的来过年了，说查计划生育的人来家候着要罚款，但不是我们的，是大姑子的，未婚生育，两边都得罚。

来年元宵过后我上了几天班，婆婆说实在是不行，得回家，要不你让孩子跟我回去？我问：那你去挑水浇菜砍柴时是背上她还是把她放在家？答把她放在家。那我不能答应，家周围都是水沟，还有那么大一水塘。再说了家里又没有幼儿园。要不你回姑那里，在县城租个房子给你们，爸爸找份工，你就带孩子。也确实是在姑父的帮助下找了份环卫工，可只扫了一天大街公公就不干了。所以我就不得不自个儿带娃了。

这大妞啊可真的是懂事，幼儿园的书一个晚上反反复复地读上四五遍，我都累的眼皮子睁不开了她还拉着我要我听她读的对不对。可一生病就要了我的命，一发烧就39，40度，去医院吊水没个把星期绝对好不了。医生建议别让孩子去幼儿园了，好吧，辞工自个儿带着吧，可还是个个月都去报道。那中西医结合医院的老副院长说：应该是水土不服，实在不行就把她送回乡下吧。这一天一百来块钱的药费她折腾的够呛，连护士姐姐都夸她好乖，一见护士姐姐乖乖的把手伸出去了。爸爸这一年挣的钱基本上也折没了。妈妈说：把孩子送回来吧，我带两年都没有你带两个月去的医院多，没病都被医到有病了。于是老大又成了留守儿童了。

唠唠叨叨了好几年生二胎的老妈只要我一回娘家，碰上一个人都让人劝我要再生个孩子，穷怕了的我坚持不生。好不容易才把家里的债给还上了，能让我喘口气吗？

同学说：生二胎不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孩子在我们老了的时候可以有个商量的人。于是二宝就来了，没想回老家生，老公只好辞了工陪产。二妹把老妈大宝带下来的那天晚上我半夜上了医院，第二天老公说妈妈说生了女娃还是得生三娃。我的亲妈呀，还让不让我活了。出院后同楼的工友们都知道我妈说我不准备再生了，都让她们劝劝我再生多一个。我们娘俩出院一个星期后爸爸来电：外婆快不行了，叫妈妈第二天跟表舅回家吧。妈妈说：走了也好，可以解脱了。已经老人痴呆了好几年的外婆都不知道让姨跟妈操了多少心，我都还清楚的记得探外婆就得到处找外婆的情景。无法安慰老妈，因为我也难过我再也见不着我那可亲可爱的外婆了。

妈妈回家后小叔子说回家去看看爸妈，我问大宝要不要随叔叔回家去见见爷爷奶奶，大半年没见，爷爷奶奶总归还是会想见见大孙女的。可听话的大宝这一回去，回来后绷带缠着右胳膊没把我吓得半死，叔叔取钱时半步不离的她跟在叔叔屁股后边，叔叔一转身她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骨折了。可这吊着一只胳膊的大宝天天还让我把二宝抱到她的腿上，用那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的抱着妹妹，轻轻的轻轻的晃着。妈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还不生，你罗××没伴玩，天天去把谁谁家的孩子带回家来玩。

心里想苦就苦呗，孩子开心了就好。出月子后在楼下跟人聊天，我说：我女儿那个手好象不对劲，说不疼了怎么还肿的一样。有人建议上医院看看，确实是不妥，检查过放心一点。让老公带去上佛山中医院去看骨科，回家后说要等哪天哪个专家看过片子后才清楚能不能扯下来接回原位，上次接驳时偏离了一头发丝的距离，不行的话就得动手术，从哪里开刀把钢板嵌进去固位，长好了再把钢板取出来。一直没有跟妈妈说女儿的手骨折了，被妈妈知道后骂了好几顿，哪有这么大心的妈妈，都不晓得带去大医院拍拍片子，尽相信你们那些什么瑶医的之类。不敢反驳，只是告诉她如果要动手术，学校那边开学了就得请假。心里实在是愧疚的不得了，孩子遭老罪了。幸运的是专家说重新扯断再接驳，孩子不用动手术，我听着心都疼，疼之余又觉得老天眷顾，没有让我会因为要开刀而愧疚一辈子。

老二月子期间就睡反了，白天呼呼大睡吵都吵不醒，白天精神抖擞的象个战斗士，一不逗她或抱着她就哇哇大哭，一橦楼有4层出租房，一层有4间二十平米的房子卫厨齐全，除了一层只有一户租客和2个车库外，2，3，4层各住了4户制衣厂，绣花厂里打工的劳动人民。我们住在3楼的其中一间，为了不影响到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楼友们休息，我俩个轮流值夜班，有天晚上我迷瞪着，突然听着BB哇一声大哭，我赶忙叫醒了老公。老公躺梳发床上说：阿B呢？我慌忙打开了大灯，天呀，才十多天的老二已经在梳发床头下手舞足蹈地哇哇抗议呢？吓得我俩抱起她时左瞄右看，仔仔细细地检查有没有把她摔坏了，幸亏这床只有三十多公分高，否则我不知道会怎么样？心怦怦跳，冷汗也冒出了背，可是抱着抱着就笑了的BB笑了，逗逗又有反应了，心里的石头也挪了一点点位置。

老大手好的差不多，开学也好几天了，医生那边说可以带药回家去敷，不用太耽误孩子上课了。把老大送回娘家后老公又得重新找工作。挣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老公偏偏又挑肥减瘦地挑起厂子来了。习惯了自由自在在×厂上班的他已经回不去原来的厂里上班了，可纪律严格活不怎么多活干的厂又不去。可把我急死了，要知道手停口就停的生活实在是害怕了。在孩子两个月大时我生了很大的气，你再挑厂子干就我去上班你来带孩子了，似乎没有过多久老公就找了个厂子，可工资比原先厂低了三分之一，他干的不得劲，自然抱怨也多了些，我这边妈妈倒是经常来电问问BB的情况，可是催生的节奏也没有放弃，这大概是我最郁闷的一年了，经常手机放哪不记得了，钥匙也经常在那巴掌大的地盘上东翻西倒的，出门买菜走半道想着房门锁了吗？大门关了没？

还好楼里楼外附近的有的是带孩子的中年妇女，租住的楼是巷子的尽头，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多起了八卦的朋友，偶尔还能相约一起去市场或你嘱我我托你去市场买个菜啥的，倒苦水寒中取暖也是一种宣泄的方法。

问老公：老妈说不生三胎就我们自个带孩子，老大也让我们自个带，能不能把老大接下来读书呢？“怎么养的起，要不还是生多一个 。”……

“ 妈，要是三胎还是个女孩子呢？”“那就再生，我帮你们带。现在苦是苦点，有人才有财，没有生到男孩你看以前谁瞧得起我们家，哪个不在我背后戳我脊梁骨，现在你们几姐弟一人给我一百都有五百了，哪个不说我们有福了。”这可真的是亲娘吖，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一辈子都把心系在子女的心坎里。八个月大的老二回外婆家与姐姐作伴了。我又继续日以继夜的天天继续起一针一线的流汗生活当中去了。

计划内的三宝如约而至，可是焦虑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充沛，挺着大肚子天天去抄更（不是厂里的正式员工），碰上了村委会的人就象老鼠见了猫似的明明快到家门口了又调回头往外走，宋丹丹演的超生游击队搁自个儿身上可真的是笑不起来，这种心情在三宝出生后才有所解脱。

三宝出生在春节前半个月，有了前两宝的护理经验我自个儿对护理工作也轻车熟路了，尽管大冬天挺冷的，但在这二十平米的出租房里却也是觉得心里暖哄哄着，因为我再也不害怕催生了。月子出来后楼友们都笑话我养猪了，是吖，一五多点的个子都超一百二了，不是猪又是啥？年后妈妈带着大宝和二宝下来佛山了，住了没几天要回家，我让二宝留下，妈妈说天气冷，三宝还小，等五六月份BB大一点了，天气也暖和了才一起带，别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当年的暑假大宝，二宝，三宝一起，在广州和顺德，大沥打工的姨姨舅舅隔三差五的不是这个来就是那个来，让这三宝常常都是笑的合不拢嘴。大宝开学后回了外婆家，老二留了下来，回归正常的生活，一日三餐，有哭也有笑，一个月仅仅3千多工资的生活条件可想而知。老公是一制衣厂的裁床工，不敢请假，外厂有了活需要请裁剪师傅，于是就经常的加班加点，一天干十四五个小时的活是常有的事情，我一个人前抱一个后背一个，亦或是一辆手推车推着俩宝天天市场跑，最害怕的是跑医院，一个哭一个闹，晚上睡不着觉的我也难免生出了很多不满情绪。

老二见到商场里的东西非要，手头紧巴巴的我一把扯了出来，在快回到家的路中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哄到自己没有脾气时一把抱着她把她锁在了一楼的单车房，任她在那哭天喊地的，我也没敢离开，在门外问道：你知道错了没？在马路中间坐着多危险，车来车往的。

老三皮，尽抢姐姐的东西，姐姐一哭哭上半天的眼泪让我经常冒火，妈妈说孩子们还小不能打，于是我就经常会用背他们的背带把老三绑在上下架床的楼梯上，任他哭着不要不要妈妈，妈妈妈妈不要。我也只能忍住心里的痛跟孩子说还闹不闹了。

三宝不爱喝奶粉，故而煮米糊或稀饭，老二不吃粥特爱喝奶，比三宝晚出生了几天的四楼的妹妹的奶奶说：你家二宝偷偷的把妹妹的奶喝了，我泡了奶粉跟二宝说：奶粉是弟弟妹妹喝的，因为他们还小不能吃饭，你想喝你要让弟弟妹妹喝完先。于是，二宝拿着奶瓶往弟弟嘴里塞：弟弟，你喝奶呀。妈妈，弟弟不喝。噢，弟弟不喝那你就可以喝了。其实内心很惭愧，毕竟我还没有能力让这个只有比三宝大了一岁半的二宝也备上一罐二三百块钱的奶粉。

可大多时候我都是快乐的，毕竟自个儿的童年还在，尽管苦，再怎么也苦不过爸妈那一代人，小时候借米借盐的情景沥沥在目，心中渴望自由自在的心还是能体会。孩子爸爸也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玩具车，遥控车，遥控飞机这些我都不赞成的玩具都不用与我商量，反正孩子开心就好，利用他那不太多的休息时间与孩子疯玩。在三宝刚刚2岁多一点，眼睛围着二楼读四年级的哥哥踩着溜冰鞋在楼下转，在哥哥停下来时走到哥哥面前眼都不眨时我知道孩子喜欢上了这玩意。与老公一聊起，星期天晚上带着孩子们在商场就买了一双，对孩子们说：你们要轮着穿，不能打架。

起初孩子们一人一只鞋穿着，就在屋里头蹬呀蹬的开心极了，可没两天三宝不干了，不让姐姐穿，非要两只鞋自个玩，我牵着他累的不想动了，姐姐在那又哭闹着，我都后悔买这玩意了。爸爸的话管用，有天还跟爸爸说要不要给2个宝贝报个班，去学学溜冰，谁知一星期不到的时间，三宝居然自已溜开了，二宝天天抢不着，嘟囔囔着一边流泪。爸爸咬咬牙，又买了两双，还自告奋勇的穿上了买给老大的鞋子，拄着根木棍，二宝拉着他一支手，然后一步一步的走，我去买菜回家时2宝贝告诉我：妈妈，爸爸刚刚溜到垃圾桶里边去了。这爸爸差点摔垃圾桶边的笑话让两个孩子有了更多的笑声也有了他们教爸爸的动力，溜的更欢了。爸爸也有心还把他们拍了视频上传了优酷视频号上，这点真心比不上老公。

在考虑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政策出了，没有户口的孩子不能读书，要知道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还未上户口，超生罚款单要十多万啊，孩子留在身边亦或是留守？一个头两个大，托熟人，找关系，家乡的人说迟点再入户，可能政策会变？政策可以变，但是读书不能等，二宝都错过了小班，虽然说在幼儿园也是找老师带人，但是还是想快点可以上班挣钱啊。弟妹们都建议我把全部孩子都交给爸妈，让他们少耕田种地，再买部三轮车给老爸接送方便。如是二宝三宝也成了留守儿童。痛苦之源开始了。

把2孩子送回娘家时爸妈刚刚才拆了旧房建了楼房，材料费已全部结清，还欠了好几万人工钱，妈妈起早贪黑天天顾着家里的农活又要跑去茶园里采茶，大宝也因为乡里撤了小学而上镇上就读四年级住宿了。接送的工作就落在了在一花场里看管较自由的老爸身上，刚刚开始上学还行，因为我在家接送，半个月后我出外打工后状况不好了。先是天天晚上哭着找妈妈，老三电话那头说：妈妈，我要回家，这里是外婆的家，我们的家在佛山，我不要在这里，这里好多蚊子，还有牛粪。老二倒不说什么，就是一哭就哭上一两个小时。妈妈说心肝都哭掉了的感觉，哄不了，越哄越哭，就一句我要妈妈。我每个晚上都要打上一两个小时的电话，后来妈妈说别打电话了，越打电话越难带，习惯了就好啦。

习惯了的孩子不肯上学了，今儿肚子疼，明儿头晕，反正就是不肯上学了。在看了好几遍医生后妈妈得出了结论：装病逃学。于是老爸的投诉电话就多了起来，因为周围的人都知道他的外孙们经常生病不肯上学了。妈妈甚至把孩子捆绑着叫上学，三宝说：你捆不住我的，捆也没用。

生活进行中，某天天没有亮，妈妈挑着一担储蓄好的尿水去菜地，村村通公路，刚刚修建了一半的水泥路直至家门口了，借着月亮的光妈妈想着避开一水坑，一打滑，桶倒尿洒人躺在另一半没有铺水泥的泥巴路上，人也说不上话叫人，半天没能起的来，除了没人疼，一身都疼。我忙完手上的活接了工钱赶回了家。让她去医院拍片子住院，不去，一是没钱，二是信不过大医院，跌打损伤还是得找土医生。于是我送完孩子上学后又送她去半个小时车程的隔壁镇上拿新鲜的草药，每天一碗绿油油的鲜草液，一喝喝了近一个多月。

每天净出不进的钱令我的心情坏到了透顶。有一天放学了，眼见着个个小朋友们都回家了左盼右盼盼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二宝回家，我村里人问，隔壁村里找，最后有人告诉我孩子在学校附近的一户人家家里玩。把她接回家后问她为什么不回家不吭声，再多问就掉泪不说话，拣了根小小的柔软的竹子往她身上抽，一边抽一边骂：你知不知道你不回家妈妈多害怕，妈妈找你找了一个小时了你知道吗？一边骂一边哭，我的哭腔孩子的哭声交杂着自己的种种无奈和无力感。……

三宝也不肯去上学，说要妈妈在家他才去，妈妈不能去佛山打工，不然就不去。有天趁爸妈不在家，在哄着二宝进了学校，三宝回家后我又气急败坏的抽起了三宝，现在回想都还心惊肉跳的，那时候的自己简直就是个魔鬼，一棍子一棍子往孩子身上打，三宝躺在地板上转着圈的躲：你是个坏人，你不是我的妈妈，我再也不要你了。你就是个坏蛋，不是我的妈妈，我不要妈妈了，我不要你了。心疼了，打累了，我停了下来去洗衣服，一边洗一边哭，孩子从后面抱了过来：妈妈我错了，可是我就是想妈妈了。我哭着说：儿子，妈妈知道你想妈妈，妈妈也想你，可是妈妈就想你去上学读书认字，妈妈赚钱给你们买好吃的。

大宝也半大不小了，外公外婆叫干活了，可是叫半天不见干，大嗓门的外公骂：死妹子懒得要命，叫晾一下衣服都不晾。大宝碰的一声把自己锁在了房里，怎么叫都不肯下楼吃饭了。第二天在送她上学的路上我跟她说：琪琪，都说三岁一代沟，妈妈跟你都隔了一条河，那你跟外公外婆又隔了多少条沟呢？你不跟妈妈说妈妈怎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呢？外公外婆那年代就是靠双手挣工分才有饭吃，那他们见你不干活肯定心里不舒服啊。妈妈也是从小被骂着长大的，可是我知道这是他们的方法上的错，心里为我们的好却没有变过，把你们交给他们，其实就是我们的错，因为我们无法亲自来照顾着你们。

女儿坐在电动车后座上并没有说话，但是我还是觉察到她的呼吸不同了，哽咽了。我没有再过多地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我清楚她一定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有苦有甜有哭就有笑，过年回老家过年时，婆婆的侄子来拜年，饭桌上问老公：老表，在下面打工的生活还过得去吗？不行的话回家来去我店里学一年，给你3千元一个月工资，一年后我借4万元给你自个开间加工厂自己干，就一年学会学不会我都不留你，你自己执生（自行解决）。老公说：我又不会说话，只会干活怎么开的起来，谁都不认识，又没有钱。

老表说：只要做上三年生意，再老实的人也会变得滑头（圆滑），但是声明一点，做我们这一行很辛苦的，搬搬抬抬一两百斤重的活，你别像小姨家老表，上午扛了一袋米上去，下午偷偷坐着车回去了才告诉我。这四万元我暂时不会问你要，等我儿子考上大学我才跟你要，但是我也不会再借钱给你，到时你自己想办法。

当时老公的堂哥也在场，说：我的钱不多，但我也借一万给你，不怕我在下边做搬运认识很多泥水师傅，到时请他们吃顿饭，让他们跟主家多提提，多关照一下，印多一点名片，我们每搬一户人家就发一张名片，总会有人去帮衬的。

这位老表是老公舅舅家的儿子，读了二年级的书，从砌墙开始摸爬滚打的做起了大理石的生意，据说混的挺不错的。但是婆婆与他妈妈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我们也就过年才有机会见上一两面。刚刚才积攒了丁点的钱把家里的火钻墙披上了白皮肤，还欠着我娘家那边几个孩子一年的生活费，这老实巴交的老公哪敢应承下来。

我问：开一间店需要多少钱投资，做一套灶台有多少钱赚的？

答：四～六万，做一套肯定要有对半收入，不然不亏死了。

我从未见过这大理石长成什么样子的，对做生意更是一窍不通，但是我心中盘算着：他们这边可以借个五万，我自个弟妹那边借三五万不成问题，实在应付不来再找几个老同学还是有些把握的。我相信老公的手艺和为人，一是手巧心细，二是没有什么大脾气，工厂老板和房东找他帮忙从不推托，除非不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最主要的是只要开了店，我就可以解决孩子不肯上学的问题了，这留守的痛压在我的心里实在是太沉重了。

老表把话留下：想着开店的话过完元宵下佛山把行李收拾一下就上我那去，表嫂也可以上上面找个厂里做，不要一家人分开三四处。老公问我：怎么办？万一全部都亏了呢？要不等攒多两年钱才打算？全部借我心里没有底。

我告诉他：我现在只想让孩子带在我的身边。再攒多两年你也未必能够攒够这开店的钱，再说了这本就是个苦力活，过两年身体没有现在好你就不想干了。亏了大不了我们两个就再下去打工还钱呗，起码我们尝试过了。

元宵后孩子继续留守给了爸爸妈妈，我选择了在佛山挣那一家几口的口粮，孩子爸爸拾掇了行李开着摩托车骑行了近十个小时去到了老表店里。

    本着一切都各安其事，但是在某天的一个早上，老爸打来电话，心急火燎的说你那死妹子没有去学校，我说用三轮车载她去，顺便把车篷给盖上，她就生气了不肯上车。我不理她了，我先上街了（镇上离家有八公里地）。我马上打电话给女儿，可电话一直在响，无人接听，于是发了微信问干嘛不去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要不要我回去一趟？终还是收到了回信：不用。帮我向老师请假，我，你的女儿虚荣了，我就不坐三轮车去上学。别再打电话了，我要出去走走，喘口气。

    这个从小学一年级就拿了好几年奖学金，一连好几年做了班长一直都是乡里人夸赞的我引以为傲的大女儿，青春期的叛逆终还是到了，我可以猜测到我那没有什么耐心的粗鲁的父亲肯定又用语言把她给伤着了。两个小的轮流着不上学把我那刚刚失去了护林工作，没有了收入的老父亲已经在乡亲们面前丟尽了面子。不是这个问外孙女又没有上学，就是那个说干嘛个外孙子又不肯上学。我只能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语音着说：女儿，别这样，你这样妈妈害怕。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但是妈妈求你别让妈妈不知道你要去哪里？……可那边关机了。

  赶忙打电话给爸爸：爸爸，琪琪说要出去走走，你别赶集了，你回去找找她在哪里，也别再说她了。厂里的主管英姐见我打了卡就一直在流着泪打电话，过来了解了情况说孩子这么大了，她说不用你回去你就别回先，看看爸爸把孩子找到了什么情况再决定。感觉过了好久好久爸爸才来电：邻居卖猪肉的哥哥在离家有走路半小时里程的一条溪边找到了她，把她带回家了。五味杂陈的心让自己堵的慌，一边是让父母操心，一边是让孩子不开心。总之那天都无法干活。打了电话给孩子的班主任，告诉了老师孩子今天的表现我实在是担心，拜托老师帮我留意一下孩子在学校的表现。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班主任表示很惊讶：不会吧，她的表现一直都很好，是让我很放心，也让我安心放手让她管理班的班长。孩子妈妈你放心，等明天孩子上学了我会跟她聊聊的，她这么优秀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我也只能拜托老师了，因为现实的生活是我需要挣更多的钱才能解决温饱问题。随后的日子里老师反映的情况是孩子参加了学校的英语竞赛得奖了，什么什么竞赛也拿了什么奖，人的笑声也多了，孩子妈妈你可以放心了，安心工作吧。

  年底了，老公下来佛山转了一圈，喝了个烂醉，我知道一向来极少开口借钱的他不喝多了绝不敢大方的说出需要别人的帮助。还好人缘还在，周围的同病相连的同学好友你一万他五千到手也有了好几万。可这辈子铭记不忘的事儿也来了。临年了不好请假，儿子说：妈妈，我生日你要买蛋糕回家哦。我说：儿子对不起，快放假老板不让请假了，我妈过年才回去，现在回去妈妈就收不到工资了。放假回家后妈妈说：我锁柜子里的4千多元钱不见了，估摸着是你两个孩子拿了，平时钥匙放在哪他们也知道，放钥匙的位置挪位了。孩子生日那天买了好吃的，我和他们外公都有吃，平时买东西都是我们付钱，那天是他们自己付钱的。我也问过了，两个可能怕骂不承认，你慢慢哄哄他，看看用了或者丢了没有。我跟孩子舅舅两个柔声细语的询问，从不吭声到掉眼泪：妈妈没钱，外婆有钱，我想要给妈妈。我生日那天叫妈妈回家可是妈妈说回家了老板就不给工资了。我们那天才花了二十块钱，剩下的钱都锁在舅舅房间的书桌上了。我可怜的孩子，眼泪都在眼圈里转着：妈妈对不起你，没有回家来陪你们。

    来年的春节过后，我俩把住了十多年的房子退了，把所有的锅碗瓢盆，床铺蚊帐所能回家用的上的家伙剩一件不落的打包租了一辆大货车从城市开往了农村。我记得当时发圈了：即使生活一地鸡毛，我也要把它扎成漂亮的鸡毛掸子。

    手里数着借着的十二万，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我俩即开心又担心，折腾没了怎么还？

当老公颤抖的手在租房合同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时，想反悔的路也阻断了。不敢请人装修，两个人能弄的自己都做了，堂哥与同学老乡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出现了，感觉还不错，起码我还是有在这陌生的小县城里得到了友爱的温暖。当所有手续都齐活后老表载着老公直接去了云浮。过了几天一辆大挂车停在店门口，我才知道大理石原来长这个样子：3200×630×17，大板云岗石，石英石：2700×I800×I5。

那天请了一辆吊机，一辆叉车，四个搬运工，吊机塾人价八百从挂车上把机床与大理石吊了下来开走了。四个搬运工人从人行道上把石头搬进店里用了四个小时2千多的工钱哗哗的流走了。还有这大块头铁架子用叉车又不见了几百块。我说：不是说有四至六万可以置的了吗？怎么进这么多的货。老公答：老表说刚刚开始要有个看头，我还偷偷的藏了2万，要不然这十万块就被他点货点没了。看着这些需要我每天都要抬的石头我的心悚了，因为我都不认识这些叫什么名字的石头，更加不懂得这大理石灶台是怎么装起来的，它有什么特点，它的价格又是什么价位。我该怎么向别人介绍，我一个只会穿针引线的制衣厂工人能够做好这推销员的工作吗？我这捏着缝衣针的双手能够扛动百多斤的大理石吗？

  幸运之神总会眷顾着努力的人，尽管不多单，总归还是有一些活可干的。稍微可以喘口气时孩子在闹了，某天晚上爸爸打电话了：两个孩子把他们俩老人锁在门外了，都已经哄了两三个小时了还不肯开门，非要找妈妈下来。接到电话时已经是晚饭过后了，叫老公借同学的车下去一趟，说又不是自己的车，考了车牌又没有开过夜车，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当时很想很想跟他吵一架来着：那是我的爸爸妈妈，换你三更半夜被别人锁门外试试，孩子想妈妈的心你不清楚吗？可是人家说的也有道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也想租部车子下去，可是想想没有千儿八百的估计这大晚上的也不会有人跑，这可是借来的金子，可真不敢动呐。内心煎熬到十点多妈妈打电话来了：叫了人把门锁弄坏了才开了门，可是儿子把她的手指头都咬破了。这个得多狠的劲呢，我生的孩子把生我的人咬了，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又能做什么呢？

    原本打算安定下来九月份才把孩子接回身边读书的，迫如无奈只得把这狠小子转回身边再花多几干块读上一期幼儿园。这小子回到身边尽管赖床，却也还是天天开开心心去上学。还得到了老师的表场：他的数学算术算的可好了。我也发现了他两个手指头动一动，十以类的加减还真难不了他。有天他说：妈妈，你给我一些名片可以吗？可以啊干嘛。嗯，秘密不告诉你。第二天下学后说妈妈我想把名片给小朋友们，告诉他们我爸爸会打灶台，叫他们的爸爸妈妈找爸爸打灶台，但是我还是不敢给。我拥抱着孩子笑了：我儿子真厉害，都想着帮爸爸介绍生意了。没关系的，你还那么小，怕别人笑话当然正常啦，妈妈也害怕叫别人来找我打灶台呀。但你有心就很棒了。嗯，妈妈航航棒棒的。

    发现儿子抽动那天晚上是十一点多了，儿子说：妈妈今天我超烦。噢，为什么？因为我才读幼儿园就要抄课文了。那我教你，于是手抓手的教起了他写字。头挨着头我感觉到他的颈大动脉一张一曲的抽动，忙问：你的颈抽动多久了，干嘛没有跟妈妈说过？

很久了，忘了什么时候了，我害怕。

天呀，当天晚上我就带着孩子跑人民医院去了，被告之这县城没有神经科，得去市里面检查，应该是抽动症，我第二天向老师请了假去了市里，服务站的姐姐告诉我找心理医生专家会诊，专家让我带着孩子照了个脑电波B超，结果说问题不大，不用过多的提醒或关注，以后可能手脚都会抽动，一般十四岁后会自然消失了，心大心小的也只能听医生的话了。因为专家一个药片都没有给我们开，只是让孩子注意休息好。我这才想起孩子天天都说睡不着觉，我还是老骂他，真该死的。我心里咒骂着自己。

  眨眼间又到开学的日子了，问老大：回妈妈身边读书吗？不回，四百分就能上的高中肯定不会是个好学校。好吧，随便你。跟老公说：你去找找关系，把孩子们都选入到某校去。老公起初说：你以为找人办事很容易啊，读书好在哪都一样。我坚持：不一样，你找了关系没进去我不怪你，可是你都不做为我会认为你不配做爸爸，因为你连试都不曾试。

    托了福，开学了，老三进了理想的学校，可老二的还没有着落，后来关系人直接上门去帮忙了。我一边与孩子那边的校长沟通：我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转上来，可否让孩子在那边先上几天课？校长说：那没有问题，只要学籍没转走，孩子就可以上课，你一定要先在你那边有了接收才能到这边转学籍，不然两头落空就麻烦了。跑了几天，孩子终于也进了老三的学校。还记得带着老二去报到时听到这个老师说：我们班已满员，那个老师说：我的班已超员。我小心翼翼地问：哪位是×老师，教导主任让我找您。说是让我女儿转入您的班里上课。那戴眼镜斯文的女老师说：门口站那安静的漂亮女孩子就是你女儿呀？从哪里转过来的？她的成绩怎么样？我一一回答了老师的问题，老师说看她那么文静，我收了。从乡小到县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是存在卑微感的。

    所幸女儿乖巧懂事听话，儿子在校也表现优秀，尽管店里的生意很一般，但是能陪着孩子们一起玩的日子真的是很舒心。早起上课中午接店里晚上回家，尽管两个孩子有吵有闹可是毕竟还小，所以有的玩就好，学习方面也还对付的过去。就这样，我白天头疼着店里的活和资金周转，晚上若无其事的陪着孩子们玩耍，唱歌，猜字迷，讲故事。总之有一搭没一搭的傻乐呵，就这样子度过了回家创业后的第一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听话的孩子们吵架打架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而我们这边的一些意外的开销使得钱越来越紧张了，先是我的腿被石头压伤了，儿子的抽动症状逐渐的露了出来，张嘴，手抽，脚抽，晃头，婆婆又肾结石积水发炎需要动手术，老公又是店又是医院又是接孩子的疲惫不堪了。我不得不拖着那还疼肿的腿跟着跑起了医院来，渐渐压抑着的情绪逐步的向二宝转移了：你哭什么呢？我又没有骂你。你不会你倒是说哪不会吖，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呢……由柔声细语的说到气急败坏的吼：你比较大，让着点弟弟会死吗？你怎么回事，这道题教你多少遍了，你这脑袋怎么想的，那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哭什么哭？你倒是说话呀，你要急死妈妈吗？气死我了。我就快被你们气的没命了。有次我被气的想装哭两声让她知道我是被她急哭的，可是装着装着就真的哭了，我也累的慌吖。可这丫头见我哭了，抱着我说：妈妈，对不起，我错了。大姐姐说我不是你亲生的，你看大姐姐的成绩这么好，你又夸弟弟那么聪明，可是我真的是学不会。我……

  反之弟弟这边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别让孩子的情绪过激，开点安神的药，让孩子休息好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于是儿子的成绩尽管降到了六七十分，我还是忍住心里的痛平和的问道：儿子，怎么回事？一上三年级可是降了很多哦。没事，那是我还没有适应。N个月过后，我还可以心平气和（其实心里波涛汹涌）地说：儿子，你这适应期似乎有点长哦。

尽管内心有时候会崩溃到失控，但是还是没有失智，陪玩陪读的时间也并没有少。有天女儿说：妈妈，我的英语你从来都没有帮过我。想着也对，尽管她的卷子都是八九十多分的，我好象记得她问我这些是什么，可是我自己也不会。那本不喜欢读拼音的儿子到时可咋办了。于是我就从十点上找到了杨妈口语训练营，想着来年开春不忙时，试试我能否开始了新的学习方式，或许能够帮帮他们。

那年的冬天有点忙，很多时候都是八九点了还在店里，这两个孩子说：妈妈，我们不过店里了，就让我们自己在家里吧。问：你们不怕吗？答：不怕。于是放养模式大概是从那年的冬天开始的。有时间在店里煮了饭送饭回家，如果在工地就让他们煮面条，蒸速冻包子，速冻饺子解决晚饭。可作业这一块就是把弟弟交给了姐姐，弟弟胆大皮实，经常自行签名上交，而我也只是告诉他这也行？反正我不管，作业我都做完了。儿说。我也累的不想去看他们的作业了，他们说做了就做了吧，不早了，快点洗澡睡觉吧，故事书还是得读呀。可生活在盼着盼着好过点的愿景下，新冠疫情来了。

    学校的老师们都辛辛苦若的录着课件上直播课，没有直播的老师都发了直播的链接让孩子们在某平台上听课。我与老公聊天：这可苦了山区的孩子们了，因为我们回老家，手机的网络信号根本就上不了网。老二听话，一部平板可以乖乖的听着半天。可是交作业这边可难到我了，听不懂，我讲解了半天还是摇头，掉泪。不得已求助老师，老师说要是个个家长有你这么负责，我们做老师的可是省心多了。可这老三，尽管我抱着他看，头都不知往哪个方向瞧，更别说交作业了，我都把老师布置的题目工工整整的抄了下来让他做。我不做，要做你做。我们的老师都不上课。我忍气吞声地说：那老师不是叫在网上上了课，可以上传作业批改的。儿答：那又不是我们老师上的课，我为什么要上？我又不是外国人，你又没有钱让我出国旅游，我为什么要学英语？再说了那山区的孩子呢，网络都没有怎么上课？反正我就不上。那时段的我恨不得天天抽他一顿。记得是3月1日口语营开营了，好吧，你们不学吧，行，甭学了，我自己学。零级的课件并不难，百度一下单词基本也能读上几句。

    可是，妈妈的病严重了。原本带着大妹几个月大的儿子，电话告诉妹妹说：她痛到带不了孩子了，让她想办法回家带孩子。疫情期间珠三角的回家后各种检测烦之又烦，小妹说：大姐，你把二姐的孩子带上去带一段时间吧，二姐那带着孩子下去那么小风险又大，工作也会没了。于是我就把这婆孙俩接了上来，妈妈已经吐了有近一个月了，前段时间被孩子无意中头撞了一下胸口，喝了几副跌打草药土方子后起床都困难了。我无法兼顾着这一老一少，我家这两个一个帮忙，一个捣乱，已经读三年级的弟弟争宠，不让我抱着表弟，不准带着睡觉。于是我让怀着几个月身孕的三妹也到我这边来，我白天带着老的跑医院，她在家里照看着这小的。晚上我带着睡觉。

  把老人家安排住院后弟弟和大妹轮着去照顾，我毕竟还是得在店里守着。出院后大妹说把孩子接下去，我提议：再缓缓吧，等疫情没有那么严重先，等天气暖和一点先。可是一个星期三次血透，病床已满，只能安排在晚班。从县城到市区要近一小时的车程，网约车需要在五点前去到，吃了晚饭后再上机子。十点半结束，到家基本上都已经是十二点了。尽管说有点累，但是因为疫情封锁了小区，所以白天的时间还是充足的。我经常在群里叨叨叨，妈妈对孩子们说：你妈妈都去学你们不去学，读好书来不用做爸爸那么累的工。老公说：老师都教不好，等她学会了再教孩子，别浪费钱。   

    谁说的我都不听，我只管做好我自己，有活干活，该去医院还是得去医院，尽管内心深处深感不安，但我还是抓紧时间去进群听，说，具体的应该是读，因为离了文稿不行。还得上百度找音标标注，如果想要回答或问上一句自己的大白话，还得上有道提问。晚上跟孩子们说中学时期的我们五点多就起床绕着学校的一小山坡跑步锻炼，晚上挑灯夜读至十一二点，这个毫无水分，我天天叨叨叨也可以让他们看的着，感谢妹妹和妈妈，我减少了买菜和做饭的时间，除了与BB洗澡玩耍外，我坚持到点去烤串和早读，想想都想表杨一下我自己：因为群里还是有没有冒泡的朋友，而我不在那里边。可是那些坚持跑着步，做着饭，洗着澡都坚持磨耳朵的优秀的人，我只能是仰天长叹，我可真的做不到。心里很累很累的时候我就看小说愉悦自己，见Q群里出现了情商课的推广，于是想着换个脑袋，去学习别人的思维方式，尽管我自认为自己的情商不会很低，但总归学习是件好事情。三个月后妈妈的病情稳定了点，已从一星期三次减到2次，再至一星期一次，吵了好几次回家里县城去做血透，毕竟跨越市区报销的比例大不一样，弟妹们都说：大姐出了力，医药费他们几个分摊，可是给我打钱时这是给BB买好吃的，那是给妈妈的营养费，我只能说我真的是沾了父母的光，把我的弟弟妹妹教育好的超乎了我的想象。在几姐弟商量后同意了妈妈回家。

    回归了正常生活后孩子们都已经上学了，我也一边担心妈妈一个人去医院一边唠叨两个孩子的作业了。学校那边的课时加强了步代，孩子的网课根本就没上，于是天马行空，想写啥就写啥的网红试卷上演了。我还是失去了些小的理性。对女儿说：你怎么搞的，我都觉得网课的老师比你们老师讲的不知好了多少倍，为什么不做笔记呢？这个成绩难道你觉得对得起老师和自己吗？以后别跟谁谁在一起了，谁谁中午要来也要写作业，不然就叫她别来了，有伴玩学习都不顾了。儿子网课不但没能上好，还爱打起了游戏。而且起床气越来越见长了，不许学习，不许进群聊天，不许做早餐，就要陪我玩。我要买手机，表姐都买了，我也要买。我没能忍住的经常在他吵吵闹闹中用衣架抽他，这孩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拿晾衣架，他拿着晾衣杆，于是女儿就经常在一边在一旁观战，我真的很累，我崩溃的问老公：你不可以管一管吗？老公说：管他呢，考不上高中就帮我干活啰，反正老了别管我要钱就行，难道我们还指望着他们来养老呀，别饿死了天都还没亮。话糙理不糙，我也清楚，可是这不符合我做妈妈的期待，我在想，我一定要改善这个局面。我一面学着情商课，一面努力的把控住自己的情绪：杨妈说：从街头走到街尾，你能从那里找出多少个大学生。我从心底讽刺着：那是你没有经历过通宵达旦干活，到手也才三两百的工资，你讲一堂课有两万，你知道我们死干烂干两年也赚不来两万吗？可是25度眼，自恋，男女构造等等一系列我都没有听说过的词和问题却也着实吸引了我，而且班班和组长，学员们的互动确实也是能让我三思，三人行必有我师，这种学习氛围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女儿在期未考试的前夕说：妈妈，弟弟的英语才考了36分。说真的，我确实接受不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我思来想去，为了节省报课的钱，我停止了口语营的训练，我确信上了2级的我一个词一个词的百度我也能把少儿营那一天三几句话给他整明白了。问题是：怎么做才能让孩子进群呢？老二的英语时儿九十多分，时而七十多，于是与女儿商量：要不我帮你报课，我们一起学不跟他玩，他没伴玩就可以跟着学习了。不要，要学你自己学，你不是夸他很聪明，我很笨吗？要教你自己去教，我不会，我搞不定他。女儿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杨妈说：学习英语就像是个婴儿学习母语，孩子越小，难度级别就越小，孩子越大，难度级别就越大。到了五六年级才学英语的孩子，他已经形成有了自己的思维模式，这个时候你要想让孩子自觉的进群聊天，基本上很难，所以我们做家长的，尤其是做妈妈的，必须要做好长期坚持下去学习的决心，要做好引领的作用，而不是非要逼着孩子进群去聊天，哪怕你一天让孩子学一个单词，那也是个进步。先行而后知，你要带着孩子不断的学习才能见到有效的效果，而不是把孩子扔在一个星期才去一两次的教育机构学了忘，忘了学。老实说，杨妈的情商课我可以找出许多反驳的地方，可是这个教育理念我却是坚信不移。我仰天长叹，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在全职带娃的那三年一边学英语一边带着他们学，而不是经常都在放着儿歌让孩子们在自娱自乐，我们在一边聊着家长里短的话题。

  女儿这条道走不通，杨妈还说：要想让孩子学习英语，首先得要孩子开心，奖励是必不可少的一种方式。于是我在与孩子聊着开心时问：儿子，妈妈想让你的英语成绩再好一点，要不，妈妈给你报个课，先进个体验营试试，你进群学习了这7天课程，妈妈满足你让妈妈买滑板车的要求（半年前就要买滑板车，我以太小不安全为由只买了个最小的滑板打发了）。

诱惑有点起了作用：真的吗？要是学完了你不买呢？反正只有7天，一天就3句话，你不考虑一下，要知道我现在还是有时间陪你玩的，到了冬天可就陪不了你了，想买我也不放心你出去，到时肯定是不会给你买的。那好吧。那你要天天陪我玩哦。嗯。

    有了开始，我也坚持着陪孩子各种各样的玩，带着他们去找伴打羽毛球，去荡秋千，去玩平衡车，去河边散步，去学划板车。于是2月卡又2月卡过去了。其实儿子的学习成绩不见长，依然是六十多分，但是我还是没有想着放弃，只要不丢，总之好过他不去学。问：儿子，要不帮妈妈节省一点钱，报个年卡，可以节省好几百呢？可是如果你不能坚持，那妈妈这些钱可就打水漂了，退不回来的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呢？儿说：我不知道？我续问：那你觉得这3句话难不难，想不想继续学呢？还是回答：我不知道？我说：儿子，那你拿不定主意，证明你还是有一点点想的对吧？妈妈也希望你能把英语这门课学好一点，那妈妈就帮你作主啰，到时你一定要学习哦，妈妈一定陪着你学，好吗？儿子只是点了点头。

可是2月卡三两百元我还是拿的出手的，一两千元就得求助于孩子的爸爸了。这混蛋玩意儿说：你都学了那么久了，你学会了吗？孩子也学了这么长时间，学习还不是没有考好。浪费了我那么多钱，学校老师讲课都不认真听课，学来有什么用，一二千块不是钱哪，我又不见你去挣两百给我看看。

尽管清楚家里的钱都是他挣的血汗钱，但还是生很大的气：那你叫我生这么多小孩出来干嘛？只管生不管教的，言传身教言传身教，哦我在这边拼命的拉着孩子学习，你葛优瘫的躺在那里：航哥，这个好笑那个搞笑的他能好好学吗？我不会教那你又教了孩子什么，看那些搞笑视频孩子又学会了什么。你不教可以，你别回来了，别回家来给我扯后腿。你可以不给钱，我还不信这一两千块钱我还搞不定了。

最终还是找舅舅借了钱报了课。还好，早读，晚读，打卡，似乎也有了点点微进步。可是旺季到了，为了节省开支，送货司机请的少了，安装师傅能不请就不请了。尽管口口声声地骂着老公只生不教，但是店里的开支收入我比他更清楚，尽量把能够自己干的活就别请人了，只是苦了这两孩子，很多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睡着了，我家的两个还等着我回去读《窗边的小豆豆》呢。邻居阿姨说：阿姨你家两个孩子好乖哦，都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只能笑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家娃九点上床睡觉，我家娃有时十一点还盼着父母回家。儿时盼娘的心还在，可为娘的心又何偿不牵挂啊。

在六年级的中考过后的家长会上，女儿同学B的妈妈跟我说：丹丹妈妈，丹丹用美工刀割手你知道吗？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她每天还跟我有说有笑，跟弟弟又打又闹的跟平时没有什么变化啊。想想不对，记忆中每次弟弟逗她时她会拿出美工刀来吓唬弟弟：信不信我一刀子过去。我还曾问过：你哪里来的刀，拿来干什么的？你这是吓唬弟弟吗？这明明是想吓死妈妈好不好？她说：这是美工刀，画画和做科学试验都要用的吖。打死我我也不会想到她会用这刀去割了自己的手。会后我和告诉我的同学的妈妈，还有数学老师，班主任留了下来，同学妈妈说：叫丹丹别跟A同学玩了，就是A带着我家孩子和你家孩子割手的，我都不让她来我家玩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你家孩子成绩好，我觉得还是别让A带坏了。

我望着班主任：哪个是A的家长？班主任说：A的家长没有来开家长会，说了也没用，我打了好多个电话也没能把她的家长请来。她的家长都不管她了。我说：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每天中午送饭回家A都是在我家的，晚上我也基本上七八点才回到家，家里也没个老人，所以他们干了什么我是不清楚的。我还一直让我孩子辅导A写作业，而且A对我也很有礼貌并没有什么出格的时候，丹丹说她的底子太差了，可是她也很努力的学习了啊，也有了进步了呀。不过她带手机来我家我是知道的，她解释哥哥要去当兵了，送了部手机让她联系，老师也允许带着去学校，但是要关机。

B同学的妈妈呱呱呱呱地说了一大通B与A的事情，我说：这似乎也不对，你打孩子，阻止孩子不让见面，但是同一间课室，你能寸步不离吗？我觉得还是得把孩子拉扯上来才会好一点。两位老师也表示：就怕自己的孩子没把A拉上来，反而被她扯了下去。回到了家，我掀起了女儿手上的衣服，那一条条浅浅的新痕加旧痕提醒着我：这是多么不称职的妈妈。

眼泪没能止住，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忍着问：疼吗？对不起，是妈妈错了，关心不到位。可是你能告诉妈妈：为什么要用美工刀割手的原因吗？女儿哭了：没有原因，不疼就是因为好玩。我那个晚上跟她说了3个小时的话，告诉她我的担心，我的看法，我的意见。我同时也告诉她：女儿，我不会象某同学妈妈那样，你们天天在一起上学不是能切的断的联系，可是我需要你们不能再有这种行为了，可以答应我吗？我告诉她能交到一起玩的朋友不容易，可是也要有自己的立场，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希望你们能够珍惜这个一起学习的时光，还有一个多学期就上初中了，到时分校分班关系就没有那么密切了，你是我心里的乖女儿，也是老师心里的好学生，我真的希望你能把她带出来，而不是象老师说的把自己折进去，你能做到吗？

第二天女儿不肯也不敢去上学，我耐心的劝了一个小时，帮她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同时我也让老师们帮我开导一下孩子。中午回来后无异常，隔天中午趁另一个同学在我家时我就跟她们再次说了我的担心，我的希望。她们也表示就是好玩，不会再割手了，女儿还笑呵呵地说：我长大了要去蹦极，我蹦极都不怕，我还怕割手吗？但我提醒自己时时都留意着他们的举动，甚至让儿子看见他们有不好的行为要及时告诉我。偷偷的问儿子：姐姐割手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儿说：我不敢，姐姐不让说。或许在儿子的眼里，这只是一个Sb做的S事，并没有大人们想的那么复杂。

后来的一段不短的日子里，女儿说：妈妈，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用力用刀往这里（比划着割手腕）割下去，可是我怕疼。你不是说你不反对早恋吗？但是谁和谁就早恋了，就因为B早恋了成绩下降了，她妈妈就怪A的头上了，天天骂B不许她跟A玩，还摔了B的手机，还打她。A肚子疼没有来上学，她爸爸就骂她什么什么的，她都想收拾行李回老家不读了，还在门卫处住了一宿。其实A也很努力去学习了，她周末都还上图书馆了，可是成绩上不去也不是她的错呀，老师和她的爸爸都不喜欢她，有病的他们。我也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可是另一个男生又老是来逗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上着课听着听着就流眼泪，班主任，数学老师，英语老师都分别找我谈过心，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也只是让我想开点，告诉我你是一个好妈妈，努力学习把成绩提高了，别让你失望。大姐姐从小的志愿是当老师，她的成绩都是一百多分，满分的，可是我拼了命的学我也只能考90多分，偶尔考个七八十分你就问我为什么考差了，听不懂吗？我听是听得懂，可是考不高分我也没办法呀，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将来要做什么。可是弟弟呢，他几科都是六七十分的，考了个八十多分你就夸他有了进步，我考九十六分也没有见你夸夸我，一考差了就说怎么又考少了。我还去找了学校的心理老师，老师说我得了双向情感障碍。可是我也不懂双向情感障碍是什么呀？妈妈，你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吧。

我心里终于有底了，可以肯定地说她的青春期提前到了。我告诉她大姐姐六年级时也早恋了，我发现时与爸爸讨论：爸爸说要告诉老师，我想了想只留了一封信：告诉她有男孩子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喜欢和爱毕竟是不同的，有人喜欢是自己的某个优点被别人看上了，自己喜欢别人是被别人的某个闪光点吸引了，可是爱一个人就需要勇气和能力了，爱他什么？能够为他做什么？遇见了困难你们又能帮助到对方什么？万一他不爱你了，你会怎么做，你能保证大家在一起成长的日子里不会爱上别人吗？同时你也一样，你想想你是喜欢呢还是爱同学呢？你肯定是被他吸引了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对吧。B和A的父母打她们，可是妈妈打过你没有，小时候找了你一个多小时后打了你这么狠，妈妈都后悔死了。对不起女儿，弟弟有抽动症你也知道，医生叫妈妈让弟弟情绪平缓一点，所以耐心都给了他，因为妈妈心里一直愧疚：弟弟的病是妈妈带给他的，2岁多出现眨眼睛症状时大意了，也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抽动症，可是一看见他手抽脚抽，头控制不住的晃动时妈妈心里真的不好受。可妈妈也是有脾气的，弟弟闹人的劲你也清楚，妈妈一直都在打弟弟，而你一直都在帮妈妈带着他，还教他写作业，妈妈心里其实夸着你了，所以一直都没有打过你。店里缺钱，你们叫妈妈买的玩具我也没能满足你们。可是你知道吗？妈妈的心里想的是你努力学习，把成绩考好一点，争取考上大学，哪怕考不上，上了高中考个高职也比初中毕业去读一年多中职就去工厂做生产工，想再考高职就更难了，你一个女孩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提前几年就出来打工，妈妈真心是不希望的，因为妈妈一直都是在工厂苦过来的，你努力过了，确实是没能考上，那也只能说是尽力了。你长的那么美，唱歌跳舞你也不差，你都说过叫妈妈开服装店让你守店了，你还怕你将来不知道干什么吗？弟弟那边他就算读中职，你看他都喜欢跟爸爸干活，修车什么的，那是男孩子的力气活，大不了象弟弟说的：长大了我就去开送快递的物流车。所以我也就没有逼着他太紧了。我实在是没有想着我的想法和做法会伤害到了你，对不起。你说要看心理医生，老师说你有双向情感障碍，这些妈妈都没有听说过，妈妈读的书不多不是吗？可是我知道这些都是妈妈做过的事让你想多了。你不跟妈妈说，妈妈也真的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其实我知道你想长大了，想着可以让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可是你却还没有能力去做，对吗？这都是每个孩子头脑发育成熟的一个过程，我觉得没有必要去看心理医生。你就想着：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你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呢？当然，过段时间如果你还是想妈妈带着你去看心理医生，那妈妈一定带你去看，但不是现在，因为我觉得这些还没有达到出现心理障碍的问题，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困域而已，你告诉了妈妈你的想法，那妈妈的心理话也跟你说了，想想就通了。过段时间，给自己一段时间去疏通疏通，好吗？

嗯。

忽然想起老大说过：妈妈，你不去做心理医生真的是浪费了（太能说了），那是老大读初三时某天在姨妈家聚餐，老表问：琪琪，成绩那么好长大了想做什么？不答。我笑着替她答了：她一直都想做老师。老表笑话：做老师多累呀。回家后她偷偷的问我：做老师有什么不好？我说：做老师固然是好，可是你要清楚自己首先不要哭鼻子，妈妈读书时很多年轻的女老师可都是会哭鼻子的哦。除了有一颗强大的心外还得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哪个同学怎么啦，哪位同学的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去观察，还得学会讲的有趣的课，说有趣的话题，否则学生只会跟你对着干，到时就象表叔说的：那得多累呀。……叭啦叭啦一大堆。女儿当时感慨的说：妈妈，你不去做心理医生真的是浪费。我还打趣道：对啊，你可以去学心理学，做个心理医生也好象挺吃香的。

不要。女儿说。

不要，一句多爽快的话从孩子的嘴皮子里蹦出来，我似乎有点开心却也有点失落，女儿有自己的主见自然就会很多时候都是忤逆大人的意愿。孩子去洗衣服，去做饭，去摘菜，去拔花生，在农村，这些农活都是少不了的，可这位生活在农村中的孩子大多数时间叫干农活时都是不要，所以我听的最多的投诉就是：你那个死妹丁，这也不干那也不做，懒得要死。父辈们的育儿观自己从小躲被窝里哭过不知多少次了，所以每次孩子们躲被窝里哭的时候我都会反思自己所说所做的事会让孩子受多大的委屈，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掌控心，去思考我怎么做才能更好的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我喜欢看书，从故事会到琼瑶金庸的小说，江门文艺，佛山文艺，读者，青年文摘，育儿大全等杂志，到后期的电子小说，看了忘了，想想尽管穷，可是借书，偶尔买书却也是我让自已有了遭孩子嫌弃的理由：嗒嗒嗒嗒，就你能说，行了吧。这边头疼着一对小儿女的鸡飞狗跳，那头还得分点给正在备着人生大考的高考生，成人礼，动员大会。女儿说：听着口号，心理能量满满的，可是回归试卷，心里却是凉凉的，夜里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我除了让孩子放宽心，尽自己能力控制好自已的焦虑情绪，以积极的心态去备考外，我丝毫不能帮助到她，别说一日三餐，一个月一面也见不着，除了大年大节的回外婆家，一个月一回的时候还得碰上我们这边有空。

大姑娘这不敢说教，小姑娘那更不能说教，小子那油盐不进的说教就让我闭嘴，谁让你BB赖赖了。这日子日复一日地煎熬着，为了解决我的焦虑，我报了课，买了书，去听直播，看心灵鸡汤的推送，为的是不让奔五的中年老妇女遭到孩子们的嫌弃，终于大考完了，大姑娘这边有点尴尬，不过还好终归是省了一大笔钱，毕竟钱才是支撑起全家人的生命之力。

弹指一挥间高考结束了，小升初的也定型了，在开学的前一天，吵吵嚷嚷着要住宿的二妞就迫不及待地住了进去，小子因为姐姐的住宿而闹心了好几天，幸而得助于老大，我们就象是最好的朋友一样：

下午去学校报到，本来可以今天才入住的老二昨晚就迫不及待的住了进去。

老三说：妈妈，你送姐姐去学校后回家来接我和大姐姐去店里吧。晚饭后，老三说：妈妈，我想去买书包和文具。八点过后，妈妈，除了回家，你带我去哪里逛都行，我就是不想回家。九点后，好吧，回家吧。妈妈，你先去冲凉吧，我写完作业冲凉后我们就一起睡觉吧。我上床后，妈妈，丹丹呢？抱着我一边聊一边流眼泪。等大姐姐加入后，大姐姐，丹丹呢？弟弟，你闭上眼睛，

看见丹丹是不是也跟你一样在哭，看见没有。

我问老大：那你第一天住宿是不是也哭了？你不是说过有同学哭了一个多月吗？

老大说：才不会嘞，说不定丹丹正与廖××现在正在叽叽喳喳呢。反正我没有，我们宿舍都没有。

大姐姐，你跟我说说在宿舍发生的有趣的事呗，我睡不着。

我们第一天住宿舍（小学四年级），那个宿舍好大，有十八个床位，只有2，3个床位没有人睡，第一个晚上，我们根本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四点多时个个都爬起来去刷牙洗脸了，等我洗漱完后出来，发现个个都躺回床上不出声了，宿管老师拿着个大电筒照着我：干嘛那么早起来了，我一声不吭地回到床位躺下了。等宿管老师走后，听到他下楼后那锁铁门的眶一声后，我们全部人又爬了起来，分两边全部挤坐在门口的第一张床上，听到楼下宿管老师眶一声开铁门的声音后，我们全部人都洗好了饭盒子冲向了饭堂。

我们那时那个宿管老师很好的，他的头发有点秃，背也有点驼，双手放在后面走路象个小老头，我们个个都管他叫地中海老师，他也不生气。

你们真这么叫？真的，我们个个都这么叫他的。他那时有个象火钻头（家乡话，砌墙的窑砖）那么厚的手机，然后一开那铁门，他那手机铃声je一声很大声的响。[哈哈，je]儿子突然大笑了。

我们学校以前有两个澡堂，我们班的卫生分管区是澡堂那一片，然后我又被分配到锁门的，澡堂洗澡的人不多，有一个六年级的男生每次都是米米摸摸的（慢吞吞的），记得有一次，我大声地问了还有没有人啊？见没有人应，又快上晚自修了，天也有点黑，我一个人又有点怕，我赶紧去把水关了，把那澡堂的门锁了，赶紧走，走了几步，听到澡堂的门眶眶响，赶紧又倒回去把门开了。

哈哈哈哈，大姐姐还把人家锁澡堂了。还有什么有趣的事？快点告诉我。

嗯，我想想，对了，以前不是不够老师吗，然后就分一些学生管一层楼的宿舍，我也做了一年的宿管生，就是每天晚熄灯后去查看哪个宿舍还有人在吵闹的。有一个晚上我不是洗了头披着发就去检查了，走到有一个宿舍窗户时，突然听到有位女生大叫了一声：呀，有鬼。我敲了两声窗：别吵了，快点睡。然后听到另一个女生说：是宿管生，别怕。

哇，那你是满满的回忆啰。我笑着对老大说。

嘿嘿，这些都是黑历史。

我们宿舍的同学最多，可是最团结，去饭堂打饭的人老多了，然后一下课，跑的快的同学分两个跑去排队，中间间格了老长一段路，然后跑的慢的同学就跑回宿舍去洗饭盒拿下来，然后就这里这里的叫。……

一直说到高中，我说我两个同学的孩子都去学医，女儿笑：现在不是流行一个段子：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为什么？学这两行太难了。

那救死扶伤可是一个很光荣的职业吖。

哪个职业不光荣，那学教育还教书育人。老大说。

那送快速也是助人为乐吖。儿子说。

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聊着……直至一点多儿子才睡着了。

第二天早起儿子说妈妈，我想丹丹了，丹丹在哪里呢？你帮我找出丹丹来好不好？于是我就叫着：丹丹，你在哪里啊，我来找你了。你快点出来吧，别藏起来了。我一间一间房的找了起来，儿说：妈妈，你找不出她来的。于我抱了一个老二喜欢的玩具对他说：嘿，我找到她的最爱来陪你啊。

儿子抱着我说：我真的想她了。我说：儿子，那不能光想不吃饭哪，妈妈要出去干活挣饭吃了。他点点头松开了我。

神兽终于可以开学了，问及作业完成的情况，他说：我花了两个上午把一本语文作业完成了，我花了一个小时把英语老师要求每天写三个单词的任务也完成了。我厉不厉害？哦，这么厉害，会不会写的妈妈都认不出来的那一种？当然不会，我同学都认的出来，我们一直有打视频，我们同时抄写的，我比他快了一丢丢。我就怕写的妈妈认不出，老师认不出，然后呢，老师一个电话：喂，谁谁家长吗？你家小孩的作业写的怎么样你清楚吗？

哼，居然不相信我，我不跟你玩了。喂，李麻花吗？（老要求买东西或去哪玩没能满足，如是得了光头强口中的李麻花：你怎么这么抠），你儿子的作业写的可好了，来把他带回家吧。

整个暑假，我一直挑战自己的耐心，不去催他写作业，因为没法按老师要求每天写一点去完成，前天看到语文作业还是新的，但是内心也没有什么火力了，还是有点担忧，于是说了句：哇，我可真担心，你能在开学前全完成吗？相信我。一整个暑假他说的最多的是你别说，相信我。于是问老二说：住宿想清楚了吗？她说：相信我，自己选的路哭着我也会自己走下去。

让他们做自己，相信与放手，我也做好我自己，耐心地等候，把控好内心的煎熬，静待花开。

梦想与现实同在，住了几宿的那位来电：妈妈，我可以选择退宿吗？不行，事前已经约定了，既然选择了就得坚持一个月。可是宿舍的人老被扣分，被扣完了就没有机会再住进来了，谁谁谁都回家了，我也想回家。

我坚持着：女儿，当初是谁叫我相信她，自己选的路哭着也会自己走下去的，现在才几天就想放弃了。你被扣分了吗？如果没有，老师不让你住宿那就交给我，但是因为扣你的分那你就得接受你种的果。一个月，只要你能坚持一个月，内宿外宿由你自己选择。作为妈妈，我不希望你遇见了一点挫折就放弃。既管自己的内心也会有些动摇，曾经因为我的言语伤害而割手受伤的心会不会又重蹈覆辙，但还是选择了相信，相信我自己的判断，选择相信孩子一定能坚持。

回看大姐姐，这个引以为荣的女儿并没有让我过多的操心着她的志愿理想是什么，我反而有些自私地聊了聊报一些可以减少自己负担的地方定点定向，还玩笑着让她选择自己城市的大学，很高兴，她全部Pass掉，于是儿说：妈妈我也想去外面看看：

小子一大早就催着快点，我太想去外面看看了。7点多从外婆家出发，在进来高速叉路分时迸出一句：我第一次走这边，次次都是往上都不往下开的。

途中姐姐说朋友发圈了，没有想到到校的第一天上学已经要穿秋裤了，我们这边秋老虎比夏天更热的可怕，又讨论了一下南方人到北方去上学的各种不习惯。

一路往南，看着车水马龙，一路上两旁的山水人村，调侃小子说：儿子，你的志向是驾使大卡到处走走看看，你开着车还敢看这沿途的风景吗？老公说：买一部挂车一百多万，你能买的起吗？老大说：弟弟，你还是好好读书，长大后想去哪就去哪啊。

妈妈，这惠州也不好看啊，都不象广州的。老公笑了：你不是很向往来吗？你想象中的大城市是怎么样子的，要不是你吵着来，我才不想来哟，你看这天空的雾霾，都没有我们那里的空气好。 妈妈，我想去玩。呵呵，这要求可有点不现实啊。

历时四小时车程的我们就在学校门口打了个转，放下行李准备去莞城堂小叔店里吃午饭，说了好几年都没能去成，这次就圆圆这说道了。在去壳城的高速上看到了对向因事故而排了好几公里的长龙车辆，我又没能忍着：儿子，看到了吧，你现在还想着开大车挣钱的工作吗？爸爸说：幸亏不是我们这边，要不然今晚都回不了家啰。儿子，还想着开大卡挣钱吗？妈妈听到刚刚救护车ViV0ViV0心都是凉凉的，看着这些司机我都觉得好可怜啊，想走又动不了。儿子望着对向的车龙不说话。

在壳城返程的路上，小子说：这城市也没有梁老师（四年级的数学支教老师，来自东莞）说的那么漂亮，房子还那么老。这是个老城区，房子自然老了，你的老师是不是以为我们山区的人都没有来过大城市，其实这些都是我们打工者创建的，现在我们都打道回家了，这些城市都老了。老公这些似歪不歪的话也不知道对孩子有多大的影响。

自从转了一圈回到家来，这小子有个说道：我也是去过大城市里的人了。原本以为大姐姐和小姐姐一住宿，我会一个头两个大，只留守他一个人在家会又哭又闹，出乎意料，在我们加班他居然能天天放学就跟同学去打篮球，回家后一个人在家里自觉的写完了作业。还让我中午也可以不送饭回家。✌️最让人开心的是这小子说：妈妈，我以后也是要上大学的人。     

      老二加入了校体队，据说她最爽时是把别人拉爆了两个圈时，最愤的是训练完成宿舍的人都还没有洗澡，而她只能去蹭隔壁宿的光。当军训台和元旦晚会台上的领奖人出现她的身影时，我仍然会记得：

    女儿说：嫲嫲，先告诉你一声，打一下预防针。你要沉得住气，过两天开家长会不要太过生气。

我：嗯嗯，why？

女儿：因为这次中段考的成绩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英语99，语文76，数学74，地理4十多，生物也是4十多，历史成绩没有出来，不过也应该不会超过60。

我：那你觉得自己满意吗？

女：还好吧，考大学体育生300多可以进了，我已经有400多了。放心啦，成绩要一点一点的赶才能体现出我的进步。

我：你确定自己就走体育生这条路吗？你选择了体考，你最好的选择是做体育老师，你喜欢做体育老师吗？

女：嗯，不太喜欢。不过没有关系啊，这又不影响我学习，不冲突，就这段时间体测，一个广播我们校队上着课都要跑出去，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不过现在又要训练，又要排元旦晚会的舞蹈，时间确实是不够用了。老师都以为我上课打瞌睡了，还叫我前面的同学叫醒我，我大声说我没睡。真的是无语。……

我：你自己考虑清楚走哪一条路，但是这文化分就真的是打脸，你自己说练体育与学习不冲突的，但是想想这些分数是怎么得出来的。

女儿：妈姆，要不你让大姐姐把她的脑袋借给我用用，等我期末考完就还给她…

    其实我内心还是很在意这个成绩的，可是一直持续的学习让我学会了闭上嘴巴。

  老大那边也传来了喜讯：加入了某社团了，可以参加学校的见习实操传统了。当她发圈：上大学的第一张奖状是小学颁发的，学校的宣传App上新闻攒稿人出现了孩子的名字，当她说妈妈我想考研，妈妈我想学吉他，哈哈哈，我说：我把老二交给你吧。

    育儿的路上一直在打怪，又哭又闹到闭门不出，从玩具到手机，妈妈，怎么背乘法口诀比我修单车还难？妈妈，我怎么一背书我就想生气？男孩子的天性似乎都在挑战着我的神经元：儿子，老师让看的课外书看了没？好词好句摘抄了吗？一起学的英语做了吗？

    不看不看，不学不想学，妈妈，你给我买个篮球吧，妈妈你再给我买个球框呗，妈妈我真的很想要一部28寸的新单车。这个十岁的男孩子向来哭闹的本事和耐力远远大于我的能力，很多时候我都是以妥协而告终，每当老师问起孩子是不是拥有自己的手机？孩子是不是每天都去打篮球球，孩子是不是……，吸烟？这类的话题于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和挑战，然而，我一直坚信，我对孩子说：如果你能够象老爸那么不怕苦不怕累，你能够象妈妈一样哪怕想买上个你们看上的一个过百的玩具，心里盘算着买了它我还有多少生活费，那你们也可以做我们的接班人，问题是在于你能不能？

有迷惘，有困惑，但也有动力，有坚信，就这样一边学习一边摸索着前行……

有人说：妈妈就是孩子最好的玩具，好妈妈胜过好老师，我还知道有老师说过：孩子，不是为“长大”或“成功”“成才”活着。孩子首先是为“童年”而活着，我们要让自己的孩子有过做天使的经历，不要让他生来只能做没翅膀的人。

  我想，幸福其实很简单，我能成为我，他也能成为他。我一定会一直累并幸福下去的。

附件：N年前老大说：

今年老二说：

我或许永远也盼不来老三的对我说，但是我相信老三说过的话：妈妈，等我长大了，我给你买一辆特斯拉。

    哈哈哈，等着吧， Over！

                      2021.12.28日

送给自己2022年的新年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