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胜大士
第十一章 我似乎欠他一句抱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寝室里只有我和许颖两个人了。野餐后的第二天我们相继送走了刘韵和耿美婷。头一次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在寝室睡懒觉到十点多。“你什么时候走啊？”许颖问我。“就快了吧！”这两天有好多东西没有整理出来，现在一切都归置妥当了，我可以与我的大一生涯彻底的挥手告别了。
“颖儿，一起去吃个饭吧。”我洗漱之后，对许颖发出热情的邀请。
“是不是想请我吃烛光晚餐？说实话。”她用手指点起我的下巴说，你一个男士不会抠到要我一个美女请你吃烛光晚餐的地步吧？我哼了一声，你哪里美了？的确同一屋檐下太久的几个人，即便是美若天仙也会有审美疲劳的时候。不过，美女可以养眼，这一点就足够了。我和许颖在学校的食堂里吃了一顿饭，中途魏初打来了电话。
“果儿，是不是还在学校呢？”一般情况下，魏初说话都愿意直奔主题，这种直率的性子随我。我告诉他我还在学校，明后两日就准备走了。于是他提议我们一同回去，其实我也有这个打算。这一次是我上大学来第一个暑假，不知道以后的几个假期他是不是会与我同行？当然决定权不在他。
“我们似乎还没有一起坐过火车。”想到这里，我巴不得快点到那一刻。
“凡事都有第一次，而且从这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的机会。”觉察到魏初要煽情一番被我及时打断，我们还没有到那个火候。
“好啊，第一次一起坐火车从这个暑假开始。”魏初和我约定了时间，到时候他会来接我一起去火车站，我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许颖说我恋爱了。我回答说，只是朋友而已。我和魏初的心照不宣令我俩都小心翼翼的走着，仿佛是要营造一种“友情之上，爱情之下”的假象，我只是不戳穿，等待着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其实不仅我和许颖没有走，何华与童楠也没有走。我曾问过童楠为什么还没有回家，童楠很够义气的回答，既然何华还没有回去，我就在这里陪陪他好了。我很钦佩童楠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只可惜他的陪伴换不来何华同样的善解人意。何华似乎在寻找什么，却终无所获。我曾想过在回家之前见何华一面，相识一年，我不想和他变成熟悉的陌生人。本来我们的关系就是一张白纸，造成现在的局面，的确，对谁都不公平。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当天的下午，许颖和童楠两个人密谋，策划着我与何华的不期而遇。许颖的想法很简单，在这两天里冰雪聪明的她看出了我的心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愿意做这个幕后的策划者。
又是学校的湖边，我不理解，学校漂亮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永远都是选择在这里。前不久在这人工湖里学校新撒的鱼苗，一个个小东西灵活的游来游去，他们太小了，让那些看惯了光鲜艳丽的人不得已移开了眼神。或许没有人在意你最初的模样，等到有一天你功成名就了，是不是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赶来了？尽管你不喜欢这样，你却拿它无计可施。
许颖本来是说好要我陪她到这里走走，好好欣赏一下校园的风光。我夸她这个提议很不错，正好，我还可以拍两张好看的照片拿回去给爹妈瞧瞧。不过我的那些微笑在看到何华后瞬间收拢，我才知道，我不想见他，甚至还有一点害怕见到他。在何华向我我走近的那一刹那，这一幅情景让我想到了以往。面对何华的出现许颖并不吃惊，我方才知道，我被这小丫头摆了一道。我忍着怨气，打算回去再收拾她。
“我是被骗到这里的。”还未等何华开口，我先发制人。
“我知道，我们的情况大致相同。”
“既然如此那两个家伙现在应该已经是无影无踪了。”我在心里哭诉，这两个人所谓的妙计可谓是坑苦了我。
“那我们还是聊聊吧，也算是不辜负他二人的一番心意。”何华说的没错，童楠和许颖两个人的本意也没错，只是他们以为我与何华需要一个窗口把所有的是事情都可以摊开，以后还是朋友。可是他们病急乱投医， 把已经平息的事情再掀波澜。
“你想聊什么？”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何华说，聊什么都可以。他同我一样，都是怀念当初彼此。因为初次见面一段轻松的对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然而却因为寻找更近一步的距离却把我们彼此越推越远。我在脑海里极力搜索词汇和素材，想营造一次轻松的谈话。
“果儿，我对你已经没有了那份热忱，以后我们见面还可不可以像从前一样？”从前，这是有一个多好的词汇，所有的美好都是从“从前”开始的。
“何华，其实一年来，我欠你一声道歉。当然，也要感谢你这一年来，这么看得起我。”
“不用感谢也不用道歉，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那三番五次也是因为不甘心吧。我有我的骄傲，不过每一次你都可以精准的在我的骄傲之上泼一盆冷水。”
“哦，既然这样的话，这个夏天你还热吗？”
“我是清醒了！”何华此刻嘴角泛起的弧度，是自嘲还是无奈？
“哥们，恭喜你脱离苦海，回头是岸。”话音刚落，何华突然用力把我拥入怀里，我试图挣扎。“让我抱一会好吗？”这一次是我与何华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他拥抱着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我没有动，只是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
“果儿，答应一件事，好吗？”他那细微的声音让我不忍心拒绝。
“什么？”
“我希望你还可以像以前的金果儿一样快乐的没心没肺，好吗？”以前的金果儿多好啊，快乐的像所有人的开心果一样，女汉子的气质谁也挡不住，为什么区区一年，人的变化会这么的快？
“好，我答应你。”在我的肩上，感觉到有湿湿的液体，何华落泪了，挣扎了一年，最终得不到圆满，然而这一刻他却彻底的知足了。我想抬起手，擦掉他的泪，不过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放开我，转身就走了。
“金果儿，我们还是哥们！”何华背对着我大声喊。
“一辈子的哥们。”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在轻松之余竟有些许的负重。或许是这一年来，两个无处安放的灵魂得到了救赎，可是还会像书中说得那般彼此安好吗？
回到寝室的时候，许颖正在收拾东西，其实当我遇到何华的那一刻开始，许颖便已经悄悄的返回了寝室。她和童楠都没有留在那里，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后边如何便随缘了。我奔上前去，紧紧的抱住许颖。
“你怎么了？正常的情况下你不是应该讨伐我吗？”许颖见到这样的我，心中有些惶恐不安，难不成这是暴风雨来的前兆？想到这里，她倒是变得谨慎了起来。
“我和何华再见面终于不会彼此无奈了，颖儿，谢谢你。”可能是因为心里的解脱，所有的事情都变得轻快了起来。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表达许颖也刽理解我心中的那份雀跃，的确，压抑太久了的情绪得到释放的那一刻，真得是一身的轻松。
许颖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怪罪她就好了。她说，我们四个人的情绪是牵扯在一起的，我心情不好，她们也不会轻松。所谓缘分把我们安排在一起，就是希望我们可以相知相惜，哪怕有一天会分别，也永远会记得，312，曾经有几个人那么的理解你。
我责怪许颖的煽情，只是放假回家了而已，又不是毕业，这一刻我希望她回归到我刚见到她时的模样，高冷的模样。我问她，为什么刚来的时候她会那样的高冷，让人不敢亲近？她说，她是遗世脱俗的美，自己也没有办法。我笑着夸她，脸皮够厚，这才是她遗世脱俗的象征。她白了我一眼，没打算和我再继续纠缠下去。
我称赞她有尊老爱幼的美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