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兵的战争回忆

                                               李   智

        编者按语:李智,吉林辽源人,1927年10月生,1948年2月参加革命。曾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对越自卫还击战。历任战士、助理员、科长、师后勤部副部长、后勤33分部处长等职,现离休。撰写此篇回忆录的目的在于纪念那些为革命战争牺牲的人们,寻找在战争中失散的亲人或战友,唤醒人们热爱和平、珍惜今天。

毛泽东说“战争从有私财产和阶级以来就开始了的,用以解决阶级和阶级、民族和民族、国家和国家、政治集团和政治集团之间的,在一定发展阶段上的矛盾的一种最高的斗争形式”。战争给我们留下了惨痛的记忆,也留下了英雄,为了正义与和平而献身的英雄,我们无法忘记他们,忘记死亡与毁灭,更不能、不应忘记战争中的英雄们,是他们结束了战争,停止了毁灭,用他们的生命,代替了别人的死亡,换回了我们的今天,我们要珍惜今天,珍惜生活,保卫和平,制止战争!

参加解放战争

1947年7月,我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接着连续进行了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基本上消灭了国民党军主力。我在解放战争中,先后参加了辽沈、平津、安(阳)新(乡)等战役。

辽沈战役。

辽沈战役是解放战争时期敌我双方进行的第一次战略大决战,也是自1945年8月我军抽调主力欲控制东北与敌作战三年以来的一次总决战。是华北野战军一举歼灭了国民党在关外的全部主力队伍,解放了东北全境。战役规模之大,歼敌数量之众,都可谓前无所有、盛况空前。东北也成为我各大战区中率先取得全面胜利的战区。从此,东北野战军成为我军一支强大的战略机动力量,这对于以后顺利进行的平津战役和加速全国解放都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我于1948年1月参军入伍,分配到东北野战军第5纵队14师(14师的前身是冀东的一个独立团和胶东军区的一个团合编而成,亦称通化支队、杨靖宇支队,这支部队坚持过敌后斗争,游击战经验多,有朝气,有猛冲精神),当时我被编到师山炮营观测班任观测员,在辽南一带活动。于六月十二日奉命开赴清原、永陵一带进行了两个多月的整训,即以整思想、整作风。整纪律为重点,进行诉苦,三查教育和开展民主运动,大大提高了广大指战员的政治觉悟。根据面临的任务,调整编制装备、加强机关、充实连队,开展了大规模的练兵运动,使各级指挥员的战术思想和部队的攻防作战能力有了很大提高。事后知道是为辽西会战作准备。(1948年10月,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在辽宁省西部地区对国民党军的一次大规模围歼战,是辽沈战役的第二阶段)。

辽沈战役的第一阶段是解放锦州,打锦州时,第5纵队的骑兵师归东野总部机动调用,两个步兵师负责的是塔山阻击战的最前沿一线阵地、海滩阵地。第5纵队的海滩阵地离海上的敌人最近,所以一开始仗就打得非常的激烈残苦,敌人先是利用在海上军舰的炮火对我海滩阵地进行地毯式的轰炸,然后就是密集队形的冲锋,这样经过反复多次,由于我海滩阵地上的人全都牺牲,结果这处海滩阵地被敌人占领。为此林彪对程子华发了火,要守不住阵地提头来见我。然后第5纵队又派部队将这处海滩阵地夺回来。敌人还是用同样的方法,先排炮后冲锋,这样又经过多次反复争夺战,最后海滩阵地还是失守了。可国民党军舰上的炮弹也消耗殆尽了。第5纵队的两个步兵师为此牺牲了四分之三的指战员,剩下的四分之一都是后勤人员与伤员,再就是纵队警卫营人员。听说,林彪考虑,一线阻击阵地第5纵队已到了极限,如要再继续争夺这处海滩阵地,第5纵队这两个步兵师就得打光不存在了。于是林彪下令,海滩阵地不要再争夺了,将敌人放进二线阵地进行阻击。所以第5纵队的两个步兵师才剩下来一部分人没有绝根。

我到部队不久, 营部通信班就发生了一起枪击案。一天中午,两名通信员为打饭问题发生枪击意外,在炕上的一名战士让下面的一名去打饭,地下的说不去,在炕上的那位战士就举枪开玩笑说你不去就枪毙,不料枪真的意外走火,地下的一名中弹,同时子弹又飞向堂屋,将一名中年妇女打中致死。大家只顾救人,开枪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跑掉了。

8月份左右,部队向辽西集结,一天在一个村庄休息,敌机空袭,大家迅速进行疏散,我和管理员王振兴两人立即躲在一个麦场墙两边隐蔽,飞机发现了我们,一阵扫射后将王打伤,我差一点儿中弹,躲过一劫。

辽西会战。1948年9月2日我所在部队第5纵队14师奉命先是在开原、昌图地区集结隐蔽待机,准备堵截长春南逃和沈阳北援之敌。十月三日上午,我们迅速隐蔽地向彰武开进,与右邻部队共同阻击瘳兵团西进,确保我军攻锦部队的侧翼安全。作战方式采取运动防御。节节阻击,和敌人纠缠扭打,既要迟滞敌人前进,又要拖住敌人,不让其缩回沈阳。防御地段为彰武以东、以北、以西一线。在彰武一带首先阻敌。10月6日,国民党71军骑兵旅和新三军从新民北部地区出动,向彰武县东六家子、陈坨子、四家子一线进犯,当即受到阻击。经几日激烈战斗,敌军被阻于白山土、蜘蛛山一线,距县城仅10华里。 10月10日,彰武阻击战在彰武县城南激烈进行。我们部队在蜘蛛山和烧锅坨子,顽强阻击企图增援锦州的敌人。上午8时,国民党新一军五十师在8辆坦克、两架飞机掩护下向我阵地发起进攻,战士们依托在公路两侧和沙土岗子上构筑的简易工事,打退了敌军的多次进攻。这天,战斗持续了8个多小时,敌军向彰武县城推进的企图未能得逞。10月11日至12日,战斗仍在彰武县城南激烈进行。廖耀湘率领的10多万号称“主力中的主力”的精锐部队受阻于彰武县城南一带。10月12日这天夜里,部队撤离彰武县城,转移到彰武县城西南一带。13日清晨,敌新三军攻占彰武县城。廖耀湘亲自陪同国民党东北“剿总”司令卫立煌到彰武前线视察战事。13日至15日,由司令员洪学智、政委赖传珠也从长春外围地区赶到彰武以西地区,看来在此是要进行一次恶战,我们也迅速转移到彰武县城西南部地区,利用柳河作前沿障碍,在铁路、公路两侧选择有利地形,构成面向河东的防御阵地,从北起王花窝堡南至团山子,在正面宽达30余公里的一线上继续阻击敌人,使敌主力不能沿彰武至阜新公路西进哈尔套地区。  15日6时开始,廖耀湘令新一军、新三军、新六军等部主力,从正面和右翼同时向我们阵地发起全线进攻。敌人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整营、整团地向我军进行集团冲击。敌重点进攻我们的高山台阵地。大家以顽强的守备与灵活的反冲击,一日之间先后击退新一军五十师的10次进攻,敌军未能前进。17时,东北野战军攻克了锦州。此时敌主力企图南窜,战场中心已移向黑山县新立屯一带。至此,激战10天的彰武阻击战结束。此战共毙敌2954名,俘敌270名。

10月19日,部队北上,说是要打长春,途中得知长春和平解放了,部队停止去长春,我们又改为打廖耀湘集团。23日下午,部队进至广裕泉、务欢池地区隐蔽待机。

廖兵团对我军的企图有所察觉,为摆脱困境,廖耀湘打算逃往营口,从海上撤退。其先头部队49军行至台安地区,遭我辽南独立二师阻击,误认为我攻锦主力部队已到,只好调头往沈阳走。

10月24日19时,东总来电命令:五纵昼夜兼程,以强行军速度插至新力屯以东唐泡、六合屯一带,配合插至半拉门以西靠山屯一带的六纵,阻敌回窜沈阳。

五纵于10月24日20时收到电文后,纵队在广裕泉西南的纪麻庙召开作战扩大会议。会议由政委刘兴元主持,吴瑞林传达了东总的命令,万毅司令员说:“(大意)我们五纵和六纵,就象两把尖刀一样,插在廖兵团撤向沈阳的退路上,我们要变成两扇大铁门,把廖兵团关住来打!从广裕泉和务欢池出发,到六合屯的弯肠子路,有1百余公里,我们不要被路上的敌人纠缠住,部队行军要猛要快要敢于冒险!那怕是伤亡过半,我们也要准时到达地点!这个任务,事关全局!注意保密! ” 为了保证行动,纵队首長下到各师。万毅司令下到13师,刘兴元政委下15师,吴瑞林副司令下到我们14师。

10月25日深夜1时,部队经过短暂的动员后就出发了,战士们知道又要走回去跟廖兵团干,情绪很高,因为与廖兵团打过了,对这个部队的战术有所了解,对廖兵团的美械装备的战斗,大家也熟悉,廖兵团的火力配置是头阵猛,二阵缠。与廖兵团干仗,打得好不好,先看头阵能不能镇住敌人,二看与敌纠缠撕杀中,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这可是战友们在战场上用鲜血和生命拼出来的战场经验。

10月25日19时,东总又来电,让部队大胆地插到黑山东北十里岗子,胡家窝棚一带阻击敌人。

10月26日晨5时,从临近的卡拉木和孙家岗子那边,传来剧烈的枪炮声,是40团与暂59师打起来了。两小时后,40团击溃了拦路的敌人!

10月26日7时,五纵主力到达平安地,大民圈一带。这时东总来电:五纵 归六纵指挥。原来是因为纵队首長全下到师里,林彪见五纵未回电,就连发4封电报催促。不见回音,只有把我们交6纵指挥。

10月26日下午,我们走到离二道镜子还有20多里的地方,就看到万毅司令骑着马,追上了行军队伍,超过我们到前卫团去了。我们猜测,一定是要打大仗了·····。    这时,敌人的飞机追上来,对我们部队进行扫射,我们只有向路两边撒开,用机枪对准飞机开火……

我们五纵的突击方向一再改变,终于在26日晚20时,先后到达二道镜子地区。与十纵防守的分界线在茶棚庵一带。茶棚庵靠近渡口。堵住了廖兵团退回沈阳的大门。使廖耀湘兵团陷入我军在大虎山以东,绕阳河以西,无梁殿以南,台安以北纵横40公里的包围圈内走投无路,被我军各个纵队从四面八方,横穿竖插。

    1948年10月26日23时30分,炮声震天响,到处都是我人民解放军的撕杀呐喊声!

    当时的部队建制都打乱了。纵队命令各团,以乱对乱,大胆地猛突,可以先斩后奏!我们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分割敌人,寻机消灭。当时,敌人在空中的侦察机,曾向廖兵团的一位少将报告说,在彰武附近,突然出现了一支大部队。实际上这就是我们5纵14师的部队。

    10月27日7时,吴瑞林副司令员领着我师从卡拉木,孙家岗子,黄岱窝棚往半拉门地区打,在攻击途中,看到荒地里有黑压压一大片的敌人,他们嚎叫着要打回沈阳,吴瑞林命令上好刺刀,又命我们炮火攻击。将这伙聚在一起的敌人打散。五纵在战斗中共计歼敌1.7万余人,俘敌新一军副军長文小山等多名军官。其中14师毙伤敌542人,俘敌5649人。在激烈的战斗中,彭龙飞师長左小腿负伤。

   10月27日17时,廖兵团履灭了!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最壮观的大歼灭战!刚刚打完廖兵团,我们就向义县行军原地待命。

    11月2日,沈阳解放,至此,全东北解放,由于战后部队严重缺员,后来补充的多数都是解放战士。原八路军24旅的河南籍老指战员只剩下一千多名,连原来的老战士,这回都是排连级以上的干部了,正副班长也都是万毅从辽北省各县民兵中选拔的。    1948年11月17日,我所在的东北野战军第5纵队14师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2军125师(当时师长彭龙飞,政治委员丁国钰)。我军将国民党新一军美式装备的山炮营全窝端,列入我师山炮营,编入我们观测班的四名解放战士,两名东北人,两名湖南人,后来也都成为我军干部。

1948年11月23日,部队从义县出发进关,向北平进军,参加平津战役。

平津战役。

为防止傅作义(北平首领)集团南撤西进,中央军委和毛主席决定,东北野战军和华北军区主力联合举行平津战役,就地歼灭傅作义集团,令东北野战军立即结束休整,取捷径以最快速度隐蔽入关,突然包围唐山、唐沽和天津之敌,斩断敌人退路。

平津战役是解放战争中震撼世界的三大决战之一,歼敌数量排名第二,我军伤亡人数却是最少,并在实践中创造出“天津”、“北平”、“绥远”三种解决敌人的范例,改编(起义)的敌人数量之巨甚至超过了歼敌数量,实属罕见。武力解决的方式打得十分精彩,和平谈判的方式也处理得非常圆满,华北地区基本获得解放,意义重大。

    在平津战役中,我所在部队于12月份通过喜峰口进关,歼灭新保安及北平外围部分之敌。尔后从遵化一直下来,从北到南,绕着北平城转了个大圈,最终抢插到丰台,率先切断了敌人南逃的路线。

      北平是和平解放的,但和平解放不等于没打仗。打才是促进谈判的催化剂,只有打的赢才能在谈判桌上占主导地位。我们在穿插包围北平的过程中还是打了不少仗,付出了一定代价的。

    入关第一仗。部队从义县出发,我们一进关就被敌人发现了,我们只有改为白天行军。如此一来,行军速度明显加快,但时常遭到空袭。敌机少则两三架,多时10几架,专门找开阔的地方俯冲下来扫射、投弹,人员有些伤亡。好在部队进行过防空训练,每个连队都有防空小组,射手把机枪架在前面人(蹲着)的背上,一梭子子弹打上去,敌机立即拉升,窜到山顶上盘旋,扫射和投弹的精度都下降了。就这样连续18天的长途跋涉,边走边打,于1948年12月10日到达三河地区。本打算在这里休息一天,以缓解疲劳。但刚安顿下来,又接到野司电令:部队不要休息,限两天内抢占北平以北约20公里的平绥铁路要点沙河镇,18时许,我们背起背包又出发了。从三河到沙河,从地图量是220里路,实际上弯弯曲曲要走250里。为鼓舞斗志,提出了“四不怕”的口号,即“不怕疲劳、不怕空袭、不怕伤亡、不怕饥饿”,发扬连续作战精神,打好进关第一仗。由于有强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作保障,求战情绪很高,以前一个小时走十里八里路,现在是十二里以上,连走带跑,一上路就是战备行军,前卫部队全部枪上膛。12日凌晨,部队到达沙河镇。刚到沙河,就和在延庆县康庄附近被东北野战军先遣兵团击溃的国民党军第16军遭遇,该军第109师先头部队已占领沙河,主力还在沙河以北。另外两路敌人是全部美械装备的交通警察第13总队,西路两个大队在西沙屯,东路一个大队在东坨村。我军决定将敌人拦腰切断,各个歼灭,用炮火将敌人打回村内,并将其包围起来。敌人虽是新败之师,但抵抗得很凶,因为他们刚从康庄跑回来,好不容易逃了命,眼看就要到北平了,生路却被堵死,俗话说“困兽犹斗”,狗急跳墙,所以拼命抵抗。为了打好进关第一仗,我们猛打猛冲,仅一个小时就解决了战斗,把敌人两个大队消灭了,共毙伤俘敌近1000人,缴获迫击炮、六〇炮近20门,轻重机枪30挺。16时,我师攻占沙河镇,占领了昌平及其以南地区,进至羊坊镇与48军会合。圆满完成了上级赋予的任务。此战,全师也伤亡200余人,损失也不小,但打好了进关第一仗,大家情绪还是比较高涨。

       攻打圆明园。 沙河之战结束后,我们正在打扫战场时,任务又来了,要求不要休息,连续向南经圆明园奔袭丰台。从沙河到丰台要经过敌人两个防御地带:一个是圆明园、颐和园、红山口、卧佛寺、石景山、门头沟,敌人在此部署了4个师;另一个是广安门外的莲花池、跑马场、财神庙、岳各庄、大小井到丰台,由101军之第271、第272师防守。部队由沙河刚一出动,大家都不知道圆明园、颐和园是什么样子。因为临时下达任务后立即出发,对地形、敌情均不了解,只知道是圆明园和颐和园都是名胜古迹,圆明园被破坏过,颐和园还是完整的,炮一响,名胜古迹就要受损失,至少打坏一部分,但不打就过不去,最后决定不用火炮,只用轻重机枪、冲锋枪、步枪、刺刀、手榴弹解决问题。我们走了一个晚上,13日天亮后到达圆明园以北约一公里的厢黄旗,遭到敌109师在预设阵地上的阻击,前面的部队两次攻不下来。十三日中午,我先头师的三个团,已挺进到圆明园以北、红山口以东的地区。圆明园以西的红山口由敌第16军第22师依托钢筋水泥工事防守,13时30分,敌人又从圆明园出动了500多人,以20多门火炮掩护冲锋,官兵们迎上去拼刺刀,把他们打了回去,毙敌多人,我伤亡也不小。16时,纵队来急电令我师停止进攻圆明园,绕道从西面走,要不顾一切疲劳甩掉敌人,限期抢占丰台。

攻占宛平,抢占丰台。12月13日,125师从卧佛寺一线进攻,任务是向门头村、黄村发展,经田村打下宛平,卢沟桥。

 12月14日1时30分,374团2营拿下北辛村。抓到敌俘说,门头村有保安2旅据守,在攻击战斗中,2营長崔坦然壮烈牺牲。

    12月14日2时40分,敌人逃向香山。

    12月14日3时,374团追到碧云寺,敌人逃到石景山。

    12月14日4时,125师绕道田村向苑平攻击前进。这时的战斗序例为373团、374团(欠3营)、375团。

    12月14日6时,125师进至大瓦窑和丰台东、西五里店地区。373团攻击苑平城东,俘敌3百人。375团攻击苑平城西。俘敌4百人。

     至此,125师完成占领宛平城的任务。373团奉命开到西局。占领水头庄一带。

    扼守丰台,抗敌反攻。12月15日,当124师,126师遭受敌6个师部队反扑时,丁国钰奉命率375团去增援!15日6时30分,天色微明,寒风凛冽,官兵们挖了一夜的工事,还没放下锹铲,敌人的第一轮进攻就开始了。敌人出动第271、第272两个师附坦克7辆,分别向据守广安门外西局、跑马场、财神庙发起进攻。其主力在榴弹炮群轰击后,以坦克为前导,向阵地发起冲击。几个回合就把敌人打了回去。这时已经是上午8时多了。

 11时30分左右,敌人的第二轮进攻开始了。这次敌人出动了美械装备的第94军第5师和第13军第89师,分两路向一线防御阵地正面的第39团进攻。一路先以20余门榴弹炮向第2营坚守的纪家庄、二郎庙阵地猛轰。待炮火一延伸,步兵就冲了上来。全营官兵顽强抵抗,有的阵地被突破后,预备队立即反击,进行白刃格斗。如此阵地失而复得,双方形成对峙。另一路沿着平汉铁路进攻,由装甲列车打头阵。人们都知道铁路上的装甲列车,只有三四节,配有火炮和重机枪。但这次很奇怪,装甲列车由30多节闷罐车、敞车组成,车上堆满沙袋,掏了枪眼,用小口径火炮和机枪向两侧扫射。车尾在前面,由车头在后面推着前进。官兵们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东西,猝不及防,纱帽源第3营阵地被突破后,装甲列车到达孟家村团指挥所附近,掩护步兵黑压压一片上来了。

第39团阵地被分割成几大块,部队按原计划各自为战。第7连九班长姜新良带着7个战士在桑明园铁路边上扼守一座砖瓦窑,抗击敌人一个营的进攻,全班共有一挺轻机枪、三支冲锋枪和几支步枪及手榴弹。敌人的装甲列车开过来用平射炮轰击时,他们就躲到砖瓦窑里面。窑洞很坚固,炮弹落在上面只能炸飞几块砖。等到敌人的第5次进攻被打退时,全班的手榴弹打光了,姜班长就带着一个战士紧跟着敌人屁股追上去,在敌尸上收集了10几颗手榴弹继续战斗。敌人第7次进攻时,全班只剩3个人,姜班长已经负伤,其他两个战士挂了花,子弹和手榴弹也消耗殆尽(由于敌人的火力封锁,战士们无法再去敌尸上捡手榴弹)。为了保存实力,姜新良用仅有的10几发冲锋枪子弹掩护其他两个战士退到砖瓦窑后面20多米的小沟里,敌人占领了窑洞。这时,七班和八班各支援了两名战士给九班,又凑成一个仅有7人的小班。他们在第2排的火力掩护下,一个反冲锋就把占领窑洞的7个敌人全部俘虏,还缴获一挺轻机枪,并守住了窑洞。战后,姜新良被授予特等功臣,提升为排长,九班被命名为“姜新良班”。这是一个各自为战的典型战例,即使一个班、一个人也要战斗到底。

第1连打得更激烈。连长马进喜一只手打伤了就用另一只手投手榴弹,全连打退了敌人7次进攻,自己伤亡逾半,最后子弹、手榴弹打光了,就和敌人拼刺刀,硬是把敌人打了下去。正在危急关头,友军第38团支援来了,一个反击就把敌人打退,装甲列车也退走了。

15时30分,敌人的第三次进攻开始了。这次换上了第13军第4师和第92军第142师。第39团第2营首当其冲,双方反复拉锯,打得很激烈,又形成对峙局面。

敌第142师从正面沿铁路线冲击,仍以装甲列车开路,用一个营把坚守桑明园高地的第7连包围起来。第3营营长杨海水急调第8、第9连把敌人反包围起来,中间是我军第7连,外面是敌人,再外面是我军第8、第9连。我军外线部队不能使用机枪和火炮,以免打着自己人,杨营长想了个办法,要战士们把手榴弹准备好,一声令下,几百颗手榴弹同时投出去,敌人死伤一大片,我军再内外夹击,很快就把敌人全部消灭了。后来,敌人一个营在两辆坦克的掩护下,冲到第8连阵地前。经过激战,该连伤亡很大,连长魏修堤急眼了,抱着一包炸药带一个战士硬冲上去,把两辆坦克炸毁了。最后全连只剩下15个人,但还是守住了阵地。

第1连扼守第1营最前面的阵地,敌人冲上来后就把他们分割了。全连官兵人自为战,班自为战。邱指导员带着三班坚守一个高地,敌人集中了10挺重机枪向他们扫射。邱指导员身负重伤后坚持不下火线。副连长于新球,带着10几个战士退守两个大院,在院墙上掏洞作为射孔,连续打退了敌人数次进攻,他先后三次负重伤,最后因流血过多牺牲。马进喜连长利用战斗空隙进行政治动员。他说:“今天才算打上了硬仗,显出了我们的作风,就是要打这个仗,我们的阵地是敌人的鬼门关,活的敌人一个不能出去,我们只要有一口气,就要打到底”。该连还利用战斗间隙,搞火线立功入党,以鼓舞士气。最后全连只剩下20多个人,仍坚守阵地不退。

黄昏时分,一股敌人冲到第2营指挥所,副团长杨针和营长把参谋、警卫和通信人员都动员起来了,坚守一个院落,最后硬是把敌人打退了。另一股敌人则冲到孟家村团指挥所,政治委员郭宝恒指挥团部20多人,依托院墙、菜窖将敌人击退。这时东北野战军第11纵队第31师和华北军区第7纵队都赶来支援作战。17时战斗最激烈时,吴瑞林副司令员组织了两个营进行反击,把敌人打退了,装甲列车也成为我军的战利品。

当我师官兵与反扑之敌浴血苦战之际,15时30分,敌第271、第272师各一个团在6辆坦克的掩护下,向第15师第43团坚守的财神庙阵地再一次发动进攻,17时被击退。

从中午11时30分到日暮后的18时,北平守军先后出动4个主力师,在火炮、坦克和装甲列车的掩护下,两次向我师发起大规模进攻,主攻方向都是第39团坚守的阵地,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1949年1月21日,傅作义接受八项和平条件,将城内20万军队开到城外指定地点,进行和平改编。当这个消息传来时,许多战士欢呼高喊着:我们胜利了!

    42军在平津战役中共歼灭敌人8071人。自己伤亡1778人。共缴获坦克百余辆。这主要是在丰台战车训练基地上缴获的,然后移交给友邻部队。

1949年1月24日,我们胜利地完成了围城任务后,又奉命进驻河北省涿州进行整训。同时加强戒备,以防改编过程中出现意外,还好,改编很顺利。1949年1月31日,平津战役胜利结束。

安(阳)新(乡)战役。

    部队南下,安(阳)新(乡)绊脚。1949年4月至5月,第四野战军及华北军区部队各一部,在河南省安阳、新乡对国民党军的进攻战役。

安阳位于京汉铁路线上,豫北政治经济中心,地势平坦,交通便利。1949年初,因敌盘驻,隔断了京汉铁路,成为我军南下进军及供应物资的重大障碍。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把原来投靠日寇,对人民犯下滔天罪行的土匪、汉奸等武装力量统一收编为正规军。 当时,在安阳除了国民党冀豫边清剿指挥部、国民党四十军督导营、四十军暂编第九纵队外,还有河北省第十五行政区警备大队、冀豫地方保安团及周边18个地区逃避到安阳的流亡政府、恶霸、地主、还乡团、顽杂等武装约1.4万余人。他们自以为安阳城防工事坚固,有城墙、护城河,同时武器精良,弹药充足。蒋介石能派援军解救,所以拒绝解放军的劝降,决心顽抗到底。

    安阳城墙高十米,上宽五米,下宽15米,距城墙有外壕以及距离外壕10米护城河构成,城墙上混凝土碉堡,城外1-2公里纵深多层次火力点。在防御上主要依托外围工事及高10公尺,宽5至15公尺的城墙和墙外距离10公尺的外壕,以及距外壕10公尺的护城河构成。城墙上有高型碉堡和双层射击孔,城墙四角和主要城门上有钢筋混凝土碉堡10余个,利用城角与城门突出部构成交织火力网。外壕与护城河里岸筑暗堡200余个,构成外围纵深发射点,并与城内沟通了地下联络,兵力互动,协同支援,均很便利,工事较为坚固。1949年4月我们在涿州接到命令,担负攻打安阳、新乡任务。并于4月16日15时由成安县出发,经吴村渡漳河。沿崔家桥、曹马一线直插安阳,包围东关、白墙庄及其以南至城南之张家场一线之敌,并求得歼灭一部,我们山炮营负责打城墙上的碉堡及火力点。

17日拂晓,抢占了城南之张村(今安阳警校南)、郭庄与张家场一带阵地,守敌向南关逃窜,另一部抢占城东白墙庄、营耳村及玉皇庙,经过玉皇庙激战,割裂了敌城东外围防御体系,12时前,完成了东南面对安阳守敌的包围。    4月18日-27日(10天)肃清外围作战。我们由城东面攻歼常家湾(今眼科医院)、鳖盖山(今安阳警校附近)、东官园、西官园、三官庙及东关之敌。师指挥所位于小寺庄。

125师374团于18、19两日对鳖盖山(今安阳警校附近)守敌一个营采取挖掘交通壕逼近,而后进行迂回包围的战术,彻底切断了敌退路。并断绝其水源,经三天严密封锁,该敌148人被迫于21日4时全部投降。控制了安阳东南方向的制高点。 同日17时,该师以374团两个连,在军炮兵团四个连与炮兵营全部火力支援下,对东官园守敌王三祝部200余人发起攻击,激战一小时,于18时结束战斗,将敌大部歼灭。

至22日,敌外围据点(除西关外)基本为我攻占,我军逼近了城垣及西关。

    24日,我师在军炮兵团支援下,沿邵家棚、任家庄一线并肩突破敌封锁壕。随后向电灯房、铁路医院、高楼庄、车站、大和恒面粉公司及打包厂进攻。9时完成作战任务,毙敌200余人,我伤亡100余人。为攻城作战控制了极为有利的阵地,城内之敌,被我军重重包围。

    4月28日—5月6日(9天)。125师主力,配备榴炮20余门,由大西门以北50公尺处突破,到城内以一部配合124师夺取钟鼓楼,师主力于西大街、东大街以南地区分割、歼灭敌人。

    5月5日18时,125师集中火炮50余门对大西门两侧约150公尺宽正面攻击,轰击20分钟。373团一个营发起攻击,以700公斤炸药,25分钟占领护城河。21时攻占外壕,打开突击道路,突击部队逼近城垣。373团爆破连一个排7分钟完成城墙根下构筑药室。24时30分,将爆破城墙的400公斤炸药,全部装填于药室内,等候总攻信号。126师于6日5时因部队运动不慎将炸药弄响,将城墙(今解放路20中学)炸开上23公尺,下宽9公尺,55度坡的突破口。第一梯队随即抢占突破口向两翼发展,肃清两侧500米正面城上敌人,该团于5时28分全部进入城内。 5时15分,因126师已突入城内作战,军部便提前发出总攻击信号。我们首先20分钟炮火摧毁城上工事,大量杀伤城上之敌后。5时28分以炮弹击中炸药,立即将城墙(今大西门北侧)炸开上宽19米,下宽10米,60度坡的突破口。373团在炮火掩护下抢占了突破口并向两翼扩展。

124师因抢占护城河与外壕迟误了时间,所以到总攻开始,还没有炸开城墙。该师虽以炮火向突破口摧毁射击,但因突破口系选择城门(瓮城)处,仍然没有打开。到6时在125师协助下以梯子登城,才投入纵深战斗。

敌西、北两面城墙被我突破后,匪首茫然无措,守敌全部溃乱,我以7个步兵团,立即展开纵深战斗。 125师以375团扫荡护城河里岸之敌。373、374团向城内发展,5时40分占大西门,6时夺下钟鼓楼,6时50分攻克县政府,7时许控制东大街至东门以南地区。另一部控制了中山街至南大街以西地区,7时50分战斗结束,共歼敌5000余人。

    整个安阳战役,历时20多天,全歼守敌1.4万人,生擒国民党冀豫边区清剿总指挥中将赵质宸,击毙少将副总指挥兼134师师长郭清等人,至此豫北全境解放。

安阳古城自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就被国民党政府接收,从那时起自1949年5月6日安阳解放,共被敌盘踞3年半。特别是1949年5月,当时全国已大部解放,国民党首都南京都在4月23日被解放,而安阳在黄河北部却直到5月才被解放。安阳解放的艰苦,在全国也是比较少见的。

安阳解放后,部队向四川进发,走到湖北孝感时,宣布四川解放,山炮营进驻宜昌。

于1950年3月份左右,从孝感乘车,经过五昼夜的行程直达黑龙江省北安县住进东大营,这时部队好像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无战事的样子,开展筹化农业大生产。山炮营搞农业生产、筹建铁匠炉,由我负责农具生产维修,为骡马制作马掌等,有的部队搞林业运输,对外有偿服务等。

正在大生产搞得热火朝天之时,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

参加抗美援朝战争

朝鲜战争实质上是在苏联纵容下,狂想一举统一朝鲜(官方没有这么说),于1950年6月25日爆发战争,战争开始后,人民军打得很顺利,迫使敌人退守到狭小的大丘、釜山地区,正在指日可待胜利在握时,美国操纵联合国,纠集16个国家参战。同时,美军第七舰队入侵我国台湾海峡,阻止我解放台湾。预计9月15日,美军以7万多人,在230艘舰艇和300多架飞机支援下,由朝鲜中部西海岸的仁川港登陆,切断人民军后路,配合正面进攻,前后夹击,使人民军处于不利境地,迫使人民军作战略退却。危机接踵而来,10月9日,美伪军队越过三八线(朝鲜和韩国的分界线),进入朝鲜北部,十天后占领平壤,并狂妄的叫嚣,在感恩节打到鸭绿江。

这时,金日成急电我党中央毛主席:我们不得不请求您给我们以特别的援助,急盼中国人民解放军直接出兵援助我们作战。当时,建国伊始,解放战争尚未结束,海南岛,西藏,台湾等地都未解放,经过几十年的战争,人民需要和平安定,恢复生产,发展经济,毛主席认为早一天和晚一天出兵,对整个战局极为重要,决定出兵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当时,部队正在黑龙江省北安县搞大生产,接令后,组织部队向地方移交工作,收容部队做移防准备,7-8月间,我在部队登上火车,调往吉林省通化市山炮营,进驻通化以西十公里的一个叫快大帽子的村庄,进行补充装备和训练,进行入朝前的动员和个人物资打包留守,要求不准带有中国字样的物品,部队更换朝鲜干部士兵式样的服装,这时我调营部,任军械员(棑级),换上干部服,9月份,部队调往通化以南的吉安待命。抗美援朝战争共进行了五个战役,打谈进行了3年零32天,我所在部队参加四个战役。

    10月19日,在风雨交加的深夜渡过鸭绿江。出国后不久,粮秣员掉队失踪(开小差?),我军械员又兼粮秣员。随部队继续前进,按时抢占了熙川以南的妙香山,开始构筑工事。

    出国第一战(第一战役),是1950年10月25日打响,至11月5日,历时13天。当时伪军第6师1个加强营向北镇进犯,当该敌进入我军待机地域时,我军40军118师,突然发起进攻,经过一小时激战,全歼敌人,并乘胜占领温井,揭开了战役的序幕,后来将这一天定为抗美援朝纪念日。

    此时42军125师配属38军在西线,云山,熙川地区伺机于运动战歼灭敌人,先吃掉伪军第6、第8师,把敌人引到有利地形上来打。11月1日,125师即向德川突击,并占领该地区,阻敌增援。

   为防敌空袭,山炮营既是夜间行军,白天进山隐蔽。有一天行军未到达预定地点,天就亮了,只有在一个火车洞里宿营,一个营挤在洞中,我和会计到洞较晚,看到人员较多进不去,就到距洞口50-60米的一个石崖缝休息,刚刚睡下,看到敌机盘旋几圈后,便向洞口方向射击打炮,很快洞内冒烟着火,副营长立即组织从另一洞口疏散,敌机发现后又进行二次射击,伤亡很大,我和会计两人幸免,最终清理损失情况,教导员范振吉和多名战友牺牲。在此停留一天,处理善后工作后,继续赶往大部队。

第二战役,是11月中旬,我们是在孟山以南、成川以北以小部队打击敌人,主力撤到宁远,德川以北构筑坚固工事,待敌进犯时,守住阵地,随时准备反击敌人。我军能否取得二次战役的胜利,关键是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宁远、德川以北的阵地。在短短的5天时间,我们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军前指也到了我们师。11月25日23时,第二次战役总攻开始,374团攻宁远城袭击伪8师师部的任务完成,除敌师长逃跑外,全歼敌师部,使敌失去指挥,主力部队趁机反击,截断了伪8师的退路,伪8师大部被歼,至此我们完成了第二战役任务。迫使敌人撤离平壤,退到了三八线。

第三战役是1950年12月31日发起,到1951年1月10日结束,我们叫“新年攻势”。就是追击敌人到三八线以北15公里一带集结,准备突破三八线,将敌继续往南压。

当时,部队前出较远,御寒装备明显不足,冻伤减员较多,战线的拉长使后勤物资保障已经到了极度困难的处境,大家的衣服都穿破了不说,鞋子也都穿掉了底,没有鞋子穿,大家只有打草鞋穿,后来上级允许我们一个班可以扯掉两床棉被和两块油布做棉鞋,用棉花衬在里面,外面包上油布,把脚包起来当鞋子穿,或者用乌拉草填到油布袋里当鞋子穿,真的很管用,我和会计两人将一双被子扯开缝成棉袜,再用布条做成草鞋状,穿上之后外边踏雪,里面是脚的温度,一天下来,棉袜冻硬了,到宿营地后,脱不下来,用火烧烤,就这样反复穿着,虽说脚泡的都溃烂了,但总算是没有被冻伤而影响作战。

12月31日鹅毛大雪漫天飞,敌人飞机和机械化装备的作用受到了限制,晚上6时我们在大雪的掩护下,于次日3时30分就突破了天险道城岘,并向敌纵深发展,顺利突破了三八线。

第四战役是1951年1月13日开始至4月27日撤下阵地休整为止,主要在利川、骊州、原州一线进行机动防御作战,阻击美、英、法和南朝鲜伪军的联合进攻。

战役开始前,我奉命连夜骑马去联系弹药,在度过近50-60米宽结冰的河面时,走不到一半,突然连人带马一起掉进河里,我紧紧抓住马鞍子使劲挣扎,最终还是马带我上了岸,棉衣都冻硬了,到目的地后用火烤也没有烤干,只有用身体捂着罢了。敌从空中侦察到我从敌人的仓库中收集粮食,人数不多,就认为对我实施反击的时机已到,疯狂反扑,我们就白天近战杀敌,夜间组织袭击敌人,以达到杀伤、消耗、疲劳敌人的目的。并反复与敌争夺阵地,白天把阵地丢掉了,夜间再夺回来,下午把阵地失掉了,晚上再夺回来。一直坚持到2月11日。在此期间的砥平里反突击中,一次就消灭了法国营的一半。2月12日攻打横城,又经一天两夜的战斗,消灭了横城西北的伪5师。

    2月16日我们又转入砥平里以北30多公里宽大正面的坚守阵地防御,我们没有掌握制空权,敌机疯狂扫射轰炸,造成运输上的困难。在路边,每隔一段距离,设有防空哨,主要任务是,敌机来了鸣枪提醒。驾驶员在白天进入路边掩体隐蔽,夜间闭灯行驶,或在敌人轰炸前,打照明弹,利用照明弹的光亮,通过敌人封锁线。敌人进行空中绞杀战,炸断公路、铁路、桥梁,企图切断我后方补给线,造成前方粮弹困难。即使这样,部队忍饥挨饿,爬冰卧雪,一把炒面一把雪,仍坚守岗位,进攻时勇往直前,防御时像钉子一样,牢固坚守。有几天我们连炒面都吃不上,煮干玉米粒,边走边吃来度命。由于供应不上,反击时部队只能携带7-10天的粮弹,用完就得撤回来,敌人称志愿军的战法是“礼拜”攻势。一直到4月27日我们奉命撤下阵地到阳德北休整补充。在立功事迹摘要上评语:“出国后,处在艰苦困难环境下,能想办法克服困难完成任务,在打三八线和四战役完成搞粮任务,保证部队吃上饭。” 

1951年5月第五战役打响,开始我们部队只是派少数干部到60军去对口当顾问,后来又支援兄弟部队反击敌人。

    抗美援朝的胜利,极大地激发了全国人民的爱国热情,纷纷开展拥军优属,组成运输队、医疗队开赴前线,仅一年时间,捐献了价值相等于4710架战斗机的款项。组织赴朝慰问团进行慰问,称志愿军为最可爱的人。

山炮营于1952年上半年扩编为炮兵团,我任军械股长,于7月份调我回国到辽宁省锦州市炮校学习。

53年2月炮校毕业,回到广东省惠阳县淡水镇125师炮兵司令部任军械办公室主任,后编为师后勤部军械科长。1954年搬进惠阳县镇隆区新营房,1955年授予上尉军衔,1965年取消军衔前为少校军衔,1959年6月,在新乡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军械预备学校学习,1962年9月在北京通县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械学校学习,1964年11月,125师改为广州军区边防师(民族师),调广西田阳县,我任后勤部副部长,准备出国援越抗美,后来越南形势好转,边防师撤销,转归55军220师。1969年8月重组43军,改编为129师。1969年11月,全师调贵州省支左,师部驻贵阳市,我带人组建支左办公室,负责企业、工厂抓革命、促生产工作。1973年2月,全师调河南省南阳市,开始修建营房,我负责师机关及直属单位的营房修建工作,为减少经费开支,组织部队打石建石灰场,建窑烧砖,学习砌墙及土建工程,经两年多的工作,工程质量合格,资金使用合理,未发生事故,顺利完成任务。

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

越南在抗法抗美的战争中,得到中国人民的人力、物力、武器装备,甚至献出宝贵生命的无私援助,并称中国是越南可靠的大后方。可是打败侵略者赢得了胜利不久,忘恩负义的越南却倒向苏联,联合反华。更加以武力侵占我国领土,向我边民开枪开炮。

    1979年,我国被迫发起对越南自卫反击作战,129师1978年12月9日,接到中央军委关于赴广州军区执行作战任务。收容部队,(当时两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在沉湖修水利),组织由乙种师向甲种师扩编,调整武器装备,申请物资,进行战前准备。向预定地点开进,我师奉命于2月6日配属42军作战,任务是首先歼灭班腮、靠矛山地区之敌,尔后插至七溪以北地区,切断4号公路,保障军左翼安全,确保高平战役的胜利。部队于2月17月凌晨发起总攻至3月16日19时胜利回撤,历时1个月,经过5个阶段:1、突破敌人防御,攻歼班腮、靠矛山地区之敌;二、向七溪以北地区穿插;3、组织防御;4、攻歼七溪之敌;5、回撤。经过大小战斗64次,歼敌875人,其中击毙697人,击伤123人,俘敌46人,缴获枪支、弹药和军用物资一部。

    我师阵亡152人,伤493人,较好的完全了上级赋予的任务。这次作战地区属于山岳丛林区,山高林密,谷深狭窄,土石山混合组成,岩洞多,地形极为复杂,部队行动困难,车辆难以通行,易守难攻,给后勤保障带来极大困难。我带领财务科长王正其,军需助理员雷永华参加师前方基本指挥所,为的是能及时了解部队进展情况,实施战斗中的后勤保障工作,如部队给养、弹药、伤员、战果等,及时向首长和后勤基本指挥所汇报,提出处理意见。参加战地会议,提出后勤部保障意见。在打七溪前的战地会议上,我提两点建议:一是部队给养弹药携带,根据三八七团给养只有3天量,三八五团现有10天量的情况下,要求部队均储备5天量,不足部分补齐,多余的交师车队运行,弹药补足携行量。二是救护所配置,开设两个救护所,一个在张副部长就在现地隆派山下开设,负责接收385团、387团伤员,另一个从国内派出一个救护所,在班腮开设,负责接收和转运386团的伤员。按照上级要求,不丢一名伤员,无遗失一名烈士,首长当即同意,并以基指名义电告后方指挥所和车队。由于地形复杂,车辆难行,各种保障物资全靠人背肩扛,据不完全统计,动员民工30400多人次。在道路打通后,粮食弹药只能送到一定位置,由于敌情严重,我亲自组织部队下山接运粮弹。在立功事迹摘要上的评语:“该同志在中越边境自卫反击作战中,跟随前指出国作战一个月,负责前后方沟通联系,他不辞劳苦,机智沉着,2月20日奉命从688高地下山,接应运粮队时,敌情严重,他大胆组织部队巧妙绕过敌封锁区,2月23日下山接车队受敌火力袭击,他大胆组织部队反击,完成任务。“

    参加师前指。能及时了解全局,实时后勤保障,后勤部参加前指人员力量要强,要有高度的主动性、积极性,通讯设备要强,便于上下沟通,战前储备的熟给养,要考虑意外损耗,适当增加;供应的罐头包装大不便分发,防刺鞋既重又不防滑,需要改进;卫生保障要加大常见病如痢疾、拉肚、感冒发烧等医药的携行量。

部队回撤后,我带一个连在龙州县下洞公社修烈士墓一个月,将烈士原来埋的土堆用砖拱起坟状,抹上水泥,立上墓碑。修建墓道、围墙、大门,树立大理石碑,建起一个花园式的烈士陵园,也是对烈士的告慰,这项工作受到军善后办领导的表扬。

1979年,我国被迫对越南自卫还击战胜利后,越南不甘心,又以武力占领我国云南边境的老山,修筑工事,向我边境地区开枪开炮,造成多起流血事件,不顾我警告,在我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决定派兵解决。于1984年4月28日,我对老山地区发起炮击,我军仅用28天成功收复老山地区。越南不甘心,于1984年6月又组织两次反击,均被我击退,直至1993年4月1日,中越战争才算结束,经中越边境进行多次谈判,最终以和平方式解决。

备注:以上涉及到的时间、地点、人或事,与当时现实如有不符,敬请斧正!更加期盼在战争中多年失散没有联系上的亲人、战友及其后代通过此文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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