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二十年之那句话依然在耳边

     

      每当我的生日,我的耳边总会响起妈妈的问话:“今天我老小子生日,你吃煮鸡蛋和手擀面了吗?”每到这个时候,我的潜意识中就会响起刘欢演唱的《人生第一次》这首歌----

    我第一次听到地哟,是你的喊;

    我第一次看到地哟,是你的脸;

    我第一次偎着地哟,是你的胸口;

    我第一次熟悉地哟,是你的眼;

    我第一步走地路哟,是你把我搀;

    我第一次流下的泪水,是你为我擦干;

    我第一次穿地衣哟,是你为我连;

    我第一次听懂地称呼,是你叫我铁蛋蛋……

      这首歌我曾经学会过……现在却再不敢把这首歌唱起,因为害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熟悉的身影,那熟悉的面容还不时出现在梦中。好像在告诉我,妈妈并没有离开。

      我很庆幸,伴随着国家计划生育政策我也呱呱坠地。听妈妈说,差一点儿我也在被“计划”的行列。只是妈妈坚持,心想一旦我是个女孩儿,那也不就很完美了吗!不巧又出生了个秃小子。家里人并没有多么失望,干力气活不也又多了个帮手吗!说实话,往后的日子力气活确实没少干,可女孩儿的活儿妈妈也教会了我不少。谁让你最小来?谁让你出生时以为你是女孩来?难怪妻子总夸耀:“感谢我婆婆给了我一个这么勤快又能干的丈夫。”这都得益于妈妈对我从小的“谆谆教导”呀。

      因为我最小,平日里总围在妈妈身前左右,当然得到妈妈不少的偏爱。但是在我们长大成人的“大是大非”面前,妈妈从没有“偏爱”,鸡毛掸子、笤帚疙瘩、细柳条等我都亲自体验过。也是因为自己太贪玩,就是奉命看家的当儿,也会跑到后院找小伙伴玩儿。只当听见妈妈那熟悉的呼唤,那耷拉着脑袋赶紧溜回家的我总也记不住教训,屡训屡犯,哪能怪妈妈不拿出家法来呢!

      记得那时候,除了过年我最盼望的就是过生日了。在那个艰苦的时期,生日一到,我就能吃到手擀面条儿和煮鸡蛋了。平日里妈妈总舍不得吃鸡蛋,也不给我们吃。除了来人客(qie三声)去,妈妈就把母鸡下的蛋一个个攒起来,等攒够一小筐,就拿到供销社卖了,换上几个柴米油盐钱,或是给我们扯上几尺布料做个夹袄单裤的。但是到了我们的生日这天情形就大不同了。

      记得小时候,每到我生日那天早上,妈妈就会在热气腾腾的厨房屋里喊我早起。我好像也预感到有什么好事临近,也不懒床。并且三下五除二的把一家人的被褥都费力的滚包叠起来,垛在炕梢,跷起脚尖用苫单蒙了被垛。还没等我趴炕沿儿出溜到炕下,妈妈就撩了里屋门帘,手中掂着一个红鸡蛋进来了。

      那鸡蛋刚煮出锅,妈妈并不敢捏紧。刚进屋,嘴里边说着“今天我老小子过生日,给煮个红鸡蛋。”手里捏了鸡蛋,把大头在木炕沿儿一磕,随手向炕里一推,那红鸡蛋便叽里咕噜的滚到了炕里。刚要下地儿的我慌忙又爬回到炕里,顾不得鸡蛋的滚烫,忙不迭的攥在手里,生怕别人抢了去。母亲这时总是嗔怪,别烫着手!这个生日鸡蛋我总舍不得马上吃,总在它被攥得面目全非时才下肚。香啊!

图片来自网络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把煮鸡蛋从炕沿滚向炕里,后来长大才知道,过生日滚鸡蛋,意为滚滚运气,使得寿星的运气随年龄一起长。

      即便后来我大了些,只要生日,母亲总还会给我煮个鸡蛋手擀的面条儿。那时的味道今天依旧。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儿时生日最丰盛的礼物啊!

      成家离家的几年里,每到生日就会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今儿是我老小子生日,吃煮鸡蛋和手擀面条了吗?”没有过多的话语,电话这边的我已泪流满面。即使你走到天涯海角,唯一脱不开的就是妈妈的挂牵……

      人都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她心中挂念着每一个人,唯独没有她自己。如今再也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煮鸡蛋和手擀面条儿了,可是还有老爸的惦念。他虽也不善于表达,但晚辈每个人的生日他都会在家族群里问候一下,虽不是千言万语,但这是什么礼物都无法相比的!还有什么比父母的关爱更令人动容呢!

          网上的一段话着实感人:

    我这辈子住过最贵的房子

      就是妈妈的肚子

      盖过最温暖的被子

      就是妈妈的怀抱

      生日收到最好的礼物

      就是妈妈送给我一条命

      到现在我还用着……

      今天我过生日,我的耳边又响起了妈妈的问话:“今天我老小子生日,你吃煮鸡蛋和手擀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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