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03|缘定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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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多人都会做很多很多的梦,我连着三天做了三个很清晰、很连贯、很真实、也很神奇的梦,就将之以小说的形式记录下来。

这是我的梦,也许,也是很多人曾做过的梦……

                                                              ——题记

1

前世:两条蛇

我们是千古深潭里自由自在的两条蛇,我们抬头,能看到广阔的天,我们远望,却看不到深潭的边际;我们以草尖上的露水为生,得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我们竟不知自己已经活了多少年了,我们蜕的皮,都已堆积成一座小山了;我们是蛇,可我们与草丛中只会穿梭爬行的蛇,又不完全一样,这一点我们很清楚,因为我们不会死;我们有思维,还会用自己的语言进行交流,那时候我们不知道那就是人话,我们是蛇,我们也没见过人,但我们天生会讲人话。我们相依为命。

星移斗转、日月交替,眼看着身边那些大自然孕育的真正的蛇,在宿命的安排下,先后化为尘土、灰飞湮灭,再前仆后继地繁衍、生长、衰老、死亡,我们就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和它们不一样呢?我们一直都活的很健康、很顽强、也很旺盛。我们的日子一直这样过着。

你是我柔弱的姐姐,你喜欢红花;我是你刚烈的妹妹,我喜欢绿草。我们没有其他亲人,但我们有彼此,我们是亲亲的姐妹。似乎从我们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彼此不能分离。这是我们父母的安排呢还是天意如此?我问你,你摇头,我坚信你什么都知道的,因为你是我的姐姐,你是我今生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牵挂、唯一的信赖、唯一的托付;但你只是望着我,茫然地摇头,一直摇头。我真的很困惑啊!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我是谁?我们又是谁?为什么我们和身边的同类格格不入?姐姐,你一定要告诉我啊!你还是无言,你还是摇头。是你不想告诉我,还是你真的不知道?你是那么爱我啊!

我们每日形影相随,你很依恋我,就像我的一个影子;你也很宠溺我,当我被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困惑纠缠的发狂的时候,你就一言不发地追随着我,陪我疾速地游走在深潭幽邃的或蜿蜒、或曲折、或宽广、或狭隘的任何地方,直到我们都遍体鳞伤、精疲力竭;然后我大哭,你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渗出的悲伤像一片深海;你小心翼翼地照顾我,呵护我,你说,我是你此生唯一的牵挂了;你说,今生无止境,你活累了;你说,你想走了,但舍不下我……姐姐,你要离开了吗?你走了,我孤零零的,怎样活?你答应我,无论到哪里,都不要扔下我,你一定要答应我啊!

“我怎么舍得扔下你?‘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经历千年沧海桑田的变幻才修得今世的姐妹亲情,你要我如何撇得下你?”

人说,蛇是冷血动物,可我的血,却化作温暖的泪,从心底里涌出……

我们就这样做了不知道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的姐妹,我以为我们生生世世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到地老天荒了……

但有一天,我睁开眼睛,发现你不见了;我翻滚着痛苦地蜕去我斑驳的蛇皮,我发现自己竟然长出了四肢,我恐惧自己的变化,拼命地将新鲜、娇嫩的身体向地面撞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2

今生:声音与梦的纠缠

很多人羡慕我,因为我有清白的家世,有很多的兄弟姐妹,有生我爱我的父母和养我育我的宽厚深沉的土地;我的家庭亲情浓郁、温馨平和;我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从哪里来,最终又将往何处去;我甚至知道我的白天、黑夜,我的现在、将来;我喜欢大自然中一切绿色的东西:绿色的草、绿色的树、绿色的茎蔓、绿色的流水…….但是,我还是很孤独,而且,我怕见人,怕陌生人,也怕自己的亲人,我怕一切人,虽然,我知道他们都那么地爱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置身于人群中,我越是感到空茫、无助和失落;我很努力地对着周围人笑,想将自己完全融入茫茫人海,与他们一起谈天说地,与他们一起玩耍、一起愉快地交流,因为我是人,我必须学会同人交往,但这让我更加地诚惶诚恐;所以,我并不快乐。

我一直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很小很小的时候,或许是自从有了记忆之后,我的身体里,很遥远的地方,常常会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我,我分辨不出这个声音从大地或天空的哪个方向传来,但它不时地揪扯着我的心,让我迷惘、让我困惑、让我质疑。

从来没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莫名的声音在伴随着我的成长,除了我自己;我想,如果我告诉别人,有一个声音,它根植在我身体里,而我不知道它从哪里发出,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发出,那么,不再会有人认为我是正常的,我将被人群真正地孤立和抛弃,我深知这一点。所以,我让那奇怪的声音不离不弃地与我相随,来之即安静地来,去之则淡淡地去,我不去惊动它,也不去侵扰它;但每当它来临的时候,我就会喃喃地自言自语,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些呓语。没人能听懂、也没人能听清我在呓语些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被这个声音牵引着、推动着、也暗示着,我收不住脚了,我被那不可知的力量牵扯着,离人群越来越远……

直到我遇到了她。

我以为我这一生都找不到那个声音的来龙去脉,直到她的出现。

我在现实中从来没有见过她,她只是出现在我的梦里,总是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长发披肩,眼睛很深、很美,像一个深潭,我喜欢出神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但我只能远远地看她,不能走近她,我一靠近她,她就消失了,梦也就醒了。

梦到她的感觉很亲切,也很奇妙,我像中了邪,极想与她能日日相见。所以,每到睡前,我都祈祷能梦见她,当她进入我的梦中时,我都极不愿醒来;梦中的她从不说话,只是望着我,甜甜地笑,静静地笑,她的笑,让我感到很温暖,很安定,还有一点慈爱,所以我不想醒来,所以白天黑夜只要有时间,我都希望自己能够入梦;最主要的,自从她进入我的梦乡,那个声音就远离了我,连一点点余音都捕捉不到,彻底地销声匿迹了。

我嗜睡,躺着能睡、坐着能睡、站着能睡、吃饭的时候含着一口饭也能睡着。周围人说,我在醒着的时候都像在梦游;大家都认为我病了,我的脸惨白惨白,我的手也惨白惨白,我的眼睛,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终日眯成一条缝。我被不知所措的家人送到了医院。

医生问东问西、抽血、化验、观察、诊断……最后得出结论:这孩子很健康,很正常。

“可她的脸色不对劲啊!”父母总是无端担忧。

“女孩子皮肤白是好事啊!你们做父母的难不成希望自己的女儿皮肤黑一点?要是觉得她睡得过多,平常不该睡觉的时候就别让她睡就是了。”

于是,我被剥夺了无论白天黑夜想睡就睡的权利,白天的时候家人不厌其烦地把所有的床和床板都掀了、拆了;在我的眼睛出现迷离状态的时候,他们就用凉水浸过的毛巾敷在我的脸上,强迫我清醒过来;早上我还沉醉在梦中的时候,就被家人整个地提溜出被窝,被竖立在清晨清凉的晨光里渐渐苏醒;我很痛苦,我不想我的生活这样无可奈何,可我知道,家人都是为了我好,他们疼我、爱我,在乎我,我是他们捧在掌心的亲亲的宝贝。

可我真的不能没有梦啊!只有在梦中看见她,我才不会觉得孤单啊!只有在梦中看见她,我才不会觉得身体好冷啊!但我不能告诉家人,否则,他们会更担心我,他们会认为我已经病入膏肓了;我没有病,我只想做梦,只想在梦中见一个人,我知道是这样的。

又一年的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去郊外的树林拥抱新绿,我发现了一棵树干极粗壮、枝叶极浓密的杨柳树,我爬了上去;我在宽大的树杈上,用柳条编织成了一张足够坚实、足够安全、足够宽大、也足够隐秘的舒适的绿色吊床,我躺了下去,浓荫覆盖下来,把阳光挡在外面,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我睡的很香、很甜、也很沉,我还做了一个长长的、美美的梦,梦中山花烂漫、绿草茵茵;当然也梦见了她,她微笑着向我招手,头上戴着一顶无比娇艳的花冠,胸前环绕着一个同样五彩缤纷的花环,美若天仙;穿着那件永远红色的裙子,长发飘逸地立在花海中。她说,她第一次对我说话了:“这是我的世界,我的家园,我在等你,很高兴你能来,今天,我要带你好好畅游一番。来吧!孩子!”她走近我,拉着我的手,我们像鸟儿一样飞了起来,身边清风吹拂、花香沁人、莺歌燕舞、彩蝶翩飞,我恍若进入了仙境。我们飞了很久很久,也没飞到花海摇曳的尽头。这儿多美啊!

我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一滴恰好落在我眼中的露珠唤醒了我,睁开眼,不见如水的月华,黑漆漆的夜已经包围了我。

我惊觉了,坐在树上,我不敢动,周围静的可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我无比的惊恐和惧怕:她为什么不带我一直飞到白天才让我醒来呢?我听到远处传来妈妈焦急的呼唤声,我很想回家,家里多温暖啊!我一边颤声回应着妈妈,一边胆战心惊、跌跌撞撞地爬下树;当妈妈的声音越来越真切的时候,我裹卷着暗夜的阴凉一路狂呼着妈妈,飞快地向家奔去。

“这一天,你都去了哪里?一晚上都在喊你,你怎么不应?”妈妈急切地抱着我,已在哭了;我觉得很累,我还没回答妈妈的问话,就疲倦地依在妈妈的怀里睡去了。

“这孩子,怎么办哪!”妈妈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

我睁开眼,“我没事的,妈妈,我只是想睡觉。”我又闭上眼,继续睡。

“孩子,人是会睡死的啊!你一天到晚不吃不喝,除了睡,还是睡,你哪来的命啊!”

“如果在梦中,有她相伴,即使永远不醒来,我也愿意啊!”我心想,但我不敢告诉给妈妈听,我已经是妈妈的累赘了。

从此,我只在白天的时候,去林中的小床上小憩一会,傍晚就赶回家去,我不想妈妈太担心我。我的行为是怪异的,但我也是心疼妈妈的。

我的秘密小床一直伴随我度过了几乎整个的春天和夏天,我在这张天然的绿色小床上做过很多很多与她相伴的梦,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我,这个空间、这个世界,只属于我。

但一件意外让我不得不从此远离了那张小床,也远离了那片每到春夏季节就绿色浓郁的树林。

一个午后,吃过饭,我向树林走去,半路上,碰到妈妈。

“你上哪儿去?”妈妈担忧地望着我。

“去树林乘凉。”我答。继续走。

“你经常去那里吗?”妈妈拦住我,她似乎意识到了我总是常常大半天地离开家都去了哪里,她表情严肃地拉起我的手,急切地向家赶。

“放开我,我要去。”我挣扎着。

“你这不要命的孩子,先跟我回去。”妈妈气急败坏地拽着我疾走。

“你过来,看着我,我问你话,你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到了家,妈妈让我偎在她怀里,我仍抗拒着企图挣脱。

“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让你去那片树林吗?”妈妈凝重的语气让我不再挣扎。我定定地看着妈妈。

“那个林子里吊死过人,你知道吗?”妈妈怕我害怕,紧紧地抱着我,轻轻地拍着。

“她是一个年轻的妈妈,丢了孩子,听说孩子被人拐到这里,她就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赶来,要找到她的孩子,但很多天过去了,孩子没找到,她却疯了,见到小孩,就去抱;但大人小孩都怕她,大家见到她,都躲的远远的,她绝望了,有一天,人们发现她吊死在你常去的那片树林里,所以,小孩子是不能去那里的,如果她看谁家的小孩长得像她的孩子,就会带走的。”

“她是不是穿着红裙子,披着长发,很漂亮?”我静静地问妈妈。

“你见到她了?”妈妈惊惧地望着我。

我点了点头。

“可怜的孩子啊!我该怎么办哪?!”妈妈痛哭起来。

“我不怕她,她很喜欢我,不会伤害我,她也不会带我走,她只喜欢跟我玩,我去过她那里,那里很美,她说她在等我。”我不知道自己看似轻描淡写的描述,其实更加剧了妈妈的不安和恐慌。

“孩子,一定要离开她,知道吗?妈妈不能失去你。”妈妈怔怔地说。

我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答应我,再不要去那片树林了,特别是那棵靠近渠边的粗壮的柳树。”

我的小床?她最后的归宿?我茫然地点头,又摇头。

妈妈安顿我睡下,便去厨房端了一大碗生米出来,用手抓起,一边一把一把地抛洒在每个房间的每个角落,一边口中虔诚地喃喃念叨着:“大妹子,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但阴阳两隔,你还是安心地去吧!如果缺什么,就托梦给我,我给你送去,请你放过我的孩子吧!不要带她走,我知道你喜欢她,但你看她现在多可怜啊!求求你离开她吧!”米撒完了,妈妈又找出一瓶酒来,口里喃喃着,在每间屋子各泼洒了三杯,然后,她走到我的床前,轻轻地拍着我,“没事了,孩子!睡吧!”

我睡了自出生以来,最安稳、最踏实、也最满足的一觉。

从此,我就是我了,那个声音、那个梦,都切切实实地远离了我,我和别的孩子一样健康而茁壮地成长,我不再嗜睡、不再自言自语、不再让周围的人感到莫名其妙;我活蹦乱跳,我生龙活虎,大家都喜欢和我相处;我依然喜欢绿色,但只是远远地看,我不再敢靠近任何一团团、一簇簇的绿丛。

妈妈望着我舒展的眉眼和红润的脸儿,长长地吁了口气,宽慰地笑了。

妈妈不知道,我有了新的困惑,但不再是梦魇;我想,那个年轻的妈妈,为什么我看到她会那么亲切?我曾经做过她的孩子吗?

我知道,这生,都没有人能给我一个答案。

3

来世:梦境解密

我怎么会越长越小了呢?我怎么会回到我童年时常常独自浪游的那条幽静的小道呢?夕阳已经落山,时近傍晚的小路上已没有任何行人,除了我自己幽灵般的身影时隐时现在这条寂寥、无际的小道。人都去了哪里呢?为什么我见不到一个人呢?

天边出现了一片血色,所谓的血色黄昏该是这样的吧?我觉得已经走的太远了,已看不到家了,小道也越发显得荒凉和幽深,我转身往家走去。

这时候我看到了一条蛇。一条很长很长的蟒蛇!它迎着我游来,靠近我身边时,它看了我一眼,姿态幽雅地绕过我,然后疾速地向前游走;我是怕蛇的,从小就怕,我受了一惊,定在了那里;我以为,蛇会转身扑向我,用它粗粗的柔软的身体紧紧地缠住我,让我窒息、让我死亡。

蛇真的就转身缓缓地向我游走过来!但它没有扑向我,它侧头将路边一只闲庭信步的老母鸡给吞噬了!是那只我多么熟悉的芦花鸡!我怕母亲的责骂战胜了我对蛇与生俱来的恐惧;我被激怒了,我操起路边一根尖锐、细长、在我看来足以防身并战胜那条蛇的木棍就去追打那只可恶的蛇!蛇并不惧我,它似乎还故意放慢了速度在等我,我继续追随它;蛇在一个小沟里停止了游行,它回头,信赖地、毫无提防地看着我,有些似曾相识的东西从它的眼睛里流露出来,它到底想干什么?我看得出来,它并没有打算攻击我的意图;我心灵的某处被触动了,然而,也只是一瞬间,我很快回复到先前的癫狂状态,孩子好胜的天性让我只想置之于死地,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平复内心的狂热和躁动,才能满足我年少情怀的凶蛮和善斗!

不待蛇靠近我,我就举起木棍戳向它;蛇在我残忍的蹂躏下痛苦地扭曲着、苦苦地挣扎着、翻腾着、跳跃着。我已戳穿了它软软的身体,继续发狠地欲将之碎尸万段!

我奇怪:为什么我的内心会突然充满了仇恨?

不久,蛇停止了挣扎,我慢慢靠近,欲对之死活探个究竟;我想,它必死无疑了吧?我准备用手去触摸蛇头,蛇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它又缓缓地抬起了头!那个蛇头在我眼前竟然慢慢地幻化成一个少女清丽、脱俗的面孔!那个面孔如此真切!我肯定我是见过她的!因为她会让我的心疼痛!她那已被我摧残的支离破碎的身体继续扭结在一起,她翻滚着、挣扎着,渐渐地,蛇身变成了一个遍体鳞伤、身着红裙、长发飘逸的少女!她身下的土地也开始蔓延和深陷,转眼之间就裂成了一个宽广、深邃、阴暗、空旷的深潭!

她躺在潭底,像一团燃烧的烈焰……

我也突然一刻成人!我清晰地忆起了关于我的千古亘恒的往事,想起了关于两条蛇的我的前生和被奇怪的声音和梦境纠缠困扰的我的前世,我想,我的轮回怎么会是这样的?原来生生世世我都有一个伴儿的,一个形影相随、不能离、也不能弃的天长地久的伴儿!我并不孤单;可是,这一世,我找到了我的姐姐,我却亲手杀死了她!

我对着深潭中痛苦扭曲的她大叫起来:“快上来啊!你快上来啊!我不会再伤害你的!”她躺在那里,像一团跃动的火,她身下的泥土并未玷污她一丝一毫!

她能听懂我的话吗?她是我前生前世的姐姐吗?我大哭起来!

她睁开幽深如海一般朦胧的双眼凄迷地望着我,一个很遥远、很空灵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膜:“我不行了,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来找一个人,她是我的姐姐,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我的人,但我没找到她。我知道你能帮我寻到她,所以我找到了你;快帮我找找她啊!我要知道我是谁!……”

此生,她做了我的妹妹!我前生的姐姐、前世的妈妈,她是不是一直都在寻找我?为了解脱我的苦难,她是不是甘愿生生世世去体验我的痛苦和焦虑?在我们做一对姐妹蛇的前生前世,她就不知道她是谁啊!她又怎能回答我的追问?我可怜的姐姐,她被这个困惑纠缠的比我更痛苦吧?而我,却先她一步离开了她。

生生世世,我们都是不能分离的亲人啊!她找我找了这么久,难道她不知道我已孤独地做了两世的人了?

我转身,不知何时,身后已围了许许多多的人,和我一样的人;人群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对着他们大声地哭喊:“你们看什么看?!她不行了!快救人啊!求求你们快救人啊!”黑压压的人群,竟没一人理会我,他们冷冷地、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哭的更厉害了,对着深潭中已经奄奄一息的她绝望地、声嘶力竭地呼叫:“妹妹!我就是你的姐姐啊!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要救你上来!”“我要走了!亲爱的姐姐,我找了你两世,终于找到了你,你现在能告诉我吗?我到底是谁?我们到底是谁?你没有害我,你不要自责!”

“我们是生生世世、相依相伴、难离难弃的一对伴儿,无论天涯海角、无论我们是草、木还是虫、鱼,我们生来就是一起的;我们没有父母,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就是我们!无论你下世再转生为何物,我们都会是一起的!有你必定有我,有我就必定有你!这就是我们共同的答案!”

“姐姐,我明白了!你今生为人,好可怜!因为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会有人能适时出现;没有彼此的陪伴,你我注定都是孤独的!但你还是要好好地活着过完今生!”她说完,我眼前的深潭出现了一汪深褐色的水,那个寻到我、又被我毁灭了的我的这生的妹妹不见了。

我向深远的天穹望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我极力远望,却什么都看不见;我听见几声乌鸦的悲鸣;我想哭,却没有泪。

我转身,对身后一个神情麻木的男人说:“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他望了望我,“救谁?”

“救那个少女,那个穿红裙的少女!”

“可我什么都没看到啊!除了你自己在这里大喊大叫;你没事吧?”

我最后望一眼深潭,木然转身,走出木然的人群。

这世上,真的只剩下我一人了吗?

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长长的灵异的叹息:

“生我之前谁是我,生我之后我是谁?”

我释然了。



「真实生活讲成故事:简书真实故事征集计划第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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