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只如初见

中午,四元桥宜家三楼,和女儿吃午餐。整个餐厅挤挤挨挨,排了好长时间的队,终于取了餐,找桌坐下。左边桌是一对与我年龄相仿的中年夫妇,不久,右边桌过来一对年轻情侣。

中年夫妇放好餐盘,丈夫坐好,对站着的妻子说:“你去倒杯咖啡来。”妻子立刻去取了咖啡来,递给那位先生,一边问,怎么样?行吗?丈夫指了指旁边的纸抽盒说:“餐巾纸。”妻子歉意一笑,又立刻取了纸巾来,两人开始吃饭。我一旁看着,暗想,在我家,坐着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往返取东西的一定是老公。女儿坐在对面,我俩有一搭无一搭的边聊边吃。隔壁桌的男孩女孩二十多岁的样子,看不出是否结婚,普普通通的穿着、长相,毫不引人注意。可吃饭过程中,两人一直不停地低声说着话 ,谈话不时传进耳朵,引起了我的注意。开始,两人交换各自餐盘中的食物,“你尝尝这鸡,味道不错。”男孩一边把一块鸡肉放进女孩的餐盘一边说,“上次我和某某打球,完后买了炸鸡和啤酒,就这个味儿。”女孩吃了一口回应。就这样一顿饭,两人一直低声细语的说着,谈话的内容只一个,就围绕着这餐饭。但两人说的那么亲热,那么自然,不觉琐碎,不觉无聊。再看旁边的中年夫妇,各自低头吃饭,一语不发。

想起前几天,也是在一个餐厅,邻近的一对中年夫妻,等菜时,两人各自看着手机。上菜后,先生依然一手拿筷子,一手翻看手机,那样的一种淡漠弥散在夫妻间。

《一句顶一万句》中说:“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一个人找另一个人,一句话找另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孤独。”

或许曾经,这些中年夫妇,包括自己,也像今天的这对年轻人一样,家长里短、天南海北 有着说不完的话。二十年的婚姻,是什么让两个人越走越远,对面而坐,无话可说,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柴米油盐的琐碎,是早出晚归奔波的疲劳,是孩子、工作的压力还是久处的倦怠和厌烦?那“辽远的海的相思,寂寞的秋的清愁”在泛黄的岁月里早已褪色。那么,婚姻的意义是什么?

前段时间,长沙一位妈妈和南京万达一位女高管先后选择跳楼这种最残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关于中年女人生活不易的话题也铺展开来。身在婚姻中的中年女人,到底在经历着什么?

亦舒曾说:“当我40岁时,略有积蓄,丈夫体贴,孩子听话,这就是成功。”是这样吗?

知乎上有个经典问题:中年女人的生活到底有多苦?

最高赞的回答说:

“凌晨三点醒了,躺在静静的夜里,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多希望有人为我擦去眼泪,但是没有,父母老了,孩子大了,爱人冷了。多想有人抱我一下,但是没有,很早之前就没有了。”

终于从每天的匆忙、疲惫、挣扎中停顿,想歇口气,却发现已面临更多问题:身体衰落,事业瓶颈,婚姻困局......找不到出路,看不清方向。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总是在某个中午,在沙发上昏昏睡去,半下午,忽然醒过来,家里静的可怕,自己会一阵紧张——我错过了什么?误了什么事?静一静,没有。没有什么事、什么人等着我。自己似乎被世界抛弃了。

所见随感,不知所云,似乎海涅的这两句诗比较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汝不我知,我不知汝;

同陷泥淖,彼此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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