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为政第二】02:“一言以蔽之”的能力

2-2 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注释】

1、诗:《诗经》。

2、蔽:遮,引申为概括。

3、思无邪:“思无邪”一词出自《诗经·鲁颂驹》篇:“思无邪,思马斯徂。”原诗句中的“思”是发语词,并无意义。思无邪:马行直前的意思。

【引用杨伯峻译文】

孔子说:“《诗经》中三百多首诗,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思想纯正。”

这一段非常短小的句子,却是孔子及其编写《论语》的弟子们给后人留下的巨大难题。对这段话的理解,存在着很多不同意见。无法达成共识,成为千古之谜的原因,在于大家对“思”与“无邪”有着不同的见解。因为对这三个字的两层意思的不同理解,造成了我们可能至今也没真正弄清楚孔子用“思无邪”这三个字到底是要说什么?

一、“思无邪”出处及解释的多样性

“思无邪”出自《诗经·鲁颂·駉》,是《鲁颂》第一篇。此诗通过写牧马的盛况来赞颂鲁国国君鲁僖公雄才大略,歌颂鲁国的富强。

駉駉牡马,在垧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駉駉牡马,在垧之野。薄言駉者,有骓有駓,有骍有骐,以车伾伾。思无期,思马斯才。

駉駉牡马,在垧之野。薄言駉者,有驒有骆,有骝有雒,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

駉駉牡马,在垧之野。薄言駉者,有骃有騢,有驔有鱼,以车祛祛。思无邪,思马斯徂。

【百度百科】白话译文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毛带白色有驈皇,毛色相杂有骊黄,驾起车来奔前方。跑起路来远又长,马儿骏美多肥壮。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黄白为骓灰白駓,青黑为骍赤黄骐,驾起战车上战场。雄壮力大难估量,马儿骏美力又强。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驒马青色骆马白,駵马火赤雒马黑,驾着车子跑如飞。精力无穷没限量,马儿腾跃膘肥壮。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红色为骃灰白騢,黄背为驔白眼鱼,驾着车儿气势昂。沿着大道不偏斜,马儿如飞跑远方。

“思无邪”三个字,取自最后一节诗句,“思”在通篇中本是无意的语音词,“邪”通“斜”,“思无邪”就是马儿拉车不歪斜。

因此,有人就认为孔子是在说《诗经》“啊!不偏斜”。

但是,也有人认为孔子是巧妙地借用了“思”这个语音词的实词意义“思想”,表达《诗经》“思想不偏斜”,即大多数人现在使用的“思想纯正”的解释。

就好像诗圣杜甫的诗集,收入的诗歌很多,但是,后人认为他的诗歌的总基调是悲天悯人,于是就这样评价:杜甫的诗歌,一言以蔽之,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说回《诗经》。既然孔子的弟子在编写《论语》的时候把这一句放在其中,可见当时这段话一定是孔子的一段金句,让弟子印象很深。而且这一句被放在谈论政事内容为主的《为政》篇中,这句话更有可能是具有深刻含义的。大概这也是后人对孔子说的“思无邪”有争论的缘故吧?

《诗经》内容丰富多彩,涉及到政治、风土人情、爱情家庭关系等等,有些甚至怎么看怎么像是艳诗,所以,对《诗经》是否“无邪”,或者怎么就“无邪”了,就有异议了。

如果认为孔子是在说《诗经》思想纯正,那么尊孔的人们就得对那些看似艳诗的内容进行“合理”解释。这样以来,就更把这句话给弄复杂了。

因此,如果要把这句话解释清楚,牵扯到对《诗经》三百多首诗的读懂读透。孔子晚年删订《诗经》。经过孔子的整理加工以后,《诗经》被用作教材。因此,孔子对《诗经》有深入的研究,他能够用“思无邪”一句话来概括它。

我个人浅见,孔子至少有这样的一个思想观念,那就是,《诗经》中的诗,具体所描写的画面和情景,是诗歌的表达手法,是比喻,真正要表达的是“另有深意”。借用一句通俗的比喻,朋友一起喝酒,场面是喝酒,喝的是酒,写的是酒,但我们要歌唱的是深深的友情。

这与《诗经》在当时的作用有关。《诗经》是贵族教育中普遍使用的文化教材,精通《诗经》是贵族人士必需的文化素养。一方面是因为《诗经》具有美化语言的作用,特别在外交场合,需要引用《诗经》中的诗句来巧妙曲折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另一方面,《诗经》也具有政治、道德教育意义。

所以,孔子应该有这样一层告诫:各位,读《诗经》,尤其是读到那些男欢女爱的诗歌,读者你可别想歪了,那些诗歌就是比喻,你要从文字表面领悟到其中深意,才算真的读懂《诗经》了,才能够像《学而第一》中孔子对子贡所说那样:“始可与言诗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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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言以蔽之

孔子的这段话,留下千古疑案。我们切让自己随着学习的深入,给自己慢慢理解的时间吧。但是,“一言以蔽之”这句话,却值得我们现在就铭记在心。因为,一言以蔽之,也就是用一句话一段简要的话,把复杂的事情做出精准概括,是一个非常实用而重要的能力。

非常著名的“一言以蔽之”高级版本是《三国演义》开篇第一句话:“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把复杂的事情用一句话表达清楚,找到一句合适的解释,真是个本事。

为什么这种“一言以蔽之”的概括能力非常重要呢?

最实际的重要应用场景是:假如你向领导汇报工作,加入你需要在电梯里短短的时间里跟领导把自己推销出去,假如你在应聘时被要求用一句话概括自己概括原公司概括对新公司的了解——这时就是“一言以蔽之”能力的发挥时机了。

与“一言以蔽之”相对应的一句话是“一言难尽”, 形容事情曲折复杂,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这样的表达方式用在讲故事制造悬念上效果很好,但是,在职场上,还是很有必要加强“一言以蔽之”能力的修炼。

当读完一本书,看完一部电影,听完一个报告,知道了一件事情的详细经过,训练自己用一句话(一小段)话做一个金句概括。然后,再找找别人的概括,对照参考学习。

经过一段话后,一定会掌握“一言以蔽之”的能力。

掌握概括能力的方法,“一言以蔽之”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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