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牵了手,我以为会天长地久

书上说:艺术取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电影里的情节,都能在生活中找到原型,把冲突升级,把矛盾激化,把美和丑提炼出来,把各种生活素材整合在一起,创造新的故事就成了戏剧。

有些人的生活,高于艺术。

|NO.1|

有一次路过老李店里,进去打个招呼聊了几句。 正好他们在店里打开电视看电影,说刚刚看完《神秘巨星》。 我笑着问他:看出童年阴影来了吧? 他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 我说:我也是。 然后,我们聊了些别的事情。

年前平兄问我有什么好电影,我也是推荐《神秘巨星》,头一晚我刚看完,那晚李亚鹏在赣州,没见着。他演的杨铮曾经是我的偶像,不是因为帅,也不是因为文慧漂亮,而是他大学四年全靠自己打工完成学业,只是不知怎么毕业后反而混不开了。

平兄说:“《神秘巨星》确实是好电影,但特么看得心绞痛。”

我说:“老李也这样。”然后补了一句:“我也是,看着他那张阴森森的脸就陷入童年阴影。”

平兄说:“何止是阴影?简直是噩梦。” 我笑了……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平兄又说:“她爹虽然不近人情,家暴妻女,但是至少每天工作十六七个小时,一人养活全家。在外面那么辛苦,回家脾气差点可以理解,他家妻女也应该多些尊重。”

我说:“这个不能成为家暴的理由吧?”

平兄说:“当然,我们都希望生活在充满爱的家庭里,但是你没办法要求每个人都完美,至少他做为丈夫和父亲,承担了家庭生活的责任。你知道我小时候家里是怎么样吗?”

我说:“不清楚,我不喜欢八卦别人的家事,更加不喜欢八卦的人。”

平兄说:“我小时候是母亲一个人养全家,父亲每天在家睡十几个小时,起来就坐着喝茶,有钱就外出打牌娱乐,回来如果顺气就平平安安,如果不顺气就与母亲吵架打骂孩子。记得有一年七月半,到晚上家里就没米了,扫光米缸煮了也就每人分了一碗而已,而且还有些发霉的味道。这还不算什么,我们正准备吃的时候父亲回来了,看着一家人过节吃这样饭菜,说:大过节的我回来了没饭吃不合适吧?然后,我就把我这碗递给他,说:你吃这碗吧。他就从我碗里挖了一半走,然后母亲大骂他对家庭不负责,那天晚上又是战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哀。平兄说得没错,比起他爹来,电影里那姑娘不但要幸福很多,而且显得有些不懂事了,至少她爹还出双倍学费让她读补习班。 我说:“平兄,不好意思,难怪你这么宠儿子。”

婚姻,相爱相杀。我从不认为完美的婚姻可以完美到一辈子不吵架,但是一边吵架,一边相亲相爱,可以称之为完美。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 NO.2 |

几个月前,当当网的CEO李国庆写了一段话—— “所谓的婚姻就是.....有时候很爱他.....有时候想一枪崩了他..........大多时候是在买枪的路上遇到了他爱吃的菜........买了菜却忘记了买枪..........回家过几天想想还得买枪........... ” 我不知道李总哪里来的感慨,可能和当当那时候“卖身”的事情有关吧。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却又想起另外一个故事,开头差不多,结尾神反转。

Z先生说,他的婚姻一直是……有时候很爱她……有时候想一枪崩了她……但每次出去准备买枪的时候总是会买一些她爱吃的水果、野味、零食带回来……根本就没有买过枪……回到家拿出芒果、柚子、贵妃鸡、桃酥饼……她开枪了……倒在血泊中的Z先生挣扎了几日……也想了几日……也许她准备很久了吧……瞑目……Z先生以为死了就死了……痛了就痛了……后来发现她还不断地补枪……S先生告诉他:你现在声名狼藉,她在外头都说是你先下的手。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 NO.3 |

S先生也是有故事的人。 他说当初和Y在一起的时候,发现两人之间有很多问题,争吵不断,于是准备趁早分手。 我问过S先生,为什么叫趁早分手?

他说,一是因为那时只牵了手没上过床,所以叫分手,不然就得叫分居。二是因为那时候大家都还有别的选择,大家也都正还年轻,所以叫趁早。 那天,Y打来电话,S刚想说分手的时候,Y说家里出事了,很彷徨很无助。 于是S把“分手”吞回了肚子,说:不要急,有我呢。

S先生说,他接下来确实是倾当时之所有来帮助Y走过那段时间。能帮多少是能力和条件的问题,能帮到什么程度是态度的问题。S先生说他当时调用自己所有能用的资源。 度过最紧急的那段时间后,Y平复了情绪,对他说:“我一辈子都感谢你!”S先生笑了,对她说:“我不要你背那么沉重的负担,对我好点,多些信任,别再总吵架就好了。”

于是,他们继续在一起,趁不了早了也就没分手。 当然,很多年后他们还是分手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早分晚分,早晚要分。 虽然两人各有无奈分手,但临走时Y说了一句话还是让S很感动。Y说:“以后无论我和谁在一起都忘不了你,我的心很难容下别人了。”

S先生说:“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当然,是后来对着我说的。他说,在一起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别说是人,就是养只宠物也会不依不舍的。

不过Y临走时说了的那句话,也导致后来S先生表错了情。很多年后,S先生触景生情,发了一封邮件给Y,聊自己的生活,聊以前的回忆,说当时毕竟大家还是太年轻,最后祝她生日快乐! Y小姐回复说:“都忘了吧!也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我就当做了场噩梦。”

事情到此,嘎然而止。

我很想唱一首歌送给S先生: “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 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但是,想起王小姐以前对我说过的话:老陈,你不要嘴巴那么坏,对朋友关心就认真地关心,他会感受到的。 所以,我告诉S先生说一千多年前中国人就发现了的定律,女人的感情来得快,走得也快,来得猛烈,走得干脆。

 S先生说:“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说高中学过的,《孔雀东南飞》中有这么一句:“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 S先生说:“你高中怎么读的?这是那府吏对姑娘说的气话,最后导致人姑娘‘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最后“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 所以,相爱的人呐,在一起的时候好好地说话,说不定哪句气话一出口就是永别。

 我和S开开心心地继续探讨诗词,他忘记了Y,我也忘记了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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