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灯亮着

01

母亲每周都给我打电话,先生出差的日子更是打得勤,一周三次。惟恐我自己照顾不好自己。

02

今早上还没到七点,尚在睡梦中的我迷迷糊糊地就接到母亲的电话,问我身体是否安好?我的睡意仍很沉,嘟哝地答,“嗯嗯,很好呢,妈。怎么啦?”“那就好,昨晚不知怎么搞的,梦见你不舒服,妈担心着呢,就起床给你打电话。把你吵醒了吧?”电话那端轻轻传来母亲关爱。“不过,孩子,你等会出去上班还是给自己买个鸡蛋吃!”这是我家乡一种普遍的迷信做法,说若是做噩梦,醒来后剥个鸡蛋吃,这样,噩梦永远只是梦一场而不会真的发生。我不清楚这种迷信传说是否属实,不过,我从不介意吃个鸡蛋,更不会拒绝母亲的关心。

03

当坐在办公室,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办公室大厅的灯管似乎都不够明亮,于是,我打开桌上那盏的护眼保健台灯。

灯亮着,很温暖。我恍忽地又回到家乡年少的日子。我从小就很怕黑,记得当年在乡下时,还没有电灯,母亲就给我点上一盏煤油灯,看着橘黄的灯光,很温暖,于是酣然入睡。

04

长大后来到城市,城市里没有黑夜,街道华灯通明,照亮着匆匆赶路的人们。可是霓虹灯照亮白天永不落幕的城市并没有消除我对黑暗的惧怕,母亲仍在我房间的一隅安上一盏小灯,所以,每次晚下班回家,房间里总有朦胧柔和的灯光缓缓流淌,心里洋溢着说不尽的惬意和温暖。尤其是每到冬天,我喜欢在夜里开着那盏桔黄色的台灯,靠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呼的北风声,捧着自己喜欢的书,直到双眼发困模糊……

05

母亲在身旁,灯亮的日子,我的冬天充满了暖暖的回忆。

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离开家乡,告别了母亲来到一所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尽是凄凉。每每看着同事下班时都往家里跑,强烈的思乡之情一阵阵地袭上心头,然后偷偷地落泪,却笑笑地和母亲说我在他乡工作得很好,不必挂虑……

06

一个人就这么漂泊着,学会了报喜不报忧。于是慢慢地成熟了,懂事了。下班回到住处时总是很怀念家里的那盏灯,和那昏黄光晕弥漫的小房间。可惜,为了生活,在这城市里四处奔波,回到宿舍已筋疲力尽,再者,城市里信息量大,报纸、杂志、电视、网络信息的泛滥,太多选择反而不知如何舍弃,心变得越来越浮躁,夜里静静地读书,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奢侈,一种遥远的记忆。

07

结婚时,先生买一台可调节明暗的床头灯。看着床头灯,觉得甚是亲切,甚是感激。所以,每当他加班晚归时,我就会把灯留着,等他回家。

08

想起小的时候,妈妈说,一家人就是大海上漂游的一只小小的船,爸爸掌舵,妈妈摇橹,载着我们家的梦向着希望的彼岸前进。这是一种颠簸并快乐的旅程,族途中有欢笑,有悲泣:有乌云,也有阳光;有迷雾,也有艳阳天。但在人生大海的远处,总有那么一盏灯,或明或暗,摇曳飘忽或隐约可见,却一直亮着,照亮和温暖我们前进的心。

09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只小小的船。一天晚上临睡前和先生说起妈妈讲过的这个故事,先生不禁连忙点头称是,还补充解释说那盏灯的名字叫做“爱”!是呀,家给予我们的,不就是一个爱的港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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