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燕死了，死在冬天的一个夜晚，一氧化碳中毒，全家四口人昏迷，三口人被抢救过来，唯梁燕因抢救无效，一命呜呼的下了地狱。
梁燕的丈夫还有二个孩子，被抢救过来，输了几瓶液，很快出院。人们对梁燕的死，并不同情和惋惜。相反，大多数人对梁燕的死，感到一种快感和轻松。“这个渣女死的好，活着也是一个祸害……”有人恨恨的说。
什么深仇大恨，会让人们对梁燕如此反感？世上的爱恨情仇，都是有原因的。
从小就显得颇有心计和心术不正
梁燕四五岁的时候，胖乎乎的，一个小圆脸，很俊俏，长得一副可人的小模样，在家里姊妹中排行老五，邻居叫她小五嫚。她的身下还有个妹妹，称作“六丫”。
梁燕的奶名叫“水水”，小时候小姑娘长的好看，邻居也很喜欢。那时候梁燕年龄尚幼，还表现不出让人厌恶的毛病。最多梁燕和发小在街上玩时，看到发小手中有自己稀罕的东西，自己手中没有，心中羡慕嫉妒，就会想方设法骗到手，骗不到手时，就会千方百计偷到手，然后悄悄毁掉。
为此，梁燕经常和发小发生矛盾。每次发生矛盾，梁燕的姐姐就会护着梁燕，无论梁燕是对是错，在她的一帮姐姐那里，都是“有理”。
梁燕的姐姐，比肩挨排着，在孩子群里，是一帮小母老虎，就像非洲草原上的母狮子，可以撕碎任何猎物。
在这种情况下，梁燕在孩子堆里有恃无恐，她可以陷害任何伙伴，也可以欺负任何伙伴。
梁燕的父亲梁可法，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造谣生事是他的拿手好戏，村里不被他造谣埋汰的人不多。
特别是女人，被他用嘴糟蹋的很多，谁谁和谁家的女人私通，谁谁黑夜跳谁家杖子，谁家姑娘和谁家小子在玉米地如何如何，他都讲的清清楚楚，就连细节和动作，他都讲的明明白白。这些秘密和隐私，就像他看见一样。
除了造谣生事之外，梁可法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溜须舔腚，溜不上的时候，他就造谣说村干部和谁谁家的女人乱搞男女关系。
这样的桃色新闻一但制造出来，无论真假，当事人讲不清楚，也很难追查出谣言的根源。为此，村里因谣言洗不清的女人，服毒自杀者三人，抢救过来二人，彻底成为冤魂者一人，跳江自杀一人，后被人救出疯掉。这一切，罪魁祸首都是梁可法的杰作。这种“杰作”，法律无法处置，追究起来，越追越乱。
梁燕六岁那年，和村里一起玩耍的伙伴，进了村小学学前班。虽然都是些乳臭未干奶声奶气的孩子，却也是个小社会，并且是一个更难管理的“小社会”。
这些孩子，集中到学堂不久，总有孩子找阿姨告状，自己丢了东西。“学校里有小偷……”孩子们吵吵着让阿姨把小偷抓出来，送到“公安局”判他的刑。孩子们义愤填膺，在阿姨面前一片哗然。
在大人眼里，孩子们丢失的东西，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但在孩子眼里，丢失的却是贵重物品。一开始，阿姨对于孩子反映“丢失物品”，并没觉得是很严重的事，孩子嘛，聚在一起大惊小怪是常有的事。
但对孩子来说，丢了东西会心疼的哭成小泪人。更有那些豪气十足的小佐罗，捏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地发誓说：“抓住小偷就砸死他……”
学前班的孩子们总是吵吵班级里有小偷，这让阿姨很为难。孩子们还小，心理意识都还模糊，再说一群乳臭未干的娃娃，听风是雨也是有的。但面对哭成泪人的失主，阿姨又不能无动于衷。
这种现象总在班级里发生，不制约一下也不好，制约咋制约？搞不好容易伤害孩子的脆弱心理。听之任之容易给孩子造成错误认识。这真是一个难为人的事。
王纯凤阿姨向校长作了汇报。校长思考半天笑了：“这些小东西还真难处理，搞不好，伤害谁也不好……这样吧，先不要查谁，等他们大一大，到二三年级时，班级里还发生这种事，再认真查一查，这段时间你给他们讲一讲偷东西的可耻，和长大没出息的事给他们听，也许随着年龄长大，这些坏毛病能改……”
于是，阿姨在班级讲了小时偷针，大了偷驴，偷来偷去被祸灭九族的故事。不管孩子们懂不懂，阿姨让孩子们谈体会。
岳小朋率先站起来说：“小时偷针，给妈妈缝衣裳，大了偷驴‘噗剋’……”用小手做了个砍杀的动作：“杀驴吃肉……”
这他妈的风马牛不相及，但小明说的认真，动作也形象，孩子们都笑了，连阿姨也忍俊不禁笑了。孩子们吵吵说：“小朋说的不对，不对！……”大多数孩子还是有分辨力的。
转眼间，学前班升入三年级。班级里始终有“贼”，始终丢东西，始终有孩子哭眼抹泪。老师觉得该认真管管了，再不管，对孩子成长不利。
一次，班级里又丢东西。刘玉玉丢了五角钱，刘玉玉找到老师哭的好伤心，刘玉玉说：“我的钱上写着我的名字……”老师决定查个水落石出。
老师把班干部叫到办公室，向班干部面授机宜：“莫小华（班长）负责，班干部二人一组，每组查三行课桌，挨个查，看谁偷东西……”
班长把班干部分成三组，每组查三行课桌。班长让梁燕和卢春春查前边三行，梁燕非要查中间三行。梁燕从学前班就是班干部，长的俊俏乖巧，老师喜欢，让她当班级纪律委员，一直到三年级没变。
班长见梁燕非要查中间，没法，只好让卢春春和梁燕查中间。查中间时，梁燕在左边，可她非要和卢春春换过来，她查右边，卢春春查左边。挨个挨个的查。
低年级学生，书包里没有多少书，一个文具盒，里面有削笔刀，铅笔之类。当然也翻出一些钱，有的是钢镚，有的虽然是纸票，但和刘玉玉的五角钱纸票对不上号，况且这些孩子都能说清楚钱的来源。
梁燕查到袁胖胖，先翻了文具，又翻书和本子，在语文书里，翻出五角钱，皱皱巴巴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刘玉玉”三个小字。
老师让袁胖胖说清楚，袁胖胖红着脸，低着头却是怎么也说不清，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自己从来没偷，不知道怎么五角钱会在他书里。一时间百口莫辩，也不知怎么辩，只有低着头红着脸掉眼泪。有的孩子朝他吐口水：“小偷，长大偷驴……”
中午放学，袁胖胖回家，见爸爸袁洪林在院里兑农药，兑满桶后把半瓶农药放到院里凳子上。
这时，妻子出门让丈夫和胖胖进屋吃中饭，袁洪林洗一把脸，对胖胖说：“走，进屋吃饭！”夫妻俩在屋里吃饭，见胖胖始终没进屋，于是喊：“胖胖，快吃饭，吃完饭上学……”外面没有回应，胖胖也没进屋。
袁洪林妻子觉得奇怪，起身出去查看，这一查看不打紧，塌天大祸突然横在袁氏夫妻面前：“我的天呐！胖胖！胖胖！你咋的啦？你咋喝药了？！”
袁洪林也急忙扔下饭碗跑了出来。袁胖胖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挣扎，半瓶子农药空了，横在地上。
袁洪林抄起胖胖往镇医院狂奔。那时交通不方便，不像现在家家有汽车摩托，那时到镇上去都要步行，十几里山路即使跑也要一段时间。
路上，袁胖胖吐了一口白沫，挣扎一下，有气无力地对袁洪林说：“爸爸，我不是小偷……”说着，头强直一下，身子一挺，永远失去生命……
夫妻俩在路上嚎啕大哭，他们不明不白为什么塌天大祸会降临到他们夫妻身上，不明白孩子会小小年纪，为什么会去自寻短见。夫妻俩从孩子最后遗言中，觉得事情一定在学校里有蹊跷。
夫妻俩把孩子抱回村，直接抱进学校，向学校讨要说法。学校里，老师和学生正在归校，见袁氏夫妇抱着个死孩子进校办公室，都吃了一惊：“上午好好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转眼工夫，就成了死孩子？”
袁氏夫妇哭诉着向学校要说法，校长懵了，班主任也懵了，全校师生全懵了……
班主任说了查找班里丢钱的事，班级常年丢东西，学校一直很挠头，觉得孩子的事不好处理。这等小事，又不好报告派出所来破案，只能学校自己解决，学校是个教书育人的机构，内部查找内部教育也是常有的事。
班主任把查找刘玉玉丢钱的事说了一遍，并喊来梁燕说明是从胖胖语文书里翻出来的，又把那张皱皱巴巴的五角钱让袁氏夫妇看了。
班主任说：“胖胖说不清楚五角钱怎么进了他的书里，他也不解释，只是低着头哭，学校也没给他定性，准备下午让大家回校时让胖胖说清楚，谁想这孩子……怎么会这样……”
大家一致认为，胖胖可能冤屈，可冤屈胖胖的是谁呢？大家一声叹息，觉得这是个糊涂案，即使下午袁胖胖回校，袁胖胖又能说清吗？班主任能说清吗？班里的同学能说清吗？还是校长能说清？
袁胖胖，可怜的孩子，你即使死了，能把自己洗白吗？能擦干净孩子们向你吐的那几口轻蔑的口水吗？你走在黄泉路上，一步三回头，小小年纪，真的心不甘啊，袁胖胖是人生刚冒出来春芽，人生的道路刚刚开始，就含冤陨落！
--未完待续--
作者：青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