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英雄与个人情感

《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讲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美国士兵比利林恩在伊拉克战场上解救班长的过程,恰巧被摄像机拍了下来,让美国人民奉为英雄。于是受邀回国参加某足球比赛的中场演出,期间,比利林恩不断回忆起战争场面,痛苦不堪……姐姐凯瑟琳为其安排了退伍准备,比利林恩面临着重回战场还是留下来的艰难决定……

影片从始至终,讲述着——外人所看到的一切与个人所感受到的一切的差异,集体表达时的风光体面与个人内心不堪的差异。

打打闹闹,情色笑话不断,诚然,从战场上生死与共到有福同享,比利林恩战友们有着可贵的兄弟情。这种情义,放大了,在外人看来,任何东西撼不动。而缩小至个人,情义仿佛被某种东西笼罩着,不由自己——比利林恩对重返战场有着内心的抵抗,另一队友的天生感性,显然不适合战场,还有队友担心着日后工作问题……

顶着伟大的名义去参加一场不知名的战争,这是士兵选择的身不由己;顶着英雄的称号去满足观众的幻想,个人的感受微不足道,这是观众对英雄的残忍,他们仅关心他们愿意看到的飞扬故事……

表面上越追捧,英雄越孤独。

啦啦队员斐森的出现,让比利林恩仿佛找到了诉说的出口。但他们的相处是短暂的,中场表演过后,还没来得及发展的故事将被迫中断在伊拉克战场上。

不难看出,比利林恩是个有着独立思考的人,然而,处在国家机器某个螺丝钉的位置,他无处发声。手刃圣战士留下的阴影,无人关心。姐姐凯瑟琳懂他,战友蘑菇的离去却令比利林恩有更深刻的体会。也许未经历过军旅生活的你我无法体会比利林恩为何最终会选择重返战场。

影片的几个细节很有意思。

一、比利林恩一直说他是个直率的人,却每个人都不相信。姐姐凯瑟琳来电,比利林恩说刚跟啦啦队开心完,她说,才怪。话语有多接近真实,就有多接近谎言。

二、B班队伍受到各种嘲讽,半路伏击后,在车上队友感叹,回伊拉克去,回到安全的地方去。相对现实中的尔虞我诈、自私冷漠,刀枪相见的战场或许更安全一些。

三、足球队员追问杀一个人是怎样的体验时,比利林恩回答,就像你去撞击另一个人一样。比利林恩一次又一次回忆起手刃圣战士的画面,那个茫然无措又可怜至极的眼神,未免不让比利林恩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他身后也许有家庭等着誊养,也许有着几个孩子日夜在盼他回家……倘若这次死的是比利林恩,同样会给家人带来不可弥补的伤害……这是战争的残酷,也是比利林恩为什么将杀一个人(即使是敌人)比喻成撞击。

……

最后,《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影片风格一如以往,清新无暇,无欲无求,暗流涌动,最高潮时候结尾,余音不断。平淡中起波澜,细微处见真知,善于描述人类细腻的情感,以获得普遍共鸣,是李安导演最伟大之处,我认为。

2018/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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