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又是一年。抓住这一年最后的尾巴,和曾经叙叙旧,和过去聊聊天。
淡了 ,年味淡了。小时候,家里穷,但一进腊月,年味就达到了高潮,爹骑着自行车村里村外的张罗着年货,妈在院子里支上案板,系紧围裙,挥霍着切肉大刀,邻居家亦是如此,这样一来,整条街都是当当的剁肉声。姐姐们忙着扫屋子,扫院子洗衣服,贴年画,换上新被罩,新褥单儿。天夕,爹回来,给他研好墨,铺好红纸,爹挽挽袖子,仰头看看房梁,稍微一呼气就是一副对联,邻居家对联也由爹来写,爹总能一气呵成。家里是不富裕,但我们姐妹几个也是每人一身新衣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母亲都要给我们换成新的。她就认一个理:就算再穷,这年这日子也要过得乐乐呵呵,旺旺香香的。。。村里村外,大街小巷,年味飘香。。。。
此时此刻,漫长的冬夜,冷清的大院子。今天,姥姥下葬了 ,丧事办完了。搀扶着年已六十的母亲,好心疼,无助。自己也只有嚎啕大哭了,想着姥姥着向善拜佛慈爱的一生,想着他经历的风雨,知道用什么吃苦受累来形容她老人家总会低了那么一个境界,一个层级。
那就哭吧,索性抱着母亲仰天大哭,哭我那安详慈善的外祖母,一世干净的老人家。以至九十的她,从未糊涂过,直至临走前,依旧清醒,清醒了一辈子,那种是非观,向善观,容忍观,我知道早已彻底传给了母亲,传给了后代。整个长街,穿着孝衣
,浩浩荡荡,哀悼这位和善一生的老人家。僵直的躺在木床上,安详的躺着,带着自己选买的凤冠,穿着尊贵华丽的寿衣,我定睛的看着,看着床前姥姥的照片,美丽尊贵安详,出身官家的她,对自己要求的总是那么高,总是追求着干净清净,追求着完美,从来都那么优雅。。。。。
从我放假回家,母亲几乎没有回过家,没在家里睡了,做晚 跪一晚守灵,今天哭送姥姥下葬,他那样的身体怎能挨住,大年三十
的晚上,她没有回家,她要睡在姥姥睡过的床上,按她的话说就是再找找亲娘的感觉 。姥姥临走前,母亲还打趣的安慰我们姐妹几个,放心吧,我不会多难过,日日夜夜的伺候了,没那么难过。可是,昨天和今天的状态让我们姐妹几个怎能不害怕?我仰天大哭,除了哭我那慈爱的姥姥,我还在哭我架着的亲娘,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最疼我娇惯我的亲娘。。。我也会像母亲一样。。。我真的好害怕。。。母亲沙哑无声的抽搐,呜咽,几近瘫软的身子,我害怕,心疼,无助。。。只有仰天痛哭。。。
漫长的冬夜,母亲肯定又闭着眼睛 ,干哑的嗓音,抽搐的身子,今天阴天,潮气很大,凄冷的夜,母亲能不能捱住,怎能承受?她备着的感冒胶囊应该喝完了。
目送着姥姥被抬进了棺材 ,灵棚里我们撕心的哭着挽留着,架着无力瘫软的母亲。。。。
冷清的院子,慢慢弥漫的冷气,年过六十的父亲钻进了被窝, 我随心的敲击着键盘,十一点了,再有一个小时,新年就来了,窗外的夜空中,ye有了烟花,夜有了炮声。
随心的点击着。。。。
又是一年。。。。。。
2012年大年三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