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来到江边回龙里九曲巷1号,门口3个熟悉的大字——看云楼。三字为陈独秀手书,他就住在这里。远远地有人呼唤:“陈先生——”
陈独秀抬头望,包惠僧已到面前。陈独秀宣泄满腔激愤:“原来想北方腐败,想不到南方风气也是这样恶浊!陈炯明将军谈吐像个清教徒,给人的印象是意志坚强,但是,他被守旧派包围着!当初是他请我来,现在却容不得我,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广州。”
陈独秀越说越激愤:“我们一定要革命,要尽快地、更猛烈地向守旧派冲击!他们自欺欺人,害人害己,害了一代又一代人,害得国将不国!”
包惠僧说:“要革命,只能和自己的同志一起革命。”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阵激愤,陈独秀问起党的事情,包惠僧说:“中共‘一大’后,中央机关设在上海。‘一大’期间,会上会下,周佛海表现积极,一串一串的名词,一套一套的理论,俨然一位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因而,中央局书记暂由他代理,我帮助张国焘搞工运,刘仁静协助李达做宣传。周佛海做着代理书记,却迷恋杨淑慧——上海总商会主任秘书的女儿,他的声望担当不起这一重要职务。他因为醉心婚外恋受到了党内批评,因而对组织产生了不满情绪,无意中央的工作,誓将婚外恋进行到底。许多重大问题急待进一步作出深远谋划,最近的工作也需要作一系列具体的安排和部署,中央的意见:先生很快回到上海,负起责任来。马林要我到广州来,就是请你回去。”
陈独秀不由想到自己的罗曼史以及罗曼同仁们,眼睛闪过异样的光芒,声音异样的激愤:“婚外恋!党的代理书记进行婚外恋,建党开始进行婚外恋,荒唐!难道说,留学日本、研究马克思主义就是为了写文章换稿费,就是为了博取浅薄女子的青睐?难道说,发妻脚上洗不尽的牛粪味只有讨厌,贵小姐周身浓郁的脂粉香那么迷人?他在大上海风流痛快,母亲和发妻在小山村痛不欲生。一夜之间,了断夫妻情,忘却三春晖。此等君子,能有什么样的信仰?信仰会坚定吗?”
陈独秀在室内来回踱步。忽然,他收住脚,望着窗外如狮如羊如奔如滚的云,说:“是打马回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