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明节。
父亲离开我们5年多了，他是在家“侍候”生病的母亲时“倒下”的。而此前三年多的一次车祸几乎摧毁了他硬朗的身体，九根肋骨断裂、大脑出血、舌根内陷、大小便失禁……一个多月后父亲才顽强挺了过来。车祸发生时，他也是正在前往医院“陪护”母亲的路上。
父亲干了30多年乡村医生，自学成才却赢得了周边十几村乡亲的信任与夸赞。在我们眼里差不多“停不下”的出诊，让他习惯于腿脚也“停不下”。邻里喜欢他的健谈，我和姐妹们则喜欢他永远讲不完的故事。这一切在那次车祸后便完全被改变了，常年连感冒都极少的父亲像一下子“病”了很多，除了心脑血管每况愈下，听力大幅下降让他反应变得迟钝，越来越不愿意与别人交流。2012年9月，陪在病床前“侍候”母亲的，就是这种状态下的父亲。
母亲是与在父亲一同去老家为三婶过生日时感受风寒，既而又引发了“老病根”的心衰。当时请了医生在家打点滴，说好了孩子们轮流陪护，但父亲依然坚持陪在床边，还常常在我们工作忙时变身“主护”。此后十多天，父亲吃饭时出现了两次呛食，精神也变差了许多，但他依然坚持每天夜里都不让孩子们在家照顾。直到有一天清晨，母亲醒来发现他摔倒在厕所旁边，病情迅速恶化。
这也成了我今生最后悔的事之一：如果当时有孩子在身边......
一个多月后的11月1日，父亲去世。头天晚上父亲的精神看上去比前几天好了一些，姐姐妹妹回家照顾母亲，我也没有坚持留在医院。那天早晨，接到留在医院的妹夫和外甥的电话急匆匆赶过去时，父亲早已停止了呼吸，由于肺栓塞而心脏骤停！
造物弄人，肯定是上天惩罚我的不肖，又一次留给我永世无从弥补的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