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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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三五年里面,我的母亲和父亲先后离我而去。一下子我从一个有爸妈疼爱的惯宝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那种锥心的疼痛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无法体味的。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我甚至患上了忧郁症。无法入眠,脆弱得一个很小的刺激就会泪流满面。即使我加强了健身力度,跑了十公里,跑半马,跑了半马跑全马,以为将注意力转移到跑步上就会摆脱抑郁的折磨。事实上,抑郁远比我想象的难缠,以至于一度我需要服用精神科医生开出的抗抑郁药才能稍稍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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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那两个应该最疼爱我的人走了,按照我们本地风俗父母逝世后的三年里面应该供饭。先是母亲,后是父亲,后来干脆两个老人一起,我妻子和我整整端了四年的饭。每顿盛出的第一碗饭需要端到父母的遗像前,请他们先用。为了照顾父母的饭量,稍满的哪一碗总是不自觉得放到父亲面前,男的干重活,吃得多。有时,我们吃了剩饭,没饭供了,妻子总要拿了零食或者水果供上,并祷祝几句,说上请求原谅的话。

渐渐地,我们竟然习惯了跟已经不在的爸妈一起用餐,虽然我们也知道,供的饭菜他们不会吃一粒米,喝一滴汤,但我们觉得他们仿佛还在,心里的疼痛就这样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散淡。

明天是我父亲逝世两周年的日子。按照习俗守孝期满就不需要给两位老人供饭了。今天是最后一天给爸妈端饭了。早上,妻子端上早饭后,在父母遗像前喃喃细语。我问妻子说什么呢?妻子说:跟爸妈告个别。告诉他们,我们都好,让他们放心。

是啊,千里搭帐篷——没有不散的宴席。爸妈,这次,是真的永别了。

以后,你们的相片我得收起来放进抽屉里。想你们的时候,只有梦里相见了。

逢年过节的日子里,或许你们才有机会回来看看。

爸妈,再见!

祝愿你们在那边和睦恩爱,辛福美满。

有什么需要的托梦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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