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全家人，就你配型成功，如果我们配型成功也不会求你了！”老张对着儿子大吼。

“爸爸，不是我不愿言，主要是小丽不同意，要是我捐肾，小丽就要和我离婚。我的家就散了。还有少一个肾，我就不能干重活了，以后怎么养家糊口？”张大成喃喃喃道。

“孩子，老婆离了可以再娶，但你弟弟只有一个。如果你不捐肾，弟弟只有死路一条，你真忍心见死不救？”大成母亲也开始说话了。

“从小到大，老二都是你的心肝宝贝，当年我考上一本，你们却说家庭困难，让我去外地打工。老二却每年家里为他花几万元念自费。”这么多年了，大成因为学历遭了不少苦，今天因为这场争吵，大成终于说出了长年埋在心里的怨言。

“老大，你是家中长子，当然要为家庭做点贡献。当年虽然你考的成绩不错，但你爸爸那时候做生意正好亏钱。所以只能耽误了你了。等你弟弟念大学的时候，你爸爸正好赚了些钱。我们想既然已经把你耽误了，总不能把你弟弟也耽误了吧？所以咬咬牙给你弟弟念了自费。”母亲继续解释道。

“不行呀！真的不行！要是我捐了肾，老二还是不行？不是把我搭进去了？”大成还是相当排斥。

“滚，你给我滚！你一人好好活吧！我们陪伴老二一起走！只当我们没生过你这个儿子！”老张又火了。

“啪！”大成摔门而去，满眼是泪水和委曲。留下房中相拥大哭的二老！

                                      二

“喂！你是张大成吗？我是南大街派出所的梁小林警官。你的父母在迪林小区17号楼顶层，准备一起跳楼自杀！你马上过来一趟。”

张大成脑子一片空白，“真的跳楼呀！”

张大成昏昏沉沉，不知怎么就赶到了迪林小区。

刚进楼前，楼下已经门围了密密麻麻的群众。中间有几个消防武警在抬着气垫。

“听说是儿子不孝，把父母逼的跳楼！”

“丧尽天良呀！这样的孩子不如不生！”

“当年就应该把他射在马桶里！”不知道谁在说着下流话。

大伙都仰着头，有的拿着手机做着直播！有的拍着抖音！有的拍着快手！有的忙着发朋友圈。

张大成赶到楼顶，梁小林警官正在苦口婆心劝着二老。

“您们都这么大年纪，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您儿子马上就来了。”

“我们就是张大成逼死的，他见死不救呀！我们全死了，让他好好活！”老张依然情绪激动。

“来了，来了，家属来了。”民警把大成带了过去。

“爸妈，你们这是何苦的，我也没说不捐呀！”

“只当我们白生白养你了，死了也不要你打发！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我捐！我捐还不行吗？你们先过来，小心掉下去！太危险了！”众目睽睽之下，张大成不得不违心喊到。

“你捐！好，你捐！你给我们写保证书！写好后，警察作见证！”

“好好好！您别激动！我们马上让他写！”李警官劝道。

“快去拿纸和笔！”

人们很快找了笔纸，大成写了保证书。李警官把保证书拿过去后。二老才从楼边过来，小心翼翼的这张纸收好。

”没事了，没事了！散了吧！”看到两人又不跳了，人群中有人发出了失望的声音。

这世上从来就不缺看热闹而不嫌事大的家伙！

                                    三

两个月后，张大成给二弟做了捐肾手术！

也许是张大成心怀不满的缘故，张大成的肾也极度排斥老二的身体，经过半年的排斥反应，张大成的肾完全罢工了！二弟又开始了每月三次的透析流程。

张大成的妻子无法原谅丈夫，带着儿子离开了他。毕竟失去了一个肾，张大成已不能干重活，还经常生病。知道了老二移植肾完全坏死的消息，张大成决定青灯佛影，了此残生。

                          四

一个月后，在一个偏僻的古寺，张大成跪在老和尚的面前要求剃度出家。

老和尚白眉白胡，一脸慈悲相。

“我看施主尘缘未了吧！”

张大成静静述说了自己的故事，从小父母的偏心，挨打，成年后生活的艰难……

老和尚静静听着，终于听完了。

“若无相欠，怎能相见？今生施主还给弟弟一个肾，焉知不是还前世的相欠？也许前世欠弟弟的更多？施主回去吧！好好对待他们。少一些怨恨，方能少一些痛苦。”

“若无相欠，怎能相见？”张大成默默地念着这句话。

                      五

几天后，张大成回到家，他要好好对待家人，陪伴弟弟走过最后的日子！陪伴父母走过余生……陪伴孩子、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