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叙

今日阳光暖暖,忽然想起和堂叙的那日午后,亦终于记起这拖延许久的小文。

堂前

小扣柴扉,荆门轻掩,一点寒凉,却衬了满室桃花初绽的清芬。于我,这是初识,仿佛忽如其来,又似久别重逢。一室空旷,就中一方长桌,四壁皆是琴影,对面是墨色清扬的屏风,掩映些许如苇草般疏朗的枝木。最妙的却是回顾,日光点点,斑驳如画影,洒了一地清辉,只是身处其间,便觉岁月静好,莫不如是。

喜欢古琴却是许多年了。

最初还是大学时,惯爱古风的我对这古人言中的君子之琴甚是神往,便入了琴社。可却未遇上好时候,因着前番许多人学了几日便喜新而去,社长大人颇不满意,便让我们这些新入门之人先辨音识义,熏陶一番,好早早识出那些不甚坚定之人。

一来二去,便惯了每日午后去琴社坐上片刻,可读书可品茗,如此可抛却日常琐事的好时候,简直不可多得,又有琴声悠悠为伴。我素来是不懂许多玄妙之谈的,做事随心,便只凭着自己的心意喜好,倒也听出了许多趣味。有挥洒如酒狂,亦有高华如获麟,动静皆宜,行止由心。而这人一旦得了好处,便会怠惰起来,及至有机会弹起琴来,却总是托词躲懒,所以至今也只记下只言片语,学的亦是不甚了了。

可那随心随性的清静却一直记在心里,一如和堂叙。

长案

大家围于长案两侧,一面欣赏不语泡茶,一面听老师讲琴。古琴之道,自然源远流长,若是细细谈起,不知需要多少时候。不过你一言我一语,不知觉中融洽许多。或如老师所言之气,运气而生,化气而止,世间万物,生息之理。于这样奇妙且有趣味的引子,我向来是愿意探索一二的,或者某一日能偶有所得呢。

抚琴

而后,随一曲平沙落雁,归于本次主题。琴音初落,便有同学问起,弹时思之何。乍听得似乎毫无章法,细思之却仿佛直指本心。老师甚是耐心,边弹边讲,这一句如秋之初降,那一句如江之空阔。又弹了极易识别的普庵咒,这一音如山寺钟声,那一音如风动檐角,好似笔走龙蛇,篇篇画影浮于心间,或者,这便是琴叙。

从来不晓得亦有这样灵动的听琴之味,如此识琴便如识画,可泼墨可留白,有山色空濛,有寒潭鹤影。又不止如画,可墨染华彩,可静极生动。个中思量,回味处绵绵无尽矣。有如真正的君子之琴,从不是为演绎,只是关乎心中所念所及,所谓闻音识人亦如是。

或迟或早,或于和堂叙,我大概也会开始认真学一支琴曲吧。

品茗

于此,所行收获便不少,可还有不得不提的好茶,道是来自台湾的密香红茶,茶色宜人,可品得一番别致的蜜香,很是适合女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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