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山
办公室里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着所有关于汽车的事情。轿车还是SUV，大众还是通用，法系还是美系。
有人趁机问张明，“小张，你啥时候接车呀，我建议你买一台SUV，你这大块头开上越野车，绝对拉风”，小张讪讪的抬头说，“驾照下来就买，不急，不急”。大家别过脸又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谈的更具体一些，如同专业人事一般。
小张思绪纷乱，一句也听不进去，索性找借口离开办公室。从办公室门口看去，偌大的院子停满了各种样子的汽车，大的小的，高的低的，红的黑的，但没有几个是张明认识的。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四个环的奥迪车是能叫出名字的，其它的都是“汽车”，从来也没有过分别。更别说人家说的SUV、日系德系或者前后扭矩、两驱四驱是什么东西。
张明很痛苦也很迷茫，他结婚没有几年，好不容易在父母的支援下按揭了一套房子，媳妇在县一中教书。父母都是农村人，一年到头苦巴巴的，为给自己买房子，老两口几乎把家里能变钱的都变了钱给了自己，张明知道这是家里所能承担的极限了，他才不想多生事端。他计划和媳妇好好工作，省吃俭用几年，把房贷先还了。欠人帐可不是啥光彩的的事情。
夏天的日子长，吃完晚饭天还是光亮光亮的。
张明对媳妇说，“一会儿咱到南塬去，那里风大，凉一会”。
媳妇正在洗碗，听见他说话，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得是骑你喔电动车？”
“电动车咋啦，劲儿大的很，带你么问题，这个时候骑车，凉凉的，眼界宽展，美太太”。
“你就是个你吧！”媳妇开始换衣服。
闷热的下午到处都么风，电动车冲刺着闷热，带来了些许流动，风吹衣角也算有凉风入怀啦。南塬朵口历来是个风口，秦岭山下沉下的风在这儿虽不算大，但凉凉的很是让人受用。张明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停车的地方已经有七八台汽车，还有三五俩摩托车，就是没有像他一样的电动车。有人还铺了防潮垫之类的东西，坐着躺着。下了车他拉着媳妇要爬山，媳妇说，不去了，这儿就凉快着呢。选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石头坐下，张明想讲一些单位里的趣事，但一想到有关SUV的讨论，他改了主意。这个时候，旁边几个乘凉人的话音传了过来。
一个问：你看那个车是不是大众途观最新款？
那一个说：就是的，不过油耗有些大，不太适合咱工薪阶层。
另一个插话说，大众系列的车皮实，不用太经管，开个十年么问题。
刚才那个人又接话说： 要我看还是日系车省钱，不过小日本tmd算的太精，那车和纸糊的差不多，前不久我伙计出了点儿小事故，修车的时候看那叶子板薄成马了。说着还骂了几句小日本的话。
一听这人说话就知道是个热烈的愤青。不过他的话也是很实在的，日系较德系省油，还不是因为这材料上的轻便。
张明心里有点儿痒。但有媳妇在旁边，他不愿多听，所以又提起爬山的想头。媳妇这次么说啥，在张明的“帮扶”下一点点儿的往山上爬。
我觉得咱现在买车实在没啥用处，上班也就几步路，县城也不大，还有免费公交。张明边上坡边小声说着，权当是和媳妇聊天。媳妇没理他，继续爬山。
……
在单位的时候每天还是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车话题，张明依旧心痒，且有越来越痒的趋势。
年底的时候，盼了好久的驾照下来了，可张明心里却有点“不得劲”，看看工资卡摸摸小钱包……咋都有些空呀……
过年的时候，妻哥从南方回来，喝酒期间，妻哥问看上啥车了？钱不方便你说话。张明没有接话，他不知道咋接这个话。
买车……买车……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买车，但就目前来说他还是“自己想想”而已。绝对没有达到看车的地步。嘴里吱吱唔唔说是驾照拿到的时间短，过一段时间再说。
过了大年十五，妻哥要回南方。临走的时候他们姊妹两个在屋里为一个包拉扯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当哥的有些“生气了”才停止了“你推我送”。
“五一”小长假，张明和媳妇请表哥到省城看车，当天就接回一台国产哈弗H6，接车的钱有妻哥过年“留下”的三万元。按表哥的意思，再添一点钱就可以买一台新款的丰田雷凌。张明说我看不惯日本车，媳妇说就你爱国。
崭新的车停在院子，车型大气，颜色美观，清爽的轮毂，时尚的内饰都让张明激动。摸着光滑的车身，仔细体味着手划过车帮的感觉，他的心是醉的！
车买回来半年了，开的时间是有数的，除了暑假在周边转了几天，车基本上都在院子停着。整天披着媳妇买来的车衣，张明心里却无来由的后悔和懊恼。是自己的车技还是时间？还是这么头脑的躯壳？
tmd，半年闲就半年闲，管它去！这样想着张明心里敞亮了许多。
“十月一”的时候，张明开车载着父母媳妇到临潼兵马俑转了一天，那种想走就走想停就停的感觉真是让人舒服！看着七十多岁的父母脸上绽开的笑容、媳妇激动的神情，张明特有成就感。父母越来越老了，陪他们一起出游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他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内疚：早该这样了，钱算什么？钱就是身上的垢夹，今儿完了明儿可来咧，怕啥？
张明心里特别的舒坦，这车买的真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