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某日

书于2013年10月26日


冬天来了,我抬头探见窗外,满树的叶子已经斑驳,街上的人们裹上了冬衣,北风一呼啸,地上落叶飘起,街上行人颤颤。

我欠起身来,抚摸着我的床被,四处张望,空荡荡的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回忆着我温存的旧梦,有些不知所措。再看看手表,已经是11.18分,这个时段,大概正好是舍友们吃饭之时,我却依旧摩挲。

支撑着沉重的脑袋,想起来昨日为考试奋战到深夜,就再没有了记忆,像是醉酒的人不记得昨夜云雨。

奇怪,我早晨本应该去考试的,为什么我还在床上,醒来继续昨日之事。

好像本应该如此这般生活。

我开始慢慢回忆,记忆中记得,这段时间做了很多的公益项目,有关于小孩、老人有、残障人士以及大学生团体的,我忙的不亦乐乎,我追求着梦想中的世界。

好像全世界都是我的。我打着公益的名号去招摇过市,我享受着大众给我的不是我的美誉,我沐浴着人群的集中的注目,好像这些事都是我一等一的功劳,我是这一切的主宰者、缔造者。像是众星捧月。

自我膨胀。

然后呢,我既然这么受欢迎,为何现实的我仍旧躺在这里,不应该不停地去为公益忙碌吗?不应该没有一点空隙自怜自爱吗?那不是我企盼的意义吗?

没人回答。

回想起无数次,无数次为荣誉,证明,存在感疯狂,从黑夜漂白成白昼,让白昼埋葬了黑夜。白昼也曾无数次在其中辗转,想要辨明星空的方向。

“我错过了什么吗?”问自己。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初入大学的时候还咬牙切齿要发愤图强,现在怎么好像变得满不在乎没有自己的主见了呢?跟随大部队随波逐流,他们晚起赖床我就晚起,他们游戏人生我亦游戏,他们自我沉醉我更沉睡。

可怕。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什么时候沦落的呢?

我曾喜爱一个女孩,娇羞面容同样矜持。她举手投足都有着成熟魅力,但是又碍于家庭,社会,习俗、压抑着自己,自我封闭,不肯与周边大千世界接触,没有想要交往的想法,也没有改变的动力,有想要冲破限制的欲望,但是苦于没有人引导,始终囚禁在自造的牢笼里。

想想自己不也是这样?几次三番想要退学,但是一看到外面的艰辛和险阻,一看到父母殷切的眼睛,对他们不起,心生退意。但是一看到自己日渐臃肿的双眼,一看到自己逐渐泯灭了梦想,一看到自己形单影只,一看到自己日夜思忖家乡,一看到自己生活压抑,一看到自己生命中缺少光明,一看到自己研究着不那么好玩的学术,一看到自己日渐沉沦的自己,更加感到深深愧疚,对不起自己。

不论走到哪里,这种愧疚感在我头顶挥之不去,好似一片阴云,暗示着我,不敢追逐梦想的懦夫,一事无成的傻子。

我悔。

但是已经没有用处,即使我日夜不乏,颠倒梦想亦不能有所改观。

气馁。

现在的我,在黄叶纷飞时,感叹人生无常;在西风呼啸时,体会孤独凛冽;在看到别人成双成时,钦羡向往;在夜深人静无人仰望时,独自叹息。

多么想,想要能够随心而游,余力学文,从而学文一生。

多么想,想要忘记遗梦,摆脱梦魇,自剖成魔,从而接受自己。

多么想。只怕我没有勇气。我怕这怕那,我畏惧我畏惧的一切。

但是当白日再一次来临,好像一切都很顺利,吃喝不愁,同学和睦,似乎叹无可叹。

似完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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