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那十二个小时

   

图片发自简书App


      凌晨2点58分,这个时刻,世界都在熟睡,而我,刚刚进入家门!从丅地到C地,三个小时的车程,而我,走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这是一段奇妙的生命之旅。
      那天下午3点,我踏上了回家的客车。天气阴沉,出发前这里已零零星星的飘起了雪花,路面潮湿,行人匆匆,一场大雪或许正在积蓄着新的力量。好在高速公路依然通行,应该可以如期回家。不久,司机助手的声音扰乱了车厢的宁静,“高速公路上有事故,所有车必须去绕走国道!”好郁闷,看来只能走低速路了。也好,慢就慢些,七八点到家也不晚。可能持我这心情的是大多数,几声抱怨后,大家也都随遇而安了。

        时间已是夜里9点。夜色四合,我们的车子走到q地境内时,再也无法前行!路边等候的车辆如长龙蜿蜒,一眼望不到边。司机几番周折,几番考察,车子依然没有移动的可能。乘客的耐心终于突破了底线……男人们先是骂骂咧咧,而后纷纷跳下车门,来回穿梭于各个车辆的间隙,似乎去发掘可以前进的契机!车厢中的女人们也开始了絮絮叨叨。一个女人操着沙哑的嗓子说:“我们买的车票是全程高速,现在变成了全程低速。低速就低速吧,这都十点了,什么时候能回家?你们汽车公司要赔偿我们的损失!”马上有声音附和,“对,我们又不是坐的黑车,你们公司得负责任!”这时身边各种打电话的声音也不绝于耳。A姑娘像是跟父母撒娇:“唉,我的命好苦,头一拨同学都在家吃完晚饭了,可我还在路上,明天早上能回去就烧高香了!”B女孩更像是跟男朋友抱怨:“高速公路封了,我也疯了!你来接我?我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A姑娘的声音又传过来:“老爸,你就是开坦克来都不顶用,我们都堵死了!”B姑娘继续抱怨:“唉,倒霉透了,这破司机笨死了,人家好多小车都抄小路走了,他愣是像个傻子一样,呆着不想办法,我明天回去得投诉!”
        在车下转悠了半天的男人们陆续上车,有一个径直扑倒司机身边,大声嚷着:“嗨,你得给我找个地方吃饭呀,这鬼天气,到这点,我可受不了饿,……嗨,听到没,快,快去附近看看有没有饭店。”司机无奈,只得下车寻饭店。
      几个男人的声音也在车厢里炸开:“高速公路出事故,交警也不通知车站,还依然卖票,这个破天,让咱受多少罪!”“这要在国外,交警早疏通好了!唉,落后就是落后呀!”“咱拍个视频发到网上吧,看看大家怎么说。给他们曝光,看他们年底的奖金怎么拿!”
        ……
        这时,各种嘈杂的噪音中响起了一种异样的声音。车厢里的人瞬间安静了,大家都被那个声音吸引住了,“呼……呼……”有个人竟然睡着了,如此这般的投入!大家听清了,有人不禁笑起来,更多的人,依旧淹没在先前的烦躁和絮叨之中!我看着听着,不禁感概万千。扭头看同行的小伙伴,她一脸的宁静与灿烂。我与她相视一笑,问她,烦吗?她摇摇头。为什么呢?她笑着说:“没用啊!我倒觉得挺好的。和您再次同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难得有这么长的时间和您在一起聊聊天,多好。虽然有点累,但不觉得烦。”在微弱的灯光中,她的眼睛清澈如湖水,宁静而真诚。接着,她给我讲起她在高速公路上的一次特别的经历,因为汽车抛锚,她与家人所乘的车被交警用拖车拖走了。讲这事儿时,她像在讲一个奇遇,眉目如画,笑逐颜开,完全是享受的样子!“您知道吗,坐在拖车上的感觉真奇妙,我那是第一次在拖车上前进,太好玩了!”我不禁被她感染,与她一起笑起来。
        夜色越来越浓,气温越来越低。前有事故,左有翻车,右有山沟,后有长龙,我们的车,依然没有挪动半步。
      夜里11时,各种忍无可忍的人开始躁动,车厢里让人冷的不仅是温度。“他奶奶的,冻死老子了!快开空调,开空调!”“司机,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把你爷冻坏了,我可不饶你,真是吃干饭的,太他妈无用了。”
      也许这事见多了,司机和助手都保持着沉默!
        脚下的寒气不断袭来,我与小伙伴跺着脚,聊得依然火热。她给我讲述她的各种小故事,我的心也异常的安宁,充满了对她的感激。她不比A姑娘B姑娘大几岁,却多了对生活的释然,人在冏途,心却坦然,静静地享受遭遇的一切!如果她跟我报怨,我完全能理解,但是,她始终是微笑,那一刻,真的感觉她一如突然而至的天使。那个睡熟的人鼾声依然,我与小伙伴笑谈,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淡定到极致了!
        那个沙哑的声音与几种声音保持着固有的节奏固有的内容,毫无疲惫的迹象……
      听着身边的各种声音,我不禁感叹,生活就像这趟旅行,不期而遇的事情太多,令人煎熬的痛苦也难免,有人烦躁,有人报怨,也有人能坦然处之,甚至能享受所遭遇的一切!颜回居陋巷,一箪食,一瓢饮,人也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那内心得怎样的从容与富足?
      第二天凌晨1点,我们的车子开动了。车厢里终于归于平静!车子在寒冷苍茫的夜色中前行!
      凌晨2点20分,车子进入C地。凌晨的古城静谧而美丽,如果不是遭遇堵车,难得在这个时候一睹它妩媚的芳容。
        现在回眸,真的觉得这生命行程里的十二个小时,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世界安好,一切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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