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赵轩辰求爱

冯雷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位男生是传说中花花公子——赵轩辰,虽不认识他本人,但从他拥有一辆代表身份的全世界限量版自行车来看,确是此人。自行车像是他个人名片,且它存在比名片更好用。“你走吧。一点污水溅了裤子回去洗干净完事了。”冯雷示意赵轩辰离开,他不在乎潘芷蓉裤子脏了,唯怕赵轩辰脏到自己妹妹。“赵轩辰”三个字的影响力大到连他一个送外卖的都有所耳闻。冯雷也看出赵轩辰在看潘芷蓉时,跟看罗亦曼、邱巧凡不一样。出于对潘芷蓉的保护,他只能把将要发生的灾难扼杀在摇篮之中。说是灾难一点不为过,跟赵轩辰在一起的女生最终和平分手的很少,几乎皆是闹得要死要活的收场。

赵轩辰眼神电光闪烁,像高压电一样射向潘芷蓉,杀伤力达到百分之一百二。潘芷蓉被看得毛骨悚然,手臂冒起鸡皮疙瘩,全身打寒颤。

赵轩辰也不再留恋,跨上自行车,在交叉路口一个打弯使入紫荆路。他离开了潘芷蓉几人的视线后,停下车来。脑海里一望无垠的荒芜沙漠依旧没有退去,远远的那棵树在风沙中摇曳,他每靠近一步,树又远离他一步。不穷无尽,可望不可及地重复着。

大家目送了赵轩辰后,冯雷因接了新客服下的单,马上骑着小电驴离开了珑晶华学院。赵轩辰就像一层迷雾一样笼罩着潘芷蓉、罗亦曼、邱巧凡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难怪他是情场高手,其实很大程度过错不在赵轩辰。跟他只有一面之交的女生都能产生吸“毒品”一样的感觉,若是再三相处,这毒瘾不就越来越强烈,无可自拔啦。

“少爷,查到了三张图片上的女生分别是:罗亦曼、邱巧凡和潘芷蓉。她们是哲学系大三级的学生,都没有恋爱史,至于穿黄色马甲的这位送外卖的男的,调查的不算很到位,只知道她们三人都叫他哥哥。他四人的兄妹关系也是在最近半个月才出现的。”拿着四张照片的侦探向赵轩辰汇报他所掌握的具体内容。

“潘芷蓉!你害得我好苦,自从上次见了你使我半个月来吃饭不香,喝茶无味。”赵轩辰轻轻的抚摸一下照片中潘芷蓉的脸。多年来,跟他恋爱的女生中,没有一个使他主动提出交往的。如今,他莫名的紧张,他脑子里开始想着策划一场浪漫的求爱仪式。不管他曾经如何阅女无数,都逃离不了第一次的心跳加速。

中秋后阳气下降,夜露袭骨。灯火通明的梧桐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秋风瑟瑟,拒接走出宿舍的学生恋上了被窝。

保持着晚上去图书馆学习习惯的潘芷蓉和邱巧凡,一边走着一边探讨肖邦钢琴曲的浪漫。赵轩辰经过一个多月收集潘芷蓉的个人生活作息的基本情况,他觉得给潘芷蓉策划的惊喜已经成熟了。

“师姐,你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位小师妹似乎是在提醒潘芷蓉和邱巧凡。顺着长路看去,女生公寓5号楼门外聚集了不少人,潘芷蓉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点燃的红色蜡烛,摆着一个大大的心形。大学中求爱的都是此招,不过围观人好奇的是谁跟谁将会发生什么事。

邱巧凡也是好奇者,一手拉着潘芷蓉就往人群跑。当她们靠近去看时,人群的人们自觉的给她们让出一条道。站在红蜡烛圈内的人竟然是赵轩辰,他手捧着一束红色玫瑰花,在昏暗中红得更加妖艳。

潘芷蓉心想:如此阵容,到底他又是想祸害哪家的小姑娘。

“潘芷蓉,我爱你。请做我的女朋友好吗?”赵轩辰看着潘芷蓉,脸颊有点抽搐,还好昏黄的环境帮他掩饰了紧张。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出现一块长长的横幅,横幅上面用七彩灯光拼成“潘芷蓉,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十二个大字。同时,周围的人中出现了好几十个手持乐器的学生,团团把潘芷蓉圈起来。赵轩辰单膝跪地,做出手递鲜花给潘芷蓉的姿势,演奏声也瞬时响起,旋律是肖邦作品中的“夜曲”,如此规模,堪比一场不小的演奏会。

潘芷蓉楞了,虽然烛光求爱她见证过很多次,但从来每想过发生在自己身上。邱巧凡手臂顶了顶潘芷蓉后背,暗示她走过去。

潘芷蓉一步一步渐近赵轩辰,赵轩辰仰着头,他那使人迷幻的眼神,绅士且充满诚意。潘芷蓉接过芳香弥漫的玫瑰说:“对不起!赵轩辰同学,我不能接受你的爱。你的爱太伟大,我驾驭不了。”看热闹由刚才的一圈人到现在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如此隆重,吸引过来的学生还在不断增加。潘芷蓉的回答,瞬间把整个气氛推向高潮。

“潘芷蓉,她的魅力真大,竟然能使赵轩辰臣服在她石榴裙下。”

“如此浩荡的乐队也只有赵轩辰方可调动!”

“哼!赵轩辰,你也有今天,也会被无情的拒接。”

就在潘芷蓉把话说完,突然间,电闪雷鸣,一片乌云出现下起了豆大的雨。短短几秒,心形红蜡烛的火蕊一颗颗熄灭了,横幅的七彩灯也因为雨水短路了。单膝跪在蜡烛圈内的赵轩辰被淋得像落汤鸡,玫瑰花瓣花蕊凌乱一地。看热闹的同学也匆忙散去避雨,真是连老天都不支持赵轩辰。也许,这是上天在惩罚他,惩罚他的花心。让他在真爱面前不住只要出洋相,还要他在真爱面前受折磨,为曾经被他劈腿的女生讨回公道。

赵轩辰站在雨中淋了一整晚,不但感觉尊严受损,他还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失败,身为骄子的他从来没受过如此失败。雨越下越大,好像在洗涤他从前的污渍,他想得越来越远。他回忆着一个个与他相爱过的女友们,最后被他无情的抛弃,任凭女友自杀相逼他也不曾回头。

雨一直下,雨水却没有淋到自己,赵轩辰回过头看到了宿舍管理员陈姨为他撑着伞。

“回去吧,别在淋雨了,生病了没人疼会更辛苦的。”

赵轩辰点点头,眼睛的泪水翻滚而出。雨水巧妙地帮他掩饰了,陈姨没看到。赵轩辰跟着陈姨的雨伞慢慢的走,他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心如此痛。

“年轻人我猜得没错,你是叫赵轩辰吧。”

“嗯。”

“在珑晶华学院除了你和校长找不到第二个有如此调动能力的人了,你的以前我也有所耳闻。犯过很多错以致对你的人品贴上了有伤伦理的标签,年轻嘛,这些只能说明你的过去,认识到错误才是对的开始,如今你应该深有体会了吧。你就像航海的帆船,出海时季风把你带偏了方向,你只要及时修整好航行的路线。你的终点一定是想要的目的地。”陈姨给赵轩辰打了个比喻。

在陈姨的眼里,赵轩辰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所犯的错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我就叫你小辰吧,你遇上潘芷蓉也许是你今生的幸运。她给你带来的是你从前不曾拥有的宝贵财富。她把你拒接你收获了心痛,她把你拒接你体会被你无情抛弃过女生的苦?其实,这些早就在你身边出现了,只是你没放心中不曾感受到而已。”陈姨就像教导自己孩子一样一点点给赵轩辰解析。

“小蓉她在陈姨心目中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学习努力,为人谦虚、文静。陈姨看得出你是真的喜欢她,但你单纯的爱不能说明什么,你要做的是改变自己,把曾经的坏标签一块块撕了,找回真的自我。只有到那时候你才能给他人安全感,别人才可能放心自己托付于你。”

赵轩辰一面认真的听着陈姨的讲解,一面刨析自己。陈姨的话像一面镜子照着赵轩辰的过去,他看到几乎接近龌龊的过去,此时此刻,恍然大悟。

一朵金色的祥云填充了东方的天空,珑晶华学院昏黄的路灯也熄灭了。昨晚的雨水依然聚集在低洼处,校园一片安静,只见赵轩辰拿着纤维袋子弓着腰在收拾被雨水打得散落一地的红蜡烛。若不是亲眼见,你肯定不会想道那个人是赵轩辰。赵轩辰听了陈姨一番肺腑之言,经过一夜的思考,对自己的人生大彻大悟。

人生的改变无需把发剪了从头再来,而是从早晨开始,第一个给自己一声“早上好”的问候。赵轩辰知道质的变化并非一朝一夕的,要想成功得像拣芝麻一颗一颗的来。“抛去过往花心的弊病,只纯于潘芷蓉一个。”这是赵轩辰对自己说的第二句话。

赵轩辰为爱疯狂开始篇,他要做的是先改变自己,深入了解潘芷蓉。做到知己知彼,方可提升获爱的机会。

潘芷蓉被赵轩辰的一份折腾,辗转反侧整夜不能入眠。不过,她不冲动接受赵轩辰的表白是正确的。就算潜意识中对这男生有不可抗拒的喜欢,但他的坏名声在外,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雨下过停了就完事,可事情发生了就不会一下子平息。有句话说的好:树欲静而风不止。早晨的广播轻柔恬静,潘芷蓉听着,舒缓了不断冥想的大脑,竟然睡着了。

“都起来,都起来。有人给芷蓉写了匿名信。”潘芷蓉才刚进入梦香,就被早起的邱巧凡从梦里剥离出来。

带着疑问,潘芷蓉从床上爬起来,罗亦曼从卫生间跑出来,手握着牙刷,嘴里含着泡沫。昨天晚上,罗亦曼因为生理期不舒服早早就睡了。等她醒过来,雨水已终结了事情的继续发展。一大早出现关于潘芷蓉的新闻,能第一知道绝不等到第二。

一个简单的信封写着潘芷蓉收,里面装着厚厚的正文信纸。抽出来看整整写了五张密麻麻字的信。不说写信的人要通宵不休息,也至少写了三五个小时。

潘芷蓉三人头挨头挤在一起看,是位女生写的,笔迹秀丽,但内容就不美了。五张纸全是赵轩辰的罪状,有十六条之多。唯一一句好话就是劝潘芷蓉不可相信他的花言巧语,莫接近他。

潘芷蓉三人看了信,对赵轩辰的渣不仅是了解了一点,而是像看了他的污点百科书。写信人的恨和怨都流露在五张纸中,几行字迹内还有泪水的痕迹。

潘芷蓉一夜辗转反侧的疑惑解开了。赵轩辰渣!不可交往。“睡觉去。”潘芷蓉大喊一声。罗亦曼和邱巧凡摸了摸潘芷蓉的脑门,是不是发烧了。何时,有人见到过潘芷蓉上课迟到过,睡觉?马上就上课了,还睡觉?看来昨晚对她的刺激好大。可能要去挂心理科了。

“罗亦曼、邱巧凡同学,你们好!怎么没有看到潘芷蓉来上课?”赵轩辰拦着罗亦曼和邱巧凡的去路。

“你怎么在我们班上课呢?”邱巧凡反问赵轩辰。

“上午,我班没课。所以偷偷进了你们班。”因为学校都是流动教室,多了一个人也没谁会在意。

“托你的福,我们的潘芷蓉上课考勤满分的荣誉都被你破了。”罗亦曼带有鄙视的语气对赵轩辰说。赵轩辰的人品在她和邱巧凡的眼里就像一个不穿裤子的小偷,他所有卑劣证据来源那封匿名信。

邱巧凡对写匿名信的理解处于不完全相信的状态,如果她是对赵轩辰如此的怨恨,可以直接拆穿他,并不需要写什么匿名信。假象一下:匿名人是怕赵轩辰对潘芷蓉的求爱成功,她就再没有机会了,这种解释似乎成立的。答案是,匿名人爱着赵轩辰并不是恨赵轩辰。至于信中所写,有夸大的成分和添油加醋事实。

“要想接触我们的潘芷蓉,请你回去改掉你的坏毛病,烂毛病,再来找她。”邱巧凡貌似在给机会赵轩辰。

赵轩辰不是傻子,当然明白此话的含义。改掉坏毛病,烂毛病的事,他也正在做。他需要时间,至于潘芷蓉也需要时间。一个要慢慢变好,另一个要等到变好才可接受。也只能到了那个时间点,他们才有焦点,才可以重合。

从此刻起,珑晶华学院濒临绝种的花花公子不复存在,世上多了一个为爱纯情的小娃。爱的力量有多大,就看你的决心有多坚。

每天的问候,节日的祝福和礼物,赵轩辰不但为潘芷蓉准备,邱巧凡和罗亦曼都有。罗亦曼并不在乎他的礼物,但毕竟是赵轩辰的一份心意,所以就收下了。邱巧凡不同,她所收的礼物一定要拿出来跟罗亦曼和潘芷蓉的相比,非要找出她的礼物比罗亦曼和潘芷蓉的好的地方才甘心。

赵轩辰的表现和殷勤的态度并不是想着把三人的感情包揽了,把她们拿下的决心是有的,也必须有,不然得不到认可,又怎么会得到别人的喜欢。这份爱他摆得端端正正,只冲着潘芷蓉宠。

秋过冬来。

赵轩辰每天的努力表现,终于得到了罗亦曼的认可。用现在赵轩辰的为人和匿名信里的处世态度相比,确实他在改变,在进步,在学着怎样去爱一个人。渐渐的潘芷蓉也对他的存在没那么反感,甚至产生喜欢的情愫。

“邱巧凡同学,方便借一步说话吗?”赵轩辰截着邱巧凡的去路。

“什么事,那么神秘。”

不等邱巧凡反应过来,赵轩辰就拉着她跑到草坪中央的凉亭里。“赵轩辰的毛病又犯了吗?”邱巧凡挣脱开赵轩辰的手说:“什么事快说,不然我走了,你可不要在我面前犯老毛病哦。”

“别误会,我是想从你这了解一下潘芷蓉她啊。”

“痴想,我是不会背叛好姐妹的,收买我也没门。”

“别急着拒接,我之前给她送过礼物,她也收下了,不管便宜和贵重,她都是古井无波面容。”

“你这猪头,当然是不喜欢啦。”邱巧凡一下子把秘密爆出来了,她意思是潘芷蓉喜欢什么,她了解。

“我的好妹妹,快快告诉我,她喜欢什么?”

“你要准备送礼物给她,莫非是要……”

赵轩辰点点头,他们都心领神会。

“好的,告诉你这些不算出卖好姐妹,这次帮你也算还你平时送吃送喝的一份情。”邱巧凡凑到赵轩辰耳边,悄悄地把她知道地告诉了赵轩辰。

十月初二。

今天是周日,太阳快爬上头顶了,空气还刺骨的冷。潘芷蓉被邱巧凡和罗亦曼从被窝里拖出来,一人帮她化妆,一人帮她挑衣服。她们订了外卖,送过来的正是“哥哥”冯雷,离开前罗亦曼在他耳边叽叽呜呜像交代什么。

潘芷蓉三人吃饱喝足,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逛街,买衣服,买化妆品,买包包。邱巧凡和潘芷蓉的全部消费皆是罗亦曼买单。逛累,她们在学院不远的一间“瀚玻咖啡厅”喝咖啡。

突然,罗亦曼的电话响了。接通是蒋薇的声音,她说自己已经上高铁了,傍晚时分可到学校。

为蒋薇接风的不仅有罗亦曼、潘芷蓉、邱巧凡还有郑熙城。她们抱在一起欢快的跳着,郑熙城在旁边用手机记录着姐妹团聚的精彩画面。

晚饭过后,她们选择一间离学院最近的KTV做为聚会点。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在场的蒋薇、罗亦曼、邱巧凡、郑熙城和冯雷唱起了生日歌,KTV 的服务员推出一个大蛋糕。潘芷蓉此时才记起是自己的生日,激动的眼泪哗啦啦。

大家轮流唱着歌,五音不全的冯雷也真诚的为妹妹点唱一首。他唱完后,潘芷蓉把冯雷介绍给蒋薇。

“原来你就是我们四人的哥哥——冯雷。我叫蒋薇。”

大家在KTV唱了三个多小时,但始终不见潘芷蓉的爱慕者——赵轩辰,他已经周六就不见在学校了。

潘芷蓉收下大家的礼物,切了蛋糕就回宿舍。她始终没见着赵轩辰,心中莫名的失落。她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起赵轩辰了。

昏黄的路灯下,赵轩辰在颤颤发抖,他迎风而立于5号女生公寓楼前一个多小时了。邱巧凡在信息里,催促他到KTV为潘芷蓉庆祝。他拒接了,他选择了第一次向潘芷蓉求爱的地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等候,跟第一次不一样的是没有围观,没有乐队,没有浪漫的烛光,手里也没有鲜艳的玫瑰。但却为潘芷蓉准备了一份礼物,它被紧紧的捧在怀中,礼物的温度和他的体温几乎保持一致。

郑熙城突然有急事在KTV时,就提前离开。护送四位美女安全回宿舍的重任交给冯雷这位哥哥身上。她们说着笑着,声音撕破了学院深夜的宁静。

看着潘芷蓉一伙人出现在梧桐路,赵轩辰跑了过去。递上捧在怀中的礼物说:“芷蓉,生日快乐!”

“谢谢你!”潘芷蓉有些感动的说,“你一直在这?怎么那么傻,冻出病来我不负责的。”一件礼物是长管包装,一件是漂亮礼盒包装。潘芷蓉高兴的收下,此时的冯雷却很不开心,他的思维一直停在花花公子赵轩辰的维度上,没看到这段时间来他的努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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