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工厂》背后的工作蚁族

最近,一部由于奥巴马夫妇担任制片人的纪录片《美国工厂》火了,这部纪录片,讲述了玻璃大王曹德旺在美国开设汽车玻璃工厂的故事,从最开始的亏损,到之后盈利,这位来自社会主义国家资本家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与无产阶级之间的故事。

这座美国工厂,开设在美国俄亥俄州的土地上,在经历2008年经济危机冲击下,无数工人经历了下岗找工作的过程,维持生计,已经成为他们的头等大事。纪录片有一句很触动人,来自中国的WONG,说:“其实来到美国之后,你会发现,美国人根本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不用太辛苦,就可以很轻松的生活,因为其实有很多人,他们不只打一份工,也许他们下班之后,还要赶赴另一个工作的地方。”

而曹德旺带领的福耀工厂,成为当地人们的福音,有年龄较大的工人,有曾经因为通用汽车工厂倒闭而失业,找工作找了四年的人,于他们而言,这里,是他们再就业,再次获得社会价值的地方。

但是技术,成为这座美国工厂,需要面临的问题。“他们干活儿太慢了”“产品不合格”……于是,一场远赴中国福耀工厂总部学习开始了。

强制性的早会,报数,埋头苦干,效率稳定,中国工人的工作模式,令美国福耀工厂的管理层们倍感惊讶,甚至玻璃堆旁还有勤勤恳恳一个接一个进行分类的工人,“竟然还真的有做垃圾分类的”“这种工作强度,谁爱做谁做”。不同于我们自小被灌输的吃苦耐劳的性格,“你做的工作,要对得起自拿到的这份薪水”。一位中国女工,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孩子放在老家,一年到头只有春节才能回去。而连续几个月没有陪伴孩子的母亲,许久未归家的工人,比比皆是,12小时的工作时长,是他们的日常,他们习以为常,而下班后片刻的休息,成为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

而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工人们却在发起一场建立工会的“革命”。一方面是工人希望工会保障自己的权益,一方面是工厂方面不希望影响工厂的生产效率,两种文化的博弈从来没有停止。一个中国主管说:“我告诉他们中国就是强制加班的,我也不他妈管他,愿哪告就去哪告”强制性的工作制度,让很多美国工人不适,“不把我们这些人当人看,我们希望工作中,能够被尊重”。在中国的工厂中,处处都是整齐划一的动作部署和流程设置,而美国工厂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需求要表达。

曹德旺也意识到美国工人绝不会像中国工人这样容易管理。深层次的冲突不可避免,但是身处于社会中的人们,都是内心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位在路边举着成立工会的中年妇女说:“我被开除了,因为我出现在号召成立工会的队伍中,我也在想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投入,由此断送了自己的工作,和漫长的未来……”,因号召成立工会的员工,很多都被开除了。最终的投票结果是868:444,反对成立工会者取得了胜利。而涨薪,成为刺激工厂工人的有效手段。

犹记得,美国管理层来到中国福耀工厂时,面对中国工人的思维模式和工作习惯时,发出了“fucking crazy”的惊叹。,就像很多在福建的工人,不知道美国工人可以自由表达自己意见一样,美国人也难以理解,中国工人竟然可以拥有极强的团队协作力,快速实现效率升级。而当镜头切到美国福耀工厂和中国福耀工厂工人下班的景象时,却又有了些许的相似性。

面对庞大的资本力量,每个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已经足够辛苦,都是如蚁一般的存在,难以获得真正的自由。只得重复努力工作一天又一天,终于把日子熬出头,看到开心的笑着的家人,看着依旧有一间小小的温馨的房间,看着身边狂欢着的好友,也许就足够了。

纪录片中,参加迎春晚会的一名美国员工,哽咽地说,“我们是一个大星球,一个有些分裂的世界,不过却是一体的,今晚就是一个例子…...”如蚁般的生活,却仍心有神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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