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些和死亡打交道的日子(7)

写到今天,已经有很多人对我表示强烈的不满,为什么写个这么深沉、严肃的主题,非要涂脂抹粉,整些香艳的故事情节来吸引眼球?波少笑了,笑着哭了:“为什么同样是鲜艳的东西,我看到的却是血淋淋?”

自从牵了心怡的小手,波少的一生就如血染的风采,除了高中毕业前的安生,那也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后,天见可怜,让波少或多或少积累一些与死亡无关的知识,余生再也没有让他跑偏题。

庄子曰过,自然是变化不停的,凡是悦生恶死之人,便是不通自然之理。于是,庄子乘道而来,为波少指点迷津,希望波少明白死亡与美女无异,终归都会回归自然。奈何波少误以为,死亡如少女般美丽,竟让他流连于花间如痴如醉,明知美女亦会化作一堆白骨,也义不容辞地屡屡作死。

其实,在与圆圆重逢之前,波少就已经在天朝的提刑司上班,每天面对的都是五颜六色的人体内部结构图和局部照片,照片和卷宗里散发出来的色身香味触法,常常刺激着波少的眼耳鼻舌身意,那是最新鲜的死亡气息。久而久之,波少渐渐变得麻木不仁,反而迷上了那种特殊的猩红、浊黄、青紫、污黑……

尽管如此,人一旦从专注中抽身,重返繁华的尘世,一切又仿佛重新定义。特别是面对如此美好的圆圆,波少总不情愿与提刑司里见到的一切作任何关联的比较和想象,因为圆圆在他的记忆里是那么美好,美好得让波少认为她就应该是他今生的恋人。

“来信了!”揭虞扬了扬手中那张熟悉的信封,那是波少在大学里最幸福的时光。

自从暑期结束,清冽的运河水、耀目的夏日阳光,还有单车少女那随风飘扬的长裙,总在波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依然记得返校时的依依不舍,记得在临走前陪伴圆圆参加那一次考驾照的笔试。波少在考室外痴痴地望着一头披肩长发的圆圆步入考场,路人甲羡慕地看着圆圆,一边递烟给波少: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波少羞红了脸:“还不是女朋友呢。”

“别装了,这样的仙女可要看紧囖!”

波少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双手接过香烟,俯下头去点上,深深地吸上一口,差点呛死。那是波少第一次抽烟,烟里有美女的滋味……

抢过揭虞手中的信,揭虞顺手递过一根烟,他已经知道这是波少每次看信的标准动作,好像他就是那个路人甲,早早看穿了波少的心事。

揭虞是波少最要好的室友,大学四年陪波少一起追过不少女同学,每当波少眼看就要得手之际,揭虞总要插科打诨:诶,波少,你的前女友,还有前前女友在哪里哪里等着你呢!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同学,女同学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波少,直盯得波少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于是女同学扭头就走,然后揭虞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追上去安抚,安抚一个就得手一个。

波少每次气不过,总要和揭虞划清界限单独行动,揭虞就说:“波少,你有所不知,我是怕兄弟你上当受骗,那些女同学可不是省油的灯,我这样做是想帮你把把关。”

“你少来,给你把完,我还能要吗?”

“说的太好了,你没看那些女同学没一个真心实意的,甩了我又去和别人好上了,换了你,你受得了吗?你还敢要吗?”

而唯独圆圆不是本校的,揭虞才无可奈何,让波少独享那份属于自己的心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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