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

时今年又至年关,老曾头墙根脚旁的山茶跟往年一样如数开了花,又是一地的落红。我也在这季候下回的家,爆竹声稀零,也催赶。

多想起墙院旁土坯缝里的臭虫都还睡觉,正午的阳光也和煦,风也轻留,不过不消几天便立春,真正狂风肆虐的考验还在后面,这也是每年的遗憾—风大得有些奇!若大年初一中午刮起,长辈常挂嘴边的箴言便又开始现世“今年的小猪又要贵啦”起风扬动猪仔价格上涨说法有无市场检验尚未得知,只每提起,整个人仿佛年轻起来了,毕竟人生最为可贵的很大一部分停留在很幼小的童年。

趁着空余间隙履了亲友的杀猪饭,路过老曾头老屋时,见到这初始一幕,视线稍往里些,老屋仅剩一地残籍,黑椽破瓦掩于敞天的土墙中,残损而无力承载着风雨的蚀刻。

稍惊异它的改变,但并没有细细深究,常有的修缮拆迁动土,修修补补也是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几天自家晚席间,没忍住了“老曾头家的房子怎么了,是要拆了新盖么?”

“么么,被火烧了个精光么,你真的是不晓得么?”

“这是啥时候的事情了?”

“就暑假么”

远方昏黄山峦间尚挂着半壁刺眼的日头,接天处的流云也从内至外蕴染渐变得殷红,天地间尚还腾着午暑暂下后余温的地浪,老曾头从檐下草椅间抄过烟杆送嘴里吧唧了几口,半晌,淡得虚无的烟方才纳出“咋办?”一脸的忧愁把他面目间已深陷苍枯多时的老皮又压深了几分,他心下暗自问到。

“不也就从来都是这求样么,还能咋滴呢”他嘀咕一句又扭头看向内堂屋里躺床上打盹的老伴,内堂屋里黑暗仄仄逼人,即使这暑间的天气,也让他感到有些深冷,大概是久病不支的缘故,也或是年纪太大的缘故,毕竟两口子一个八十五,一个八十三。

墙角老山茶厚实的叶也被日头烤得愈发油绿,斜投的檐影渐渐从树底往上吞了半株的样,檐阴处的叶继而越发黑得上了头,他吃力佝腰撑着椅手站起,背对内堂屋的老伴“我要出去一下,晚一小点才回得来唦”。

“啊?……喔……勾臂滚!别烦我”屋里老伴有气无力长斥了一声,兴许夏日的酷热难当让她心下有些烦躁。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咒骂,自顾摸索到门堂口顺过杖拐,抖抖插上烟杆,朝日落村口方向一步两颤踮去。

“为什么会被烧呢?”

“我记得是去年夏天时候,当时正在烤烟的时候么,那晚我们正场檐(地板)上编着烟,曾老奶摸过来了,说:老顺,你们也是忙着哩,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请你看看我家的冰箱用不了么,我们又不懂,请你帮我看看要修还是哪里不通电么。”

“是哩,那时候我们都在哩,爸爸当时忙么,是叫你哥过去帮他看的,小东,给是(对不对),你给还记得的”收拾碗筷的大嫂岔了话。

“你就是村里的顶级联络员,我也就奇怪得很,常年不在家的人,这些八卦硬是没一样落下的,敢情我才是嫁过来的,你这种人才不干地下挡真是可惜了”她听得又在阴阳自己,朝他翻个白眼不在搭理。

“我过去瞧的么,他们那种老房子么老得不像样了么,那电线都被耗子喳断了,我又从新帮她给接了一下,冰箱没问题。”

“是呢,后面曾老奶那种感激法:说‘我老了其他的也干不动哪了,我就帮你们编一晚呢烟,只是你们不要嫌弃我老了手脚慢噶’然后真的是跟着编了一晚上,你说都七老八十的年纪,我们不要她整,就是挡不住噶,太过于客气了。”她扯着抹布按在桌上即刻又开启了情报模式,时间也被管理得恰到了好处。

黄昏山头间日头即将尽下,老曾头也恰巧踮至村头的闸塘(水库)旁,找处尚浅的草皮借着杖拐滑坐下来,抖抖抽出烟杆,顺着凸起稍硬地皮上抖敲,余斗中未烬的烟丝尽数被敲出,后又实实新填一斗,点上火,继续他多年烟枪的招牌动作。

身下闸塘中的水也一色澄清得发了黑,时夏塘坡上的草也在疯长,狗尾巴草也长得跳出个把人高,人站进去不一定看得见影,可惜他之前养的马估计早投了好几胎,不然这年代割点喂马草肯定是不用愁了。

如今这水也清了,草也绿了……他开始模糊的回忆起来,毕竟修的时候,自己也参与了,什么五个昼夜,七个跃进,一个没落下,后几年也糟了人命,年年出些水鬼,替身肯定是不愁的,只是这两年不准洗澡,估计现在的替身也是难找得着,这叫樱桃凹的地方,即是他这辈子的写实影像。

“我爹我妈也认不得现在是在哪个旮旯里了?”他兀自想“前几年估计钱是够用得很了,到了七月半水饭也是给得多得很,只是后面这些年……好像是少了些,毕竟爹妈应该在下面也是可以瞧见我难处的吧……到时候下去会不会挨理骂(责备)一台(一顿)呢?”他这一想起来,心里又有些窃喜的同时又条件反射似的紧张起来了,毕竟这些年不被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情,只是可惜性质不是一个性质,总归人都是健兮兮的,想被理骂的时候反而盼不到了。

谷花也正当时,开得热烈,向晚迎来水气与青草的新气,谷花香也被酿得更浓,借着癞蛤蟆咕呱咕呱闹腾得起此彼伏,见天色已晚的他又顺起杖拐逆着余光开始折返。

摸过三抖烟功夫方才到了家,场檐(地板)空荡荡,门堂空荡荡,内堂屋黑黢黢,水管旁的碓窝,椽子上的瓦片,瓦沟里的青苔,青苔上的枯竹叶……一切显得都是多余的摆设。有跟没有,要与不要好像都没了区别。

这两年猫都不想来了……曾经他的一生宿敌耗子现在也都不多,时光的大网余漏下给他的,全都是些虚无的摆设罢了,想到此间他心下生出些莫名的鬼火(愤怒)。后又转至墙跟处老山茶旁,看着绿得发黑的枝叶喃喃骂道:“都是些搓得球的东西,从小到大拉扯服侍一辈子,到头来啥也不是,竟然不是九星十八瓣的狮子头,还指望着养老,可倒好,我这辈子只吹得个灰(孱弱,毫无波澜)了。”

“嗯,吹灰…吹灰……吹灰?”他突像被电击了一样,一时灵光乍现,反复念叨了好几遍。念了大概斗烟功夫,感觉浑身突来了气力,摸到堂屋门前立柱下,扬手从木柱裂隙间就把镰刀给拔取下来,随后挪至水龙头旁,翻起石坎下塘磨石,淋上水按着镰刀就开始磨起来:歘……歘……歘……

月头也慢慢上来,桌上茶水已走三遭,电磁炉间不锈钢盆底间开始捣鼓起微小的水泡,在过不刻,水温便可开始洗碗“啥情况呢?”我并不太理解其中来龙去脉,只得再度启口。

“哈哈,兄弟,你把今晚的碗给洗了,我慢慢说给你听,给要得?爸妈你们不要讲噶!”大嫂趁机开始随地抓壮丁了。

“好的么……”

借新月初悬的光辉,他举起手中镰刀对着月光,刃口泛起丝丝惨白的耀光,摸至树下,对着老山茶身上一挥刀斩了过去,伴着噼里啪啦枝叶的一阵乱颤,随即滚落地上个黑绿大拇指大小的虫,落地软骨咙咚的一声闷响,他知道这是短棺材(豆丹)无疑了,但也不管那么多,随即紧着又挥斩出第二刀,但枝叶除了一阵乱颤外,仅入木了半寸来许,镰刀还卡在枝条间动弹不得,这并不是它不够锋利,事实证明,他确实老了。

思索半斗烟后,他不甘的放弃了,连刀也不在想拔,随后摸到椅前,一屁股瘫坐下,径直整个人也深深陷入椅中,他累了,彻底累了,也无望,彻彻底底无望了……

“你给知道,就是他放火烧的”大嫂冷不丁补了句。

“啊?怎么会……”我有些懵。

“对啊,就是他放火烧的”

月中天的光景,他醒来,带着良久的疲惫,兴许也是心累,确却说是无望,无望的醒来,睁眼头顶黑黢黢,黑黢黢而空荡的场檐(地板),黑黢黢的门堂,黑黢黢的内堂屋……好似这是个被人遗弃的地域。老伴还在眯眼躺着,他都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吃过饭,为了省电不开灯一屋子黑黢黢的,对于他来说,这日子似乎多一天少一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呢?重要的是他现在想要一个结果,那结果重不不重要呢,其实结果也不重要,于是他昏沉的脑袋好似中了魔咒般想着这不重要的结果,心下愈发的炙烈“啊,你给睡着了?”他向内堂屋的老伴冷不丁的发问。

“死了睡吧,时候不早了”老伴半晌才有气无力回一句。

“啊,我是想问哈你,你给怕死?”他又问。

“死老倌,你怕是疯球掉了,大半夜讲这些作哪样?”

“我讲你要不要出去转转啊?”

“大半夜出去找你爹噶,你怕想着劳资早点惯(摔)死,你一个人就好过了”

“你尽是想些搓球的,我死了你更整求不成,一个人孤零零,吃使怕还会被狗攮倒掉,我挨你一本正经呢讲,你可以去老兵家瞧瞧小娃给回来了?”

……堂屋内在无声音了,他只得作罢,又是填好烟抽了起来,一股脑连抽了两斗,最后一斗烟灭后,他侧耳朝内堂屋听去,老伴的呼吸声变得平稳而均匀,估计是睡得安稳了。方才小心的爬起身来,摸摸索索的摸到堂门前,伸手把门轻轻拉起扣上,从口袋里摸出锁具挂上锁好,把椅子吃力挪至门前挡住,又缓身坐下来,这一坐他铁定主意再不想起来,想毕随手把钥匙朝地板上随意一扔,掏出火机,扯过挂在门壁钉上的棕衣褂,堆到窗子脚,点着了火。

“么,当时夜里面两点多的样子,那火苗直接蹿起两丈高,整个村子都被烟蔓得雾腾腾的,镇上那边都看得见红郎朗的,还幸亏没有风,不然要蹿着多少家”

犀利的火舌如条条大小不一的游龙在老屋上空盘旋乱窜,暗红的,深红的,殷红的三色的烈焰扭搅一团,结成数丈高重台的火花,又扭汇成窜天的火柱涌向苍穹,伴着飞舞的浓烟与烧炸的火星,顷刻练起一片炙热的风暴烈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老曾头映着火光的脸开始扭曲变形,但他不想动,真的是累了,他只想要这个不重要的结果而已,就这么简单。

针扎般的火舌舔过他的皮肤,燃尽头发,蔓到衣物,从头顶在到脚底,其间夹杂着瓦片的爆裂,柱子椽子炸裂迸窜的火屑,房屋的坍塌不绝于耳,墙跟脚老山茶也被火势吞了一大半,叶子烧得噼啪炸响,原本死寂的地域不转眼即成乱麻麻的火场。

“啊……着火了,救命啊……老倌,你在哪里啊”不久房屋内传来老伴的惊醒与呼喊,但他没有理会,后又听见老伴扒拉着门,门缝间也看见他了,大咒:“你这个砍头挨刀呢!你要死么你不要拉上我嘛,虽然小娃对我们不管不顾,但是现在这种时候,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快点帮门打开掉,我绱俯(做:乞求)你了”

老伴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听见他被烟子呛得零散的咳嗽声跟烧得失了理智鬼叫声样的哀嚎,在一刻就见他包裹着一身的烈焰从椅子上倒滚在地上,跟丧尸一样在道坐的地板上异样的扭动着身子扑腾着,挣扎了几下便在没有任何反应了。

她无法,求生的本能激发她潜意识的呼喊:“老兵!老兵!救我!救我!救命!哪个来救救我!救命……”

这声一声哑于一声,又至彻底失了声,最后直至消失,唯有烈焰愤怒的嘶吼声越来越剧烈,火光开始映红整个村落,照亮了大半边的天。

“么,这个太残忍了,怎么下得去手啊”

“老倌不也是没办法么,四个儿子,一个都不管,把老两个撵到老房子里不管不顾,还一个个鬼迷日眼,大儿子还是教导处主任,光退休工资就过万,还不是扯淡,一个指望一个,一个攀一个,哪怕找个保姆又不是请不起,也不至于这样,所以世上的事情哪个讲得清,说到底都不是钱的问题,终究道德太败坏,还教导主任,他教他爹个脑壳呢,不如敲敲大洋碗歇着了,在人面前还一个比一个要脸面,这要的啥脸面,是鸡皮疙瘩面,还是荞麦粑粑面”母亲有些忿忿。

“这不是跟你外婆家一个样子,小娃哪个不成器,不是烟酒生就是公物袁,你表弟媳妇,还不是公物袁嘛,到哪里就一屁股坐下就生了根那种,就只会抱着个手机夺夺夺,戳戳戳,见到我们连照面都不会打一个,不管长辈小辈,跟野人一样,所以说造孽得很,我看到都会打摆子,有啥意思”

“我妈你不要太搞笑,你讲的我都要笑死了”大嫂忍不住被逗笑,边笑边劝。

“那怎么知道是他放的火呢?”

“后面打了火警,连夜从县城下来,水池都抽干了两个,你开玩笑,这种火势太恐怖,我都被支书连夜打电话叫起来,送水管跟水泵过去,事后支书还在骂‘你要死可以上吊,你可以跳闸塘(水库),你可以喝敌敌畏,再不济你可以吃了撑死,你偏偏要烧房子,连累一大帮人陪着你折腾,害得还要连夜煮糖水鸡蛋招待灭火的,真的是坑死人嘞’”父亲又补充:“后面刑真都下来调查,最后结暗就是自焚,因为锁就从外面锁着,老倌又躺堂屋门前的道坐地板上,挡着门槛,不能有第三种可能。但通报是意外失火,讲么还不是这样讲,只是我们哪个不知道,只是说对外对他们声誉影响不好,哪个不要头要脸的”。

“不过那老山茶命到大,另外一颗桂花树都烧焦的了,这山茶也烧了一大半,想着是活不下来,但是又挣活了,如今你看花都开得艳郎朗的。”

母亲长声叹气“办事时候哭丧还哭得有模有样,喊着我的爹爹哟,我的妈妈哟,真的是怪好意思哭得出来,你说给气人”

“你就是嘚瑟得很,你遭到这样儿女你有什么办法,你家那边也是够搜抖得很的了,还讲人家”

“他儿子们纯不管么?”

“管啥,自己也没那种心,再者媳妇又夹壳(抠搜、刻薄),即使在一堆过,受气都受饱了,还指望想怎么样,所以这儿子媳妇一定要找得道德好的,人品绝对不能有问题,不然以后不管是哪一个哪一边都受罪得很。”父亲说罢斜瞅了我一眼。

“…………”

“办事的时候他儿媳妇还凑到我耳边讲个没完:‘老表啊,说了不怕你笑话,真的就跟那火烧的羊头一样,嘴滋着,糊头赖嘴的,就跟那几年烧炭一样,害怕怕的,你说有啥事是过不去的呢,何必这样呢,搞得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里外不是人了不是’嗐,人呐,这一辈子,遇到这种事情也是真的遭罪,活着真的也受罪,所以老倌当时肯定也是不想留下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但是现在人走了,那老房子的地盘又在扯皮了,所以现在你看见还在荒立着,估计也就这样子,弟兄不和,一辈子都扯不清”

后恰巧年关又至,老山茶又开得如火如荼,满地落红,先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来来又去去,看过无不叹息,某日一买花人又立于它面前,对其主人絮叨:“年纪大,长势也不赖,花开的也好,外表上看几乎是无可挑剔,知里知外不知心,这种赝品的山茶现在世面上太多了,一株比一株还光鲜艳丽,但是终究是品种有问题,看着是很正很纯,但其实根本就不是九星十八瓣的狮子头,根本上不了台面,还怎么开价呢?兄弟,不是这个人我根本不会跟你讲这些的”

最终,这株老山茶从众多买花人手中侥幸剩了下来,留存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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