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父亲》,懂得父爱

          为父亲泡茶

              文\何晓坤

这个一生蛮横的男人,此刻就坐在
我的对面。像经书里走出的菩萨
柔软,安静。他曾经光滑的额头
被时间冲出了那么多苍茫的河流
只是流水已经不在,剩下河床
默默托住石头,根须,泥土和筋骨       
这个一生蛮横的男人,怎么突然间
就老了?他的对抗与防御
他的敏感和警觉,到哪去了
他坐在我的对面,目不转睛
地看着我,像看守一件遗失的珍品
嘴角有真实的笑,眼底有无尽的温暖
我怎么也想不出,这个强硬无比的男人
怎么突然间如此宽容和顺从?仿佛
他和这个世界,从未有过摩擦和抵触
他的眼中,已很难看到苦难和怨恨
看到沧桑,看到逃亡的痕迹和惊恐         
是的,这个一生蛮横突然间老了的男人
是我的父亲,此刻他就坐在我的对面
在他的手头和棍棒下长大的我
一生怕他,一生没有一句柔软的
问候和交流。此刻我想静静地泡壶热茶  为他的河床,注入新的水源。                              ——摘自《特别关注》         

   

      诗歌开篇设置悬念,“这个一生蛮横的男人”,“像经书里走出的菩萨柔软,安静”,这个男人是谁?与作者有着怎样的千千结?为何一生蛮横,此刻却像菩萨般柔软、干净?因题为《为父亲泡茶》,所以不难猜测,这个男人,应该是“我”的父亲,但又因前半生与后半生差异极其之大,所以种种疑惑涌心头,万般猜测惹人忧。这是一种“欲扬先抑”“以丑写美”“前后比照”的写法。

      “一生蛮横”与“像经书里走出的菩萨柔软、安静”,前者活脱脱一位怒目圆睁、令人望而生畏的金刚,这样的父亲多么熟悉,你的父亲,我的父亲,大家的父亲好像都这样;后者却是慈眉善目、宽容大度的活菩萨,这种父亲何止少见,简直不存在。其实,终有一日,终会读懂,那个蛮横男人与柔软菩萨的合体,才是我们真实的父亲,年轻力壮时坚硬,慢慢老去时才将柔软的一面示人。

      “他曾经光滑的额头,被时间冲出了那么多苍茫的河流,只是流水已经不在,剩下河床,默默托住石头,根须,泥土和筋骨。”把额头的皱纹比作一条条苍茫的河流,我认为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是,父亲日益衰老,生命的河流即将干涸;但他仍竭尽全力,用自己枯竭的身体背负重荷,挑着责任,默默撑住,默默付出。

      曾经“他的对抗与防御,他的敏感与警觉”“这个强硬无比的男人”“仿佛……从未有过摩擦与抵触”“苦难和怨恨”“沧桑”,“逃亡的痕迹和惊恐”,这些词写出了父亲与世界的对抗,与生活的斗争,与自己的较劲,他用自己的方式单打独斗,摸爬滚打,有累累伤痕,有苦难怨恨,有脆弱惊慌……,无论如何,不服输,硬得像钢板。

      曾经“在他的拳头和棍棒下长大的我”,此刻,他的“嘴角有真实的笑,目不转睛地看我,像看守遗失的珍品。眼底有无尽的温暖,宽容和顺从。”是什么改变了他?是时间,是老去的岁月,是不得不承认和面对的衰老,还有儿子日益强壮的现实……这种改变是慢慢的吗?不,不是。 文章两次出现“突然间”。时间和岁月磨平了他的棱角,磨淡了他的脾气,磨圆了他的心性,他开始妥协,开始示弱,开始依赖,开始顺从,开始学会表达爱。这种变化是让人既感温暖又颇觉心酸的,你宁愿他还是那么硬,那么刚,那么固执,那么蛮横,那么不可亲近……岁月的脚步,请您稍作停留,可好?

      “一生怕他,一生没有一句柔软的问候和交流”的“我”,“此刻我想静静地泡壶热茶为他的河床,注入新的水源”,照应开头第三句“他曾经光滑的额头被时间冲出了那么多苍茫的河流,只是流水已经不在……”,我”用泡一壶热茶的方式原谅父亲,接纳父亲,与之和解。这份父子情,不和谐,不热烈,不温暖,不感天动地,却真实淳朴,如这壶茶一般,经历了生活的浸泡、沸煮、融合、沉淀后,才渐渐香气氤氲,情味绵长。这份父子情,是地地道道的、传统的、中国式的父子情, 这份父子情是疼痛的,是沉重的,是每一个成为父亲之后的孩子才能真正读懂的。朱自清与他的父亲也是经过多年的摩擦、隔阂、误解,最终相互释然,理解、包容的。

      一杯茶,一个背影,一封书信,这是男人与男人的故事,父与子握手言和,此生相安。

    写给父亲的散文诗

                文\李健                            一九八四年 庄稼还没收割完
女儿躺在我怀里 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 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 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 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啊 闹着要吃饼干
蓝色的涤卡上衣 痛往心里钻
蹲在池塘边上 给了自己两拳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青春 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 老得像一个影子         
一九九四年 庄稼早已收割完
我的老母亲去年 离开了人间
女儿扎着马尾辫 跑进了校园
可是她最近 有点孤单瘦了一大圈
想一想未来 我老成一堆旧纸钱
那时的女儿一定 会美得惊艳
有个爱她的男人 要娶她回家
可想到这些 我却不忍看她一眼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生命 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 老得像一张旧报纸 旧报纸
那上面的故事 就是一辈子

   

      这首诗歌,用父亲日记的形式,呈现了所有父亲绝不轻易示人的另一面,粗心的我们一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另一面。

      朴实的叙事手法,蒙太奇式的剪切镜头,饱含深情的语言,日常生活琐碎的点点滴滴,一位忙忙碌碌、勤勤恳恳、温暖细腻的父亲形象跃然纸上,家中之事,事无巨细,他一一惦记在心。对女儿满满的宠爱,深深地愧疚与自责,两种情感交织成一条清浅逶迤的溪流从我们的心底缓缓流淌。心隐隐作痛,疼惜他,疼惜自己的父亲。

    “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可你老去的脚步太匆匆,匆匆得我追赶不及。“老得像一个影子,老成一堆旧纸钱,老得像一张旧报纸”,老去的父亲单薄的、瘦弱的可不就是一个影子,一堆软塌塌的旧纸钱吗,岁月将他磨损成一张破旧的老报纸。心酸的无法自抑,瞬间泪崩,我那老父亲呀,你是我曾经雄伟的长城、厚重的城墙、中天的太阳啊!

      一个十年,两个十年,一晃眼,一辈子。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这是我听到的关于父亲与女儿最美的情话!

            父    亲                                    筷子兄弟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                    感谢一路上有你

    “年少不懂父爱深,读懂已不再少年!”2016年第一次听这首歌,我深深地被打动,脑海像放映机一遍一遍回放着父亲的一点一滴,终情不自已,写下《父亲》一文,后发表在《晋城教育》上。

      我们总在“索取”,且心安理得、不以为然。“谢谢”,经常对别人说起,对父亲,对亲人,一毛不拔,十足吝啬。美国作家谢尔·希尔弗斯坦在《爱心树》一文中写过一个男孩和大树的故事。小时候,男孩在大树上荡秋千、捉迷藏、采树叶、吃果子,彼此陪伴,都很快乐。男孩长大后,离开大树,但一次次回来索取,大树把果子、树枝、树干都给了他,用来买好玩的东西,用来娶妻生子,盖房子,用来做一艘船去远方。大树越来越老,只剩下一个树墩,但它还是把它给了孩子,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休息。每付出一次,它都很快乐,直到自己一无所有!

      终有一日长大,明白父亲的不易,却已远离故乡,远离家。老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可越来越多的人为了生活,为了梦想,或被迫,或情愿,与父母越来越远,远得像远亲。

      龙应台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他”是你的孩子,亦是你的父母,“不必追”,是孩子离开你时一种坚决的态度,也是父母离开你时最无奈的嘱咐。        但凡被《父亲》这首歌打动的,大致都是而立之年,上要养老,下要养小的群体。年轻时不懂事,懂事了,父亲已垂垂老矣。时间不等人,空间是阻碍,终于意识到,他的余生,你无力陪伴,所以一遍又一遍唱出心中的感激、愧疚、祝福。

      我以为,唱出这首歌,是对父亲的深情倾诉,更是完成自己精神的救赎。


一.主题:

      1.这是一场男人与男人的战争。最终父与子彼此妥协,子与父和解。

      2.表现父亲对家人的爱,对家的责任担当。表达女儿对父亲的心疼,被深沉父爱深深感动。

      3.对父亲的感激、愧疚和祝福。

二.写法:

      1.第三人称的写法。理性的语言表达。设置悬念,比喻,欲扬先抑,首尾呼应,对比。以丑写美的写法。感情表达含蓄内敛。

      2.以时间为序,用父亲的口吻(即父亲的日记)与女儿口吻(女儿的感受)交替表达,父亲的愧疚、难过跃然纸上,女儿的心疼、感动令人唏嘘。蒙太奇式的电影镜头。对比的写法。比喻的修辞。质朴写实的叙事写法。整首诗押韵,韵脚为:an、i。

      3.第二人称的写法,情境感特别强,仿佛儿子在向父亲面对面地倾诉,抒情味道浓烈,感染力极强。押韵,韵脚为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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