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培养孩子的自信——“奇迹男孩”为何能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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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奇迹男孩》中的奇迹男孩和他的爸爸妈妈和姐姐一起创造了奇迹。这样的奇迹不只是先天残缺的奥吉需要,普普通通的孩子也需要。他们没有先天面容缺陷,却依然可能会遇到社交关系的困难甚至遭到同学的霸凌。奇迹男孩凭借什么创造奇迹?这力量来自一种简单又复杂的特质——自信。

无条件的爱建立自信

大部分人都以为,自信的人肯定是那些条件优越的人。长得漂亮,家里有钱,能力极高?大部分人还认为,一个人通过不停地努力奋斗,做到最好,就可以超越自卑,获得自信。然而,这两种“认为”都是不够准确的。外在条件优越而一直深深自卑甚至突发抑郁自杀的人很多,不停奋斗追求完美很多时候只是用来防御内心深深的自卑。而有些人,他们处境并不好,但却一直拥有自信,内心平和而自在。自信与否,更主要地决定于一个孩子早年有没有被真正无条件爱过。因为自信的本质,是相信自己是有价值的,是值得被爱的。

无条件的爱,必须来自自信的父母。奥吉的父母从未因为奥吉的缺陷而怀疑儿子的价值,妈妈牺牲自己的事业来陪伴他,精心教育他,爸爸相信并支持他航天员的梦想(有多少家长会为了孩子的梦想把孩子的卧室装修成太空?)。奥吉的妈妈坚持让奥吉进普通学校,本身体现了她自己的自信。不自信的父母,很难做到这一点,更不可能相信孩子可以做到。在孩子遭到嘲笑的时候,妈妈伊莎贝尔和奥吉的一段对话非常感人——

妈妈:不是别人说你不好你就不好的,我觉得你很好。

奥吉:你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你是我妈妈。

妈妈:因为我是你妈妈,我的意见就没有价值了吗?正因为我是你妈妈,你更应该重视我的意见!

心理学家们早已发现:一个人的人格跟养育者有很大的关系,养育者对孩子的评价会内化为一个孩子的自我评价。一个从小被无条件地看见、肯定的孩子,才能自我肯定,将来才能去应对别人的否定。而现实生活中,有多少家长,经常骂自己的孩子笨,打击孩子的天真梦想,把“你长大了就不会这么幻想了”挂在口头,让孩子感觉不到自己的独特价值。这样的家长不爱孩子吗?不是,他们只是不自信。他们将这种不自信投射到孩子身上,觉得我不行,我的孩子当然不行。这样的家长常常打击孩子的自尊而不自知,当孩子有任何缺陷,他们的自卑情结又会被激发,于是他们会对孩子很愤怒,如果孩子不能满足他们的条件,自然经常说“你不xx我就不要你了”这样的话。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孩子是感觉不到自己生来独特的价值的,他们会觉得自己本身是不可爱的,可爱的都是自己身上的附加条件。于是他们不停地努力都是在不断地证明自己可以附加很多价值,他们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完全建立在他人的评价之上的。

或许有人还给自己找个借口,以为打击孩子才能让他不骄傲,才能有进步。确实有不少经常被打击的孩子变得特别努力,但是由于缺乏自信,他们的所有拼搏只是一个永远在求取别人肯定的过程,而且这种人无法接受有人不肯定他们,幻想获得所有人的喜欢。然而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人否定我们,不管我们长得怎样,我们都如奥吉一般,一定会面临一个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的境地。因此,如果一个人不自信,渴望所有人的喜欢,终将如西西弗斯一样,永不停息地推一个永在滑坡的雪球,最终活活累死。

奥吉其实是个自信的男孩。虽然由于面容的缺陷而带着头盔,但他对自己的价值评价并不完全建立在别人对他的评价上。他第一天去学校就遭到同学的歧视,而父母问他是否决定上学,他虽然很不开心,仍然坚持要去上学。在同学的欺凌和孤立下,他多次痛苦不堪,却仍然没有提出退学的要求,甚至可以忍受长期一个人坐一张桌子吃饭。这么强的生命力,恐怕一个普通孩子都很难做到。这种力量,就来自他从小被自信的父母用无条件的爱培养起来的自信。自己能肯定自己的人,外界的恶意否定就只能是困难,而不是摧毁一切的灾难。

自强者,人助之。奥吉的成功并非来自周围人对弱者的泛滥同情,他主要还是靠自己的自信超越了困难,赢得了友谊,获得了毕业生奖章。他在学校里,看见了自己的力量,更增强了自己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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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的爱维护自信

奥吉的姐姐是个复杂立体的人物。她四岁生日时渴望要个弟弟,弟弟出生后却发现,父母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有缺陷的弟弟身上。她倍感失落,却能充分理解父母,自己也很爱弟弟。虽然不时也有被冷淡的忧伤,甚至跟别人撒谎说自己是独生子,但是在弟弟遇见困难的时候,她还是挺身而出去劝导和关心,给予弟弟无条件的关爱。究其原因,爸妈对姐弟俩平等的爱是维护奥吉姐姐自信的来源。由于客观精力不足,这对爸妈确实一度忽视了女儿,但是很多细节都可以看出他们内心对女儿平等的爱。妈妈发现女儿情绪不对,当即让女儿请假在家“好好聊天”,聊天中途由于弟弟突然出事而冲出家门,也不忘说一句“对不起”,爸爸百忙之中还是会推门跟女儿说“晚安”,关心女儿朋友的情况。在这对爸妈眼里,姐姐为弟弟牺牲是无奈而被迫的,他们不但没有理所当然的要求她牺牲,还感到深深的抱歉。这种平等的爱会让女儿感到自己的价值,维护女儿的自信。内心的自信也让女儿在突然替补上场担任话剧女主角时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

这或许可以给中国家庭带来更多的思考。在很多中国父母眼里,姐姐就是“小大人”,是用来帮助爸妈带弟弟妹妹的,许多孩子在弟弟妹妹出生后被自然忽略,甚至被要求事事让着弟妹,理由就是“你大了”。殊不知,成人之前,再大的孩子也需要关爱,也需要平等对待,否则就容易有“被抛弃”和“我不可爱”的创伤,这种创伤会极大的动摇他们之前建立或尚未建立好的自信。而那些表现得无欲无求配合父母去照顾弟弟妹妹的孩子,多半压抑了自己的痛苦,而且这种配合本身就是他们争取父母已少得可怜的爱的唯一途径。

二胎政策放开之后,经常看到有大宝不同意要二宝,甚至以死相逼的事情,很多人都以“自私”来批评这些孩子。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在人类早年,最亲密的关系就是亲子关系,这种亲密与日后的恋人关系无甚区别甚至有过之。孩子出生时是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他们需要依靠父母才能活下来,他们需要与父母建立最紧密的依恋来获得安全感。面对生存的极大恐惧,他们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父母的爱。而亲密关系具有“自私”的特点,这是理所当然的。几个孩子争夺父母的爱也是常见的。我常跟人开玩笑,那些骂老大自私的人,就像在要求一个人不能对小三表示愤怒一样。至少在小小的老大心里,父母要老二就像是丈夫要娶一个二房一样的可怕。当然孩子与大房老婆的不同在于他终究要长大,长大了就自然会慢慢不那么依赖父母,而大房老婆是要终身跟丈夫和二房一起过的。所以父母应该理解老大听说有弟弟妹妹时的锥心之苦,并且保证弟弟妹妹不会夺走父母对他的爱,并在弟弟妹妹出生后,引导老大发展一种新的同胞之爱。

特长支撑自信

尽管奥吉因为相貌而受到一些同学的取笑,但是他的特长还是为他支撑了自信。他从小喜欢科学,学校的科学教室给了他忍受取笑坚持上学的勇气;妈妈教的知识早已超过学校的难度,这支撑了他学习的自信;科学课上与老师对答如流,科技节上获得了金牌,这些都赢得了同学的肯定和崇拜。妈妈告诉他,一个人的价值是来自内心的。的确,一个人可以不是全才,但有一技之长才可以支撑自信。

这给我们的教育带来很大的启示。多元智能学说强调,人的智商不是一个绝对值,而是一个饼状图,每一个领域都有不同的智商分配。因此,寻找孩子的兴趣,培养适合孩子天分的特长,将成为支撑孩子自信,帮助孩子赢得良好的人际关系的关键。如今,在过于重视文化课成绩和总分排名的学校里,许多有艺术、体育天分的孩子的特长没有机会得到开发或者承认,一些偏科的孩子也无法获得肯定,这都极大地打击了他们的自信。

然而,当今社会,受尊重的却越来越是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人。一个优秀的发型设计师,顾客要排队预约,他们也获得了时间的自由、金钱和充裕和顾客的尊重,他们或许要比当初那些总分排名靠前读完大学在办公室里朝九晚五每天对上司唯唯诺诺的同学显得自信。无论学什么专业,有一技之长才更能获得生存和受尊重的资本,而这种尊重能支撑自信,让一个人过得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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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培养自信的孩子

自信是一个老生常谈的性格优点。的确,它的重要性再怎么夸大都不为过。自信可以说是一个人心理健康的主要支柱。一个人相信自己的价值,才能敢于去追求和坚持自己的理想,才能从容面对外界的敌意,才能真正地去爱别人。而自信心的不足,则常常导致或轻或重的心理问题:从情绪不良到严重抑郁或者自恋型人格障碍。

如何建立一个孩子的自信?美国心理学家科胡特说过:“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比父母做什么更重要”。因此,父母们要努力完善自己的人格,才能自然地去无条件地爱孩子,孩子才能建立起自信的品质;当然,在做法上,科胡特也有一句著名的箴言:“不含诱惑的深情,不带敌意的坚决”。不含诱惑的深情,讲的就是无条件的爱——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满足了我的什么要求;不带敌意的坚决,讲的也是无条件的爱——我拒绝你,给你立规矩,也不是因为讨厌你,要折磨你,而只是真正地要塑造你。

最后解释一下无条件的爱。很多人常常以为,无条件的爱就是对孩子没有要求和规范。不是的。无条件的爱不是放纵或溺爱。它只是告诉孩子,不管你是怎样的,我都会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然后我再去帮助你,教育你,让你变得更好。

无条件的爱只存在也应该存在于亲子之间。因为孩子是父母选择生下来的,TA带着你的基因,受你的影响和塑造,当然也可能包括社会环境的影响。TA绝不能故意这样或那样来气你。因此父母对孩子应该有无条件的接纳,不断提升自己,更好地去帮助孩子。

当然,父母也不必要求自己过于完美。心理学家温尼科特说,做个60分妈妈就好了。子女对父母的爱,并不因为完美,而是因为感受过父母无条件的爱。“子不嫌母丑”,被爱过的孩子绝不嫌弃父母的缺陷;而没有被爱过的孩子,对于再优秀的父母,也可能是冷漠的。60分的父母还应该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为了孩子完全放弃自己是另一种自私,这份过重的牺牲,让孩子怎敢拥有离你而去的勇气?奥吉的妈妈虽然为了奥吉耽误了硕士学位论文的写作,但是她从未放弃画画,奥吉上学后,她费尽心思把多年前的论文从古老的3.5寸盘中拷贝出来,最终完成写作。这位妈妈把孩子送去上学,既腾出了自己的时间,也给孩子们做了一个绝好的榜样:我可以很爱你们,但我绝不放弃我自己。这是一种真正的自信。

而成人之间的爱,当然不是无条件的。但是这个条件也不是功利的交换——为了你家的财产而嫁给你,那不是有条件的爱,那根本就不是爱,只是利用,或者叫合作?有条件的爱是——我爱你,是因为你身上有我欣赏的美好特质,你可以不完美,我也不想改造你,但是得有吸引我的地方。

这样看来,人这辈子只能有一次机会被无条件的爱,也只有被无条件地爱过,才能深信自己的价值,有了这种自信,才能发展出更多美好的才能和品质,才能获得更多来自别人的有条件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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