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总是会想一个问题,山的那边是什么。
出家门,左转,便看到山下。房子一间一间的紧挨着、地势看起来那么平坦。和村子稀稀疏疏的人家、高高低低的地势充满着不同。我想,山的那边肯定也是那样的整齐、平坦吧。
后来,跟着做农活的爸妈来到山上的地里,门口的那道梁再也不能遮到我的眼,看到一大片特别密集、有几层高楼房的地方。阿爸;那是哪里。那是街上。你要是好好念书,初中就可以在河边那个学校读书了。
半山腰里有座庙,我们有去那里烧香的习俗。当我长大到可以自己爬上去的时候。发现屋后那道坡也挡不住我了。我不仅看到了坡后的人家,还看可以看到后面还有好几座山。爸妈抱起我指给我看,并说到:你现在还看不到,那几座山再走过去,就是县城了。县城可比街上大多、热闹的多了。你要是学习学的好,就可以在县城读高中呢。
慢慢的自己开始长大了,可以自己爬上山顶了。我经过了地、也走过庙。慢慢越爬越高,目光也看的越来越远。我想,这山一定是最高的吧,不然我怎么可以越看越远。直到我爬上山顶,放目四望,发现山依旧连绵不断,直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心想,再远处,比县城还远的地方,应该是兰州,就是爸妈去打工的地方吧。
到了该读书的年纪,我到山下读了小学。身边的也不再是那些一起拉土捡柴的小伙伴。开始接触课本、也接受着不同。有件事记忆犹深,因为山里的土路泥泞,一到下雨天,中午就回不去家里吃饭。到了午饭时间,山上的孩子就会由爸妈把饭送到教室里。成为了小学那一段最温馨的回忆。那时候想的也特别简单,就觉得自己要是和山下的同学一样就好了,那样就算下雨天,也可以自己走回家去吃饭,不用怕那深一脚浅一脚泥水就好了。
如愿升到初中,去了镇上读书。可以在楼房里上课。平整的硬化路面不会再让裤腿上沾满泥。镇上离家还是有段距离。周末我爸会用摩托接送我去学校,接我送我成了我莫大的幸福。不禁的想,要是家里也可以有水泥路,我以后也可以有车接送爸妈就好了。
本来可以考上县一中,但还是由于好多原因,最后选择镇上的二中。去县城读高中的愿望没有达成。高中的生活充斥着忙碌。印象深刻的还是那次化学奥赛,破天荒的让我这拿了三等奖的人也可以去兰州参加决赛。也许就是这次吧,和兰州结下了不解之缘。依旧记得当时,自己第一次坐大巴上了高速公路,向同学兴奋分享的心情。
高考的成绩并不是很理想。同样的分数,在外省可以去个好学校、本省就只能上最普通的学校纠结出现。或者是不知道更远那边有什么、又或者是父母的担忧叹息,最后被录取的是兰州的学校。有时候回过头看,有太多就是因为自己当初这个选择,才有了更多的可能。也正是这个选择,我的太多太多和我们培苗大家庭联系了起来,太多的美好与他相关。
还记得那是高中毕业后第一次参加培苗活动。去渭源参加探访。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该有多无知啊,无知到哪种程度,都不知道出门是需要带身份证的。然后在酒店登记的时候,给我们培苗的工作人员造成很大麻烦。后来,有个可以参加青海校友会成立和探访的机会。那时候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坐过火车。所以都不可以网上买票,需要去现场购买。从此留下了火车旅行的基础。也同样是参加藤县校友会换届,体验到了飞上天的感觉,在飞机上偷偷拿出手机拍照的场景历历在目。因为正是这样的一次次经历,才使我后来敢于自己一次一次的出门,一次又一次跨越群山,去领略外面的风景。
山的那边,是什么?还是山呀,我那时候登上山顶确认过啊。山的那边,是什么?是太多太多的未知吧。是青海那少数民族杂居的风情、是青稞酒的醇香、是手抓的美味;是家乡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而南方绿绿聪聪、遍地竹林、宽阔的江水、还有着鲜花,是吃饭口味的咸甜不一;是语言的相差不一;还是可以乘船夜游广州的激动兴奋。
我看到了,也走出了不少的山。不断扩大着眼前山的边界。如今的自己,也来到了广东,在这里寻找着新的未来和远方,适应和尝试着与以前的种种不同。
如小时候之愿,不断看见山外边的世界。也不断走出挡在眼前的山。我依旧相信,勇敢,可以帮你走到山的那边,不停的去探索新的世界。那里充满可能、未知、美好,同样也会有着现实和残酷。但是我依旧会去走、去经历。我明白,只有真真切切的看过外面的世界,你才会经营好自己的世界。正是你的见识,才会帮你实现着曾经的那些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