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早逝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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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往事已被岁月渐渐抹去了,但父亲的音容笑貌却永远不可磨灭,时常在脑海里和梦境中出现。

        一种挥之不去的冲动催促着我要写下点什么?也算是对父亲的想念吧!

        左邻右舍的叔伯婶婶们,都说我与父亲长得极其相象。父亲生前好友易老伯,常调侃地呼唤我为“小厚礼”(父亲的名作厚礼)。

        为此,我由衷地感到自豪。特别是父亲过世后,想起这些往事,越发地让我怀念父亲来。

        父亲出生在皖北巢县(现在的巢湖地区)一个破落的小村庄。奶奶共生育了九个儿女,父亲最小。在那个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年代,几亩租田几乎颗粒无收,吃饭是家里最大的事情。

        虽然那时大伯大姑都已成人在外帮工,但已另立门户且自身难保,根本无法接济奶奶和父亲、姑伯们。

        在生存所迫的无奈之下,二姑和小姑小小年纪就做了人家的“童养媳”。为了活下去,烂菜邦子、榆树皮、草根、野菜,等等一切可以吃的、勉强可以入口的,都成了一家人的口粮。那时几乎穷人家里都是如此,因此当时偷盗抢拿成风。

        但从奶奶坚定的口吻中,我能清楚地感受到,爷爷奶奶为人正派,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在家庭良好环境的熏陶下,父亲从小便养成了勤劳善作的优良品质,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顽强地成长着。

        全国解放后,家境虽然好转了些,但饥饿依然困扰着一家人。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可以吃的东西都吃完了,无奈之下,1954年全家迁徙投靠了在苏南江边一个芦苇滩上勉强度日的大姑。

        虽然在芦苇滩上难得开垦出几分田地来,依然是饥一餐饱一顿,但总算是能吃上饭了。芦苇的生命力极强,只要根没死,无论你怎样铲伐,来年依然茂盛一片。

        在开荒的头几年里,忙了一年也难得有点收成。但在一家人勤劳的双手中,生活总算是安顿下来。

        七十年代初,我与妹妹相继出生。日子虽已好过了些,但依然是紧巴巴的。三间土坯房,大门两边的几十块红砖,是父母起早贪黑从沟边路旁拾来的,墙是父母自己动手用河泥加草精制成“土基”垒起来的……。

        但不管怎样,一家四口人住所有了,能吃饱饭了。

        父亲是个聪明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能捣鼓得像那么回事。家里后来的三间瓦房,除了盖房顶、砌砖墙是请人做的,其余都由父亲一个人完成。从我记事时起,父亲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父亲担任生产队技术员后,初小文化的底子,硬是靠着勤奋好学的精神,掌握了不少农业知识。生产队里的春耕、锄草、施肥、治虫等大事小事,少了他的指导可不行。我印象最深的是,不论什么农药,只要他一闻就能准确地判断它的药性和品种。

        父亲从来不打我们。在我的印象中,连大声说话都很少。我们犯了错误,总是能耐心地说道。唯独好像只有一次,已经不知是什么原因使父亲忍无可忍,弯起手关节扣了一下我的头。

        我从小就喜欢写写画画,他曾教会我一个非常方便节约的练习方法,用玻璃当纸练习,写了擦,擦了写,很实用……。

        在我成长的道路上,父亲就这样教会了我很多,很多……

        也就在我不断成长,且最需要父亲作为榜样的时候,1984年元月4日,在那个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午后,15时40分,父亲因患食道癌晚期,没有留下什么遗言,似乎只是活动了一下右手,便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那年我13岁。

        42岁的他过早地走完了人生之旅。生活刚刚有了些甜头时,他却在母亲呼天喊地的哭声中逝去了。我记忆中第一次如此伤心地哭过……

        如今已经过去30多年了,现在想来,当时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如同昨日!父亲生前没能留下几张照片,零星的几张也在几次搬家中不知丢到了哪里?只找到这张与母亲相亲时的寸照,算是了却了一件憾事。

        父亲的音容笑貌永远清晰地刻在我的记忆里。留一段文字当作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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