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总有一份温情让我们感动——读《额尔古纳河右岸》有感


      苏童说:“迟子建的每一部小说都不会让人失望”,《额尔古纳河右岸》也不例外,缘于一个好友的推荐,用了一周的时间,细细读完了这本书。读罢,有一种苍凉中的温情在心中悄然涌动,故事中的山川、河流、树木、日月、星辰仿佛都带有灵性,还有那一个个至纯至真的鄂温克人的爱恨情仇更是将心弦撩拔,久久不能平静。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故事以一个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自述开始,讲述了一群普通的鄂温克人的爱恨情仇,展现了额尔古纳河右岸最后一个狩猎民族鄂温克族百年兴衰的历史。 这是一个从贝加尔湖畔迁徙过来的民族,世世代代骑着驯鹿迁徙在山林、河流、大自然中。他们来自于“风中”,最后又埋葬于风中。就像他们来自于自然一样,最后又回归于自然。



      小说中的“我”,亲眼目睹了这个民族百年的历史,经历了“清晨”“正午”“黄昏”“半个月亮”,带着一颗苍老的心,在饥饿、雨雪、野兽、以及日本人的侵略等磨难中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亲人和族人,看过了世间太多的月亮,却讲不出团圆。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却总能留的一口气息在,这或许就是生命最大的能量,也是这个民族艰难生存的本真所在。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从大山里也走出了唯一的一个大学生伊莲娜,她有着惊人的才华,用画笔走出了大山,最后又回归于大山,最终却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痛苦,而选择葬身于美丽的额尔古纳河。



      鄂温克人信奉萨满,氏族中的萨满具有呼风唤雨,救人性命的神奇力量。年轻的妮浩成为萨满以后,一次又一次牺牲自己的孩子来挽救别人性命,她的最后一个女儿,为了逃避这种要去替别人去死的命运,选择了偷偷逃离,直至参加妮浩的葬礼才又回到了额尔古纳河右岸。妮浩作为萨满,这一生,利用神力帮助过别人太多次,却把泪水都留给了自己和丈夫。正是妮浩一次次的近乎愚蠢的选择,将整个故事中鄂温克人的至善至纯升华到一个近乎完美的高度。当然,故事中也有令人生厌又同情的角色,那个因爱生恨,心里扭曲的姑姑依芙琳,一生得不到丈夫的爱,却也把这种悲剧强加在儿子金得的身上,她对儿子说: “越是你珍爱的东西,你越是守不住她。”因为不能娶心爱的姑娘,金得在新婚之夜选择了自杀。还有那个手掌力大无比的伊万、英勇洒脱的拉吉达,最后的酋长瓦罗加……故事读来令人唏嘘不已,故事中的他、她和他们,挣扎在生活背后的微弱的喘息声,面对着苦难的淡淡而明媚的笑,经历生老病死、爱恨离别而坚强地活着。他们的人生都有遗憾却没有不甘,有结局却没有圆满。



    “月亮升起来了,不过月亮不是圆的,是半轮,它莹白如玉。它微微弯着身子,就像一只喝水的小鹿。月亮下面,是通外山外的路,我满怀忧伤地看着那条路……”迟子建用舒缓的笔调,以第一人称的口吻,讲述着这些明媚而又忧伤的故事,恍惚间,有一种坐在篝火前听老祖母讲那过去的故事的感觉。然而,在这个最后的狩猎民族的百年兴衰中,最让我动容的却是故事中一个个主人公的至纯至真至善。诚如迟子建所言: “人肯定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苍凉感,那么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苍凉的世界上多给自己和他人一点温暖。在离去的时候,心里不至于后悔来到这个苍凉的世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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