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毕业季，我说毕业快乐，你说后会无期。

做了一个梦，梦到好多认识的朋友穿着迷彩服站在阅兵台上冲我招手。我推着一个小车子，装着自己毕业的一些零碎，给他们回手。

我看到他们都笑的阳光明媚。

我穿了一件小西装，只觉得自己有点舍不得，他们笑的干干净净，没有工作者的重压，也没有未工作的焦虑，他们的迷彩整整齐齐，像军训阅兵一样正式，正式地招手告别，好像之后都不会再见面。

我说了毕业快乐，他们说后会无期。

我推着自己的小车子走了好长的一段上坡，那段上坡爬的我好累，然后躺在不知道谁家的楼顶看月亮爬起来，看到黑夜过去，看到太阳光漫出来，染红了远处的楼头。

我没有梦到山，没有海，我梦到了一片高楼林立，我梦到了小西装，我梦到了书还有告别，我梦到了一个仪式。

没有毕业典礼，没有校长为谁扶冠的场景，我还看到有人笑着回我后会无期，但我只说了毕业快乐。

然后意识到有一段时间过去了，不会在重新来过。认识的朋友，经历的所有，都会成为过去的一个片段，变成在某一个刺激点刺激之后回忆起来的东西，感觉像是喝过了一壶酒，乘着酒劲儿像是做了一些事，但是回想的时候只记得那个夜晚，一起喝酒的人。

他笑着给你添了一杯酒，那整个夜晚也都不记得了。

然后时光飞逝，往事只能回味。

2

你做了一个重返校园的梦

大学四年，我们看了多少遍青春的校园题材，青春的校园题材多买账，每一场电影只要宣传，往往就会爆账。

我们在校园里看着青春校园的热血年轻和着一股执着的尿性，在电影的号码牌里对号入座，寻找哪怕一点与自己过过的日子对口的痕迹，我们看了很多遍初中高中和大学，我们发现了自己的青春，有电影院辣椒和生活的热血琐屑。

然后突然发现只是过了一天，就只能做一个重返校园的梦。你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学校，你有什么事没来得及做，你看到校园的栀子花开了，香气飘起来，你没有看到你，但所有人好像都是你，过着你的学生时代，以前可以任性挥霍的日子，醒来以后还要为工资和身体好好打拼。

你做的梦，你过过的日子，来去匆匆，你睡了好几年，睡到了你必须离开校园。

然后你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像自己在大学里还有一些留恋，说不清，本以为潇洒的甩手走人显得有一些更难为情。

3

有多少人还没来得及告别

最后这三个月我在学校待了很长时间，看到很多人离开了第一遍，后来没有勇气再去多送一遍。在学校呆的非常厌倦，没有等到毕业典礼，回了趟家，过了七八年，有机会过了一趟端午。

我看到家里儿孙满堂，我终于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回家的亲戚，我错过了元旦元宵三月三，加上劳动节国庆节，我多数只能过春节，加上如今死撑的端午节。

连母亲大人也会戏谑我说，回你的湖南去。

我才知道，大多数的日子我在校园里浪荡，我遇见的很多人都在校园，我交到新朋友，和以前的朋友联系越来越少，我看着大家开始自己的生活，也包括我。

我知道我们终究有一天会失去现在的大多数人，我们还要微笑面对生活。

我只是有点遗憾很多人没有来得及好好告别，没有来一个拥抱，就这样散场。

我怀念室友考研期间每天晚上烧好的热水，容忍我乒乒乓乓早起的日子，用一个老梗可以开一辈子玩笑的肉肉和燕子。还有她们嘴里我的田园烤鸡，我的俊雄，我们的东北人和螺蛳粉，还有我专属的联建鱼粉。

还有三年下来的生姜红糖水和各种果蔬汁。

但是我都没有好好送一趟别，这个毕业寝室伤感的不知道怎么说毕业快乐，只能说加油的六月。

还有一起考研的大瑶，生病的时候陪在我身边，话唠的叨叨她的姐妹团，她的七大姑八大姨，各种过招的阿姨婆媳，还有她青葱岁月里的情感剧。连着阳台隔壁寝室的还有打游戏大神级别的诗婷，和拍照最会摆pose的慧婶。

还有永远吵着要减肥，我却不觉得胖的慧娟，那天在楼道口抱过的薇薇，临走的时候晓婷留给我的腊肉饭一应俱全的原配料，这么一说，还有那天没有来得及给才敏还的锅。整理行李的时候看到彩虹留给我的字，还有无意中看到我看剧被吓噩梦的长腿玉玲。

走的那天告别了的馨馨姐，她还给了我一个大袋子用来装火车上的吃的，上面好像写了防晒还是什么的。走之前约过的林妹妹，爽了她的委托书，自己走的干干净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还有班里的男生，临了的时候还让他们帮我搬了一趟行李。送我几米漫画的龙儿，发红包让我好好经营公众号的源哥儿，我也什么都没说。

老乡会里还有初中到大学的玲子，一起聚会总是去嗦鱼粉的十年同学，走的那天她说到了火车站给我打电话。送艳儿走的那天看她眼睛都红了，刚好过来了公交，怕她会哭，塞了一块钱把她扔上了六路公交，然后看她很快走远。那天太阳很毒。

还有以前高一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小康同志，圆满地和女票到了同一个学校。至于李队长，和我一起母校搭伴又三年，12届老乡会也差不多散场了。

还有以前文心报组团涮过的潇帆家，凌晨压过的马路，爬过的勤人坡，双人骑行去的科大，壮大又衰败的小团体。好厨艺的潇帆哥哥，男神，奇奶奶，贱疯。

还有我媳妇儿。

我也怀念周末谁家的豆花。

一起丢过的丑，耍过的宝，做过的菜，喝过的小酒，醉后的丑态，还有闹过的别扭。

没有矫情的告别，但还是有点舍不得的人。我转身走的一干二净，我知道成人面对分别都更理智，反倒有很多话压一压就没有要说的动力了。

然后是至多的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各奔东西，多自然的散场。

然后安心等待过不了几年，谁谁的婚礼。

4

有没有规划好的未来和现在？

看到了同学北上广，看到很多同学四散飘开去。我看到大家都一本正经的光荣上岗，等待着百炼成钢，我还在自己的老地方嘻嘻哈哈地紧张。

我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焦虑，好像自己对再过几年的日子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恐惧。未知的魅力放大，我自己被放小，我在这样的大小对比里感觉到了紧张。

我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明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却觉得自己的日子像是必须要赶紧安身立命。但是这个时候我却不知道自己的前后左右，走一步看一步，我实在有些手足无措。

然后回到家以后变成了重度嗜睡症患者，白天晚上都睡很久，睡到夜里做了特别长的梦，梦到乌龟，梦到异能，还梦到了武侠和少林。

梦了很多，大脑却基本是空白的，白天忙着插诨打科，看看小宝宝，晚上吃过宵夜立马就睡着，然后看着自己胖起来的这几斤肉，哀悼三秒，等着下一顿开餐。

我觉得大脑像是关闭了电源，我像是空白待机了二十天。

然后，你看，最后免不得一个人再上路。

你有没有规划好的未来现在？我此刻一脸茫然，可能在看着墙上的黑点发呆。

5

毕业了，免不得一个人上路，摆脱了学生的身份，用自己的力气真正开始经营自己的日子，所谓的毕业快乐，是鼓励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庆祝你终于可以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