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李梅,从小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在我小时候,就记得刘奶奶经常来奶奶家串门,很多时候一来就是一整天。
我觉得很奇怪,就问妈妈,大人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啊。
每每这时,妈妈总是感叹:“因为刘奶奶心里苦闷啊,不开心,想找一个人说说话。”
“哦,那刘奶奶为什么不开心?”我看着妈妈问道。
“因为见不到她大儿子……”
“为什么见不到她儿子呢?”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缠着妈妈问道。
“因为她儿子去了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很远的地方是哪里……”
“……”
“很远的地方就是你不知道的地方。”许是被我问烦了,妈妈突然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当时的我很好奇,但是被妈妈这样一“吼”,我也不敢问了。
后来我慢慢长大,清楚的记得刘奶奶来的次数对比以前少了,妈妈说,因为她要在家带小孙女,没空了。
当时的我也没把事情放心上,就这样又过了几年的时间。
一天,在一个停电的晚上,一群村子里的“长舌妇”因为无聊,又聚在那个堆满草垛的破旧墙头,东家长西家短的。
而我刚好不小心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原来刘奶奶的大儿子……强奸乡上一个老师的妻子未遂,慌乱之下,把人家给杀了……所以妈妈说的那个很远的地方,就是监狱……
我突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然而没过多久,我又被另外一个信息“轰炸”了。
刘奶奶的大儿子出狱了。而他一出狱,就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打了他兄弟,还差点动上了刀子。
我真的好无语啊,才出狱又瞎闹腾啥……直到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真的很荒唐。
原来刘奶奶二儿子的媳妇儿李芸,在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之前,和大儿子定过亲。后来大儿子入狱几年后,二儿子又上门去向“未来的大嫂”李芸求亲,结果李芸和她家人都同意了,两人就这样准备结婚了。
虽然村子里很多人都不赞同这桩婚事,觉得无比荒唐,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女人,为什么他非得选择“未来的大嫂”,纵使他大哥入狱了,他也不能这样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刘奶奶虽然无奈,觉得这种事传出去是很不光彩,却也不想看着二儿子一直打光棍,便默认了这事。
于是婚礼就在大家的风言风语风雨中进行,一直到结束,议论声依旧不断。
(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李芸先后生下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如此也算儿女双全了。
二儿子没有出去工作,和李芸在家里养了五六十只羊,以此为生。
在当时看来,羊肉挺贵的 。所以,两人以养羊卖羊的日子,其实过得还不错。
可现在,大儿子回来了,天天打打闹闹,非揪着他兄弟还他媳妇儿。李芸觉得害怕极了,就带着孩子暂时回了娘家。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就像理不清的麻线,头疼。
大儿子回来不过一个月,就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整天喊打喊杀,于是很快又被警察带走了,说是精神上有问题,怕做出什么危险过激的行为……
精神有问题?好吧,出狱未婚妻都变弟妹了,其实仔细想想,疯了也挺正常的。
可祸不单行,没过几天,二儿子精神也出现了问题,突然好像谁也不认识了,一天到处乱跑,穿得破破烂烂,路上这里坐一下,那里躺一下的,家里的羊也不放了。
刘奶奶因为两个儿子的事情气得一下子生了病,李芸从娘家回来了,带着孩子,忙得焦头烂额。
后来不知怎么的,警察又来了,把二儿子也带走了……
于是,家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女人带着婆婆和两个孩子。
没过多久,李芸把家里的羊全部卖了,然后把两个孩子交给刘奶奶,一个人就外出打工了。
到了年底,李芸回来了,带回来一个男人。
她要求再嫁,刘奶奶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李芸带走了小儿子,把大女儿留给了刘奶奶作伴。走的那天,大女儿哭得不成样子,她再大也只有十一岁啊,可是,天意弄人……
于是后来,那间小小的木屋里,就只剩下刘奶奶和孙女两人相依为命。
那刘奶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呢?
听说从警察带走后,到现在一直杳无音信,也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不过好在孙女听话懂事,这日子不算太难熬。
只是又一个宁静的夜晚,那“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声哽咽着又再次响起,直听得老太太肝肠寸断,彻夜难眠……
唉,这都叫什么事啊……